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生意做大

  耿犇犇無語又想笑:「一天天的咋這麼多事啊。」

  耿致勤:「你嬸說拿著退休金不愁吃不愁喝閒著無聊不得給自己找點事做嗎。」

  耿犇犇問張小弟:「現在過去?」

  張小弟嘆了一口氣, 率先轉身去北邊公園。

  練功這事起初不影響生活,現在不做飯不帶孩子,還要上半天班的兒女回來做飯, 這些也沒什麼。可是病了不去醫院,要練功排毒,誰攤上這樣的長輩都受不了。

  正因如此,葉煩的損招才能一呼百應。

  小孩放炮效果顯著,北邊公園附近居民聽說此事也給小孩買鞭炮。張小弟到公園門口就看到他一手指天一手指地的父親跳腳。

  張小弟哭笑不得, 怎麼跟農村跳大繩似的。

  農村人可沒空跳大繩。

  山楂不能再放樹上,於文桃的幾個兄弟就挖地窖把山楂儲存起來,然後上午賣菜賣肉, 下午拉著人和糖葫蘆和草靶進城, 一人開車拉著山楂賣,幾人扛著插滿山楂的草靶去人多的公園景點,其他人就在家洗山楂做糖葫蘆。

  於家村的人賺到錢,其他村的人看見眼饞,有人趕著牛車驢車進城, 有拖拉機的村子就開著拖拉機拉著車皮進城賣肉。

  農村人看到城裡老頭老太太在公園練功羨慕他們日子清閒,但沒人跟風。沒法進城賺錢、閒著無事的老人聽說這事也沒想過跟風——平時農忙種地那麼辛苦,寒冬臘月終於不用操心地里莊稼自然要好好休息。所以發現於文桃練功, 葉煩都沒問過張小明村里人有沒有迷上練功。

  話說回來, 張大爺為了躲鞭炮追打熊孩子累得氣喘吁吁不得不扶著樹休息。張小弟此時過去, 張大爺看到兒子就像看到台階立刻跟同伴說他兒子回來了,他回家做飯。

  張小弟詫異,他父親也沒著迷啊。

  耿犇犇又去前面公園找他姐和他小姑, 告訴倆人張大爺比奶奶懂事, 張小弟一喊人家就回家。

  耿致勤冷笑一聲:「他身體吃不消!」朝不遠處看, 「你看李大媽,孫子在她身邊放鞭炮,她寧願被炸都不睜眼。早兩天張大爺和你奶奶跟她一個德行。」

  耿犇犇:「那咋辦?」

  耿致勤道:「你嬸有辦法。」

  葉煩也沒什麼好辦法。

  老人睡得早,李大媽的兒子等她睡下就敲葉煩家門,跟他妻子一起來找葉煩,問他媽該怎麼辦啊。

  於文桃的症狀輕,大寶和二寶一說餓就能把她弄回家。李大媽油鹽不進,恨不得練死自己早登極樂。

  葉煩:「辦法是有,就怕您後悔。」

  李大媽的兒子叫她說說看。

  葉煩擔心婆婆還沒睡,低聲說:「找跟李大媽一樣無可救藥的大爺大媽的兒女,提著水桶去公園,去湖裡打幾桶水潑地面上,明兒一早起來全是冰不就沒地兒練了。」

  「摔著人家孩子怎麼辦?」李大媽的兒媳婦擔憂。

  葉煩:「被他們這麼一鬧,公園哪還有孩子。」

  夫妻倆點頭,說的也是,一個個跟瘋了一樣,膽小的孩子最近都不敢靠近公園。

  今日周末,明兒夫妻倆得上班不能熬太晚,就趕緊找那些人的兒女,然後拿著水盆和水桶去公園。

  這邊一盆那邊一桶,連草地上都不放過。幾十人滿頭大汗干到十一點,披星戴月回到家,一覺到天亮。翌日清晨,他們吃過飯就叫孩子在家玩。

  小孩子喜歡放炮,可是不喜歡天天放,終於可以休息一天,葉煩家前後左右的孩子都在胡同里玩,就算喜歡滑冰的大寶都沒心思去公園。

  大爺大媽一看孩子在家玩,覺著今兒沒人打擾可以好好練。過了馬路,大爺大媽們在公園門口破口大罵,「哪個孫子乾的!」

  今兒於文桃也在,懷疑是葉煩的主意,除了她別人想不到這麼損的招兒。於文桃擔心兒媳婦被打,然後葉煩氣得跟她分家,於文桃一個字沒敢提,就說:「去北邊看看。」

  北邊沒有冰,但是有一群孩子啊。鞭炮齊鳴,硝煙瀰漫,大爺大媽被吵得腦子嗡嗡響,哪有心思練功,最後各回各家。

  此時葉煩在家看書,於文桃到正房就問:「公園出口和入口全是冰,是不是你叫人幹的?」

  葉煩淡淡地瞥她一眼:「是我又咋了?」

  於文桃嘀咕:「誰敢咋著你啊。」

  葉煩最近被她的固執氣得不輕,沒好氣地說:「不是就出去!」

  於文桃氣哼哼出去,到外面就瞎嘀咕。耿致勤也被她氣得不輕:「說什麼呢?是不是嫂子欺負你?過兩天給爸上墳,我告訴他,讓他找嫂子聊聊。」

  於文桃聞言頓時不敢嘀咕,擔心老頭子半夜過來安慰她。

  這幾天出去習慣了,於文桃不想在院裡待著就去外面,然而胡同里全是小孩,於文桃被吵得頭疼就去李大媽家,張大爺也在李大媽家,倆人在院裡正練著呢。

  張小弟趴在牆頭看到他爹死性不改,就去葉煩家借收音機,把線接到外面,聲音開到最大,左右鄰居都被他吵得頭疼。

  李大媽到張家門口叫張小弟小點聲。張小弟立刻說:「你把我爹攆回來我就關上。」

  張大爺從李大媽身後出來,問他哪來的收音機。張小弟朝於文桃看一下:「她給我的。」

  「噯,你這孩子怎麼亂說?」於文桃仔細看看,收音機是她家的,「是不是葉煩給你的?她到底想幹嘛?我們又不是做什麼壞事。練功強身健體也不行啊。」

  張小弟心說,你們也找個鏡子照照,那是練功嗎?裝瘋賣傻的見著你們都要甘拜下風。

  「我找葉大姐借的。」張小弟主打一個誠實,見於文桃不高興,他就把收音機還給她,然後坐公交車去百貨商店,買了一個嗩吶一個鑼。

  張小弟坐在自家牆頭上,嗩吶別腰間,手裡拿著鑼,看到三人做動作,張小弟就敲鑼,嚇得三人打個激靈。

  連著五次,於文桃的心臟受不了,不得不滾回家曬太陽。

  張大爺罵張小弟無法無天。張小弟任由他罵,有空罵他自然沒空想那些歪門邪道的。

  李大媽忍不住跟街坊四鄰抱怨,而她的老姐妹們都認為張小弟不省事,中午兒女回到家,就說張家那孩子不行。

  聽者有心,飯後這些人直奔百貨商店,有人買嗩吶有人買鑼,然後偷偷給自家兒女。

  大爺大媽迷上練功不做飯,也不管孫子孫女,小孩也受不了爺爺奶奶們,所以都很認真執行。

  第二天上午,公園裡不是鑼鼓喧天就是鞭炮齊鳴,小孩子玩累了休息,他們也被吵的沒心思練功。如此過了小年,必須準備年貨,沒法練功的大爺大媽就老老實實去菜市場去商店。

  春節家裡來客沒法往公園跑,等到初五,十來天沒練,反而不是那麼想念。

  耿致勤見於文桃不再沉迷驅鬼招魂,擔心她又想別的招,就問她怎麼不練了。

  葉煩今兒帶著大寶和二寶去耿致曄舅舅家拜年,於文桃仗著葉煩聽不見,道:「你嫂子不准誰敢練。」說起葉煩她就一肚子牢騷,「你嫂子真厲害,這周圍有一家算一家,沒人不聽她的。」朝隔壁瞥一眼,「李家老大還是大單位幹部呢。她也能使喚動人家。也不知道她咋這麼能。」

  以前街坊四鄰對葉煩的評價就是聰明,也有幾個不好的評價,愛錢——出身那麼好還走街串巷賣東西。

  王愛荷做事過分,三天兩頭大呼小叫,街坊四鄰都擔心小孩有樣學樣,閨女和兒媳婦也跟她學壞了,對她很不滿。

  葉煩把人嚇唬走,大爺大媽們放心不少也怕葉煩,居然敢給人灌老鼠藥。後來得知老鼠藥瓶里全是水,頓時覺著她有勇有謀有分寸,愛錢的小缺點也變成了持家的美德。

  現在大爺大媽們討厭葉煩,大爺大媽的家人都喜歡葉煩——她有辦法對付冥頑不靈的老頭老太太。

  早幾天張小明帶著妻女回來過年,董穎不想在狹窄的屋裡待著,到門外看到耿致勤,跟她推心置腹地聊過葉煩。耿致勤從她口中得知大家都很佩服葉煩,估計這個節骨眼上無論葉煩幹嘛大家都會支持,耿致勤便說:「媽,您才知道啊。嫂子和街坊們商量好了,再這麼執迷不悟,就各家出一點錢到農村尋一塊宅基地,給你們蓋個養老院,把你們送過去,省得看見就煩。」

  於文桃嚇得臉色驟變:「你你——你不要嚇唬我!」

  耿致勤:「不信你可以問問隔壁李家嫂子,她也知道。我嫂子身為兒媳婦是沒辦法把你送過去,可是我簽字同意的話,你猜有沒有可能?」

  於文桃氣得起身捶她,罵罵咧咧白養她這麼大。

  耿卉卉和耿磊磊一左一右攔住奶奶。於文桃停下就問:「你倆也想把我送走?」

  耿卉卉:「不是我們想。你生病不去醫院,我們看著難受,不如眼不見為淨。」

  「我啥時候生病不去醫院?」於文桃氣得跳腳。

  耿卉卉頓時想翻白眼,老太太得了老年痴呆症了不成?不是她這麼作,小嬸至於跟她計較嗎。

  耿卉卉:「不是你生病不吃藥還能是我?」

  「自從練氣功我就沒生過病。」於文桃一臉委屈。

  耿卉卉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有理說不清,「你沒生過病,那你有幾天迷迷糊糊是練功練岔氣了,還是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

  後者不可能,前者不能承認。於文桃推開孫子孫女:「我看你們就是嫌我老,不想伺候我,找這麼多理由。」說完就往外走。

  耿犇犇一臉茫然,有人說她老了需要人伺候嗎。

  耿致勤讓侄子坐下:「別理她。說不過我們就耍賴。我就該聽你嬸的,不跟她廢話。」

  耿犇犇不放心,勾頭看她去哪兒,誰知她轉身回了廂房,「我——還以為她要離家出走。」

  耿致勤:「大過年的她往哪兒走。這老太太說她膽大,我一提你爺她就怕。說她膽小,發燒不吃藥硬抗。」

  耿犇犇忙問:「真生過病?那最後咋辦的?」

  耿致勤:「你嬸開車去街道衛生院把醫生接過來給她打一針,又叫二寶勸她多喝水,燒才退下去。」

  耿犇犇無法想像,「她現在怎麼變成這樣?」

  耿致勤道:「誰知道。你嬸說她太閒。忙的一沾枕頭就睡就沒空想這些。我看也是。你看張家,張小明的媽就不迷氣功。」

  耿犇犇下意識問:「為啥?」

  當然是王愛荷身體笨重,張大媽要買菜做飯洗衣服,每天累得吭哧吭哧。偶爾星期天回來看看她老頭,不說羨慕張大爺有空去公園練功,反而嫌董穎的肚子沒動靜,不想給張小明生孩子,又說張大爺這輩子要想抱孫子還得指望老二。

  張小芬原本心疼她媽在張小軍家辛苦,聽她這麼念叨又沒人可說,有次碰到耿致勤在外面看著大寶和二寶別往馬路上跑,她就跟耿致勤抱怨,她媽累死也活該。

  耿致勤把張大媽半年來的遭遇大概說一遍,就說:「以後不准心疼你奶奶,有什麼事都找她,我看她練不練。」

  耿犇犇:「那累病了怎麼辦?」

  「她在公園一待就是一天也會凍生病。」耿致勤之前真有好好勸她媽,不是實在勸不了剛才也不會那麼嚇唬她。

  耿犇犇有個疑問:「氣功真沒用啊?」

  耿致勤:「咋說呢。但凡動一下都比天天坐著好。她要是跟行家裡手好好學我們也不阻止。可你奶奶那叫什麼氣功?往地上一躺,手指著天,你長這麼大也看過不少電影,有那種功夫嗎?你小嬸用自身證明練太極能強身健體她不學,學那些野路子,有用才怪!」

  耿卉卉聞言不禁笑出聲。

  「姐笑什麼?」

  耿卉卉忍著笑說:「我想起有一次去公園找奶奶,她屈膝翹屁股,胳膊肘抵著小腿,兩隻手臂向前,食指和中指指著前方,說她扎馬步不是扎馬步,說是□□功也不是,真就四不像。她也不怕腿酸撐不住跪在地上磕到腦袋。」

  耿犇犇試著比劃一下,扭頭一看屁股翹老高,「她不覺著難為情啊?」

  耿致勤搖頭;「人家說強身健體不丟人。」

  耿犇犇想說什麼,忽然想起一件事:「姐,姥姥姥爺不會也練吧?」

  耿卉卉搖頭:「學校缺老師,他們還沒退休,沒空搞這些。」聽到腳步聲,耿卉卉奇怪,快中午了還有親戚上門嗎。

  耿卉卉勾頭朝外看,大寶和二寶蹦蹦跳跳進來。耿卉卉不禁起身:「舅爺爺家沒人?」

  大寶:「有人,不過只有大舅奶奶。小舅爺病了,大舅爺和小舅奶奶都在醫院。表舅表姨要上班,大舅奶奶還要給他倆做飯,媽媽就讓我們回來。」

  話音落下,葉煩進來,耿致勤給她倒杯水暖暖手:「要不要明兒再買點東西去醫院看看?」

  葉煩搖頭:「他不知道聽誰說氣功能治病,結果練了一天第二天就病了——」

  「他那個身體也練功?」耿致勤驚呼,耿致曄小舅的身體比張大爺虛多了,在胡同里遛個彎都要用拐杖。要不是現在醫療水平比以前好,他早跟他姐作伴去了。

  葉煩嚇一跳,見她滿臉震驚,忍不住想笑:「大舅媽說起這事也無語。在醫院住半個月了。以前這麼嚴重他的幾個兒女肯定請假輪流伺候,這次都不想管。我說要不要去醫院看看他,大舅媽說不用,還說醫院都是病人,別把大寶二寶傳染病了。」

  耿致勤:「三哥的大舅媽沒練吧?」

  葉煩:「她覺著那些招數太醜,跟跳大繩一樣。以前大舅聽你三哥說過我身體虛,常年練太極慢慢養好的。他就跟一個體校老師學太極。大舅媽說她要是吃飽了撐的想運動也是跟大舅學。」

  耿致勤不禁說:「這才是正道。」

  葉煩想到婆婆最近很老實,卉卉和犇犇可以照顧大寶和二寶,便問:「我明兒去羊城,你去不去?」

  耿致勤不敢。

  葉煩家有電視機,前幾天在電視上看到春晚,明星主持人穿著紅裙子,葉煩說等到夏天肯定很多人買同款。這條胡同里有人在服裝廠工作,葉煩就問她們服裝廠有沒有裙子,街坊說現在還早,過幾月再做。

  葉煩想到南方看看。南方這幾年私企多,私企為了搶客源也會比國營單位便宜一些。葉煩年初二就把南邊那間雜物房收拾出來,準備帶著去年和前年賺的錢批發衣服。

  耿致勤聽到葉煩的打算心動,可是幾千里,乘坐特快火車來回也要六七天,還要拿出全部積蓄,耿致勤就有些猶豫。

  耿致勤再次聽到葉煩要去,搖了搖頭:「我幫你賣吧。」

  葉煩:「你都不如董穎膽子大。」

  耿致勤:「我相信嫂子不會坑我。可是那麼多錢,現在批發五六月賣,中間這幾個月我肯定寢食不安啊。我是老師,要是吃不好睡不好,還怎麼上課啊。」

  葉煩點頭:「那我明天上午去問問陳小慧。」

  大寶:「你一個人去姥姥家啊?」

  葉煩問:「你也想去姥姥家?那你和二寶收拾幾件衣服和洗漱用品,我送你們到姥姥家過一周,媽媽回來再去接你們?」

  大寶和二寶最近很煩奶奶,聞言立刻回屋收拾東西。

  翌日上午,葉煩拎著兩個包,大寶拉著二寶,娘仨乘公交車回葉家。

  陳小慧跟耿致勤一樣想跟著葉煩賺錢,可是一聽要壓幾個月貨,她便猶豫。

  為了這幾個月能踏踏實實上課,陳小慧決定跟耿致勤一起幫葉煩賣衣服拿提成。

  陶春蘭忍不住嘆氣:「就算你的錢打水漂,還有我和你爸,你怕啥?」

  陳小慧上輩子幹過很多生意,無一成功,所以就算有葉煩帶她,她一想到葉煩上輩子也沒幹過服裝生意就不踏實。

  陳小慧:「你敢把錢給葉煩讓她囤貨嗎?」

  「我咋不敢?」陶春蘭家有兩個存摺,一個是她的工資,一個是她丈夫的工資。陶春蘭看好房子,三間破舊的四合院。陳小慧提過房子破沒關係,推倒重蓋也比買樓房合算。既然她不在意,陶春蘭打算用她幾十年的工資拿下那套房。用不著丈夫的錢,陶春蘭立刻把葉煩父親的存摺給葉煩。

  葉煩一看上面的數字,驚了一下:「媽,你確定都給我啊?」

  「你給我打個欠條。」陶春蘭此話把陳小慧剛剛泛起的酸水壓下去。

  葉煩找一張紙,一邊打欠條一邊說:「那你回頭陪我把錢取出來存我的名字。我拿著爸的存摺去銀行盡肯定取不出來。同名同姓的那麼多,負責的櫃員可能懷疑我這張存摺是偷的或撿的。」

  陶春蘭問:「什麼時候去?」

  葉煩:「現在吧?我下午去買票。」

  陶春蘭忙問:「這麼著急?你一個人?」

  葉煩搖頭:「我渾身是膽也不敢一個人拿貨。我本來想找於家村的人合夥,他們怕被打成投機倒把,也沒去過南方心裡沒底,說這次自費跟我過去長長見識。」昨天下午葉煩叫張小明跑一趟於家村,於家村的人這麼說的,「要是我弄的東西受歡迎,等我放暑假就跟我去屯冬天或者明年的貨。」

  陳小慧:「幹嘛去羊城?你批發小東西可以去杭城啊。甬城肯定也有。」

  葉煩:「羊城離香江近,周邊還有幾個經濟特區,特區人可以光明正大生產,羊城還有外商投資建廠,東西種類肯定比杭城和甬城多。」

  陶春蘭點頭:「我也聽人說過香江的東西時髦。煩煩,你要說你衣服跟香江人穿的一樣肯定好賣。」

  葉煩很意外她這麼有想法:「媽,有沒有想過退休再就業?」

  陶春蘭連忙擺手:「我沒空,我得接送靚靚。再說了,小慧和你小姑子幫你賣還不夠啊?」

  葉煩本打算帶著幾個於家村的人背回來。現在有她爸的支持,葉煩打算租一節車皮。她計算機系的同學聽到她想自己生產電腦都覺著她異想天開。葉煩說她有錢,也只有兩位同學表示明年畢業前葉煩能弄到兩台電腦,他們陪葉煩拼三年。

  兩台配置高的電腦五六萬。葉煩繼續小打小鬧的話,後年也弄不到這筆錢:「我爸這筆錢就夠我買一車貨,不多找幾個人哪賣的完啊。」

  陶春蘭忙問:「這麼多你怎麼運回來?」

  陳小慧:「租火車皮?」

  葉煩點頭:「我上車前給小勤發電報,讓她去廠里幫我租運輸車,東西拉回來就放我婆婆買的房子裡面,然後叫於家村的幾個兄弟住進去。」

  陶春蘭問:「願意嗎?」

  葉煩:「商量好了。這個時節村里沒有多少東西,山楂、板栗都賣完了,雞蛋和鴨蛋以及肉,還有剛剛露頭的菜還不夠開車賣的。地里沒活,他們閒著也是閒著。」

  陶春蘭摸摸二寶的腦袋:「你媽真有本事啊。」

  二寶點頭:「因為是我媽媽啊。」

  陶春蘭樂了:「有這麼變著法的夸自己的嗎。」

  陳小慧擰著眉頭問葉煩:「你就不怕火車上遇到搶/劫的?」

  葉煩:「車上有公安啊。他們只敢偷。不是自己名的存摺偷走也沒用。聽我這麼說,是不是想跟我一起去?」

  陳小慧不敢,幾萬塊錢的東西,她想像一下心臟都受不了,「還是你先去吧。」

  葉煩不但要去,去之前還給蘇遠航去個電話。葉煩一行到杭城轉車,中間需要停近一個小時,蘇遠航就是這個時候進車站見葉煩。

  葉煩告訴他從羊城到杭城的車她自己搞定,從杭城到首都的車由蘇遠航幫她搞定。葉煩要從甬城轉車就不需要麻煩蘇遠航,她可以借用橫山食品廠往首都運貨的那節車皮。

  蘇遠航也學精了:「我有什麼好處?」

  葉煩:「無論我批發多少服飾都給你幾個樣品,你分給單位或者個人,讓他們生產。如果質量款式價格都跟羊城一樣,到暑假我就來杭城批發。當然,便宜點更好。」

  蘇遠航不假思索表示他一會就去找站長,叫站長調一節車廂出來,她從羊城一到杭城就能轉車去首都。

  葉煩聞言就問杭城火車站有沒有直達羊城的火車。

  蘇遠航氣笑了:「在這兒等著我呢?我說你父親再厲害也不可能羊城也有關係。合著從羊城到杭城的車也要我幫你解決?」

  「話不能這麼說。我用屬於杭城火車站的車從羊城拉貨,你也知道我什麼時候回來不是嗎。我要是用屬於羊城火車站的車皮,你就不怕我不等你過來,到了杭城直接走?」

  蘇遠航扯不過她,搖搖頭:「我不跟你說這些。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但沒機會。我怎麼聽蘇多福說你很忙,還選修了計算機?計算機我找人了解過,我母校都沒幾個人懂,你學那個幹嘛?」

  蘇多福去年臘月初去葉煩家送海鮮,不巧葉煩不在。蘇多福問於文桃葉煩怎麼還沒放假,於文桃回答葉煩比別的學生忙,在學校學什麼計算機。

  葉煩傍晚回到家,於文桃跟她說蘇多福來了,葉煩都沒當回事。沒想到這麼快就傳到蘇遠航耳朵里。

  葉煩心說,你們真關注我啊。

  「我打算生產那玩意。」

  蘇遠航竟然一點也不意外:「咱們生產電視機都費勁,你生產電腦?」

  葉煩:「精密零件先買。外殼到時候可能還要麻煩這邊的模具廠。我知道這邊做模具的多,到時候大到外殼,小到鍵盤都找你們。夠意思吧?」

  生產電腦對蘇遠航而言太過,饒是他相信葉煩此刻也不看好:「口氣這麼大。你先弄清一台電腦需要多少零部件再說吧。」

  「我弄清楚了,你也不一定有能雕出鍵盤的車床。」葉煩指著自己的指甲蓋,「一個按鍵這么小,我看你們夠嗆。」

  蘇遠航都不知道這邊有很多模具廠,聞言真不敢說,小兩號的按鍵也能做出來,「你幾點的車?」

  葉煩看一下表:「還有半小時呢。要不我們這就找站長?讓他幫我留兩節車皮。」

  蘇遠航震驚:「不是,不是一節?你賣菜賣肉這麼賺錢啊?」

  葉煩心說,我碎嘴的婆婆到底跟蘇多福說了多少,怎麼連她賣菜賣肉都知道,「我把我爸的棺材本拿來了。」

  蘇遠航佩服:「那你跟我去站長辦公室問問?」

  直接說租兩節車皮,蘇遠航出面也不好使。蘇遠航提到葉煩把貨拉過來,每樣都給他幾個樣品,站長一聽是互惠互利的好事,立刻表示他一會就安排。

  車的事解決,葉煩就不愁了。到了羊城吃飯洗澡歇半天,葉煩就帶著六個於家村的兄弟去看貨。

  不出所料,雖然羊城不是經濟特區,但羊城政府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街上賣啥的都有。

  於家村的六個兄弟看得眼花繚亂,跟山里人頭一次進城差不多。

  葉煩原本只打算買衣服,到了羊城涼鞋、衣服、髮飾等等,首都沒有的,在羊城很暢銷的小東西她都要,生鮮食品除外。

  葉煩付了錢,跟他們約定好時間,等出發的那天中午,送貨的各種各樣的車一輛接一輛,葉煩和於家村六個兄弟就在火車站接貨。

  火車出發前十分鐘,葉煩把最後一批貨送上車,兩節車廂塞得滿滿的,葉煩累得到座位上一動不想動。火車開出去不到半小時葉煩就睡著了。

  於家村幾個兄弟小聲嘀咕,「她真厲害。那麼多貨,我看著都怕,她居然全拿下。這得賺多少錢啊?」

  幾人無論聊什麼都不敢算她此次能賺多少錢。

  火車到杭城那天,蘇遠航早早帶著同事等在火車站。葉煩打開車門從裡面拿出一個大編織袋給蘇遠航。

  蘇遠航詫異:「給我這麼多幹嘛?」

  葉煩:「都是樣品。」

  蘇遠航震驚:「你你——樣品就這麼多,你是買了多少?」

  葉煩:「除了衣服鞋子還有絲襪、發卡、墨鏡、箱包等等。我提醒你,最好多分幾家,不拘企業和個人。有競爭他們才能在保證質量的同時想著自己創新。要是到了夏天,你們東西還是不如羊城的洋氣好看,那我還去羊城進貨。我不差這點路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