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魏國長公主

  「薛兄弟昨天讓我將禮物送到神女廟,看來事情是成了?」郭懷守婉轉的問道,雖然他已經猜到薛暢到神女宮是去求婚的,但對方既然沒有明說,他也不好直接披露。Google搜索

  「算是成了吧。」薛暢輕聲說道。

  「薛兄弟人中龍鳳,神女宮不可能不答應你的要求。」郭懷守笑著說道:「我代表飛魚幫先向你道喜了!」

  薛暢笑了笑,轉而問道:「不知郭大哥昨天將那些禮物送往神女廟,情況怎麼樣啊?」

  薛暢主動提起此事,到省得郭懷守去拐彎抹角的提醒了,於是他說道:「有一件事我感到很奇怪,神女廟的主持怎麼會知道我郭懷守至今還未娶妻?他甚至還知道我……咳咳——」郭懷守回身看了看薛唱的兩個徒弟,壓低聲音說道:「曾經喜歡過一個神女宮的弟子……」

  「是我告訴神女廟主持的。」薛暢坦然說道,然後又似笑非笑的看著郭懷守:「你不覺得那位主持有些熟悉嗎?」

  「什麼熟悉,從來沒有見過!」郭懷守的話裡帶的氣。

  「不可能呀。」薛暢故作奇怪的問道:「她長啥樣?」

  「你我不是都見過嗎,長相普通的一位中年道姑。」郭懷守沉著臉說道。

  「普通?」薛暢露出笑臉,雙手猛的一拍:「我明白了,這位主持定是聽到了你的名字,所以才特地易容出來跟你見面。」

  「什麼意思?」郭懷守有些迷糊。

  「郭大哥,這位神女廟主持就是你曾經日思夜想的意中人、如今神女宮的長老顏冉伶,昨天就是她親自帶我去的神女宮,回來的路上我知道她也至今未婚,所以才談到了你——」「你!——那都是我年輕時候的荒唐事!這樣的事你怎麼能直接當面對她講呢!而且還不告訴我實情,故意讓我送東西到她那裡,結果莫名其妙的遭受奚落!薛兄弟,你做得也太荒唐了,簡直就是在坑人嘛!……」郭懷守漲紅了臉,大聲的對薛暢表達不滿。

  「郭大哥,你別生氣,這件事我確實做的有點魯莽。」薛暢先是道歉,接著又誠懇的說道:「我只是覺得郭大哥你一直未婚,又在恭州默默的守了這麼多年,未免太苦了自己,總得讓人家知道一下你的心意吧——」

  「笑話!我……我待在恭州可不是為了她!」郭懷守倔強的回答道。

  「郭大哥你捫心自問,到至今為止,你心中是否對她還有念想?」

  薛暢這一問讓郭懷守愣住了,半晌,他才緩緩搖頭:「……沒有。」

  薛暢哪裡肯信,回身說道:「秋荻,你說說,一位一直孤身一人的女子突然得知有個陌生的男子默默的喜歡自己十幾年、始終未娶,他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胡秋荻看了一眼郭懷守,當即回答道:「當然會很感動啦,女以悅己者為榮嘛,而且她一定會很好奇這個喜歡自己的男子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師父,我也是這麼認為的。」樊獒插話道。

  「去去去,這裡沒你說話的份兒。」薛暢朝樊獒擺擺手,然後又認真的對郭懷守說道:「所以顏長老在聽到你到了神女廟之後,才特地易容出來見你,這說明她對你是有點在意了,否則她剛跟我從神女宮回來,一定很疲憊,完全可以讓弟子直接接待你就行了……薛大哥,我和顏長老相處了半日,感覺她比較孤單、但又渴望著被關懷,我要是你,從今往後經常去神女廟逛一逛,問候幾句,時不時送上一些她喜歡的禮物……時間久了,精誠所至,金石必開!」

  郭懷守沉默了片刻,輕聲說道:「二十年前,我負責運貨到奉節,就在白帝城附近,一艘官船撞翻了一艘漁船,我在岸上看得很清楚,但卻有所顧忌,沒有上前去救助。就在那個時候,從對面赤甲山上飛來一位彩衣少女,救起落入江中的漁民,還痛揍了官船上的所有人,然後留下一句『我是神女宮的顏冉伶,如有不服,可來巫山找我』的話,就飄然遠去,自那之後她的身影就留在我的腦海里,揮之不去……我那時候就像是著了魔,不顧義父的勸阻去了巫山,結果呢……

  郭懷守苦笑道:「我終於知道飛魚幫跟神女宮是沒法比的,我不過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癩蛤蟆又怎麼了?就算是白天鵝也要吃喝拉撒,也有七情六慾,尤其是像嚴長老這個年齡的人應該更懂得一個真正關心和愛護他的人可是比金銀還要珍貴!但關鍵問題是郭大哥你要將這些關心和思念都向她表達出來,而不是一直悶在心裡。」薛暢誠懇的勸說道。

  「若是能早些年遇到薛兄弟就好了……」郭懷守長嘆一聲,眼神中漸漸有了光彩:「我郭某人不敢奢求能娶顏姑娘為妻,但日後能跟她多說上幾句話,解解她的孤單,那也是好的。」

  「這就對了!」薛暢大聲贊道。

  郭懷守去了心結,心中頓感歡暢,他大聲說道:「薛兄弟,咱們得加緊趕路,爭取在日落前趕到奉節,然後我請你們在我們飛魚幫的駐地好好的喝一頓大酒,歡度今年的上元夜!」

  薛暢一愣:「今天是上元節了嗎?」

  「是啊,師父,今天是上元節,咱們要在路上度過了。」胡秋荻略顯埋怨的提醒道。

  「上元節呀……」薛暢神志略顯恍惚,腦海中又浮現出在戎州軍營他送別洛闌夢時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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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元夜,洛陽城處處張燈結彩,燈火通明猶如白晝,大街小巷遊人如織,熱鬧非凡。

  在皇宮內也是如此,這是泰祥帝在位的第5年,也是他第二年在皇宮內舉辦元宵遊玩。他將以往只能在大街上才能看到的燈市、雜耍、煙花、戲劇、甚至雜貨買賣都搬到了大殿前的空地上整天舉行,允許宮中的侍衛、部分宮女、皇室的宗親以及受泰祥帝邀請的官員及其家眷均可進入前殿觀賞遊玩。

  這可是歷朝歷代從未有過的驚人之舉,在去年上元節前泰祥帝提出這個想法時,遭到了群臣的強烈反對,但他執意舉行,事後證明皇宮不但安全,而且泰祥帝此舉也贏得了不少官員和百姓的愛戴,讚譽他是親民皇帝。因此到了今年,他繼續舉辦,而且規模比上次還要大,雖然還是有大臣表示反對,但已完全被他忽略。

  上有所好,下必效之。前殿都如此喧囂,後宮各妃嬪也紛紛指使太監、宮女掛起了各式各樣的燈籠,玩起了逛花燈、猜燈謎等遊園活動,同樣熱鬧非凡。

  只有一處地方顯得冷清——瑤華殿,泰祥帝剛剛找回的親妹妹、魏國長公主的住處,此時殿內只有周婉瑤和洛闌夢兩人。

  「夢兒,別多想了,不管薛暢是否會去巫山,他是一定會來洛陽的,到時候你肯定能見著他。」周婉瑤輕聲寬慰著神思不屬的洛闌夢。

  洛闌夢自從得知朝夕相處十幾年的師父就是自己的親生母親之後,她雖然有所埋怨,但更多的是欣喜,這兩個月來她好好的享受了一番作為師徒所享受不到的母女親情,比如今天她茶不思、飯不想的趴在窗前、眼望南方,一動不動的坐了大半天,若是以往在神女宮,作為師父的周婉瑤早開始訓斥了,而她也必須聽從,但現在身為母親的周婉瑤卻極為寬容。

  「娘……」洛闌夢每一次說出這個稱呼,都讓這位神女宮的長老心頭柔軟。

  洛闌夢的面容有點憔悴,但那一對如水明眸卻燦若雲霞,再配上一身華麗的宮裝,比往日還要美上三分,她神情堅定的說道:「我相信薛郎一定已經到了巫山!」隨即她又垂下眼帘,心懷愧疚的低聲說道:「可是當他發現我不在山上的時候,一定會非常的失望……」

  周婉瑤暗嘆了一聲,走過去,摟住女兒的肩頭,再次寬慰道:「夢兒啊,雖然我們迫不得已離開神女宮,但這件事對你和他恰好是一場考驗。若是他真的喜歡你,就應該了解你的苦衷,然後想盡辦法來洛陽見你。若是他因此對你有怨恨,甚至拒絕再與你相見,恰恰說明他不是真的在意你,你還是早點斷了對他的念想才好。」

  「薛郎不會怨恨我的,他一定會來洛陽見我!」洛闌夢立刻反駁道:「我只是擔心他和師伯之間的比斗——」

  「這個你不用擔心。」周婉瑤篤定的說道:「別看你師伯平時對外人很兇,其實她心中很有分寸,不會對薛暢下狠手的。再說,他在半年前就能夠擊敗青城派的甄有禮、獲得開派資格,武功已是不低,即使是失敗,也能夠保護好自己,不至於受傷——」

  「為什麼一定會是薛郎戰敗?他在半年前就能夠戰勝不必師伯差多少的甄道長,難道他半年後就不可能戰勝師伯?!」洛闌夢不服的反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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