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淺站在昏暗的角落裡瑟瑟發抖,男孩的手伸向了她。
「姐姐,別亂動。」
「姐姐,爸爸媽媽出差還要半個月才回來。」
「姐姐,你怎麼抖的這麼厲害,你很怕我嗎?」
「姐姐,如果你不聽我的話,爸爸媽媽就會不愛你了。」
「噓,這是我們的小秘密。」
余淺猛的從夢中驚醒,全身已然汗濕,雙目失神的看著陌生的房間,全身忍不住的發抖。
又想起來了。
從馬來西亞回國後,明明已經沒有再去想這些了,可是現在又開始想起來了。
余淺將雙手環住膝蓋,頭埋進雙臂中,壓抑著嗚咽聲。
如果是幾年前還跟陶萱在一起的時候,半夜自己驚醒,陶萱被自己吵醒後會表情不耐煩,但是卻會把自己摟緊懷裡溫柔的拍著背說著「不怕不怕」。
余淺搬進許家安排的房子已經三天了,期間跟陶志通了一次電話,只說有點事情,要處理,先不回去了。
陶萱早就知會過陶志,如果聯繫上余淺就一定要問出她在哪,陶志問了幾遍沒得到答案,無奈的被掛了電話。
這間屋子不算大,兩室一廳,正適合尋常小兩口過日子的大小。
這三天的同居日常還算和平,許言超主動提出一人一間房,早上上班前許言超也會提前做好余淺的早餐然後再離開。
晚上許言超下班回來余淺會去門口接過許言超的公文包,然後幫他脫下領帶和西裝,為他拿拖鞋。
兩個人相處模式可以說是相敬如賓,就跟尋常和睦的夫妻一樣。
余淺還沉浸在噩夢的情緒之中,忽然房門外傳來敲門聲。
余淺抬起頭,眼角還掛著淚。
「許先生,有什麼事情嗎?」余淺問道。
「我喝了點酒,想找人聊聊天。」
許言超顯然喝了不少,說話有些磕磕巴巴。
「許先生,今天太晚了,我已經休息了,明天我們再聊吧。」余淺皺著眉回道。
門外的人有些煩躁,按著門把手不停的晃,將門撞的一直發響。
「余淺,把門打開,我有話跟你說。」許言超的語氣滿是不耐煩。
余淺剛剛的情緒已然消散,只剩下恐慌在心中升起,卻還是忍著鎮定開口。
「許先生,有什麼話你就直接這樣說吧,我在聽著的。」
許言超聞言踹了幾腳門,整個房間都是迴響。
「余淺,你特麼別給臉不要臉!」許言超借著酒勁吼道。
余淺害怕的驚呼出來,兩眼死死的盯著門的方向。
怎麼辦?怎麼辦?我該怎麼做?
余淺顫抖著手去拿床頭柜上的手機,卻害怕到抓不住手機,手機滾落到床底。
門外的聲音越來越猛烈,開始了刀砍木頭的聲音,伴隨著許言超不斷罵出口的污穢言語。
余淺挪著自己發軟的腳下床,落地卻穩不住身形摔到地上,紅著眼伸手去拿床底的手機。
「余淺,你看我進來不弄死你。」
許言超不斷的用刀砍著木頭門,砍的頻率越來越快,每一次聲響都讓余淺的心跳停滯一瞬。
余淺控制不住全身的戰慄,眼淚模糊了她的眼睛,她隨意抹去,手機亮屏要去輸入密碼。
密碼多少來著?
余淺只覺得頭腦一片空白,忽然就想不起來自己手機屏保密碼是多少,越心急就越想,越想不起來就越急。
眼淚滴落到屏幕上,余淺胡亂的抹開,嘗試著輸入自己的生日,顯示密碼錯誤。
一連嘗試了四次可能的數字都顯示密碼錯誤,還有最後一次,再錯就要鎖屏一定的時間。
余淺嘗試著輸入了陶萱的生日,密碼正確。
余淺心中一喜,可是身後一聲巨響,坐在地上的余淺呆愣的回頭,正是已經成功憑藉暴力打開了門的許言超。
此時的許言超哪裡還有白日裡西裝革履的模樣,頭髮糟亂,滿臉通紅,眼中是肆意的戾氣與喜色。
許言超向余淺走來,余淺呆愣的張著嘴,手機從手中脫落。
許言超衝上來一把抓住余淺的頭髮,逼著她往後仰去,用菜刀架在余淺的脖子上使她不敢掙扎。
「賤人,我好聲好氣的讓你開門,你卻非要我生氣。」
「我陪你演了三天恩愛夫妻的戲碼,難道還不夠嗎?」
「你還想我怎麼樣?」許言超咬牙切齒的說道。
余淺驚恐的看著眼前的許言超,用手試圖去擋幾乎要割到自己脖子的菜刀。
「許先生,你喝醉了,你冷靜下來好不好,有什麼事我們坐下來說,你說什麼我都乖乖聽著。」余淺聲音夾著哭腔。
「什麼都乖乖的聽嗎?」許言超笑道。
不等余淺答覆,許言超拽著余淺的頭髮往床上拖,余淺因為疼痛不得不站起來狼狽的摔在床上,許言超將菜刀丟在了一邊,欺身過來。
余淺掙扎著要從許言超的懷中出來,卻被許言超一個巴掌直接扇的丟了一半意識,眼神空白的失去了反抗。
許言超迫不及待的撲過來。
余淺的手掙扎無力,癱軟在一側,觸及到了一個冰涼,正是那把菜刀,余淺拿起菜刀側過來,將刀面拍在了許言超的頭上。
顯然余淺的力氣不夠,許言超有些暈乎,余淺隨即又拍了一次,許言超失去意識倒在了余淺的懷裡。
余淺吃力的推開許言超,狼狽的爬起來從地上撿起自己的手機,踉踉蹌蹌的跑出了房間,然後衝出了這間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