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四百七十七章 祭師藤方

  當初左風在葉林的時候,只知道長老院,不知道祭祀殿,究其原因主要是左風太過孤陋寡聞。

  畢竟是山裡的孩子,哪有機會見識外面的世界。

  左風雖然從小出生在葉林帝國,可那是最為偏僻的小山村中。他小時候所了解的也無非就是周圍的幾個村莊,知道的一座城是附近的雁城,就這些幾乎已經涵蓋了左風少年時期,所熟知的大部分的地理和環境知識。

  外界的事情,他是聽村子裡的一些老人所說。藤肖雲和莊羽雖然知道許多外面的情況,卻從不願意談起,不論是自己的過去,又或者是外界的事物,他們夫妻都好像要徹底斬斷一般。

  不光是對左風,就算是對自己的兩個兒子,藤方和藤力他們也從來不會提起。

  如此一來這閉塞的村子,所獲得的消息,還是無數年前流傳下來的葉林帝國。當時的葉林帝國還是由上一代國主執政。而當時的國主,正計劃著闖天戒離開坤玄大陸,所以將帝國的zhèngquán劃撥給長老院來進行治理,以幫助最後的大權,能夠順利的交到現任國主手中。

  因此在葉林自幼的認知中,葉林帝國是一處面積非常廣大的帝國,有無數個天屏山脈那麼大。執掌整個帝國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這群人被稱為「長老院」。

  可是早在許多年前,帝國的真正大權已經落在現在的國主手中,而現任國主葉山,已經恢復了葉林帝國的古老權力架構,以國主為首,下設祭祀殿和祭魂殿。

  如今的祭祀殿後殿,一共有著四座,如四個花瓣一般,將一座十分宏偉的主殿拱衛在中央處。這主殿的殿主,當然就是玄武帝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主祭大人,狂戰。

  而另外四殿,便是葉林帝國身份顯赫的四名大祭師的所在。四個人各自占據了一座,並且以他們各自的主要屬性來命名,這座通體暗huángsè的大殿,就是土祭師翁本的土殿。

  另外的火殿,水殿和木殿,各自占據了南、北和西三個方位,只不過現在的三座大殿之中,並無大祭師坐鎮。四大祭師之中,唯有土祭師翁本留在祭祀殿主持一切事物。

  翁本這個人本性並不壞,只是對於一些日常的瑣事不太放在心上。若他只是個普通人,或者只是一名實力強橫的武者,這種性格倒無所謂,問題他身處高位,這種性格就顯現出其不足之處。

  不過好在這翁本,還是個有些自知之明的人,他知道自己處理事務方面不在行,所以很早的時候就悟色到一個合適的人,這個人便是他的智囊邢凱旋。

  本來一般的事情,他都會放手交給邢凱旋去做,可是偏偏今次遇到的事情有些特殊,一件看起來就有些蹊蹺的求救信,竟然會要求主祭大人親自解決,更有趣的是這件事還是大祭魂師墨文交辦。

  換做是其他人,也許翁本還能夠稍微重視一下,可竟然是他墨文,翁本打從心底里感到厭惡,最後乾脆交給那名收訊的祭員去處理,完全不讓邢凱旋插手。

  那名祭員如今的情況當真不好,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的大殿。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走出來的,他甚至懷疑自己可能是爬著離開的大殿。

  那件質地還算柔軟的祭員袍,如今好似從水中撈出來的一般,從內而外已經完全被浸透了,就是現在還有汗水順著衣角滴落。

  此時走出了大殿,頓時感到了一股凜冽的寒風鋪面而來,被這寒風打在身上,他整個人好似一瞬間化作冰雕了一般。浸透汗水的衣衫,一下子就變成了僵硬的鎧甲,皮膚更是感到一陣陣的麻木,皺一下眉頭,都能夠聽到冰被擠壓破碎的聲音。

  就這樣身體僵硬的向著台階下方走了幾步,那祭員才猛的回過味來,傻愣愣的說道:「我,我,我有修為在身的啊!」

  他竟然已經忘記自己,還有著不錯的修為,此時靈氣鼓盪而出,其本身的火屬性靈氣也隨之釋放開來。這名武者修為雖然不算高,只有感氣二級層次,不過火屬性的特點,不光讓他很快暖和過來,身上的冰在快速融化後,也被慢慢的蒸騰起一大片的霧氣。

  隨著衣衫被慢慢的蒸乾,靈氣在不斷運轉的過程中,這祭員整個人也漸漸回過味來。

  扭回頭去向著身後的土殿望去,這祭員此時仍然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輕輕撫了撫胸口說道:「原來這就是大祭師的實力,剛剛感覺對方就算是喘息的重一點,我的小命也會葬送在這裡。

  那個穿鎧甲的人,看起來年紀似乎並不大,真實年紀應該也不到四十歲,修為已經達到了育氣期巔峰。竟然是那位第一智囊邢凱旋,這大人物的氣勢果然就是不一樣,竟然能夠跟大祭師翁本那麼隨意的交談。」

  感嘆之餘,那祭員砸吧砸吧嘴說道:「這大祭師真不是隨便可以見的,感覺見了一次面,我至少要少活個十年。

  誒,對了,我見過大祭師本人,而且跟大祭師說了這麼多的話。而且現在手上這個任務,正是大祭師親自交代,還是傳訊給另外兩名大祭師。不要說我們這批祭員了,就是上一代的祭員中,也沒有過這樣的經歷吧,這一下我可是真的要出人頭地了!」

  這名祭員一邊說著話,一邊邁開輕快的步伐從階梯走下去,與之前完全判若兩人,昂首挺胸的模樣,好像自己現在的身份已經比其他祭員高出了一截般。

  走到台階下方,這祭員突然停住腳步,四下里張望起來,好像在尋找著什麼。只是看了半天,這周圍都沒有半個人影,不禁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隨即又有些不滿的說道。

  「那名長發祭師到底是誰,怎麼可以如此不負責任。在祭師殿的時候還擺出一副當仁不讓的架勢,非要跟著我來這裡。我還當他是個什麼人物,結果到了這裡把我丟下就一個人跑了。

  這混蛋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在祭師之中也必然沒什麼身份地位。我就不同了,現在的我已經與普通祭員不同了,等日後努力修行到達納氣期境界,必然會超過之前那個祭師,等著瞧吧!」

  這祭員似乎回過神來後,整個人都開始飄飄然起來,原本那些高高在上的祭師們,如今都已經不怎麼放在眼裡了。

  ……

  就在這名祭員不急不緩的前行之時,他口中的那名祭師,並沒有像那名祭員想像中的那樣清閒,而是正在一片起伏的山中快速的前行著。

  雖然是山路,可是這路可是完全能夠與葉林帝都中,最繁華的街道相媲美。不同的是眼前這條街道上看不到半個行人,即使如此寬敞的路沿著山勢高低起伏的修建而成,地面卻仍然異常平整。

  這條路之所以人很少,因為能夠來到這裡的人本來就少之又少,一般的祭師幾乎都沒有資格踏上這條路。眼前這名長發祭師,若不是因為傳訊的緣故,來到這片後殿群之中,也同樣沒有機會走上這條路。

  這名祭師腳步飛快,在這複雜的山路之中,竟然沒有絲毫的猶豫,始終腳步飛快的前行,兜兜轉轉的遇到幾處岔路之時,都沒有片刻的停頓。

  很快,他就已經來到一處高坡位置,一陣山風從側面吹來,恰好將他那一頭披散的長髮吹開,露出了一張還算俊雅的容顏。

  可以稱得上俊雅的容顏,不過也只有右側而已,若是看到他左側的容顏就會發現,在左半邊的臉上有著無數猙獰的痕跡。

  如果是一般的傷痕,用藥物是可以完全恢復的,可是眼前青年人那半張臉上的容貌,卻是被一種特殊的毒物毀掉,即使用最好的恢復類藥物都很難將之修復。

  當那毀掉的半張臉暴露出來的剎那,男子似乎也是微微一驚,同時快速的伸手按住。只是在遮掩那猙獰的臉龐時,眼中釋放出了濃濃的怨毒與恨意。

  「是你,都是你這混蛋,拿走了那些本該屬於我的一切。將我害成了現在這樣不人不鬼的模樣,讓我像一條狗般,只能匍匐在別人的腳下求存。

  這仇我一定要報,而且要百倍千倍的報還到你的身上。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因為這裡有你的家人,還有你的兄弟和朋友,他們都是你無法割捨的。

  正好,你不是很重視他們麼,那我就先那他們來開刀取回點利息,讓你嘗嘗痛入骨髓撕心裂肺的滋味,就像我當年毀掉容貌的那個時候。」

  男子大口的喘息著,好似在努力的平復著自己的情緒,半晌後卻是咬著牙從齒縫之中擠出一句話,「左風,你快回來吧,我……很……想……你!」

  讓人想不到的是,這男子咬牙切齒恨之入骨的人,竟然會是左風。

  如果左風在這裡,看到長發男子的容貌,會發現眼前之人那沒有毀掉的半邊容貌,至少有七八分很想一位故人。

  那是當初左家村的故人,當初自己為了師父和師母放過的人,藤肖雲之子,藤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