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信?!」
一臉的不解,此時的唐斌幾乎忘記體內的疼痛,身體也不自覺的挺直了一些。
可就算忘記,終究還是伴隨著劇烈的痛楚,尤其是他稍微一動,痛楚感便快速傳遍全身。
看到唐斌那齜牙咧嘴的模樣,伊卡麗關切的將其扶住,同時將背後的枕頭豎起放在後面,然後讓其靠在枕頭上。
「急什麼,哪裡是什麼簡單幾句話就能夠說得清楚的事,你先別急,聽我慢慢的說。」重新在唐斌對面做好,伊卡麗略帶嗔怪的說道。
無奈的向後輕輕靠去,唐斌臉上倒是露出一絲鬆緩之色,目光卻已經催促著伊卡麗。
沒有賣關子,伊卡麗繼續說道:「現如今闊城之內,各方勢力彼此間十分警惕,卻沒有人會輕易出手,除非有什麼不得不出手的原因。」
這道理唐斌自然也清楚,也沒有說什麼,而是繼續用目光催促著伊卡麗繼續說下去。
「現在闊城明面上的勢力有素王鬼畫四家,暗地裡的勢力有林家的術姓和木姓兩系。」
不耐煩的搖了搖頭,唐斌說道:「這些都是明擺著的事情,哪裡還需要如此細說,可否撿重要的部分,說說那些我不知道的。」
「哼,你懂個屁,形勢你都清楚麼,你真的清楚?」伊卡麗皺起翹挺的小鼻子,挑釁的說道。
「不就是你剛剛說的那些,如果說暗地裡還有一些人物,除了我們兩個與城主外,就是那神秘的煉神期老傢伙了。」
「就這些?」秀眉輕挑,伊卡麗依舊帶著挑釁的意味說道。
仔細想了想,唐斌莫名其妙的說道:「可不是就這些麼,闊城現在的形勢,恐怕沒有人比我們更加清楚。難道還有什麼勢力剛剛進入闊城,我們不知道?」
翻了個白眼,在唐斌莫名其妙的注視下,伊卡麗這才說道:「其實還有一方勢力,從一開始就在闊城之內,這勢力就在那裡,可我們卻一直將其忽略。如果不是段月瑤的提醒,我們恐怕會一直將其忽略過去。」
這話聽得唐斌更加莫名,可同時也徹底激發了他的好奇,尤其是在聽聞是段月瑤做出提醒,他自然興趣更濃了幾分。
「一座城,即使不是實際的掌控者,那它名義上的掌控人是誰?」伊卡麗突然在此時拋出了一個問題。
略一思索,唐斌就說道:「那自然是城主,可是這闊城的城主,完全就是一個傀儡般的存在。連國主玄宏都已經隕落,他當年提拔的城主,如今又能有什麼影響。」
搖了搖頭,段月瑤說道:「情況可並不那麼簡單,現在的城主郭通,可不是當初那菊城城主陳良。當初的陳良舍城而去,只剩下少數的親隨跟著離開而已。
可如今的闊城完全不同,郭通不僅不會離城而去,甚至他現在連安全離開的能力都不具備。而他的留下,反而會無形之中聚集出一股分散的勢力。」
隱隱猜到了什麼,唐斌立刻說道:「你是否說的是那些各個商會,以及小家族和小勢力?」
點了點頭,伊卡麗說道:「不得不說還是你腦子比我強,月瑤小姐判斷我只要提醒一下,你就能夠猜到大概。沒錯,正是這些小家族和小勢力,受形勢所迫只能抱團取暖,而他們唯一能夠找到的帶頭者,也就只剩下了郭通。」
燈不挑不亮,話不說不明。有了段月瑤的提醒,加上唐斌本來也是多謀之人,立刻就明白了對方的分析。
「可是這幫勢力並不具備強悍的實力,更不會參與到眼下的爭鬥中,實際上就是一群旁觀者罷了。」唐斌輕輕搖頭,不解的說道。
「這幫人想要置身事外,固然也是為了自保,可是未嘗沒有抱著坐收漁利的意圖。如今凶獸虎視眈眈在外,鬼畫兩家和林家野心勃勃於內,他們這群人就算不想參與進來,月瑤姑娘也準備將他們拉下水來。」
伊卡麗一臉的嚴肅,從小就負責竊聽,暗殺這樣的工作,她從來就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更不信奉什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樣被動行事的想法。
唐斌同樣不會被類似的思維所束縛,不用仔細去思考,就已經同意段月瑤的想法。
「那我們下一步該如何做,月瑤姑娘所說的『一封信』又與郭通他們有什麼關係?」
目中有著回憶和欽佩之色,伊卡麗開口說道:「月瑤姑娘分析,礙於現在的形勢,素王鬼畫四家,都不方便直接派人探聽情報。那麼他們就需要藉助那些小家族,小勢力之人。
這些人並不起眼,卻往往能夠得到意想不到的情報,尤其是對林家的一些事情,恐怕現在的郭通了解的比素王鬼畫四家都要多一點。」
到了此刻,唐斌也已經大概了解段月瑤的思路,於是直接問道:「既然月瑤姑娘分析的這般透徹,那我想她對於下一步的行動應該也有了具體的想法了吧。」
點了點頭,伊卡麗伸手從懷中摸出了一枚陣玉,平靜的舉到了唐斌面前。
望著眼前那塊陣玉,唐斌不禁有些錯愕的抬起頭,不知道這陣玉與那「一封信」又有什麼關係。
伊卡麗並沒有解釋,而是直接將靈氣釋放出來,向著掌心之中的陣玉灌注而去。
隨著她的靈氣進入陣玉之中,那陣玉之內微微一顫,便有著無數的符文飄蕩而出,出現在伊卡麗的面前。
雙眼望著那在伊卡麗面前,如同星雲般浮現而出的一團不大的符文,唐斌臉上的不解之色漸漸被恍然所代替。
第一眼看到那團符文,唐斌就立刻斷定那不是城主左風的手筆。因為其中的符文刻畫的有些生疏,那些符文排列的更是無半點規律可言,幾乎外行人都能看懂那不是什麼陣法。
正因為那不是陣法,那一大團的符文,就更凸顯其詭異的一面。相信任何人得到這符文,都會深思其中的含義,尤其是其中那些符文組合在一起代表了什麼。
「這……這張地圖是段月瑤的手筆?」唐斌望著那漂浮在陣玉上方的符文,問道。
似乎想起了什麼好笑之事,伊卡麗淡笑著說道:「真是忘不了當時月瑤姑娘可愛的窘樣,估計這還是她第一次使用陣玉。不過這丫頭真是不簡單,雖然第一次運用,卻已經能夠刻畫出如此一張地圖。」
跟隨左風也有一段時間,唐斌對陣法符文多少也有了點了解,雖然這符文無法組成陣法,更看不出任何符文陣法的排列。可是能夠這樣組成一張地圖,對於第一次刻畫之人來說,本身就是一件極難的事情。
「能夠用符文製作出這樣一張圖,連這都還要覺得羞愧,那我們這些人恐怕真的就要無地自容了。」
略微一頓,唐斌繼續說道:「只有這樣一張圖,目標很明確的指向了林家密道之外的區域,難道再就沒有其他的內容了?」
「月瑤姑娘說,訊息不能太多,只要有這樣一個重要的消息,便足以讓人推斷出來很多。我們需要的是讓他們動起來,至於什麼時候動,怎麼動,這些便不是我們能掌握,也不是我們需要操心的了。」
聽著伊卡麗的話,唐斌忍不住沉吟起來,如果換做是左風,他多數會希望從計劃到執行,甚至後續的發展都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而現在的段月瑤,卻完全沒有這個意思,她只負責最初的布局,後續的事情好像並不太放在心上。
「是不是感到很意外?不過我看你還是意外的太早,因為月瑤姑娘特別提到,這次的行動不能有絲毫透露給素王兩家,當然也不需要他們兩家的配合。」
「什麼!」這一次唐斌更是大大的吃了一驚,他無法想像如此計劃,竟然都不通知素王兩家。
「你這傢伙怎麼會如此健忘,之前月瑤姑娘不是幫你分析過,王家之內應該有人是奸細麼?」
聞聽此言,唐斌差一點就要在自己的頭上狠錘一記,這麼重要的事情自己竟然給忘了個乾乾淨淨。
其實他又怎麼會是健忘之人,只是因為之前重傷,現在雖然保住性命,可修為卻完全失去。突然間經歷了如此多的事,這讓他也有些失去平日的冷靜,再加上段月瑤的主意太出乎意料,更讓他思緒有些亂。
靈氣收回,那陣玉之外的符文也隨之消失,伊卡麗將其小心的收好。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轉頭說道:「時間也差不多了,若是再晚今天的計劃就無法施行了,你留在客棧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
點了點頭,此時的唐斌沒有什麼交代,既然不需要伊卡麗親自動手,那麼自然也就沒有什麼危險。
「那名神秘的老者應該受傷頗重,不過他既然會對我們出手,必然對我們還抱有敵意,你在外面的時候還是多加小心一些。」
看著躺在床上十分虛弱的唐斌,還在關心自己的安危,伊卡麗心中也是微微一暖,乖巧的點了點頭。
望著伊卡麗推開窗子,輕巧躍出的背影,唐斌的心頭卻莫名的浮現一抹不安,好像忽略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