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第一道被左風親手破壞的竹樓外陣法第一層,便已經修復的差不多了。
現在的陣法不僅恢復如初,而且在陣法之中,也被左風加入了自己的手段,下一次要進入這裡,將會易如反掌。
不過那也只是第一層,在修復和掌握第一層陣法的過程中,左風也悄悄的窺探了一下第二層陣法。讓左風感到意外的是,第二層陣法與第一層截然相反,竟然是完全不設置任何的防禦手段,好似任由誰都可以自由進入一般。
有了第一層陣法的經驗,左風已經再不敢大意。尤其是構建這大陣的人,帶給左風的感覺就是一個字「壞」,這種「壞」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左風覺得用「陰險」最為合適,而且是極度陰險。
雖然同樣修習的是符文陣法之道,可是構建這竹樓陣法的人,卻明顯另闢蹊徑,擁有自己一套特別的運用之法。從第一層陣法就可以看出,他的思路與常人截然不同,甚至是故意以常人的思維邏輯作為陷阱來使用。
這樣的人哪怕不是陣法大師,也讓左風感到了一絲可怕,因此他更加不敢輕易嘗試去觸碰下一道陣法。
另外就是自己在第一層陣法這裡,耽誤了太長的時間,如今一個半時辰已經過去。如果繼續在這裡耗下去,恐怕就要被馮禮撞破自己的秘密了。
所以左風將第一層陣法修復之後,並沒有多做停留,他只是釋放自己的火屬性靈氣,將周圍那籠罩的一層寒霜給蒸發掉,這才匆匆的離開。
似乎在左風離開後,整個竹樓周圍也都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仿佛之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只有剛剛左風所在的那處比較隱蔽的位置,還有著一絲淡淡的陣法波動殘留,同時還有著冰與火的氣息,在空氣中瀰漫,隨著時間的推移它們最終將慢慢的消散掉。
不久之後,那間竹舍的前方,再次有聲音響起。
「公子,您要的十年份陳釀,酒窖那邊的人記得很清楚,這酒最少存了有十二年。」
送酒之人的聲音中透出一絲諂媚,由此倒是可以看出,這青年人的身份絕對不低。能夠居住在多寶交易行中,最為重要的竹樓建築群內,而且還有著自由進出陣法能力的人,又怎麼會是普通人。
「呼,的確,酒還是要陳釀的好喝,人嘛還是故人值得懷念,呵呵……。」
那被稱為公子的人,輕輕的抿了一小口,接著又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丟下一段讓人似懂非懂的話後,便轉身返回了那間竹舍之中。
他的出現非常突然,表面上看去也沒有什麼特別,可是他的出現,卻恰恰解除了左風的危險,似乎也在無意之間,幫助左風pòjiě了最外層的陣法。
返回房間中的左風,重新上床裝出一副傷患未愈的模樣,腦子裡面卻是在考慮,剛剛那突然出現的人究竟是什麼身份。
他也不是傻瓜,當時那個人出現的實在太「巧合」了一些,如果不是意外,那麼對方為什麼要幫自己。如果對方真的是自己熟悉的人,那麼對方為什麼不直接幫忙,反而要以這樣遮遮掩掩的方式。
腦中思緒紛亂複雜,當左風在思考剛剛竹舍內男子幫自己脫困的事情時,突然又有浮現出了昨天夜裡,那三名巡邏武者景象。
當時琥珀、自己和逆風,都險些被這三名武者發現,卻又都「巧合」的提前有所察覺,並且成功躲了過去。這件事同樣一直在困擾著左風,只不過沒有一丁點的頭緒罷了。
兩件事情,此時突然在左風腦海中浮現,讓他忍不住將二者聯繫到了一起。
『難道是同一個人,這好像也不對啊。聽那些人的口氣,這竹舍內的男子似乎身體不佳。幫我暫時控制陣法,他手中應該有什麼「信物」可以做到,這對於他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可是昨晚那件事,可是絕對需要不低的修為,二者好像又不能混為一談。』
一邊默默的分析著,左風很快就將自己的判斷給否定了,隨即他也沒有繼續糾結那竹舍內的男子,而是開始分析起,剛剛險些陷他於「萬劫不復」中的陣法。
通過左風的探查和分析,整個後園內的陣法,是有著彼此間聯繫的。其他的陣法雖然各自發揮效果,可實際上都與陣法核心之間存在聯繫。
雖然沒有王家與林家合作後,製造出來的機關陣法那樣可以隨意操控任意變化。但是後園中的大陣,絕對也是能夠通過核心陣法的調整,而影響到其他的陣法。
尤其是這一次的探查後,左風幾乎可以肯定,陣法核心的所在,正是那處竹樓位置。竹樓的陣法,既是後院中陣法中最為強大的所在,也是整個陣法群的核心所在,同時也為所有的陣法提供陣力。
『我最初的判斷沒有錯,如果能夠窺破和掌握竹樓陣法,那麼整個後園都將成為我的天下。如果有了這個手段,我相信即使情勢真的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藉由這竹樓陣法,我仍有能力與整個衛城之內的強者們周旋。
可惜這竹樓陣法,也不愧對於它所擁有的威力,防護措施已經可以用恐怖來形容。即使擁有特殊手段,都無法將陣法掌握,甚至還需要運氣的成分。』
當左風想到這裡的時候,腦海之中也浮現出了,竹舍男子藥酒時的聲音。對方那略有些熟悉的語氣和說話方式,讓左風久久無法忘懷。
『也許,也許,我可以藉助他的力量?不!這太過冒險了,等於將我們幾個人的性命,都交到了對方的手中,絕對不可以!』
正在皺眉沉思中的左風,突然聽到屋外有腳步聲傳來,平靜的抬頭望去,逆風已經閃身進屋,同時說道。
「那傢伙回來了,由我的幫助,他可是窺探了不少的陣法,我幫他計算過了,從這裡一直向東,差不多沿途所經過的陣法已經探查了大半。」
逆風的話還沒有說完,左風便已經揮手阻止,而這個時候外面又有一陣腳步聲傳來。隨後那紅光滿面笑意盈盈的馮禮,這才邁步走了進來,與之前垂頭喪氣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反倒是左風平靜的看著對方,嘴角掛著笑意問道:「看馮先生的氣色,這一次應該恢復的還不錯。」
「哈哈」
聽了左風的話,馮禮便忍不住大笑起來,可是隨後他就發覺了自己的失態,隨即略微收斂了一下,說道:「到底還是這多寶交易行的地方好,靈氣也愈發濃郁,我剛剛在外面呼吸吐納之後,感覺整個人都煥然一新。」
知道自己剛剛表現的有些失態,馮禮邁步來到左風床邊,馬上就開始了第三次的施針。如此一來左風當然也就閉嘴,不可能追問其他。
馮禮心中極其興奮,這個時候眼角的餘光還不忘記,朝著旁邊的逆風瞥了瞥。他心中很清楚,剛剛若不是逆風跟外面的人「閒聊」,吸引了崗哨的注意力,光是自己今天查探的這些陣法,起碼就需要十日以上。
為左風第三次施針之後,馮禮留下一枚復體丸後,這才收拾東西告辭離開,一直到他走出房間,嘴角邊始終都掛著笑意。
「從我們這裡出去,一路向東所遇到的陣法,他現在已經摸清楚三分之二,估計再有一天的時間,足以讓他將剩餘的全部陣法摸清楚了。」
輕輕的點了點頭,隨後左風開口說道:「明日他再來施針的時候,需要幫他改變方向了。東面的院牆,距離我們這裡實在太近,對他們的行動十分有利,反而我們很難加以利用,要讓他從東南方向進來。」
「東南方?整個南面都是交易樓的所在,那裡的防禦最為嚴密,琳鵠怎麼可能願意從哪裡進來。」逆風充滿不解的問道。
淡淡的一笑,左風已經開口說道:「這事可由不得他,現在的馮禮想要儘快探查陣法,就必須要藉助你的幫忙,否則短時間內根本無法完成,那麼如果只有南面的武者注意力被你吸引,那他還有選擇的餘地麼?」
聽了左風的話後,逆風立刻就明白過來,不過想了想後,逆風還是有些不解的問道:「問題是這琳鵠,如果他不急於行動的話,自然也就不會按照我們規定的線路來行動了。」
「呵呵」微微一笑,左風十分自信的說道:「琳鵠本來就不是一個有耐性的人,否則也不會匆匆忙忙的追趕,甚至不做任何的試探,就帶著人沖入到八門空間中去。
眼下他更不會有什麼耐心,因為賁霄閣對他的排擠,每一天都在加劇,而他現在的地位已經越來越岌岌可危,這種時候如何讓他耐心的等待。」
聽完了左風的解釋,逆風也是放心了一點,他明白左風現在計劃的這一切,全部都是為了幫助自己救出閃姬。逆風更清楚,這個目標有多麼困難和危險。
思考了一會兒,逆風開口說道:「行動就是在三日後吧,如果救出了閃姬之後,接下來你要怎麼辦?」
抬頭看了逆風一眼,沉默了大概兩息的時間,左風這才說道:「等琥珀他們回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