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為人

  自天地誕生,不知已經歷了多少個紀元,多少個輪迴。然成仙的傳說一直存在在這片大陸的各個角落,不知成為了多少英豪的一生執念。

  他們為了成仙,孜孜求索,上天入地,訪古求今,造就了一個個不朽的傳奇,然有無成仙者卻不為人知。

  而八荒大陸經歷了一個又一個絢爛的紀元,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一代又一代人的探索,成仙路已逐漸成形穩固。而現如今更迭到青帝紀元更是百家齊鳴,爭相綻放。

  古有體魄強健者,依自身長處,不斷打磨自身,熬煉筋骨,以一雙鐵拳為後來者轟開了一條通天大道,謂之「煉體」

  古有生來病弱者,不屈服於命運,朝飲露,晚飲霞,入深山,入密林,與這天地靈氣共舞,謂之「鍊氣」

  古有生而天真者,異於常人且作風行事單一,執念成仙,游曳於典籍之中,訪古求今,謂之「煉神」

  修行從來不是一成不變,往往有大成就者能走出不一樣的路,同樣不乏投機取巧者,另尋僻徑。

  有慘無人道者,尋訪古墓,借強者屍身助自己成道,開創「趕屍」一派…

  有資質參差者,借天地靈參,輔以地寶奇物,冶煉成丹滋養自身,開創「煉丹」一派…

  ……

  傳聞,天地未開,世間一片混沌之初,有一粒蒙蒙微光自未知處落入混沌,屹立蒙矇混沌中央,久而衍生一縷縷玄黃母氣,漸漸化為一顆種子,經由玄黃母氣反哺茁壯生長,直至長成一株參天樹,紮根混沌,枝葉延展不知歸處,一縷縷玄黃垂落,將這一切渲染成了一幅唯美的畫卷…

  不知為何時,冥冥中一縷幽光悄然划過,那參天樹似受到吸引般枝葉齊舞,嘩嘩作響間抖落一縷縷玄黃之氣,將那縷幽光纏繞束縛…

  當二者融合的剎那間,混沌翻湧,玄黃之氣暴亂,那株樹通體光化,漸漸縮小,當這道光小到極致,小到成為了一個點,一閃一閃,一切都歸於平靜,混沌平息…

  在這沒有時間概念的混沌中,不知過了多久,那個點消失了,原地莫名出現了一本書,不知何種材質,灰濛濛一片,書面玄黃之氣忽隱忽現,細看之下便見一縷縷玄黃氣勾連相錯,仿佛有一隻手在以混沌為筆,玄黃為墨,為其書名。

  「道…」

  明明曲連彎折,勾連相錯噴薄著玄黃氣,不知為何字體。但當你第一眼看到它,便福至心靈般明其意,道其聲…

  「糹…」

  突然,這混沌為其翻湧,這玄黃氣四散,這蒙矇混沌間出現了一道道紫色的雷光,四處攀爬,漸漸匯聚到一處,精準的直奔那本書而去,將這一切掩埋…

  「那本書最終也沒有書寫完全,被那滾滾天雷淹沒,後化為一顆種子,不知流落何處,傳聞得到那顆種子,便能原地飛升,舉霞成仙…」

  南荒一處小酒肆內,麻衣老者仰坐軟椅,醉眼惺忪,斷斷續續的講述著這荒誕流離的一段傳說,說完便長吐一口濁氣,仰頭便是一碗濁酒灌下,更有酒水順著鬍鬚滴落衣襟,一塌糊塗…

  而老人身前蹲著七八個小豆丁聽著這老酒鬼講故事,這是學堂里聽不到的,那些個先生只會教導他們識文斷字,尊師重道搏前程。

  「老爺爺,您說真的有人…會成仙嗎?」一個鼻涕娃吸了口鼻涕問道。

  「就是就是,仙人是個什麼模樣,他們也會因為吃不飽餓肚子嗎?」

  「仙人是不是都跟小鳥一樣,會在天上飛來飛去。」

  …

  小豆丁們七嘴八舌的問老者。

  嘰嘰喳喳的提問聲似滿足了老者的某種心緒,半眯著眼睛輕輕咂嘴,少時便發出打鼾聲…

  小豆丁們見老者睡著不回話,便起身拍拍屁股一轟而散…

  「蒼天為褥,大地為榻,二三兩濁酒,且飲,且飲…飲為酒中仙…」老者似睡似醒間念叨著…

  「哇~哇…」

  「老爺,生了生了,恭喜老爺賀喜老爺,喜得貴子!」接生的大娘抱著剛剛臨世的初生兒出了產房,大聲賀喜道。

  「嗯~」

  初生兒的父親一身青衫華服,白玉髮髻下青絲一束,眉目刀削,負手冷漠回應道,竟沒有給嬰兒一道目光便欲轉身離去。

  接生大娘手足無措,輕抱嬰兒的雙手隱隱顫抖,聲音微顫道:「老爺…」

  那人腳步一頓,隨即便傳來了更加冷硬的聲音:「蘇娘,你是個知冷知暖的人,跟了我姬家一輩子,也該知曉我姬如風所求。此女來歷不明,偏偏在如此時刻有了我的子嗣…

  如今你年事已高,風不便再強留於你,若那女人還有氣,便一齊帶走離去吧,走時去管家那裡取些盤纏…」說罷便甩袖離去。

  懷中的嬰兒許是哭的累了,已然是睡著了。蘇娘看了看懷中的嬰兒,不禁一聲長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