不光是鄭爐下意識的望向自己的手下,同時左風和閃姬,也下意識的望向身後的同伴。
一場「秩序之罰」過後,將局面徹底扭轉,利用那天地規則衍生出的雷霆,直接給葉林帝國一方造成了沉重打擊,也使得在場雙方的實力,重新拉回到了幾乎一個水平線上。
終於渡過了「天戒」,可是葉林帝國一方不光付出了祝濤這個重要的戰力,同時鄭爐也受到了嚴重的創傷,就是他身上的「暗夜之鎧」,如今也只能夠發揮出不足全盛時期五分之一的力量。
更重要的是鄭爐內傷很嚴重,就算現在「暗夜之鎧」處在最佳狀態,鄭爐也沒有能力讓其展現出全部的力量來。
而對面的閃姬現在的情況,也絕沒有好多少。畢竟最初的一道雷霆,是由閃姬獨自承受的。那最初的雷霆威力雖然比後來的那些要弱一些,可是包括鄭爐和祝濤兩人,都需要動用暗夜之鎧的力量後,再由兩個人分擔,才能夠勉強扛得住。
即使左風拿出了珍貴的「奪天丸」,那也只不過讓閃姬的傷勢能夠儘量恢復一部分,但是臟腑和經脈的傷勢,絕不可能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能夠恢復的。
這個時候最高戰力的鄭爐和閃姬,都很清楚接下來如果繼續戰鬥下去,所依靠的反而不僅僅是著他們兩個之間決定,而是要由其他的低階武者來決定。
當鄭爐轉頭望去的時候,那本來就十分難看的臉上,立刻變得愈發陰鬱起來。放眼周圍剩下的賁霄閣武者,就只有三十多人,而且這些人一個個虛弱的仿佛快被掏空了一般。
他們之所以會變成這個樣子,還是因為之前為了渡過天戒,將這些人身體內的能量大量抽取所導致。本該是最高戰力的賁霄閣,現在反而是最為虛弱的存在。
其他倒是還有一些城衛軍,以及城內動員起來的武者。可是看著那些人此時都躲在數里之外,躲躲閃閃的觀察這邊的情況,那樣子就算逼著他們動手,相信也發揮不出什麼戰鬥力。
看到這樣一副情況後,鄭爐的臉上一陣扭曲後,不自覺的浮現出了一抹慘笑,在數個時辰前,打死他都不相信,自己和衛城會落到這個地步,連最好的兄弟祝濤都喪生了。
閃姬和左風兩人,其實也只是下意識的轉頭望去,他們現在就這麼幾個人。琥珀、逆風和左宰的戰鬥力,倒是能夠保存的完整,可是他們之中修為最高的左宰,也不過是納氣接近後期而已。
暴雪情況比較特殊,他之前為了化解閃姬的危機,強行催動了自己「霜舞」的武技,後來為了虛張聲勢服用了釋靈丸,結果現在也陷入了極度虛弱中,只是釋靈丸的藥效還沒有消失,看起來好像修為還處在育氣巔峰一般。
雙方各自觀察了身邊的手下後,鄭爐緊咬著牙關,開始催動起身上的「暗夜之鎧」。他本來身體狀態就很差,而暗夜之鎧的力量,卻是需要獻祭血肉和各種能量精華,才能夠激發出來。
因此當他在勉強催動的過程中,那身體便立刻如篩糠般的顫抖起來,那些空中還未消散的黑霧,似乎受到感召般向著鄭爐匯聚而去。
看到對方有所動作,閃姬和左風馬上也同時調動其各自的靈氣,閃姬也緩緩的飛到左風身前。對付「秩序之罰」左風能夠毫無所懼,可是如今面對鄭爐,左風這樣的實力就顯得不夠看了。
鄭爐蒼白的甚至有些發青的臉龐上,在強行御動暗夜之鎧後,那臉頰和額頭,卻是浮現出了一抹怪異的紫紅色,口角、耳朵和鼻子都有著鮮血不受控制的流淌而出,那模樣看起來十分猙獰可怖,但是他卻不管不顧的繼續控制。
那些黑霧在他的御動之下,剛剛凝聚到頭頂後,又慢慢的幅散開來。這些黑霧開始慢慢的朝著那些僅剩的賁霄閣武者飛去,只不過僅剩的那些以曾江為首的賁霄閣武者,在之前雷霆降下來的時候已經躲開了一段距離,此時黑霧只漂浮了一半距離,便再難以前進。
這些賁霄閣強者,也明白鄭爐的打算,更知道如果以現在的狀態,再一次獻祭血肉和能量精華,會是怎樣一個結果,所以大家都沉默沒有任何反應。
努力到了一半的鄭爐,發現這種情況後,也知道那些手下人,是絕不會再將血肉獻祭給子自己的。而他現若是不藉助外力,也根本沒有與眼前閃姬等人戰鬥的能力。
看到鄭爐那副模樣,閃姬目光微微一寒,她作為天屏山脈的妖獸一族,與葉林帝國有著很深的仇怨。之前她雖然會感到惋惜,會感嘆,但是到了關鍵時候卻不會手軟。
在鄭爐無法獲得獻祭血肉精華,氣息開始委頓下去後,閃姬身上也漸漸有著金色的光芒釋放出來,同時在閃姬周身,無數的金色光點,也同時浮現而出。
相比於現在的鄭爐,閃姬倒是要強了不少,她至少還能夠激發出自身的精神領域來。而看到閃姬這個模樣,鄭爐眼神微微變化後,隨即就變得堅定下來,隨即其身體中的靈氣陡然變得狂暴起來。
「前輩,這傢伙要使用爆氣解體了!」站在閃姬身後的左風,此刻突然傳音高聲說道。一來左風始終注意觀察鄭爐身上的氣息變化,再者因為他深通醫道,所以在對方靈氣出現特殊變化的一刻,左風就迅速捕捉到其氣息之中,那種逆行的趨勢。
當聽到左風的提醒後,正要衝出去的閃姬,也是直接停了下來,目光謹慎的打量著對面的鄭爐。如果對方真的發動暴氣解體,她閃姬根本不是對手。那可是一名御念期強者,最後燃燒生命爆發出來的戰力。
「我鄭爐今日被逼到這一步,也沒有臉向葉林帝國交代,大不了我就在這裡同你們一起死戰到底!」
鄭爐胸膛劇烈的起伏著,他嘴巴一張開,便會不斷有著血液在汩汩流淌而出,似乎就是開口說話,對於他來說都有一定的困難。
在這一刻,左風等人仿佛感覺周圍的空氣都好像要凝固,沉重的甚至呼吸都會覺得不暢。本來形勢應該對自己一方有利,卻想不到被逼到絕境的鄭爐,會作出類似之前祝濤的選擇。
默默觀察中的左風,盯著鄭爐觀察了一陣,隨即眉梢輕輕一挑,開口說道。
「鄭爐,到了這個地步,我想你應該明白,就算你真的發動了暴起解體,也沒有辦法化解衛城的危機吧。」
聽了左風之言,鄭爐雙目微微一眯,恨恨的說道:「小崽子,事情就壞在你的身上,到了這個時候還想要耍什麼詭計?」
左風好整以暇的向著旁邊飄飛了兩步左右的距離,將自己的身體完全暴露在鄭爐的前方,閃姬不明白左風要做什麼,不過彼此間這距離,就算對方發動攻擊,她也大可以將其護下來。
之所以要將自己完全暴露在鄭爐面前,這便是左風作出來的一種姿態。了解左風的人比如逆風和琥珀,都知道左風這是已經考慮清楚,準備開始與對方談判,當然也可以換另外一個詞「攻心」。
就見左風坦然立於空中,平靜的望著鄭爐,說道:「你現在所剩的最後底牌,便是你的那條性命,發動爆氣解體燃燒生命。而且我承認,一旦發動爆氣解體,你有資格對付我們在場所有人的生命。」
「那你還有什麼可廢話的,我今日就一定要將你們都滅殺在此。」此時的鄭爐身體內的靈氣,仿佛要被點燃般,說話之時鬚髮都飄飛而起。
眼看著對方隨時都會發動暴氣解體,左風卻是依然平靜的說道:「我相信你發動暴氣解體的戰力是在場最強的,可問題是你的速度,可不是在場這些人之中最強的。」
「你什麼意思?」鄭爐口中如此問著,可是眼中卻已然有著恐懼之色浮現。
將對方的變化盡收眼底,左風淡淡一笑,說道:「我這位閃姨,化形閃狼獸,你若是有興趣可以跟她比比速度。她雖然不能帶著我們這麼多人保持高速飛行,不過只帶著暴雪前輩一人,應該沒有問題。
而你發動暴氣解體是有時限的,時間一過你便會死去,我可以保證閃姨和暴雪前輩那個時候,是衛城最強的戰力,要將這衛城上下屠戮個乾淨,天亮前應該能夠完成。」
「你敢,你……你這人類的叛徒,葉林帝國的叛徒!」
聞聽此言,鄭爐整個人變得異常激動,那本來就十分狂暴的靈氣,也開始有些渙散的趨勢。剛剛左風的話,就好像一記重擊轟擊在他的身體中,讓鄭爐感到最後一絲力量,仿佛都被抽空了一般。
「到了這個時候,廢話就別囉嗦了。如果你要死磕到底,那我保證天亮前,這衛城將沒有活著的人。」
頓了頓,左風這才冷冷的說道:「或者是我們現在就離開,一切恩怨日後再計較,何去何從請你自行選擇。」
鄭爐微微一怔,他終於明白了左風這番話的意思,雙方各退一步,以保全雙方現有的力量,都能夠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