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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川巡查了安居坊周邊的六個坊市,依舊沒有找到異常之處。
夜晚的時候,林淵下令城衛軍在各個坊市巡邏,提防這頭未知的吸血妖獸。
一夜過去。
到了第三天清晨。
林淵起來後,先是詢問昨夜的情況:「昨天晚上如何?那頭妖獸還有出現嗎?」
「昨夜有城衛軍在城中巡邏,並沒有發生打鬥聲,也沒有城衛軍前來稟報異常情況。」祁山昨天晚上都在等城衛軍上報消息, 但一晚上都很安靜。
直到辰時的時候。
有祁川匆忙前來稟告道:「昨晚還是出事了,在安居坊、永平坊都發現了屍體,總共六個人受害,都有噬咬的傷口,而且有吸血情況。」
林淵眉頭一皺,立即起身朝安居坊走去。
這一次的屍體還沒有移動, 親眼看到了現場。
第一具屍體是在一家民居的院子裡,脖頸的斜後方有利齒咬過的傷口,應該是從背後被咬的。
周圍沒有打鬥的痕跡, 說明沒有反抗的過程。
受害者只是普通人,遇到妖獸的襲擊,也確實沒有反抗的餘地。
「昨天是誰負責安居坊的巡邏的?」林淵沉聲問道。
一名城衛軍隊長單膝下跪稟告道:「是末將,未能及時阻止妖獸襲擊百姓,屬下無能,請城主降罪。」
「昨天晚上,你們沒有聽到任何動靜嗎?」林淵沉聲追問。
這名城衛軍隊長仔細回憶,最後還是搖頭道:「沒有發現異常,也沒有打鬥的聲音。末將昨夜也從這間民居前經過,但當時並沒有發現奇怪的東西出沒。」
「昨夜有進來檢查過嗎?」林淵繼續問。
「沒有,安居坊上萬民居,如果要一間間進去檢查,恐怕一晚上也檢查不完。」城衛軍隊長解釋道。
這也確實是實情。
安居坊上萬戶民居,夜晚都是關閉門戶的,不可能一家家敲門進去檢查。
林淵又去看了另外五具屍體的民居,詢問了當時巡邏的城衛軍,得到的回答基本都一樣。
一整夜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也沒有聽到打鬥的動靜。
昨夜一夜都很安靜,直到清晨才發現屍體。
煉獄城守軍開始全城搜查,尋找那頭妖獸。
連續三天晚上都死了人,說明這頭妖獸就在城裡。
只是,搜查了一天,都沒有找到這頭未知的凶獸。
夜晚加強巡邏力度,然而依舊沒有收穫。
第四天晚上,受害者暴增,一夜死了十七個人。
林淵知道事情越來越不對勁了,立即召集城中所有神國武將、天劍宗長老議事。
「這次叫大家過來,原因大家應該都知道了,煉獄城內部出了問題,連續四天晚上發生慘案,已經死了二十六人。而且死亡人數在激增,昨天早上發現六具屍體,今天早上發現了十七具。如果不立即找出罪魁禍首,我擔心事態還會繼續擴大。」林淵的語氣非常凝重,說完之後用嚴肅的目光掃視全場。
在場眾人都沉默了下來。
因為昨天全城搜查的時候,在座的將領大多參與了搜查,結果還是沒有找到那頭不知來歷的妖獸。
林淵接著說道:「首先有幾點很奇怪,首先,每次死人都是在晚上,白天沒有任何異樣發生。
「第二點,死者的數量在激增。
「第一天,只發現了一具屍體,第二天兩具,第三天六具,第四天十七具。
「數量激增很不正常,這裡面肯定有原因。」
一名武將思索著猜測道:「有沒有可能不止一頭妖獸?可能有很多頭妖獸闖入了城內。」
另一名武將疑惑道:「如果妖獸的數量很多,那應該更容易被發現才對。」
就在這時。
祁山從外面進來,說道:「我剛剛從仵作間回來,仵作檢查傷口之後,發現死者身上的傷口並不完全一樣,大小、形狀都有細微的差異。所以,可能妖獸真的不止一頭。」
眾人聽到這個消息,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如果有很多頭妖獸潛藏在煉獄城裡,全城搜查都找不出來,那這些妖獸就太可怕了。
祁川插話道:「我已經連續查了幾天了,我很確定,城裡沒有潛藏的妖獸,除非這種妖獸連心跳、呼吸聲都沒有,否則我不可能聽不到。」
林淵雙眼微眯起來,忽然想到了另一種可能,立即起身往外走。
一種神國武將、天劍宗長老連忙跟上。
林淵一路來到仵作間,掀開一具屍體查看。
這具屍體的傷口在右臂上,兩排牙印,其中有兩個血洞特別深,看上去確實像某種妖獸啃咬的傷口。
「殿下,是發現什麼了嗎?」祁山出聲詢問。
林淵伸手指指仵作間工具台上的一個頭骨,道:「把那個拿過來。」
祁山將頭骨拿過來,林淵接過頭骨,掰開頭骨的牙,按在屍體的傷口上。
頭骨的牙印和傷口的牙印基本吻合,除了那兩個深入骨頭裡的血洞。
這個頭骨,赫然是仵作用來研究的人族頭骨。
眾人看到人的頭骨,牙印和屍體上的牙印基本吻合,心中都是咯噔一下。
「難道這些傷口是人咬的?」有人發出驚呼。
「這不對啊,牙印上有兩個深到骨頭裡的血洞,那不可能是人能咬出來的。」立即有人反駁。
屍體上的傷口,確實有血洞特別深。
「九州界有一些異族,和人族很像,但生長有鋒利的牙齒。」有人提出另一種可能。
「應該不是這個原因,煉獄城裡沒有其他異族,如果有異族闖進煉獄城,早就被發現了。」祁川搖頭,覺得這種可能性不高。
林淵深吸一口氣,道:「我應該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殿下知道隱藏在城裡的妖獸是什麼東西了?」眾人追問。
林淵走到桌案前,拿起筆開始在紙上寫字:「我們一直在搜查妖獸,祁川也一直在聽妖獸的動靜,但忽略了一個群體。
「首先第一天,發現了一具屍體。
「第二天,發現兩具屍體。
「第三天六具,第四天十七具。
「從這組數字來看,從二到六,增長了三倍,從六到十七,也大概增長了三倍。
「這是一個有規律的增長速度,我早應該想到的。
「城裡根本沒有什麼妖獸,咬人的就是城中的百姓。」
眾人聽到這個推斷,同時露出驚愣表情:「咬人的是百姓?這怎麼可能呢。」
「肯定是有什麼原因,導致了城中的百姓出了問題,開始噬咬同類。」
林淵想到這種可能性之後,越想越覺得是對的,立即下令:「快!封鎖發現屍體的坊市,將周圍的民居都看管起來,派醫師去檢查這些百姓的情況,看看是不是出了問題。」
眾人立即下去執行命令。
煉獄城十二座坊市全部封鎖起來,從發現屍體的民居開始,一間間民居檢查過去。
很快,就有消息傳回來。
「殿下,發現異常了。」祁山拿到檢查結果,立即回來稟報。
「是不是發現城中有百姓的神智出了問題?」林淵本能的覺得,咬人的百姓,肯定是神智出了問題。
祁山搖頭:「沒有,醫師檢查那些百姓,神智都很清醒,問什麼也都能答得上來,沒有發病。」
「那問題出在哪?」林淵皺眉追問。
「問題出在傷疤上,醫師發現一些百姓的身上有類似牙印的傷疤,而且大部分已經癒合,醫師發現第一個百姓有傷疤的時候,沒有太在意,發現第三個有類似傷疤的時候,才感覺到不對勁。那些傷疤,和死者身上的傷口形狀很像。」祁山說出這個消息的時候,呼吸都粗重了幾分。
林淵目光一凝,問道:「把這些身上有傷疤的人控制起來了嗎?」
「已經控制起來了。」
「去看看。」
林淵說著便帶人去牢房查看。
一進牢房,便聽到了百姓的哭泣求饒聲。
「城主,城主,草民犯了什麼錯呀?求求您,饒過草民吧。我們全家願意為城主做牛做馬。」
「我們沒有犯錯啊,為什麼要關我們?」
林淵從牢房前走過,看著這些被關起來的百姓,眉頭越皺越緊。
這些百姓無論是從神情,還是從狀態來看,都很正常,根本看不出是會咬人的魔人。
而且,到目前為止,還無法確定這些百姓真的會咬人。
他們只是身上有被咬的傷口,只能證明被咬過。
祁山走過去,抓住一個中年漢子的胳膊,擼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一個傷疤,道:「殿下,你看。」
林淵盯著那個傷疤看,確實是牙印,其中有兩個位置的疤凸了起來,對應的就是咬痕上的那兩個血洞的位置。
這個中年漢子還在哀聲求饒。
「你這個傷疤是怎麼來的?」林淵沉聲問道。
中年漢子看了一眼胳膊上的傷疤,臉上露出疑惑表情,道:「這個……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來的,前兩天睡醒的時候發現的,應該是夜裡被什麼野獸咬了。」
「看到是什麼東西咬的嗎?」祁山追問。
中年漢子搖搖頭:「沒有看到,早上醒來的時候才發現,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咬的。」
「被咬了你都沒有醒?」祁山又問。
中年漢子繼續搖頭:「沒有,總之就是睡醒之後才發現的。」
隨後,獄卒將關押的百姓都檢查一遍,將傷疤全部露出來。
每一個都沒有傷疤,但都癒合了。
詢問他們傷疤怎麼來的,沒有一個答得上來,大多數都是早上睡醒後發現傷疤,但沒有其他病症,所以大多是隨便找點傷藥塗抹。
有一些百姓捨不得買傷藥,只用草木灰敷一下就算了。
從他們的回答來看,這些傷疤都是這幾天出現的。
雲間月也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湊到林淵耳邊低聲的說話:
「殿下,情況確實不同尋常,這麼深的傷口,就算用上好的金瘡藥,也至少一個月才能癒合脫痂。他們只是幾天時間,就全部癒合成了疤痕。」
林淵思索著說道:「我用天子望氣術看過了,沒有看出異常,看上去就是普通的百姓。」
「殿下,那現在怎麼辦?」祁山詢問道。
林淵揉了揉眉心,感覺事情比想像中嚴重:「情況有些不對勁,這些百姓被咬了,但是沒有死。
「那些被咬死的受害者,應該只是個例。
「被咬並不一定會死,而是有可能會死。
「現在,發現了多少身上有傷疤的百姓?」
祁山答道:「目前關進牢里的有兩百一十人,但只查了一個坊,而且沒有查完。」
林淵表情更加凝重,下令道:「快!檢查城中所有坊市,把身上有傷疤的全部找出來關押。」
全城軍隊全部出動,開始搜查城中百姓,檢查身上是否有傷口。
林淵回到城主府,等待一條條消息傳回來。
身上有傷口的百姓數量越來越多,查完兩個坊市之後,已經查出來七百人。
而且牢房早已經關滿人,剩下的只好暫時關在民居里。
林淵聽到這個數字,知道事情越來越嚴重了。
兩個坊市就有七百人,煉獄城十二個坊市,意味著全城大概有四千人被咬過。
現在能做的,就是把所有身上有傷疤的人,全部關起來。
由於檢查傷疤,需要將衣物脫下來,導致檢查速度很慢。
直到夜幕降臨,也沒有完成全城百姓的檢查。
而且,軍隊之中也出現了身上有傷疤的兵將。
夜色漸深。
林淵拄著劍,坐在牢房門外,看著牢房裡被關押的百姓,耳中聽著他們的求饒,心情十分複雜。
隨著午夜降臨,牢中百姓的求饒聲漸漸變小,最後變成死一般的寂靜。
牢房中關押了如此之多的百姓,出現如此安靜的情況,更加詭異。
林淵盯著牢房中的百姓,看見他們的身體越來越奇怪,低著頭站在那裡,眼中開始透出淡淡的紅光。
片刻後,這些百姓抬起頭,不吼也不叫,開始往牢房門擠,用手去推牢房,力量非常大,而且越來越大。
牢房的門被推得嘭嘭作響。
不止一間牢房出現這種情況,整個監牢十幾間牢房出現了同樣的情況。
林淵找來醫師、煉丹師,讓他們尋找解救這些百姓的辦法。
醫師、煉丹師嘗試多種丹藥,但都沒有效果。
林淵退而求其次,讓他們用麻藥先迷暈這些百姓。
然而,試過之後發現連麻藥都沒有起效。
這些百姓不受任何影響,繼續推門,而且力量越來越多。
嘭!
一聲震響,一間牢房的門轟然倒塌。
裡面的百姓從裡面魚貫而出,開始往牢房外走。
獄卒立即上前阻攔,這些百姓遇到獄卒,直接撲上去張口啃咬,牙齒咬在甲冑上發出令人牙酸的咀嚼聲。
「殿下,怎麼辦?不只是牢房裡,現在外面的坊市全都亂了。有很多今天檢查過,身上沒有傷口的百姓也出了問題,很可能有一些百姓的傷口癒合之後,沒有留下傷疤。」祁山匆忙跑進來稟報。
林淵目光一凝,知道情況比預計中還要嚴重。
如果有的百姓被咬了之後,傷口癒合後沒有留下傷疤,那就意味著全城不止四千人被咬,會遠超四千人。
李武牧帶著一隊城衛軍進來,阻擋牢中百姓,沉聲說道:「城主,現在情況危急,如果沒有更好的辦法,為了防止事態繼續蔓延,恐怕要把發狂的百姓……」
他的話沒有說完,但話中的意思已經很明確。
這也確實是防止事態蔓延的最有效的辦法,那就是把已經發狂的人殺掉。
現在動手,只需要殺四千,繼續拖延下去,就不是四千那麼簡單了。
只是,林淵內心十分掙扎,不忍對這些苦命人下手。
煉獄城的百姓,大部分都是血羽族的奴隸,重獲新生之後,留在煉獄城對抗血羽族。
又怎麼忍心將這些苦命人通通殺掉?
就在這時。
雲間月快步進來,道:「殿下,我有一個辦法能拖延幾天時間。」
「說。」
「這些百姓是夜晚才會發狂,只要把夜晚變成白晝應該可以暫時讓這些百姓恢復理智。」雲間月說出這個辦法。
「變成白晝?」
林淵倒是想到了天罡三十六變中有一招叫做「回天返日」,可以將黑夜變成白晝,但是自己並不會:「你說的是回天返日?」
「對,我來。」雲間月點頭。
「那就快用。」林淵同意。
雲間月來到煉獄城最高的塔樓上,用劍在地上畫出一個陣圖,施展天罡三十六變·回天返日。
一團如烈日般的光頭,從塔樓升起,飛上天穹,懸停在煉獄城上空,將整座煉獄城照成白晝。
天色變亮之後,那些發狂的百姓,漸漸恢復平靜,然後露出疑惑神情,看看四周,都發出同樣的疑問。
「怎麼了?」
「我怎麼會在這裡?」
林淵見發狂的百姓已經恢復正常,暫時放心下來。
但這只是暫時的拖延計策,想要度過這個難關,還需要找到根除百姓狂症的辦法才行。
林淵發出懸賞,召集九州各大宗門,尋找可以化解百姓狂症的辦法。
同時,開始尋找背後謀劃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煉獄城的百姓不可能無緣無故出現狂症,肯定有什麼東西在背後操縱,最大的可能應該是血羽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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