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丹師技藝精湛,楊某不如甚多,受教了!」楊開微一抱拳。
反正十轉無心丹的丹方已經偷學來了,這個時候承認切磋輸了也沒什麼關係。最後成丹一枚下品也是他刻意為之,若是有心的話,縱然第一次煉製這十轉無心丹,也不可能只有這麼點成績。
高鑫鵬搖頭道:「以地階修為煉製天丹,這份本事高某是沒有的,是我不如你。」轉頭望向苗鴻:「苗兄,還請安排一間密室,我需要與這位楊小兄弟好好談一談。」
「這個沒問題。」苗鴻當即應承下來。
楊開心頭嘆息一聲,知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自己模仿高鑫鵬煉丹的痕跡實在太明顯了,他恐怕早就起了疑心,切磋之時按捺不問恐怕是不想分心,如今切磋完了,自然是要問個明白的。
這該怎麼解釋呢?楊開有些頭大,總不能說自己得到的丹方跟人家是一樣的,這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可若不如此,還真沒一個合理的說辭。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這高鑫鵬看起來也不是迂腐之人,而且其身為天丹師,楊開也不想跟他鬧翻。
苗鴻很快準備出一間靜室,高鑫鵬與楊開領人而入,高鑫鵬沖那兩個一直跟在他身後的天階護衛道:「你們先下去。」
「大人……」那女性天階有些猶豫。
「下去!」高鑫鵬又道一聲。
兩個護衛這才退下,臨走之時都深深地瞧了楊開一眼,一副他要是敢對高鑫鵬不利,立刻就衝進來將他砍成七八十節的架勢。
「你也下去吧。」楊開吩咐杜悠悠。
杜悠悠倒是沒說什麼,應了一聲後便恭敬退下。
房門關上,屋內瞬間就只剩下高鑫鵬和楊開兩人了,前者不住地打量著楊開,上下審視,好似頭一次認識他一樣。
楊開被他看的渾身不自在,考慮著等會若是事情暴露了該怎麼收場,清虛劍還有兩道劍氣可以激發,但這玩意威力太強,一旦使出,別說高鑫鵬,恐怕整個城主府都要被夷為平地。
楊開還不想成為玄丹門通緝追捕的對象,也不想連累虛靈劍派,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這清虛劍氣絕對不能動用。
「小兄弟,你可知教導你煉丹術的是何人?叫甚名誰?」就在楊開心思浮沉時,高鑫鵬忽然開口問道。
楊開一臉肅然地搖頭:「不清楚,高丹師應該知道我是虛靈劍派的弟子,家師當年來到我虛靈劍派,教了我幾年煉丹之術,便雲遊四海去了,從頭到尾也未透露過自己的名諱。」他一邊隨口應付一邊心想自己哪知道那莫須有的師傅叫啥,現編了一個出來也不現實,萬一高鑫鵬真的去搜查,早晚得露餡,只能這樣模稜兩可。
高鑫鵬眉頭一揚:「那位前輩……為何要教你煉丹之術?」
楊開又搖頭:「家師傳我煉丹術的時候,我才六七歲而已,那個時候還不太懂事,記得的也不多。」
「六七歲……」高鑫鵬默默算了一下,「如此說來,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正是!」
「可還記得令師的容貌?」高鑫鵬又問。
楊開無奈,只能繼續胡扯:「記得不太清楚,不過應該是上了年紀,頭髮有些發白,整天穿著一件髒兮兮的衣服……」
高鑫鵬的眼睛瞬間亮了不少,嚇楊開一跳,連忙轉口道:「你也知道,我那個時候年紀還小,不太記事。」
「理解理解!」高鑫鵬不住地頷首,「你再仔細想想,令師可還有什麼具體的特徵?」
「具體的?哪方面?」楊開實在不知道該怎麼編下去了。
「手上!」高鑫鵬豎起左手,在楊開面前晃了晃。
楊開怔了一會兒,作恍然大悟狀:「是有一些,好像是多了一根還是少一根手指!」
「多一根!」高鑫鵬臉色嚴肅。
楊開一拍大腿:「對對對,是多了一根手指!」不敢再說下去了,再說下去就真的要露餡了,事到如今,他隱隱有些猜測,自己心口胡扯出來的那位師傅,好像確有其人,只不過高鑫鵬似乎是誤會了什麼,連忙轉移話題道:「高丹師,你這是認識家師?」
高鑫鵬輕輕地呼了一口氣,楊開感覺他望著自己的眼神都變得親切不少,微微頷首道:「認識!怎麼會不認識,如此一來,一切都解釋通了。」
楊開正襟危坐:「還請高丹師賜教!」
高鑫鵬笑道:「你沒發現,你我二人煉製那十轉無心丹需要的藥材,還有流程和步驟基本相同嗎?」
楊開驚詫道:「有這事?」
高鑫鵬道:「此前你專注煉丹,怕也沒時間多加觀察四周,不過我卻看的明明白白,你我擁有的十轉無心丹的丹方應該是同一份!原本這是不可能的事情,神兵界十轉無心丹的丹方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每一家的丹方都有細微的差別,除非源自同一門同一派,我原本還有些奇怪,你為何能有我玄丹門的丹方,現在一切都解釋通了。」
楊開作虛心請教狀。
高鑫鵬一笑道:「還不明白嗎?教導你煉丹術的那位,是我玄丹門的人!」
「啊?」楊開大驚,隨口扯出個莫須有的師傅,居然也能跟玄丹門扯上關係,這可真是個有夠驚喜的。
「高丹師,這……」楊開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不過仔細一想高鑫鵬有這樣的推測,最大的根源還是大家丹方相同,至於那莫須有的師傅的特徵,一半是楊開臆想,一半是在高鑫鵬的引導下推測出來的。
「還叫高丹師?」高鑫鵬微笑地望著楊開。
楊開福至心靈,起身抱拳:「見過高師兄!」
「坐下說話!」高鑫鵬顯得更加親切了,楊開依言落座,心中哭笑不得,原本還擔心高鑫鵬會對自己怎樣怎樣,現在好了,居然莫名其妙就成了人家的師弟。
「當然,如今還沒見到令師本尊,具體如何還不好說,你是那位的弟子,也只是我的推測,不過應該九八不離十了,也只有那位,才會……嗯,這般行事,你得到的十轉無心丹的丹方便是最好的證明。」
這世上,還沒有誰能在觀摩一次別人煉丹就將丹方完全推演出來的,所以高鑫鵬從未懷疑過楊開是在模仿自己煉丹,從一開始,他就懷疑楊開是玄丹門哪一位雲遊高人教導出來的弟子,之後的詢問不過是確認自己的猜想。
「高師兄,家師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楊開趁機準備多打探一下自己那莫須有的師傅的情報,要不然以後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得露餡。
高鑫鵬略一回想,啞然笑道:「那位……怎麼說呢,行事風格別具特色,不可以尋常道理揣測,總之你記著,那一位即便是在我玄丹門,也是資格最老,輩分最高的一批人,我見了他,要喊一聲師叔!不過已經好多年沒見過了,他也不怎麼喜歡住在玄丹門,而是滿世界亂跑,也不知在忙些什麼。」
楊開怔怔出神:「原來家師有這麼大的來頭……」
「不過那位居然會收徒,這倒是讓人有些意外。」高鑫鵬若有所思,轉頭望向楊開,忽然反應過來,那位當真是慧眼識人啊,以地階修為煉製出天丹,放眼整個玄丹門都沒人能夠做到,那位莫不成是早就看出這位楊師弟天賦異稟,所以才會破例收徒。
楊開搖頭道:「家師只傳授了我幾年煉丹之術,而且並不允許我喚他師傅,說是丟他的臉。」
高鑫鵬啞然失笑:「果然是那一位的行事風格,楊師弟無須在意,你既得那位真傳,那便是我玄丹門的人了。你等會收拾一下,隨我回一趟玄丹門去見過諸位師長!」
「可是我虛靈劍派那邊……」楊開遲疑道,「不瞞高師兄,師弟如今是虛靈劍派大弟子,而且自小便在虛靈劍派中長大,師門待我有養育之恩,師弟也不能忘恩負義。」
高鑫鵬怔住:「我倒是忘了這個。」
沉吟了一下道:「這樣吧,我先回玄丹門請示一番,看看門主有何指示,你這情況有些特殊,我玄丹門還從未有過這樣的先例,回頭有消息了,我再去虛靈劍派知會你。」
「那就有勞高師兄了。」楊開微微鬆了口氣,玄丹門什麼的,他肯定是不想去的,隨口扯出個師傅與玄丹門牽上關係,高鑫鵬這邊倒是糊弄過去了,可若真的去了玄丹門,總有諸多不便,萬一什麼地方露出破綻可就不妙了。
「師弟與我還客氣什麼。」高鑫鵬心情不錯,伸手入懷,將一個玉瓶取出來:「師弟既已是地階巔峰,想來是需要是十轉無心丹晉升天階的,你那一枚下品就不要用了,效果不是很好,雖然你資質出眾,但凡事總有萬一,我這裡有一枚上品十轉無心丹,權當是做師兄送你的見面禮了。」
這上品丹藥顯然不是他剛才煉製出來的,不過他作為一個老牌天丹師,身上有這些丹藥也不奇怪。
楊開並不推辭,道謝接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