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諸公提議，方源反對

  清君側出來之後，天下震動，

  不僅是大唐境內，周邊國家也是震驚。

  這一刻，西突厥，薛延陀，吐蕃等國家都盯著大唐。

  大唐地大物博深深吸引著這些國家，他們一直垂涎著中原大地。

  清君側被提出來之後，五姓七望第一次發表出聲音：

  「皇帝無德，奸臣當道，至今日起，五姓七望停止七星紙幣師使用，將不再為朝廷服務！」

  這是五姓七望的第一次出手，畢竟明面上提出清君側的不是五姓七望，而是在青州的青山。

  瞬間，原本因為清君側而煽動不安的大唐，因為五姓七望的舉動，徹底沸騰了。

  李世民等人得知這件事之後，第一個反應就是覺得荒謬。

  七星紙幣本身就是五姓七望推出來的，它們停用的話，損失的也是五姓七望啊。

  但很快，問題就出現了。

  隨著五姓七望停止七星紙幣的使用，民間商鋪開始拒收七星紙幣。

  一瞬間，代表著錢的七星紙幣成為一張廢紙，買不到東西，再沒有價值。

  而有些百姓所有身價都換為七星紙幣，他們瞬間就破產，連吃喝都成問題。

  一個人破產沒飯吃，沒事。

  一百個人破產沒飯吃，沒事。

  一千個人破產沒飯吃，沒事。

  但當一萬個人沒飯吃的時候，事態就開始變味了。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好狠心的五姓七望，怪不得之前不予餘力推廣他們的紙幣！」

  李世民了解到事情的嚴重性之後，臉色要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他召集了大臣們到來商議，其中還包括方源，因為現在戶部就只有方源一個戶部侍郎做主。

  「其心險惡啊！」

  「他們大力推行銅錢更換七星紙幣，大唐有八成的紙幣都是他們的。」

  「現在，竟然宣布七星紙幣作廢，責任還在我們朝廷的身上，真是其心險惡！」

  長孫無忌等人大喊無辜，氣得臉都紅。

  鍋是五姓七望搞出來的，卻要朝廷來買帳。

  小小的問題還好解決，但七星紙幣推廣那麼大，怎麼處理得了？

  「陛下，此事可怕程度遠超過青州之亂，它將會波及整個大唐！」

  房玄齡沉聲道。

  錢用不了，自然就沒飯吃。

  沒飯吃，就剩下搶和被搶的選擇。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有田地耕種糧食的。

  「應對之策呢？」

  李世民沉聲道。

  他又怎麼不知道事態的嚴重性。

  知道消息的第一時間就召集大臣們過來商議，就是明白事態的嚴重。

  「陛下，用大唐寶鈔代替七星紙幣如何？」

  「反正大唐寶鈔也是印刷出來的，用來代替他們沒有多大影響，且我們能藉助這個機會取代七星紙幣。」

  王珪提議道。

  說著，看向一旁的方源。

  包括李世民也是如此，也紛紛看向方源。

  用大唐寶鈔代替七星紙幣似乎是個不錯的方法。

  但大夥們都覺得要看看方源的意見，畢竟紙幣概念是方源提出來的。

  現在紙幣出現問題，自然是想到方源的身上，看看方源有沒有想法。

  「不行！」

  「七星紙幣暴雷，大唐寶鈔也會被市場懷疑，很多商家將會不敢收紙幣。」

  「接下來，會有無數百姓用紙幣換銅錢，我們銅錢儲備太少了，大規模印刷紙幣出去可能會造成信用崩潰！」

  方源搖搖頭道。

  通貨膨脹和儲備金這些方源其實也是一知半解。

  但是可以知道，一味地印錢帶來的絕對不會是好事，會造成紙幣系統癱瘓。

  「不敢收紙幣，朝廷嚴令必須收即可！」

  「儲備的銅錢不夠，我們再打造銅錢就行！」

  王珪想了想，繼續說道。

  他覺得，只要朝廷想做，就沒有做不成的事情。

  除非說有大世家，像五姓七望那種世家干預。

  「第一，有句話不中聽，但卻是事實，叫山高皇帝遠，距離帝都近的商鋪也許會聽朝廷的，但遠點的呢？」

  「第二，打造的銅錢需要成本，印刷紙幣需要成本，只想著一味印刷出來替換五姓七望的紙幣，那五姓七望到底有多少紙幣？」

  方源反駁道。

  王珪張張嘴，這次卻沒有反駁。

  李世民等人眉頭皺得更深，對方源的第二點忌憚無比。

  七星紙幣停用是五姓七望造成的，天知道他有多少紙幣。

  如果印錢代替七星紙幣，就是給五姓七望送去海量的銅錢。

  他們不僅利用七星紙幣收割了一次大量的銅錢，現在再印錢和造錢，好處都給他們賺了。

  「王相提到的方法確實存在問題，但在目前來說，卻是沒辦法的辦法。」

  「我以為，大量印紙幣，大量造銅錢，前期我們咬咬牙將改變市場現狀，後期我們再推行紙幣，回收銅錢。」

  「只是耗一些時間而已，對我們來說，長遠來看，利大於弊！」

  長孫無忌沉聲道。

  眾人聽著，有人沉思，有人點頭。

  製造紙幣和銅錢是需要不少成本，但這些成本可以用製造的紙幣和銅錢支付。

  只要穩定前期的局面，後期大唐寶鈔代替了七星紙幣之後，錢的事就是朝廷說話，朝廷說印多少錢就印多少錢。

  時間而已，帝國有的是。

  「不，從長遠來看，依舊是弊大於利。」

  「無論是大量印紙幣，還是大量造銅錢，都會帶來通貨膨脹問題。」

  「世上的錢多了，貨物就會貶值，本來只需要一塊錢購買的，最後可能需要一百塊錢去購買。」

  方源沉聲道。

  通貨膨脹會給帝國帶來就大危機的。

  特別是在這種小農經濟的情況下，錢不好賺卻要大額購買，影響更大。

  「通貨膨脹是什麼意思？」

  長孫無忌眉頭皺了皺說道。

  李世民等人也是看著方源，聽不懂這個詞。

  但是有方源後面的解釋也能懂一點，只是覺得問題不大。

  「就是我後面的那個解釋。」

  「通貨膨脹會給百姓和社會帶來很大的影響。」

  方源沉聲道。

  「既然弊大於利，那有沒有更好的方法？」

  李世民是相信方源的。

  但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解決辦法。

  「一時半會沒有辦法。」

  方源搖搖頭說道。

  事情發生得太快，還沒來得反應，哪有好方法。

  「既然沒有好方法，是不是應該考慮我剛才說的辦法？」

  王珪插話道。

  默認下，誰提出的辦法就讓誰去操作。

  這種事關紙幣和銅錢的製造，是大大的油水，難得的好差事。

  自然，王珪不缺錢，也不會為錢而折腰，但王家那麼大，不是誰都這樣子的。

  這種美差給手下的人去做豈不美栽？

  「我反對！」

  「建議從長計議，不要急於一時定奪！」

  方源再次沉聲道。

  事關重大，才這麼一點時間決定出來的東西太草率。

  李世民眉頭皺了皺，考慮著是不是應該再商議商議。

  「陛下，我們有時間，但天下百姓沒有時間啊。」

  「從我們知道消息開始，已經過去兩天，將消息傳遍各地又需要幾天時間。」

  「一天沒有飯吃就可能會鬧事，這麼多天處於恐慌之中，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啊。」

  長孫無忌插話道。

  他對方源不滿，見李世民又有偏向方源的想法，當即出言。

  「那就按照王相的意思去辦吧。」

  「王相，此事由你負責，房相和無忌配合。」

  李世民沉吟片刻，做出決定。

  確實，自己可以等，天下的百姓不能等。

  王珪的方法是有問題，但方源說的問題是以後。

  那就先解決眼前的問題，等到以後再解決方源提出的問題。

  「臣等遵旨！」

  王珪幾人當即應是。

  方源皺了皺眉，沒有再反對。

  他沒有更好的辦法，人言也輕微。

  只希望五姓七望不要拿著他們的紙幣去兌換大唐寶鈔，然後又用大唐寶鈔兌換銅錢就好。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不用多久，朝廷就會迎來危機，錢將不再值錢，銅錢也可能會被快速用光。

  散會，眾人離開。

  出了御書房之後，方源沒有去戶部，而是出了皇宮。

  他要親自看看七星紙幣停用之後的情況，看看消息是不是已經傳遍。

  剛出朱雀門的時候，方源沒感覺什麼，但隨著遠離朱雀門，就感覺到氣氛的不同。

  「抱歉，本店不收七星紙幣！」

  「不好意思，大唐寶鈔本店也不收，我們只收銅錢！」

  類似的話方源聽到數次。

  七星寶鈔是徹底停用了，連七星錢莊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沒人。

  大唐寶鈔還好，只是少數店鋪不收而已，大部分店鋪都還收，但卻發現他們收錢的時候猶猶豫豫的。

  待方源來到華夏錢莊的時候，方源發現竟然有好幾條隊伍排得長長的，稍微打聽發現是紙幣兌換銅錢的。

  看現場的樣子，還會有更多人過來兌換。

  七星紙幣停止使用的消息已經傳遍整個長安城。

  消息才剛從外面傳到李世民的手中，長安城的百姓就知道。

  可見，這裡面同樣有人操控著。

  「喂，你們華夏錢莊能不能快點？」

  「你們是不是也要停用大唐寶鈔？」

  「快點行不行，信不信老子砸了伱們店？」

  排隊的人們躁動不安，催促著華夏錢莊能快點。

  儘管華夏錢莊的工作人員想快點，但每次紙幣兌換銅錢手續都挺慢的。

  需要辨別真偽等等，還要另外設置兌換的難度等等，以令人更少過來兌換。

  「大家稍安勿躁！」

  「我是方源，我向大家承諾，大唐寶鈔一定能兌換銅錢，請大家不要心急！」

  方源心中嘆息。

  站出來安撫眾人的情緒。

  得到方源的親自承諾後，眾人的心態放寬了不少，更有人選擇離開。

  因為現場人太多了，他們就算是排到天黑都不一定能到他們。

  但依舊很多人排隊，而且還有源源不斷的人過來排隊。

  方源見狀，也不在安撫，離開錢莊。

  沒多時，朝廷的公告出現。

  公告更長，不少安撫的篇幅。

  但主要內容有兩個：七星紙幣能兌換大唐寶鈔，大唐寶鈔能兌換銅錢。

  公告一出，籠罩在人們心中的陰雲總算是消去了不少，高呼朝廷萬歲。

  那些所有身價都是七星紙幣的普通百姓，激動得熱淚盈眶，連忙跑去華夏錢莊兌換。

  「看吧，本相的方法就是實用。」

  王珪得知情況之後，呵呵笑著，並命人將情況告知皇宮裡的李世民。

  李世民得知反響之後總算是鬆了口氣，不過臉色很快就沉了下去，考慮著五姓七望的問題。

  在李世民和王珪等人都覺得新方法好用的時候，華夏錢莊卻迎來有史以來最難的一段日子。

  華夏錢莊門口排了更多隊伍了，足足是方源在的時候的五倍，有五六千人那麼多，將街道堵得水泄不通，速度更慢了。

  更慢原因是，手持七星寶鈔的來換大唐寶鈔，換完大唐寶鈔之後他們立即就拿著大唐寶鈔去換銅錢，以致於人流量幾乎沒怎麼動過。

  很快，新的問題就出現。

  華夏錢莊的紙幣很快就被兌換光，銅錢也被兌換光。

  而華夏錢莊門口排隊的人非但沒有少，反而多了很多。

  朝廷現在是在快速印錢和造錢，但也不是說有就有的。

  可排隊的人們才不管這些，以為都是藉口，躁動更加大。

  華夏錢莊門口發生的事很快就傳到方源耳中。

  對此，方源不作理會，命人將消息傳去給王珪。

  「不是說了能兌換的嗎？」

  「怎麼一個個都急得要投胎一樣？」

  王珪無語說道。

  立即組織人手去宣傳和安撫。

  行動起到一定作用，但相比於龐大的人群來說，似乎又沒起到多大的作用。

  與此同時，又有新的問題等待著王珪和李世民。

  「呵，朝廷的這個應對方法真令人意外。」

  「既然如此，那就繼續印刷七星紙幣吧，用我們的廢紙去兌換銅錢。」

  「複雜的防衛不用加了，反正他們也不知道我們的這項技術，哪怕發現是假錢廢紙一堆。」

  「李世民一定後悔推出這個方法，真是天助我也！」

  某處中。

  五姓七望的人在開會。

  他們是留在長安城的一些高層。

  代表著各個族長行事，配合他們的族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