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4章 內亂
孤島上，七位審判長皆是陷入了沉默。
那人對諸天時空的奉獻與功績，沒有人能夠抹殺！
或許人們已經遺忘了他，但歷史依舊銘刻。
最重要的是，那人的崛起，以及其所做作為，獲益的不光是諸天時空，也包括他們這七位審判長！
就連與之有著諸多矛盾的辰，內心也是十分佩服那人。
這佩服十分純粹，無關於身份與立場，無關於實力與地位。
那人，值得所有人佩服！
「從某種程度上講，我們都受過他的恩惠。」墟輕嘆了一聲，「如果沒有他，我們恐怕早已死在魘手中。」
不管他們承不承認，都無法否定這客觀存在的事實。
這時候痕開口：「看得出來，他並未將我等視作敵人，因為他的敵人，自始至終都是那些虛無詭異……」
頓了頓，痕繼續說道：「對了，他臨走時，還托我照顧袁天機。我也承諾過，會儘量照顧袁天機。畢竟，他對這小子十分看重，幾乎當作關門弟子來培養，就差一個名分了……」
聽得這話，其餘幾位審判長恍然大悟。
宇說道：「難怪你這些年對袁天機如此縱容……」
洪也說道：「難怪之前袁天機對審判會宣戰，你卻阻止我們出手干預。」
「承諾過的事情，我自然會儘量去做。」痕平靜道。
「只可惜……跟他別的弟子比起來，袁天機似乎差勁不少。」辰對於陸亦真被袁天機殺死的事情依舊耿耿於懷，「當年他門下那群弟子，哪個不是天縱奇才，就連我等都眼紅……最後卻全都被他拉著去送死。袁天機這小子反倒是因為實力弱小，逃過一劫。」
換而言之，袁天機連被那人拉著去送死的資格都沒有。
眼看著辰又要說什麼難聽的話語，宇急忙插話，道：「說來也有些奇怪，與他那群弟子比起來，袁天機遜色太多太多了，為何他反而這般重視袁天機？」
「你們到現在還沒搞清楚嗎？真正厲害的是他，而不是他那群弟子……」痕淡淡道：「因為有著他的指點，當年那群天驕才能夠那般耀眼，驚艷諸天時空。袁天機之所以看上去遜色不少，不是袁天機自身的問題，而是……他離開得太早了。沒有他的指點，袁天機縱使有著驚艷的天賦，也不可能如當年那群天驕般耀眼。」
目光掃過眾人，痕繼續說道：「想一想，袁天機在無人指點的情況下，憑一己之力，觸摸到永恆的門檻，這樣的成就，還不足以證明他的天賦嗎？」
相對於當年那群耀眼的天驕，袁天機的確是顯得遜色許多，甚至完全沒有可比性。
但正如痕所言，當年那群天驕所取得的成就，有著那人指點的加成，袁天機則是實打實地依靠自身，不可同日而語。
「我也嘗試過模仿他，甚至……我在沉墟時空的布局，大多都是他的主意。」墟說道：「我耗盡心血，創造了五大邪王與邪靈五族，耗費無數資源與心力，培養九大天驕弟子……但結果，始終差強人意。與尋常天驕比起來，那九個小傢伙的確很不錯，但與他門下那群弟子比起來……」
說到這，墟搖搖頭，眼中流露出一抹失望。
輕嘆一口氣，墟悵然道：「我終究不是他。他那點石成金的本事，獨一無二。」
七大審判長皆是沉默了。
那個人如彗星般崛起，又如流星般墜落，卻對諸天時空都造成不可磨滅的影響，甚至連那神秘的大道，都因他而變。
他培養出一群驚艷時代的天驕，每一個都有著不下於永恆的戰力！
他開創了九大特殊職業，從此開啟了諸天時空新時代！
就連那神秘的大道，都因為九大特殊職業的出現而改變！
他自身更是超脫了永恆，戰力達到深不可測的地步，諸天時空都無人可敵！
世人雖然遺忘了他，歷史卻深深銘刻，那神秘大道永遠都有著他留下的痕跡。
他取得的成就，冠古絕今，讓審判長都仰望。
他門下那一群耀眼天驕，亦是在歷史上留下濃厚的筆墨。
而今，這位驚艷萬古，讓得七大審判長永世不敢忘的存在，回來了！
他以無比耀眼的姿態，華麗歸來了！
「諸天時空，要變天了啊！」痕輕嘆一聲，「他回來了，這諸天時空，便輪不到我們做主了……」
其實從袁天機向審判會宣戰的時候起，他心中就已經接受了這現實。
辰臉色難看道：「這麼說來，袁天機跟審判會宣戰的時候，你們就已經把審判會當作了一顆棄子？」
其餘幾位審判長臉色也有些不好看，畢竟，這件事他們都被蒙在鼓裡。
「我已經嘗試過保住審判會，只可惜，沒能改變袁天機這小子的主意。」痕平靜道：「要怪，只能怪某些人太貪心了，自作孽，不可活……」他這話，似乎意有所指。
墟目光掃過辰、宇、宙、洪、荒五人，道：「想一想我們創辦審判會的初心是什麼！再看一看現在的審判會！袁天機說的沒錯，現在的審判會，對諸天時空的危害不亞於修羅！審判會已經爛到根子裡了，要我說，滅了也好。」
他淡淡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幾個私下裡的小動作，我只是顧全大局，懶得揭穿罷了……」沒有審判長撐腰，審判會真的敢那麼大膽，把觸手伸向諸天萬界？沒有審判長撐腰，諸天勢力真的敢這般明目張胆與審判會勾結？
說到最後，他冷哼一聲，道：「你們應該慶幸，如果當年審判會是這副模樣，恐怕早都被那人滅了，甚至連累我們。你們更應該慶幸，這次出手的是袁天機，而不是那人，否則，就不是滅一個審判會那麼簡單了。」
墟這番話很不客氣，可辰、宇、宙、洪、荒五位審判長竟無一人反駁，五人的神色皆是有些不自然。
「你們不願落後於我與痕，我可以理解，但你們這般手段，豈不等於自絕後路？」墟漠然道：「別忘了，我們與諸天時空，乃互相依託的關係。若無我們抵抗魘，諸天時空必將滅亡，若無諸天時空抵擋修羅一族，單憑我們幾個，亦毫無生路。到時候，我們七人，一個都活不了。」
一時間，辰、宇五人竟被說得抬不了頭。
雖然他們都是審判長，但痕、墟的分量，比他們五人加在一起還要重！
他們可以借著某些事情在痕、墟面前表達不滿，但絕不敢真的激怒兩人。
「審判會的事情，就這麼結束了吧。陸亦真和陸林雖然有些可惜了，但畢竟是他們先去招惹袁天機，死了也怪不得誰。」墟淡淡道：「今後，誰也不得以此為理由去招惹那人。除非他主動招惹到我們頭上，否則，誰要是主動去招惹他，我第一個與之劃清界限。」
他絲毫不顧及辰的感受，十分明確地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辰憋屈道：「難道我兩個孩兒，就這麼白白死了？」
他作為父親，連給孩子報仇都不行！
「你現在應該關心的不是陸亦真和陸林，而是你自己。」痕深深看了辰一眼，道：「如果那位追究下來，縱使我們聯手，亦保不住你，甚至連我們六人都會被連累。看在多年的情分上，我們仍當你是我們的一員，才會與你講這些，否則，我們大可放棄你，就如同放棄審判會那般，任你生滅。」
聞言，宇、宙、洪、荒四人也是漸漸意識到，這諸天時空話事人，已經不再是他們。
他們習慣了高高在上，習慣了以那至高的角度去處理事情，可這一次，辰惹上的人，與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那是足以抹滅他們七大審判長的存在！
想到這，宇不由嘆一口氣，拍拍辰的肩膀：「想開點吧。別說我們不幫你，就算我們出手，也沒有用。痕的話雖然不好聽，但有句話他說得對，縱使我們聯手，亦無法撼動那位……」說了一大堆，但他的意思，卻與墟、痕差不多，只是更加委婉一些。
辰緊握著拳頭。
他恨！
恨自己不夠強大！
否則何至於受墟、痕兩人奚落，何至於被宇、宙四人看笑話，何至於忍氣吞聲？
「我知道了。」辰深深吸一口氣，將所有的情緒都壓下，漠然道：「我以後不會再招惹他們。」他不得不低頭，因為他需要藉助痕、墟等人的力量，需要痕、墟等人分擔來自那位院長大人的壓力，需要依仗痕、墟等人去尋得准聖乃至聖人留下的至寶與傳承。
這是他復仇唯一的希望！
所以，他必須低頭！
聽得辰這話，眾人皆是鬆了一口氣。
只是眾人心思皆有不同，各自都打著各自的算盤。
「你好生休養吧。」墟平靜道：「若那人追究起來，我們會盡力替你求情，儘可能保住你。但若事不可為，也希望你別怪我們……」
其他人沒有說話，但不說話，便代表著默認了墟的意見。
辰心中有著一股火在燃燒，卻又只能強忍著，不能發作。
墟瞥了他一眼，似乎也沒興趣多說什麼，轉身便準備離開。
痕、宇幾人也準備離開。
他們打算去見識一下辰所說的那個神秘九階世界，去見識一下那神秘而古老的天庭，見識一下那強大的禁制。
「等等。」辰低沉的聲音響起。
眾人身影停滯，疑惑地看著辰。
「你們現在過去，等同於送死。」辰目光掃過六人。
墟皺了皺眉，道：「何意？」
辰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你們以為我這傷怎麼來的？」
「不是那個噬天造成的嗎？」宇疑惑道。
「噬天？他的確打傷了我，但遠未傷我到如此地步。」辰平靜道。
聽得此言，痕、墟六人神情凝重起來，除了噬天，那神秘九階世界，還有著別的永恆強者？
「我之前說的那些，包括天庭、噬天等等，其實都是無關緊要的消息。接下來我要說的，才是真正的驚天之密，足以顛覆你們的想像！」辰心中有著一股莫名的驕傲與快感，「痕、墟，你們常說，你們見證過上一個時代最後的輝煌，可你們知道地獄覆滅的真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