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大寶挨揍

  葉煩無法理解莊秋月, 就像她無法理解陳小慧為什麼不跟陳家斷絕關係。陳寬仁和趙茹萍敢鬧,可以把人送進去。即便判刑難,也可以治安拘留。

  陳寬仁再鬧, 就再報警。陳寬仁都敢豁出去,她怕什麼啊。

  葉煩拉著耿致曄的手:「今日因,明日果。莊大姐和廖政委終有一天會後悔。」

  耿致曄:「可是一個小女孩,孤零零看書到半夜,渴了餓了推開門, 迎接她的是一片漆黑,她會多難過。」

  葉煩聽出來,這是代入二寶了。葉煩:「可是我們能怎麼辦?牛團長找書, 可以說他兒子要用。我們幫忙, 考上了好說,沒考上就是咱們跟著胡鬧。苗苗年少心軟,回頭被她媽說動,我們這些忙前忙後的反而里外不是人。」

  耿致曄反握住她的手:「進屋吧。」

  到室內耿致曄習慣性回臥室,轉身之際瞥到兒女臥室, 耿致曄停下,猶豫幾秒,抬腳到兒女房裡, 給大寶二寶蓋好被子。

  葉煩把她和耿致曄的被子拉開了, 耿致曄還沒回來, 葉煩奇怪,二寶醒了纏他?葉煩到對面門口,耿致曄坐在二寶床邊發呆, 葉煩搖頭笑笑, 「二寶才五歲, 無論你愁什麼都有點早。」

  耿致曄扭頭,神色複雜,葉煩見狀不由得擔心,哪怕知道他啥事沒有,也忍不住過去拍拍他的肩膀:「好了,好了。」

  耿致曄握住肩上的手:「苗苗也是莊大姐一點點養大的。」

  葉煩:「莊大姐不是不心疼。苗苗現在的情況屬於,不聽話吧。好比大寶調皮搗蛋。」

  「能一樣嗎?大寶只要不學壞,無論學什麼我都支持。」

  葉煩問:「就算你覺著學出來沒用?」

  耿致曄搖搖頭:「我們又不是百科全書,憑什麼斷定他學出來無用呢。憑我們有限的認知嗎?」嗤笑一聲,扭頭說,「葉煩煩,沒想到你這麼不了解我。我很傷心!」

  葉煩心說,我哄哄你?

  「睡不睡?」葉煩瞪著眼睛問他。

  耿致曄收起突如其來的愁緒,「睡,睡!」立刻起身隨她回臥室。

  葉煩躺下,看到他的衣服脫到一半又發呆,葉煩無奈地坐起來:「我確定你最近很閒。」

  耿致曄下意識點頭:「不忙。」

  葉煩:「所以有心情胡思亂想。」

  耿致曄回過神:「就是,感覺莊大姐和廖政委不應該這樣。」

  葉煩點頭:「廖政委應該像他工作中一樣英明睿智?莊大姐會做飯會做衣服,在照顧孩子這方面比我強多了,不應該不支持苗苗高考?」

  耿致曄連連點頭,他是這個意思。所以看到隔壁其他房間漆黑一片才會感到五味雜陳。

  葉煩:「你剛才還說人的認知有限。」

  耿致曄搖頭:「這事和認知無關。就目前情況,無論誰家,考上大學都是孩子最好的出路。這是常識!」

  葉煩心說,跟我說有什麼用啊。「明兒見著廖政委,你說他沒常識?」

  「不說!」耿致曄斷然拒絕,「這一次有我們在一旁提點。過幾年分到天南地北,又遇到類似情況,誰幫苗苗?不如讓苗苗趁機認識到她的父母並非無所不知。」

  葉煩不禁抱住他的手臂:「我也是這樣想的。要是苗苗考上,過幾年學校分配工作,苗苗覺著不好,她辭職可以活的更好,她父母不同意,苗苗會像這次備考一樣堅定。如果這一次她的父母在我們的提醒下幫助苗苗,下一次遇到人生抉擇的時候,他們不支持,苗苗極有可能放棄。」

  耿致曄點頭:「或許苗苗的選擇對她而言不是最好,她父母的決定很好,可苗苗自己的人生,她不後悔就行。衣食無憂,卻天天鬱鬱寡歡,可能苗苗都活不到她媽現在這個歲數。」

  葉煩笑了:「要不說一個被窩裡睡不出來兩種人。」

  耿致曄氣笑了:「有這麼說自己的嗎?睡覺!」

  一夜無話。

  翌日,葉煩睜開眼,透過門縫的亮光感覺時間還早,拉上被子睡個回籠覺。

  突然一聲哨響,葉煩猛然起身,耿致曄已經先一步下床穿衣,葉煩愣了愣,看著他開門往外跑慌忙叫住:「耿致曄!」

  耿致曄本能停一下,這一下讓他看清客廳里的茶几、長椅,讓他意識到自己在家。耿致曄懵了,不禁回頭問:「我是在家吧?」

  葉煩披著外套趿拉著鞋到他身邊,「不是在家在哪兒?做夢呢!肯定是耿大寶個小混蛋。」到隔壁看一下,果然空無一人,「出去看看!」

  到院門口,倆人聽到耿大寶囂張的笑聲。夫妻倆循著笑聲看到熊孩子在廖政委家門口,在他對面除了廖政委,還有幾個營長連長,一個個臉上寫滿了無奈,恨不得抓住熊孩子揍一頓。

  耿致曄嘆了口氣,走到跟前:「大寶,是不是我的哨子?」

  大寶搖頭:「不是!」

  「我看看。」耿致曄伸手,笑著說,「不要你的。」

  大寶跑過去:「給——」

  耿致曄抓住他的胳膊,脫掉鞋就朝他屁股揍。

  啪啪啪三下,廖政委等人才反應過來,習慣上前勸說「有話好好說。」「別打大寶啊。」「哪個小子不調皮。」

  耿致曄又朝兒子屁股上兩鞋底,大寶終於意識到他挨揍了,屁股也開始火辣辣的疼,疼的他撐不住「哇」一聲大哭。

  耿致曄沒打過大寶,也沒這麼生氣過,二寶嚇得哭著找媽媽。

  葉煩抱起二寶:「哥哥吹哨子的時候有沒有說起床哨幹嘛用的?」

  二寶下意識點頭。

  葉煩:「為什麼不攔著哥哥?」

  二寶也想看到大人們急得人仰馬翻。可是二寶不敢說實話,二寶怕爸爸打完哥哥接著打她。二寶搖了搖頭:「我忘了。」

  葉煩心說,攛掇你哥吹哨的人裡頭說不定就有你。

  「別打了。」葉煩抱著二寶走到大寶跟前,耿致曄停手,大寶慌忙躲到媽媽身後。葉煩扭頭看一眼兒子:「知道怕了?不是不怕爸爸嗎?」

  大寶沒想到爸爸真打他,還這麼疼,他的屁股不能要了。

  「爸爸,我不敢了。」大寶說著話都不敢露頭。

  耿致曄伸手,大寶嚇得打個哆嗦。葉煩有點心疼,但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心疼:「爸爸不是要打你,哨子!」

  大寶慌忙遞給媽媽。

  葉煩騰出一隻手接過哨子,然後給耿致曄。

  耿致曄很確定昨晚到兒女房中無論書桌上還是床頭邊都沒有哨子。要說大寶一早起來撿到哨子,接著就吹,不太可能。以他對兒子的了解,大寶會先問誰的哨子丟了。

  除了耿致曄一家三口,廖政委等軍人,此地還有幾個孩子。廖大弟,廖小妹,參謀長的小兒子,牛團長的小女兒,都是不用備戰高考,有心情胡鬧的主兒。

  那些孩子剛才在大寶身邊。大概被耿致曄打人的樣子嚇到,此刻還在原地。耿致曄拿著哨子過去:「老實交代,在哪兒撿的。」

  幾個小孩異口同聲:「不是我們撿的!」

  耿致曄回頭:「耿大寶,你是坦白,還是等爸爸給你幾下再坦白?」

  大寶慌慌張張說:「我坦白!我交代!」

  廖政委等人撲哧笑出聲。

  大寶瞥他們一眼,笑屁笑!我爸不就沒上當!還好意思笑!

  耿致曄瞪眼:「耿焱焱!」

  大寶慌忙指著東邊:「在路口撿的。」此時他跟葉煩和二寶在耿家門口。大寶指的路口就是廖家和葉煩家之間的胡同口。

  耿致曄問廖大弟:「不是你們的?」

  廖政委說:「我的哨子沒拿回來過。」

  廖大弟那幾個小孩一起搖頭:「不是我們的。」

  耿致曄:「誰攛掇耿大寶吹的?」

  幾個小孩同時低頭,二寶趴媽媽懷裡,仿佛這樣做就看不見他們。耿致曄掃一眼幾個小孩:「回頭再跟你們算。」哨子遞給政委:「跟我們用的一模一樣。回去就查誰的哨子丟了。這都能丟,怎麼不把腦袋丟家裡!」瞪一眼幾個營長連長。

  這幾位想叫屈,可張開嘴又慌忙合上,萬一真是他們的呢。

  耿致曄又瞪一眼幾人就轉身,大寶嚇得拔腿往家跑。二寶催她媽快走,爸爸來了。

  葉煩揪住她的小耳朵:「看到廖伯伯和叔叔們慌慌張張往外跑,是不是很高興?」

  二寶沒見大人這麼慌過,是很高興:「我沒看到。」

  葉煩鬆手,二寶就要下來。葉煩把她放地上,她還沒站穩就往家跑。

  耿致曄輕笑一聲,對葉煩說:「先回家。」

  倆人到屋裡,看到臥室門緊閉,無奈地互看一眼。耿致曄去拿洗臉盆,「先洗臉刷牙。」

  葉煩拿著牙刷牙膏和水杯隨他去院裡。

  耿致曄一邊壓水一邊說,「那個勺子是部隊用的。不是誰帶回來被小孩拿走掉路上,就是他本人掉的。」接過葉煩遞來的水杯,「我去部隊看看。早上就不在家吃了。」

  葉煩:「記過嗎?」

  耿致曄搖頭:「又不是丟槍。不過不批評的話,下次就是槍!」

  「那你快去吧。」

  耿致曄點點頭去刷牙,然後洗臉。到屋裡穿戴齊整,耿致曄就去部隊。不過到院門外又回來,他跟葉煩小聲說:「我打的好像挺重。」

  葉煩推他一下:「知道了。」隨後就回臥室翻找醫藥包,從裡頭找出跌打損傷油,到對面敲敲兒子房門。

  裡面很安靜,像沒有人。葉煩想生氣又想笑:「大寶,你爸走了。」

  「你騙人!」大寶大聲說,「你以前就是這麼騙我。」

  葉煩:「你說很久以前?那次不是你自己主動開的門嗎?你爸這次真走了。去部隊查誰丟的哨子。」

  大寶忍不住打開門:「部隊丟的?」

  葉煩:「供銷社和菜市場都不賣,漁民不需要哨子,不是部隊的,誰的啊?以前你見過誰吹哨子?」

  大寶在首都見過小朋友吹哨子,但是沒有他今天撿到的響亮:「爸爸查到了也會打丟哨子的叔叔嗎?」

  葉煩搖頭:「不會!」

  小大寶氣得瞪眼,那憑什麼打他?他是想看爸爸出醜,可是他撿到哨子也有功啊。

  葉煩:「會叫他寫認錯書,然後當眾讀一遍。」

  大寶嚇得後退一步,頓時覺著屁股也不是很疼。

  葉煩牽著他進屋:「脫掉褲子,媽媽幫你抹點油。不然沒法坐下聽課。」

  大寶伸手:「我自己可以。」

  葉煩給他:「不是媽媽嚇唬你,你要是嫌疼,跟洗臉似的隨便應付一下,明天會腫這麼高。」豎起一隻手掌。

  大寶不禁抽氣:「——乾脆打死我算了!」

  葉煩沖二寶招招手:「你在客廳看家,媽媽去買菜。」

  二寶很想看看哥哥的屁股腫了嗎。可惜她不敢這個節骨眼上惹媽媽。

  乖乖在客廳坐下,直到葉煩回來二寶才起來:「我想上廁所。」

  葉煩抱起她,順便朝大寶房裡看一下:「不去廁所?」

  大寶早上去過了,趴在床上無力地揮揮小手,一副「我想去死,不要跟我說話」的樣子。

  葉煩和二寶從廁所回來,葉煩就給二寶洗臉刷牙,然後她去廚房煮粥,叫二寶自己在客廳玩。

  往常這個時候應該跟哥哥打太極,突然一天不打二寶很彆扭,在客廳待一會就忍不住搬著板凳到臥室坐在床邊,「哥哥,今晚你睡我的床,我睡上面。」

  大寶拉著妹妹的手:「還是我妹好。不過不用啦。哥哥屁股痛又不是腿疼。二寶,你記住,以後撿到東西先給爸爸媽媽。不然,哥哥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二寶點頭:「哥哥,你也記住。」

  大寶不敢忘:「早知道就叫廖大弟吹了。」

  二寶:「哥哥為何不叫大弟吹?」

  大寶托著下巴:「我想看到爸爸著急啊。沒想到爸爸最不急。是不是因為爸爸最穩重,所以他是團長,廖伯伯、牛伯伯都要聽他的?」

  二寶不清楚:「可能吧。」聽到腳步聲,慌忙閉嘴。

  大寶捂住嘴巴說:「看看是不是爸爸回來了。」

  二寶輕手輕腳到門邊,扒著門框左右張望,看到媽媽進廚房,「媽媽洗菜。哥哥,你想吃什麼?我跟媽媽說我想吃。」

  大寶不愛吃米飯,但是突然想吃蛋炒飯。可是媽媽說過,先蒸米飯,米飯涼了才可以做蛋炒飯。一會兒還要上學,早上肯定來不及。大寶搖了搖頭:「隨便吧。」

  「哥哥,你等我啊。」二寶跑去廚房,「媽媽,早上吃什麼啊?我燒火。」

  葉煩:「煮粥熱下鴨蛋。吃不吃魚?媽媽蒸一條魚。」

  二寶不想吃清蒸魚:「媽媽,你熱饅頭了嗎?」看到葉煩點頭,她立即說:「我想吃紅燒魚。媽媽,我還想吃雞蛋羹。」

  葉煩心說,胃口真好。

  不過二寶胃口確實很好。二寶不算挑食,喜歡的多吃點,不喜歡的也能吃兩口。葉煩:「會點火嗎?」

  二寶點頭:「媽媽,現在點火嗎?」

  「等一下,我收拾魚。」葉煩剛到島上不擅長殺魚去鱗,因為前世今生都很少動手。前世一直讀書上班,今生幼年體弱,陶春蘭不敢叫她幹活。身體健康沒幾年,葉煩有了孩子,還要工作,沒空殺魚洗菜。

  到島上三年了,葉煩幾分鐘就把一條海魚收拾乾淨。又用一分鐘收拾好蔥姜等配料。

  粥還沒好,葉煩先把魚切成塊醃上,等爐子上冒煙,葉煩把饅頭和雞蛋羹放進去,改小火慢煮,然後叫二寶點火。

  二寶說她會燒火,其實都是大寶點火燒鍋,她沒有自己點過火,結果就是五分鐘過後鍋還沒熱。葉煩看一下手錶,搖頭笑笑,「還是媽媽來吧。」

  葉煩把柴點著,然後放幾個小棍:「看著棍別掉了滅了。」

  二寶困惑:「媽媽,你點火好容易啊。」

  葉煩:「手熟罷了。媽媽以前也不會,你忘了嗎?」

  二寶沒印象:「對不起,媽媽,我忘了。」

  葉煩笑著說:「一點小事不用道歉。」挖一點豬油放進去,等鍋里香味出來,葉煩就把魚放進去。鮮魚遇到豬油,還有淡淡的蔥姜味,裹成一團飄到客廳,大寶在臥室聞到忍不住爬起來,慢慢移到廚房,扶著門框問:「媽媽,好香啊。」

  葉煩:「屁股還疼嗎?」

  大寶又想哭:「不走路只有一點點疼。媽媽,爸爸想趁機打死我。」

  葉煩白了他一眼。

  「真的!媽媽,爸爸打我的時候你沒看見。」大寶大聲說,「要不是有外人,爸爸肯定會朝我腦袋上打。媽媽,你把我養這麼大,我被爸爸打死,你就白養了。媽媽,你不心疼我,也不心疼你自己嗎?」

  葉煩炒幾下魚,加點水,蓋上鍋蓋:「耿大寶,你爸沒想打死你。他要聽到你這麼挑撥,會忍不住下死手!」

  大寶嚇得捂住嘴巴。

  葉煩拉著板凳坐下,沖他招招手:「過來讓媽媽看看你的屁股是不是青紫色的。」

  「肯定是的。」大寶不好意思,可是為了保住屁股,還是乖乖叫媽媽檢查。

  葉煩看一下:「沒有瘀血,沒大礙。你覺著疼應該是因為第一次被打這麼疼。以後習慣就好。」

  大寶震驚,這事還能習慣嗎。

  葉煩:「到年底八周歲對吧?十歲左右的小孩最調皮。算你十二歲懂事,還有四年。你能忍不住四年不調皮不犯錯?」

  「爸爸都忍不住氣我,我這么小能忍住啊?」大寶反問。

  葉煩想笑:「一堆歪理!」

  「我——」大寶好像聽到了腳步聲,慌忙小聲說,「有人來了,媽媽,不許說我的屁股。」

  葉煩刮一下他的鼻樑:「知道。洗臉刷牙去。這次必須認真。你爸今天很不高興,要知道你敷衍——」

  「知道了。」大寶感覺腳步聲近了,趕緊打斷媽媽出去。他剛到廚房門外就看到廖苗苗。廖苗苗離他只有一步,大寶不由得停下:「苗苗姐?你你怎麼來啦?」

  廖苗苗問:「大弟說你哭了?沒事吧?」

  大寶搖搖頭:「我不是怕疼,我是嚇的。我爸爸早上很嚇人。幸好你不在。苗苗姐,我媽媽在屋裡,你去吧。」沒容廖苗苗再開口他就往外跑。

  廖苗苗見他還敢跑,心說確實不嚴重。看來大弟一副天塌了的樣子也是被耿團長嚇的。

  殊不知大寶到門外就齜牙咧嘴扶牆。

  而葉煩聽到苗苗的話就站起來,等苗苗進來,她便問:「找我啊?」

  廖苗苗點頭:「葉姨,最近食品廠不忙,你能幫我補課嗎?一天一個小時就行。」

  葉煩:「首先我離開學校多年很多知識都忘了,其次我不會幫人補課。還有,食品廠不忙,可是不等於沒人找我啊。廠房還沒建好。蘇遠航沒空,他們有事肯定找我。」

  廖苗苗也知道找她補課不現實,可是不來問一下,她不甘心:「我忘了蘇遠航也要備考。」

  葉煩忍不住問:「為什麼不找你初中老師?」

  廖苗苗:「初中知識我會啊。」

  葉煩頓時想笑:「就算你初中老師不會高中數學題,也可以給你們講地理、歷史和政治,對了,還有語文。語文可能考文言文。」

  廖苗苗恍然大悟:「我——忘了!謝謝葉姨。吃過飯就去學校找我初中班主任,問她什麼時候有時間。」

  葉煩:「跟你同學一起去。老師都喜歡上進好學的學生。將來不管考上哪所學校,你老師都會為你感到高興。」

  廖苗苗連連點頭:「葉姨,你做飯吧。」說完就往外跑。

  二寶問:「媽媽,柴要燒完了。」

  葉煩到灶前看一下,把露在外面的柴塞進去,「好了。我們去洗手。」

  拉著二寶到院裡,葉煩看到大寶在壓水井邊擺弄什麼:「大寶,幹嘛呢?」

  大寶攤開手:「媽媽,我的牙晃了。我好奇,輕輕一掰掉了。」感到不可思議,「媽媽,大弟和小妹說牙掉了很疼,可是我不疼,還沒流血。媽媽,我是怪物嗎?」

  什麼亂七八糟的?葉煩無語:「人跟人不一樣。」

  大寶放心了:「媽媽,大弟說上面的牙扔屋頂上,下面的牙放床底下。給你,幫我扔。」

  葉煩說哪天修屋頂看到個牙,還不把人嚇掉下來:「媽媽找個小盒子幫你收起來。不可以亂扔廢品。」

  「可是大弟——」

  葉煩打斷:「信他還是信我?」

  必須相信媽媽。大寶又問:「媽媽,我的牙都掉了,今天可以不刷牙嗎?」

  葉煩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大寶乖乖刷牙。葉煩無奈地搖搖頭,壓出水給二寶洗手。

  飯後,葉煩送兒女去學校。半道上,葉煩問:「大寶,要不要媽媽抱?」

  大寶嚇得直搖頭,接著往四周看,前面後面都有學生,但離他很遠,大寶鬆了一口氣:「媽媽,你不要想一出是一出。」

  葉煩:「背著呢?」

  大寶想想,覺著可以。等媽媽蹲下,他就趴媽媽背上。二寶很不放心:「媽媽,你的手不要碰到哥哥屁股,哥哥屁股——」

  「二寶!」大寶慌忙打斷妹妹:「不要說我屁股。被人聽見,哥哥很丟臉。」

  二寶捂住嘴巴。

  葉煩要不是看孩子要急哭了,非得問問他以後還敢不敢調皮。

  送他到學校門口,同學看見了問大寶是不是病了,大寶下意識看他媽,他媽只是笑笑,沒打算拆穿他,大寶胡亂點一下頭。葉煩說中午來接他,大寶都沒拒絕。要是以往非得跳腳大喊:「我長大了!」

  耿致曄不在家,下午也是葉煩接送大寶二寶。

  大寶趴在媽媽背上嘀咕:「媽媽,你最好!你比爸爸好一千倍,一萬倍!」

  葉煩:「爸爸天天晚上給你倆蓋被子,你倆不知道吧?」

  二寶仰頭:「我知道,爸爸叫我蓋好被子。」

  葉煩:「你倆睡著以後啊。」

  兄妹倆互看一下,還有這事啊。

  葉煩:「昨晚你和妹妹睡了,我和爸爸睡不著,在外面走一圈,回來爸爸在你倆房裡呆了幾分鐘。沒發現有時候你倆桌上亂亂的,一覺醒來很整潔?」

  他們以為媽媽收拾的。有一次大寶放了學就去玩,臨睡前想到作業沒寫。寫到最後很困就想直接睡覺。二寶說他沒收拾,他說媽媽會收拾。

  然後第二天醒來桌上很乾淨。大寶想看看書包在哪兒,找到書包才想到那天是周末。

  「爸爸這麼好嗎?」大寶不信。

  葉煩:「除了打你,偶爾逗你,爸爸幹過什麼?」

  大寶仔細想想,回首都,爸爸嘴上說煩他,還是下了公交車就抱著他。在首都,爸爸經常領他和妹妹,還有卉卉姐犇犇哥玩兒。

  「媽媽,爸爸不打我不逗我,他就跟你一樣好。」大寶道。

  葉煩心說,沒人收拾你你不得上天。「到家見著爸爸,跟你爸商量商量。」

  娘仨到家耿致曄還沒回來。

  大寶寫好作業趴在椅子上翻一會連環畫,他爸回來了。耿致曄滿面冰霜,大寶哪敢言語,他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二寶本來想喊「爸爸」,見狀閉上嘴,等爸爸去廚房,她立刻跟哥哥擠到一起。

  葉煩聽到動靜朝外看,耿致曄進來,葉煩見他沒有一絲笑模樣,就默默洗菜。煮麵的東西都準備好,葉煩拎著小板凳坐到他對面:「還有意外收穫?」

  耿致曄無奈點頭:「鋤頭跟槍放一起,也不怕走火。」

  葉煩奇怪:「怎麼會跟槍放一起?」

  耿致曄:「山上有野豬啊。每年豐收季都有野豬下山。我那邊不是種了幾畝菜,怕被野豬禍害,值班人員就配一把槍。沒想到他隨便放。幸好那邊有隔離牆,不然像耿大寶這些小混蛋跑過去摸到非出大事。」

  「你們不是打過野豬?」

  耿致曄點頭:「鑽進山里就沒追。山上有毒蛇,還有一些不知名的東西,為了幾頭豬受傷不值得。也不知道怎麼繁衍那麼快,無論今年打死多少,明年下山又是一群。」

  葉煩忍不住想笑:「一頭豬可以生很多個啊。」

  耿致曄一臉恍然大悟。

  葉煩起身:「想起來了?出去洗手,我下面。」

  耿致曄見鍋里冒煙就起身:「大寶屁股沒事吧?」小聲問。

  葉煩:「討伐你一天了。」

  耿致曄到兒子跟前,深深地看他一眼,大寶捂住臉,甭說討伐,都不敢吱聲。耿致曄見狀很滿意。飯後依然板著臉,大寶洗漱乾淨就跟妹妹回房,躺在床上無聊背英語單詞,大寶都不敢說出去玩兒。

  耿致曄累了一天也不想出去,葉煩就關上房門跟他回臥室。葉煩見耿致曄不睡反而開抽屜:「不困?」

  「困,但是睡不著。」離平時睡覺還有一個多小時,耿致曄找出一本書。葉煩瞥一眼,第一句是「現在黨的農村政策,不是十年……」她不感興趣,就到床裡面,拿起還沒看完的小說。

  耿致曄扭頭看一眼,瞥到一句「誰知看案卷的不是大人,卻是公孫先生。」耿致曄好奇地問:「這本書在哪兒找的?」

  葉煩:「陳小慧淘的。不論是書還是家具,她看著像古董就買。我懷疑她在陳家窮怕了,可能賣錢的都往家搬。」

  耿致曄:「你也想弄過古玩啊。」

  葉煩:「我的意思買幾樣,以備不時之需。比如遇到點什麼事,錢不好使,咱家又沒小黃魚,就用那個。」

  耿致曄想起什麼:「之前你不是說過不敢買了嗎?」

  葉煩:「不敢買外人的。經常去舊貨商店。這次回去媽說她自己沒添過新衣服,我估計工資都被她買那些東西。」

  耿致曄好奇:「她這樣也干不長啊?誰不知道亂世黃金盛世古董啊。」

  葉煩:「再說吧。反正她最近沒空出去。」

  陳小慧最近周末沒出去過,吃過飯就回屋複習。

  沒幾天報紙上刊登恢復高考的消息,所有想躍龍門的鯉魚都忙起來,陳小慧被這種氣氛感染,多睡一會都覺著在燃燒生命,哪還記得古玩字畫啊。

  不過陳小慧還是抽空給葉煩去一封信。

  那封信先送到耿致曄手裡,因為郵遞員去部隊送報紙看到耿致曄便順手給他。耿致曄想拆,但他忍住了。回到家交給葉煩,葉煩看完他才接過去:「竟然叫你教她填志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