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那御陣之晶能夠吸收艷紫色雷火的事情,左風至今思來都不禁耿耿於懷,可不明就裡下他又百思不得其解。
如今聽了幻空之言,雖然還未詳細解釋,可是以左風的聰敏自然已然猜到了六七分,只不過左風並未有任何表現。尤其是現在幻空一副追憶的模樣,他更不好打擾對方。
半晌,幻空這才將目光緩緩收回,他自然什麼都看不到,那蒼穹之上此時什麼也不存在。不過幻空的思緒卻仿佛穿過那無盡的空間,看到了那自幼就讓自己高山仰止的背影。
許多人都無法忘記,自己年幼時只是看到父親的背影,便有一種油然而生的崇慕情緒。對於幻空來說,這種情緒反而要更濃一些,因為自從自己出生至今,古荒之地,也可以說坤玄大陸上,都沒有人能夠順利渡過「紫目天戒」。
那踏空而行,信步邁入未知空間通道的背影,讓幻空至今想來都忍不住心潮澎湃。
頓了頓,幻空開口說道:「渡過懲戒之罰,武者可以向著最終的神念期進行修煉,到了這種層次的武者,恐怕才算得上是大陸上的真正強者。
而懲戒雷霆,是大多數達到神念期巔峰之後,想要再進一步之人需要渡過的。一旦成功邁過懲戒雷霆,那也就是說已經具備了遨遊無盡空間的資格。不過這懲戒雷霆到底是阻止武者變得更強,亦或者只是單純抹殺超脫規則和秩序的生命,卻並未有一個肯定的答案。」
「啊!」
看到左風那震驚張大的嘴,幻空也是笑著解釋道:「不論是秩序之罰或是懲戒雷霆,它們都是因為有破壞規則的存在才會出現。但是規則之力的攻擊手段和能力,顯然不止於此。
比如更強的『紫目天戒』,甚至在『紫目天戒』之上還有更強大的攻擊手段。若是單純為了抹殺,大可不必從最弱的攻擊開始,直接就降下最強的攻擊,那麼任何即將邁入神念期的強者,豈不是都已經被徹底抹殺掉。」
聽幻空如此一說,左風的目光一不禁微微一閃,他不知不覺間已經被幻空所說的內容吸引而去,甚至在這一刻將傷勢的事情都放下了。
畢竟現在幻空所講述的是這片天地的奧秘,那也是涉及到每一個生命存在的意義。自己的目標是變得強大,是為了保護自己的身邊人,為了不讓自己再經歷失去藤肖雲的那種痛苦。
可是這卻並非是自己不斷努力的全部意義,自己一步步向著那巔峰層次不斷前行,同眾多苦苦修行的強者一樣,實際上大家都想要探尋的是那未知的境界,以及坤玄大陸之外到底還有些什麼。
幻空的父親浮生離開了,去更廣闊的空間追尋探索,在浮生之前不知道有多少人離開,而在浮生之後也不知道還會有多少人離開。
也許未知會讓人覺得恐懼,但是當強者修煉到了浮生那種層次,當這片大陸已經無法束縛自己時,誰都會忍不住誘惑試著邁出那一步,看一看未知的風景,探尋那連傳說中都不曾提及的未知世界。
哪怕只是一名感氣巔峰的小武者,左風在聽到幻空的講述後,還是忍不住心旌搖曳,一種難言的情緒在身體之中慢慢滋生。
對於左風的變化,幻空仿佛未曾見到一般,他此時其實還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之中。這些話他之前也只是同自己的母親幻生討論過,這還是他第一次同自己的家人以外的人認真談起。
「如果說只是單純為了抹殺,那秩序之罰後,為何還會讓強者繼續修行下去,甚至可以融合感悟更多的天地規則。而之後的懲戒雷霆、紫目天戒等等,為什麼在渡過之後,會有特別的通道為其打開。
顯然這些所謂的規則之力的攻擊,不僅僅可以將之看做一種抹殺手段,也可以將之看做是一種考驗,驗證其是否有資格,有資格繼續強大下去,有資格去到那未知的世界。」
話到此處,幻空的聲音也不禁變得激動起來,沉聲說道:「所以那些經過考驗,最終離開坤玄大陸的強者,很可能已經去到了另外一片世界,走上了一條全新的修行之路,並追求起更高不可攀的目標。」
話到此處之時,左風分明看到幻空的雙目之中,已經有著淡淡的淚痕閃爍。
「我相信有一天我也會去到那裡,我可以再次見到我的父親,為此我會努力下去,會渡過『紫目天戒』的!」
換了其他人說出這番話,左風也只會暗暗一笑,可是如今是幻空這般說,他卻有種感覺,對方肯定能夠做得到。
重重的點了點頭,左風受到其感染,幾乎下意識的衝口說道:「前輩您可以的,我相信您能做到,我也一定要達到那個層次,我……,前輩,我的傷勢!」
本來豪氣干雲的左風,卻是在話說到最後,一張俊逸的小臉慢慢的垮了下去。他這邊還信誓旦旦的說著未來的目標,卻不自覺的想起自己的傷勢,若是無法治癒傷勢自己恐怕修煉一途到現在也就終止了。
略一錯愕,幻空這才反應過來,知道自己一時興起扯的如此遠,竟然忘記了來此的初衷。
難得的露出一絲尷尬的笑意,幻空這才緩緩開口說道:「我剛剛已經查探過你的傷勢,『紫目天戒』並未造成任何傷害,而所造成的傷勢都是由雷霆所導致。
現如今那些雷霆看起來已經徹底化解,可實際上它們只是碎裂曾無數細微的存在,散落在你的身體各處。因為它們是規則之力的存在,所以哪怕是你也很難的捕捉到。
而只要它們在你體內一直存在,就會不斷的對你的身體進行破壞。這就好像是中毒了一般,如果一日不能將毒清除,那毒物就會對你的身體持續造成影響。」
聽了幻空如此一說,左風的心中也不禁微微一驚,他本來也一直在找尋癥結所在。可是不論自己如何去探查,又是如何努力修復,效果都差強人意。
到如今他才明白,原來自己認為已經順利渡過「懲戒雷霆」,可實際上並沒有,那「懲戒雷霆」的破壞在自己的身體之中一直未消失過。
談到左風的傷勢,幻空也將之前的情緒都收了起來,十分認真的說道:「若非是你身體經過改造,融合了規則之獸的精華,恐怕現在已經在慢慢的步向死亡。
好在你的身體改造的很好,雷霆對身體的破壞雖然持續,但是傷害倒也有限。尤其是你身體的自愈能力還算不錯,因此即使在這種環境下,你仍然還能保持著修為不曾跌退,也算的上是一個奇蹟了。」
看到左風眉頭緊鎖,似乎有什麼解不開的心結,幻空沒有急著說下去,而是靜靜的等著左風開口。
「前輩,既然雷霆還在破壞我的身體,那為何後來又會出現『紫目天戒』,按道理來說不應該還沒有渡過懲戒雷霆,就引出紫目天戒才對吧?」
左風如此一問,幻空也稍顯意外,不過稍一思索幻空便已經想好。忍不住讚許的抬頭看了左風一眼,左風會問出如此問題,顯然自己之前的話他不僅聽到心裡去,同時也對其有了自己的一部分理解。
對幻空來說,現在的左風已經被其看做是半個弟子般,所以幻空心中十分高興的解釋起來。
「主要原因還是在於冥海,因為它當時的做法並非是渡過懲戒雷霆的正途,反而是在引動更強『天戒』的做法。
如果是正常渡過『天戒』,實際上是將攻擊之中的一部分規則融入自身,並且以此來打開一條特殊的空間通道,這我之前已經告訴過你了。」
雙目微微眯起,左風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顯然幻空的話引起了他的思考。
只見幻空繼續說道:「當時沒有出現空間通道,便證明了懲戒雷霆並未成功渡過,所以那部分破壞的雷霆,雖然在冥海那裡被破壞掉,可是你身體內的那些還是保存了下來,並持續對你的身體造成傷害。」
到了這個時候,左風也終於徹底明白過來,同時他也知道對方為何要一直追問當時的情況,就是以此來抽絲剝繭的解開自己的傷勢。
由此可以看出,自己身體內存有「懲戒雷霆」,就是連幻空都無法以念力探查就肯定其存在,還需要結合當時的前因後果才能確准。如此一來,自己未能探查到「懲戒雷霆」殘留身體也很正常了。
如今眼看著病因已經找到,左風一顆心也跟著提了起來,小心的開口詢問道:「前輩您看,我現在的情況,是否能化解體內的那些雷霆?」
對於這個問題,幻空的臉上陰沉沉的,看到對方那般臉色,左風的一顆心也直向下沉去。就在左風心中忐忑之際,幻空卻已經開口說道:「倒並非沒有辦法,可是那卻也有不小的風險,以及……重重困難。」
「不管任何風險和困難我都願意承受!」左風眼中閃過一絲喜色,堅定的開口說道。
「稍安勿躁,小友且聽我慢慢道來!」幻空卻並不像左風那般樂觀,苦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