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牛老師來電

  在帝大、魔大招生組的兩位老師拍賣式追加下，開出的條件也是越來越優厚。

  原本陳玄都已經心動了，卻未曾想，兩位竟是直接上頭，就此槓上了。

  甚至都沒給他插嘴的機會，就相互指著鼻子撂下狠話，說要向校方進行超額度的申請。

  狠話說完，一轉過頭，就又變臉似的換上溫和微笑，跟自己客氣地道別。

  然後，就帶著招生組的學生匆匆離去。

  雙方皆是如此，獨留陳玄在原地凌亂。

  而從次日開始的一段時間內，基本上每天早上睜開眼，手機上就會有各種邀約留言。

  邀請者來自兩校招生組的學長學姐。

  只單獨答應其中一家的邀約還不行，因為一旦這麼做了，那麼出門後不久，就會被另一家找到，強行加入。

  出遊的一切花銷，也不必自己支付，兩家都是搶著付，甚至好幾次差點因為這個問題大打出手。

  並且，比較有意思的一個小插曲是：

  當有其他學校的招生組老師帶隊出現時，由於沒有老師坐鎮，原本相互敵視的兩家學生，卻是變得格外團結，直接合力將對方驅趕走。

  而在這段時間內，雙方給出的電子版入學協議，上面的條款也是越來越多，仿佛能夠自我繁殖似的。

  可以預見，在填報志願結束前，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是不會輕易偃旗息鼓的。

  因為除了做陳玄的工作外，他們也試圖從其身邊人入手，從外部擊破。

  作為哥哥的白川自不必說，直接被列為重點突破對象，不過意志的堅定程度卻也遠超想像，是一塊極為難啃的硬骨頭。

  家屬這塊沒能見效，緊接著就是從朋友入手。

  不管是錢哆、馬騳驫，還是梅碧蓮、歐陽鳳毛，甚至是沒說過幾句話的同班同學，都受到了糖衣炮彈的轟炸，旁敲側擊地對陳玄進行了不同程度勸說。

  最損的，還當屬向福榕八中的校方應諾，只要陳玄能加入他們學校，那麼就會提供當屆以及下一屆高考生幾個降分錄取的名額，以及來年教學方面的合作和支援。

  直接試圖通過綁定母校的利益，進行道德綁架，可謂陰險至極！

  對此，作為班主任兼教導主任的牛峰，就給陳玄打來電話，說明了具體情況：

  「.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我打這個電話也不是為了勸說你。

  因為學校這邊的意見也是說，看你自己定奪，不做更多干涉。

  畢竟，兩方都給了名額，那其實不管你去哪家學校，咱們八中都不虧嘛。

  況且，從這屆的高考成績來看，雖然還不錯，比起往年有所進步，但能進入帝大、魔大這種頂尖高校的學生，就只有你一個。

  其他同學的話，哪怕獲得了降分錄取的名額，除非降得特別離譜，否則也不可能跟著沾光。

  頂多就是把機會留給下一屆的學弟學妹，說不定他們能用上降分錄取的名額。

  可我估計下一屆也是夠嗆。

  今年帶完你們這一屆後，我就不在福榕八中待了，目前還沒有招到可以頂替我的老師，說不定成績倒退也有可能。」

  儘管說的是陳玄的事，不過牛峰的語氣中，卻是有著幾分難掩的驕傲。

  畢竟，帶了這麼多屆的學生中，能出一個滿分狀元，他的中學教師生涯可謂就此圓滿、沒有遺憾了。

  對於福榕八中的歷史而言，已經是前無古人，大概率也是後無來者。

  牛峰這個名字，勢必成為福榕八中、乃至整個福榕市中學教育界的傳說！

  「好的，謝謝牛老師。」

  陳玄笑著回道，「對了，您之後是去哪所大學任職呀？」

  「咳這個還沒確定，等確定了再告訴你。」

  牛峰輕咳了一聲，將話題拉了回來，「現在咱們的當務之急，還是先把你去哪家大學的事給敲定了。

  作為你的班主任，我可以用人格保證，給一條極度適用的建議，那就是——除了帝都大學和魔都大學，不管其他學校開出了多麼豐厚的條件，你直接一口回絕就行，不用多想。」

  「為什麼要拒絕入學條件更好的學校？」

  陳玄疑問。

  他的名校情結倒是沒有那麼重，非帝大、魔大不去，只要條件給得足夠豐厚，其實都可以考慮。

  畢竟，他有兩個胃。

  一個是御使的饕餮之胃，另一個是御靈的饕餮之胃。

  所以對資源的渴求程度，是遠高於其他人的。

  或許相比帝大、魔大，其他學校在教學質量上會有所差距，但若是給予的資源足夠多，他提升等級的速度，反倒可能更快。

  因此，對於其他帶著滿滿『誠意』來的大學，也未嘗不能考慮。

  「你覺得一所大學每年的經費預算，都是從哪來的？」

  牛峰問了個看似毫無關係的問題。

  「應該是教育部的財政撥款吧？」

  陳玄猜測道。

  「差不多，大多數高校每年經費預算的大頭，都是依賴於教育部的財政撥款。」

  牛峰說道，「只有少數頂尖高校，能創造一些效益不錯的自主營收。

  雖然這些財政撥款，動不動就以億為單位。

  可實際上，扣去教學場地、設備的維修和購置，再減去教師的工資，以及科研組的固定投入。

  真正能平攤到每位學生身上的，能有幾萬塊就不錯了。

  這前提還得是公辦大學，如果是民辦大學的話，平攤到每位學生身上，這幾萬塊還得加個負號，直接倒貼學校。」

  「呃

  陳玄被繞得有些雲裡霧裡，「這跟志願填報有什麼關係嗎？」

  「關係大了去了。」

  牛峰神秘兮兮地笑道，「像帝都大學、魔都大學這種頂尖高校，每年的財政撥款已然是最高檔的幾百億。

  但是你猜猜，這些財政撥款占他們『總經費預算』的百分之幾？」

  「50%？」

  陳玄本想說80%，但轉念一想，對方既然有此一問，那占比肯定是要比自己想像中要低得多。

  「錯，答案是只占7%！」

  「多少！？」

  陳玄忍不住驚呼出聲。

  「幾百億的量級，卻只占總經費預算的大約7%，你可以想像一下這是什麼概念。」

  牛峰不由拔高了音調，「也就是說，這種頂尖高校的實際經費預算，可以達到萬億級別！

  換言之，真正能落到學生身上的補助，簡單平均一下人頭，都是每人超千萬！

  雖然說學校不可能直接給錢，而是以活動或任務獎勵的形式，用資源進行結算。

  但只要願意努力，各方面達到同期學生的平均水平，那麼大學四年期間，就能有價值千萬的入帳。

  這是什麼概念？

  我也不怕說出來丟人，老師我從大學畢業開始工作，一直到現在，十來年的時間，都沒賺到這麼多錢。

  哪怕現在已經是尉級了，之後收入方面確實是會有一個比較大的提升。

  可也不敢說能在四年時間內，就賺到這麼多錢。

  除非把腦袋綁腰上、拿生命做賭注，當個獵手去死界刀口舔血，才有可能達到這種賺錢速度。

  所以.

  不要只看入學前承諾給你多少，入學後學校能給多少掙錢機會，也要在內。

  況且，你別看其他學校在入學的時候，願意給你開的條件很豐厚。

  可實際上，這些條件並不是免費的，拿了就得付出相應的代價。

  到時候，學校就指望你在『新生聯賽』等各種活動給他們掙回本，給的壓力會相當大。

  要是去帝大、魔大就不一樣了，因為他們家大業大，壓根不指望學生在『新生聯賽』掙多少錢回來。」

  「新生聯賽？」

  陳玄捕捉到關鍵詞，「那是什麼？怎麼還能給學校掙錢？」

  由於白川是警校生，警校的很多東西都跟普通大學不一樣，因此能告訴他的『常識』有限，大學裡的很多東西還不了解。

  「教育部每年給高校撥款的依據，有著教學質量、師資力量、科研產出等數個評估項。」

  牛峰解釋道，「其中，近些年『教學質量』的占比，在逐年攀升，這也導致對財政撥款的影響越來越大，校方愈發重視。

  這一項的評估，也不是看學生在校的學習成績，或是教師公開課這種比較虛的東西。

  而是會通過舉辦不同級別的官方賽事，依照學生參與活動取得的成績，來給予評分。

  每年的大一新生入學一段時間後，就會迎來一場僅限全國大學新生參與的聯賽，被簡稱為『新生聯賽』。

  這也是初入大學後，能接觸到的第一個大型官方賽事。

  大多數學校對此都相當重視，基本從開學之後，就在物色合適的新生人選。

  然後，課都不上，就被安排各種封閉式集訓、特訓，進行高強度備戰。

  目的就是為了讓代表學校出戰的新生小隊，能夠取得一個比較不錯的名次。

  在參加完『新生聯賽』後，也不代表著能夠休息，因為之後還有其他賽事需要參與。

  雖然校方也不至於涸澤而漁，把學生壓榨到潛力透支。

  在他們的安排下，反倒是實力方面會有穩定提升，甚至有額外的資源優待。

  但作為被學校寄予厚望、高價挖過來的人，卻會被很多雙眼睛盯著。

  無形之中，增添的不止是壓力，還有責任。

  肩負著學校來年的財政撥款數量，想鬆懈的時候，都會過意不去。

  只能一直被迫地連軸轉，根本沒有為自己而活的時間。」

  「嗯感覺好像也沒有特別慘吧？」

  陳玄忍不住說道。

  畢竟，高中生活不也差不多是這樣嗎？

  或許程度沒那麼重，但高考的升學率，也對學校有著很大影響。

  所以為了最後的高考，會有各種大考小考，被占用的體育課、美術課、音樂課，以及沒什麼存在感的社團活動。

  這麼一對比，不就是高中生活Plus版？

  「自願和非自願，有得選和沒得選，這其中有很大的差別。」

  牛峰無奈道，「你沒體驗過正常的大學生活，可能會有點難以想像那種生活有多糟糕。

  我當年上大學的時候，就見過類似這樣的例子。

  那時候高校對這些賽事的重視程度，甚至還沒現在那麼瘋魔，那位學長年紀輕輕的，就焦慮得頭都禿了。

  你要是對這些賽事感興趣的話，去帝大、魔大也一樣能夠參與。

  而且，哪怕這種頂尖高校對於賽事，並不是重視到全軍戒備的程度，可還是很鼓勵學生主動參與的。

  其他學校有的集訓、特訓，他們同樣也不會少。

  能提供的條件都相同，一個有得選，一個沒得選，這差距很明顯吧？

  當然，你要是喜歡那種被逼著訓練的感覺，那也可以考慮其他學校就是了。」

  「明白了，那我就不考慮其他學校，只在帝大和魔大兩個裡面選了。」

  這番話聽完後，陳玄也覺得有道理，「要是他們開相同的條件，我該選哪個比較好？」

  「從綜合實力來看，這兩所學校很難分出高下，除非是比較一些個別專業，才能明顯看出差距。但你既然打算報御靈實戰方向的專業，那其實都差不多，去哪一個其實都行。」

  說著，牛峰話鋒一轉，「但是，根據我從教多年的經驗，填報志願除了要考慮學校本身的情況，也要考慮學校之外的事情。

  比如所處的城市，離家遠不遠、氣候能不能適應、對未來的發展有沒有幫助。

  最重要的就是，我剛才提到的那些賽事舉辦。

  像帝都的話，官方舉辦的賽事就會比較多。

  而魔都的話，則是一些企業或民間組織舉辦的活動比較多。

  位置選得好，不用到處跑。

  不僅省去了車馬勞頓，而且身在主場，也能以更好的狀態進行參加，對不對？

  所以我強烈建議，選擇帝都大學！

  畢竟，官方舉辦的活動肯定更有含金量，況且比起魔都，帝都這座城市的底蘊也更加深厚.」

  之後的半個小時裡，聽著化身『帝大吹』的牛老師滔滔不絕，陳玄都懵了。

  該不會.這個濃眉大眼的也被策反了吧？

  比如，自己入學帝都大學，就給他在學校安排一個教職什麼的？

  嗯.應該不至於，老牛這人印象里還是蠻正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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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