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幾個東突厥王室成員也檢查出被中蠱。

  這一下，不僅是頡利可汗大驚失色，其他王室成員也是滿滿震驚。

  方源和杜妙顏見狀，終於是鬆了口氣，眼前的一切證明襄城公主的猜測沒錯。

  「頡利，朕需要一個解釋！」

  李世民看向頡利可汗，沉聲道。

  果然，襄城公主和方源所言都是真的。

  「天可汗陛下，不應該是我需要個解釋嗎？」

  「我在長安城中，在你的保護下，被人莫名其妙中蠱。」

  頡利可汗黑著臉，沉聲道。

  「朕向你解釋？！」

  李世民冷笑。

  將案桌上的罪證甩出去，扔到頡利可汗的腳下。

  現如今，哪怕是頡利可汗不承認，李世民都是相信方源的。

  東瀛應該是和東突厥王室有勾結，只不過最後沒能達成合作而已。

  而作為東突厥的王，頡利可汗沒有理由不知道，現在肯定是裝傻。

  「荒謬！」

  「這是污衊！」

  「我是受害者！」

  頡利可汗看完罪證，咆哮道。

  他聲音很大，將御書房外的禁軍的吸引進來。

  而頡利可汗依舊無懼，雙眼盯著李世民，滿眼的怒火。

  「你不知情？」

  李世民冷笑。

  他不相信頡利可汗不知情。

  「是！」

  頡利可汗只有一個字。

  他態度強硬，臉上有怒火和不屈。

  「好一個不知情！」

  「你回去吧，朕會讓人查清楚的！」

  李世民臉色恢復平靜，淡然道。

  既然不知情，那就查到知情為止。

  到時候別說自己不給機會承認罪惡。

  「天可汗想怎麼查？」

  頡利可汗沒有離開，問道。

  「你讓你的人配合調查即可！」

  李世民擺擺手，下逐客令。

  剛才走進來的禁軍會意，要驅趕頡利可汗。

  「那就請天可汗給我一個交代！」

  「我東突厥一眾王室成員的安全受到了嚴重的威脅！」

  頡利可汗冷哼道。

  他向李世民行個禮，轉身就離開。

  轉身的時候，頡利可汗深深看了眼一旁的方源。

  最後，頡利可汗等東突厥王室以及御醫總管等人退下。

  御醫總管也是李世民叫離開的，命他去給頡利可汗等人解蠱。

  「方源，你覺得頡利知情否？」

  李世民看向方源問道。

  他覺得，頡利可汗肯定是知情的。

  但頡利可汗應該不會直接插手這件事，而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要不然，東瀛人聯繫東突厥王室合作的時候，肯定不會出現內部意見不一致的結果。

  「知情，但他有不知情的證明。」

  方源想了想說道。

  他一開始也考慮到為何沒合作成功？

  後面一想，應該是頡利可汗不參與，所以東突厥王室內部才會有分歧。

  而作為東突厥的王，他哪怕被囚禁在長安城當中，但威望應該還很高，會有人告訴他，問他意見的。

  「不錯，朕也是這樣想的。」

  「這件事你既然有了線索，你也有查案的經驗，你負責調查吧。」

  「朕要求，徹查到底，無論牽連到哪個國家哪個人，都給朕查出來！」

  李世民沉聲道。

  不管是東突厥還是東瀛，又或者是其他國家，都一查到底。

  大唐現在除了缺少糧食，不畏懼任何一個國家，有和諸國開戰的底氣，就看他們有沒有那個膽量。

  「陛下，我需要人手協助！」

  方源沒有拒絕，沉聲道。

  如李世民所言，他現在掌握了線索，也做過縣令的經驗。

  但作為一個戶部侍郎，方源是沒有查案權力的，所以需要人手協助。

  「長安縣衙所有人任你差遣！」

  「有需要的話，可以調動刑部和大理寺。」

  李世民大方說道。

  事關東瀛和東突厥兩個國家，不得不謹慎。

  哪怕是三司同時調動，李世民也要查到底。

  「謝陛下！」

  方源恭敬行禮。

  有李世民這話，查案沒問題了。

  「下去吧。」

  李世民點點頭，讓方源幾人離開。

  他有點心力疲憊，一股困意席捲上頭。

  早上被長樂公主和方源兩人吵醒，還沒休息夠。

  「陛下，襄城公主是否應該無罪釋放？」

  杜妙顏插話道。

  事情的真相已經清楚。

  那被囚禁的襄城公主也該放出了吧？

  「王德，傳朕旨意，襄城無罪釋放！」

  李世民眉頭皺了皺，沉吟片刻才開口。

  他差點忘記了襄城公主被他關押進天牢里。

  但令李世民不爽的是，身為皇帝竟然做錯了事。

  更難過的是，襄城公主昨晚鬧那麼大，竟然只有長樂公主一人站出來求情！

  自己的一眾皇子公主們，都是那麼冷血的嗎？

  「我也去！」

  「陛下，臣告退！」

  杜妙顏連忙說道。

  拉著方源跟上王德離開。

  「方侍郎，方夫人，小人有句話不知該不該講？」

  王德走在前面，小聲說道。

  他低著頭走路，腳步輕快。

  「王公公請說。」

  方源上前幾步，淡然道。

  「小人感覺陛下很憤怒。」

  「你們帶回迎接襄城公主的時候，希望能勸襄城公主主動向陛下道歉，表示自己錯了。」

  王德小聲說道。

  「為何？」

  杜妙顏不解道。

  明明襄城公主沒有錯，為何是襄城公主道歉。

  方源也是不解，但似乎又明白一點，只不過不確定有沒有猜到。

  「首先，陛下是沒有錯的。」

  「其次，到現在為止，只有長樂公主向陛下求情。」

  「最後，陛下因為襄城公主而覺得諸位皇子公主無情，最終可能會轉為對襄城公主不滿。」

  王德言簡意賅說道。

  他對皇帝和襄城公主都有一定的了解。

  曾經還承過襄城公主的人情，故而這個時候想要報答一下。

  入股自己勸襄城公主，不說位卑言輕，襄城公主也不會聽自己勸的。

  所以他請求方源和杜妙顏，希望兩人能夠勸一勸襄城公主，不希望皇帝和襄城公主不和睦。

  「我明白了。」

  「謝謝王公公。」

  方源明白了。

  他剛才也猜到這裡，就是沒有想那麼通透。

  說著，方源從懷裡取出幾張百元寶鈔塞給王德。

  杜妙顏也明白了，微微頷首，心中嘆息。

  「使不得，使不得，襄城公主曾經對小人有過幫助。」

  王德連連拒絕，擔心地看向四周。

  四周雖然有禁軍鎮守著，但沒有看向這邊，這才鬆了口氣。

  「這是我的心意，不關襄城公主的事，謝謝王公公指點。」

  「以後我哪裡沒了解聖意，也希望王公公能夠指點指點。」

  方源強行塞到王德的手裡。

  身為人臣，想要混得開，還是得明白聖恩。

  儘管方源就很討厭拍皇帝的馬屁，但也不得不在某些方源討好皇帝。

  王德作為李世民身邊的太監，跟他踏上關係很有必要的。

  「那就謝謝方侍郎了。」

  王德笑得像是一朵菊花。

  他下意識摸了摸方源塞過來紙幣的厚度，笑容更盛。

  估計有七八張那麼多，出手真是闊氣，不愧是戶部侍郎。

  沒多時，方源幾人就來到天牢。

  天牢的門是關著的，從外表看平平無奇，就像是一座城牆。

  但是只要對天牢有一點了解的，都會明白天牢的恐怖之處。

  很快，王德敲響門，有獄卒出現，王德通報了李世民的旨意。

  門再次關上，一刻鐘後，頭髮凌亂，衣服髒兮的襄城公主出現。

  襄城公主站出門口的那一刻，仿佛是有點神志不清，茫然看著四周。

  待看到方源和杜妙顏之後，才回過神來，眼睛頓時就紅了。

  「小人先行告退！」

  王德向方源和杜妙顏行禮，轉身離開。

  「婉秀！」

  杜妙顏一聲哽咽，快步向襄城公主走去。

  她心痛，才一晚，襄城公主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估計遭遇了不少折磨。

  「妙顏！」

  襄城公主悲呼道。

  她腳步更快，從階梯上跑下來，和杜妙顏重重擁抱在一起。

  姐妹兩人僅僅擁抱在一起，都是眼睛紅潤，襄城公主還嚶嚶嚶哭泣著。

  「沒事了，沒事了」

  杜妙顏一邊拍著襄城公主的後背，一邊安慰道。

  「情況怎麼樣？」

  「父皇怎麼放了我？」

  好一會兒後，襄城公主止住哭泣。

  她鬆開杜妙顏，看向四周，最後看向方源。

  現場只有方源和杜妙顏兩人，那肯定不是諸皇子和公主們求情。

  估計是方源和杜妙顏動用了什麼關係，這才使得自己被放出來。

  「你的猜測沒錯，但東瀛人還沒有走到那一步。」

  杜妙顏解釋道。

  將昨晚發生的事說出來。

  「妙顏，方源，謝謝你們！」

  襄城公主再次哽咽道。

  多虧了方源和杜妙顏，要不自己不知道要在天牢待多久。

  天牢那種地方，不是人待的，陰森可怕，哪怕是沒有被人刑罰，依舊是可怕至極，簡直就是度日如年。

  在裡面，犯人被拷問的時候，慘叫聲會傳遍整個牢房的，加上陰森黑暗的環境，襄城公主只是被關起來都受不了。

  現如今想了想在裡面的經歷，都是一種折磨，那裡不是人待的！

  「我們是姐妹，客氣什麼？」

  杜妙顏搖搖頭道。

  一輩子，好姐妹，有困難就相互幫忙。

  「嗯嗯！」

  襄城公主重重點頭。

  她覺得，在杜妙顏的身上能感受到溫情。

  那是在皇室成員中很難感受到的，是那麼的稀薄和珍貴。

  想到這裡，襄城公主看了眼方源，心中嘆息，想著以後得少點和方源接觸了。

  儘管希望方源是自己地下情人，但自己更加珍惜和杜妙顏的姐妹感情。

  「以後，多來方府，我回頭給你清個院子。」

  杜妙顏輕笑道。

  「啊？為什麼啊？」

  襄城公主大感意外。

  自己才剛決定和方源少點接觸。

  現在就讓自己多去方府住，那怎麼少接觸？

  「剛才王公公讓我和方源勸你和陛下道歉。」

  「我感覺你不是那種不錯也道歉的人，就給你安排套院子避難。」

  杜妙顏解釋道。

  她覺得襄城公主不會找李世民道歉的，到時候父女兩人會鬧得更不愉快，擔心襄城公主不開心，給她弄了間院子多過來住，有個照應。

  「這個王公公真是多事，我需要他建議？！」

  襄城公主眼神湧出恨意。

  不過不是對王德，而是對李世民。

  為了隋朝勢力的穩定，逼自己嫁給不喜歡的蕭銳。

  自己為了大家的安全檢查皇子和公主們的身體，卻被關進天牢。

  如此重重，還想自己向皇帝道歉，他一個小小的太監，想得也太美了吧？

  「襄城公主，如果你想得到皇帝的寵愛，道歉是很有必要的。」

  方源在一旁說道。

  他一開始沒想過襄城公主不道歉。

  現在看她和杜妙顏的情況，估計是不道歉的。

  但道歉得到的，肯定會比不到錢的多，不過會憋屈而已。

  「如果我不道歉，你會拒絕我住在方府嗎？」

  襄城公主眉頭一挑，瞪著方源說道。

  「不會，你想住多久就多久。」

  方源愕然，隨即尷尬笑道。

  道不道歉，那是襄城公主的事。

  自己只是給她建議，沒有逼迫她，與是否住方府無關。

  只要杜妙顏允許，那方源就不會有意見，方府的院子空著的多得是。

  「那我們走吧。」

  「待了一晚天牢，晦氣。」

  襄城公主點點頭說道。

  她是不可能去道歉的。

  現在的她滿腔怨氣，很不開心。

  只想回去洗個熱水澡，美美睡一覺。

  「妙顏，你陪襄城公主回去吧，我去長安縣衙。」

  方源決定立即調查東瀛人下蠱一案。

  東突厥王室成員中也有幾個仇人，該報復他們了。

  「去長安縣衙幹嘛？」

  襄城公主好奇問道。

  「皇帝命我調查東瀛人下蠱一案，長安縣衙所有人配合我。」

  「必要的話，刑部和大理寺也會隨我調動。」

  方源解釋道。

  隨即與兩人分別，前往長安縣衙。

  「妙顏，你給我安排院子，是不是還有其他想法？」

  襄城公主看著方源離開的背影，小聲問道。

  她不否認自己對方源有感覺，但都是偷偷來的。

  可是杜妙顏一旦讓自己多去方府住，還怎麼偷偷來？

  本來都決定以後儘量不和方源接觸，杜妙顏卻讓自己住方府。

  這是給自己特別的暗示，還是自己想多了？

  「什麼其他想法？」

  杜妙顏邊走邊說道。

  她的目光也是看向方源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