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 耿致揮陪妻子回丈母娘家,於文桃和耿卉卉洗衣服,耿犇犇幫忙, 耿致勤估計跑去約會去了,耿磊磊和耿致曄和大寶二寶去少年宮,葉煩一個人在正房琢磨耿致曄的提議。
生產電腦?葉煩想像一下就不禁佩服耿致曄比她敢想。
如果不必賣房,只用自己這兩年賺的錢,就算全部打水漂也無妨, 就當花錢買教訓。再說了,失敗的話,早點死心也能早點全心全意干別的。
想到這些, 葉煩決定開學跟計算機系跟她三觀契合的同學聊聊。
現在還是賺錢當緊。
九點多, 葉煩拉滿滿一車箱子去冰棒廠。冰棒廠工作人員看到她就笑,因為她一來庫存能少一大片。也是因為葉煩開車賣冰棒,冰棒廠這兩年夏天都比往年多生產上萬塊冰棒雪糕。
效益提上去,哪怕跟總體比起來不多,冰棒廠也得到上面表揚。
葉煩還記得第一次過來需要自己幫著搬冰棒。現在她把車停好, 工作人員就拿著箱子數冰棒雪糕。人家一箱要在這裡耽擱五分鐘十分鐘,她拉十箱也是耽擱這麼久。
車堆得高高的,葉煩先去公園放下幾箱, 然後再去張小明家, 最後無論剩幾箱都由她拉著賣。
翌日上午的冰棒張小明負責, 葉煩和耿致曄帶著兒女去故宮博物院。二寶看到瓷器捂住嘴巴小聲說:「媽媽,跟咱家的一樣啊。」
葉煩笑著搖頭:「咱家是清末的,這是康熙年間的, 中間差了一百多年呢。咱家的東西不值錢。」
大寶指著花瓶:「媽媽, 那個好看, 比你買的好看。」
葉煩看著孔雀藍的瓷瓶:「看起來像雍正的審美。」
大寶:「貴嗎?」
葉煩點頭。
大寶和二寶立刻湊近打量。
耿致曄一腦門黑線,恨不得哪涼快哪待著去,嫌他倆丟臉。
葉煩走過去,一手拉著一個:「隨便看看就行了。不然咱們上午半天逛不完。」
大寶問:「還有很多好東西嗎?」
葉煩:「看看就知道了。」
等大寶看到精美的鐘表,頓時覺著瓷器也就那回事。
耿致曄見倆孩子兩眼放光又想捂臉,他真是腦子有病吃飽了撐的,陪鑽進錢眼裡的倆小鬼逛故宮。
葉煩要說地上的磚也是古物,耿致曄懷疑他倆能趴在地上一探究竟。
由於故宮開放的地方不多,就算他倆看到亮晶晶的東西就依依不捨,一家四口逛一圈也沒到下午。十二點多到家,於文桃還沒做午飯。
於文桃和耿磊磊在家,也不知什麼時候買的小西瓜,一個只有五六斤重,一人一半,用勺子挖著吃呢。於文桃可能怕葉煩數落她吃太多血糖上去,一看見大寶和二寶就問他倆吃不吃,她再切一個。
葉煩問:「這么小的瓜什麼時候買的?」
於文桃就說她侄子送的。
葉煩不禁問:「還沒賣完嗎?於家村今年種了多少西瓜?」
於文桃比她好奇,因此早就問過:「除了種糧食的地方,其他地方都被他們種菜種瓜種果樹。不過今天的瓜是從我侄女婆家收的。」
葉煩:「比直接給錢好。」
於文桃點頭:「宏偉說什麼魚什麼漁的我也沒聽懂,就跟你說的一樣比給錢好。我侄女婆家一大家子都高興。這瓜也好吃。你看西瓜籽這麼黑,一看就沒用磷肥,自己一點點長大的。」說著話還搖了搖頭,一臉嫌棄:「用化肥的瓜不好吃。」
葉煩:「那你再切一個,我倆也挖著吃。」
耿致曄道:「我來切吧。」
吃好西瓜,葉煩就去做飯。飯做好葉煩不餓,乾脆去給耿卉卉送飯,還帶一塊冰西瓜。
耿卉卉看到飯菜和西瓜選擇吃瓜。西瓜漲肚啊,吃了西瓜不想吃飯叫葉煩帶回去。葉煩道:「我在這裡陪你。回頭你叔去拉冰棒,等他到這邊再換我賣冰棒。」
耿卉卉把飯盒蓋好,問:「我爸媽還在我姥姥家?」
葉煩點頭:「咋了?」
耿卉卉:「我姥姥姥爺肯定會跟他倆說我不聽話。我以為他倆到我姥姥家聽說這事會立刻回來數落我。」
葉煩:「我和你叔都在家,你爸媽不敢當著我們的面訓你。再說了,又不是不知道你在公園賣冰棒,想訓你昨兒就訓了。」
耿致揮和楚風禾從楚家回來也沒訓孩子,就是一家人吃完飯的時候,耿致揮跟葉煩絮叨,有些人越老越固執,當晚輩的要擔待一下。
葉煩聞言頓時明白他什麼意思,故意說:「二哥放心,只要於姨不過分,我不跟她計較。」
耿致揮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他不是這意思啊。
耿致曄想笑:「二哥,你岳父岳母又不是煩煩的長輩,她擔待什麼?煩煩也沒跑到楚家門口說他們管得寬。人到咱家數落煩煩,還不許煩煩回嘴?」
耿大寶什麼都跟他爸說,所以耿致曄毫不意外地知道葉煩跟他二嫂的父母幹起來。那次耿致曄沒有和稀泥,直接告訴兒子,葉煩煩做得對。
耿致揮不提,耿致曄可以當自己不知道這事。偏偏他自己撞上來,那就別怪耿致曄不客氣,「二嫂,我真同情你,攤上那樣的父母還能健全長大。」
楚風禾氣得張口結舌,「——煩煩做的飯不好吃嗎?」言外之意吃飯還堵不住你的嘴嗎。
耿致曄:「二哥,煩煩做的飯不好吃嗎?」
耿致揮張張嘴,不知如何反駁,乾脆端著盆出去蹲牆角吃飯。
太陽落山,胡同里不曬,李大媽坐在胡同里吃飯,見狀問:「怎麼不搬個板凳?」然後自己起來,說她吃好了,把小馬扎讓給耿致揮。
耿致揮張嘴就來:「蹲著吃飯消化快。」
「消化快那睡前不還得吃?」李大媽懷疑他工作忙忙傻了,一手端著碗一手拎著板凳走過來遞給他。
院門過道里就有板凳,耿致揮拒絕她的好意,回院裡搬個板凳出去。
葉煩聽到動靜瞥一眼他,便問:「二嫂,你媽你爸數落你和二哥了?」
楚風禾:「你說呢?」
葉煩:「那幹嘛不等卉卉開學再休假?屆時你可以說,過去的事還提它幹嘛。」
楚風禾心說,你以為我想這個時候休假。要不是犇犇今年參加高考,她非拖到她父母忙著上課,沒時間數落她的時候再回來。
想到高考,楚風禾頓時覺著在父母家挨的那頓訓不算什麼,要是能換來耿犇犇的通知書,她可以天天過去挨訓。
大概楚風禾太惦記此事,不知道念叨了多少次,學校被她念叨煩了,翌日上午郵遞員到葉煩家。此時葉煩已經到冰棒廠,耿卉卉和她奶奶在公園,耿致曄和耿磊磊帶著大寶二寶在少年宮,耿致勤在張小明家,楚風禾和耿致揮在家等通知書。
楚風禾一看到郵遞員就跑過去:「是不是錄取通知書?」
郵遞員看一眼寄信人,點了點頭:「恭喜。」
「謝謝,謝謝。」楚風禾就想拆開,一想到這是兒子的,就朝隔壁的隔壁喊:「犇犇!」
郵遞員到張家門口,耿犇犇從張家出來,後面還跟著一個張小弟。張小弟看到郵遞員掏出一件東西,問:「我的錄取通知書?」
張大爺最近哪都不去,屋裡跟火爐一樣也是到院門口站站,就是怕錯過兒子的通知書。他聞言就晃晃悠悠出來,「考上了?」
張小弟遞給他,耿犇犇叫他爸拆,緊接著每到夏天上午下午都異常安靜的胡同里響起兩聲驚呼。拿著小馬扎正準備去公園避暑的李大媽立刻跑出來看熱鬧:「咋的了?」
張大爺指著他小兒子:「為什麼是,怎麼是軍校?」
張小弟:「我第二志願是軍校,第一志願沒考上唄。我說師範大學吃香,首都師範大學又是重點,考上了就是鐵飯碗中的鐵飯碗,報考的人很多,我不一定能考上,你們還不信。」
李大媽忍不住點頭,就是啊,師範大學那麼好考,也不至於這條胡同就耿家倆姑娘考上。
張大爺扶著門框,嘆氣道:「李大媽,軍校哪能跟師範比。再說了,他的小身板哪能上軍校?」
張小弟:「那就算了?我再復讀一年。」
李大媽不贊同:「早一年畢業早一年拿工資啊。老張,你不要一看到軍校就覺著危險。保家衛國,光宗耀祖。再說了,有的人想上分數夠了還上不了呢。小弟要是我兒子,我這就買紙買炮告慰先祖。」
張大爺本以為小兒子能在自己跟前,沒想到是這麼個結果,滿心無力地擺擺手轉身回屋。
張小弟料到他爹一時難以接受,見狀毫不意外,對李大媽道一聲謝就回屋盯著他爹彆氣暈過去。
張家門口的話傳到葉煩家,耿致揮可不信什麼第一志願師範沒考上,正好滑到第二志願。耿致揮到屋裡坐下就叫兒子解釋。
耿犇犇問:「解釋什麼?」
耿致揮:「誰讓你報的軍校?不要說你嬸和你叔,他倆對大寶和二寶的態度都是喜歡什麼學什麼,不可能強迫你報軍校。這兩天聽你叔的意思,他被調去陸軍之前你的志願就填好了。你不可能因為他到陸軍部隊,你就上陸軍指揮學校。」
耿犇犇點頭:「志願是我自己填的。我本來想找等你們回來商量商量,可是聯繫不上你們,我就抓鬮決定,抓到哪個是哪個。」
楚風禾潛意識認為兒子填的師範大學,因為他不喜歡工科,所以也沒想起來問他報的哪個學校。早知道他「亂填」,她就請假回來陪考了:「這麼說還是我們的錯?」
耿犇犇:「我沒落榜,對得起你們的培養,我肯定沒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