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雲雀

  基洛夫空艇里,謝榮軍看著跳下去的阿弗萊克和帕爾瑪,哼了一聲「兩個送死的白痴,被借刀殺人都不知道。」

  阿斯廷狠狠瞪了謝榮軍一眼「你又知道什麼?」

  謝榮軍仰天打了個哈哈「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就知道某個狡猾的老東西,怕自己過不了最高議會那一關,又擔心自己死後,某個年輕人掌控不了局面,所以就開始排除異己了……真見鬼,誰他媽說只有我們中國才會內訌的?全世界的人都一樣!團結?那是因為外敵強大,不團結就活不下去。可要是外敵完了,自己強大了,那麼內部的敵人就會變成第一要剷除的要素!我說的沒錯吧,埃德蒙大人?」

  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的白髮蒼蒼的老頭,嘿嘿低笑了兩聲「我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只要這種人是朋友。不過有件事,我要糾正你,那就是最高議會這一關,我能過。我還沒打算用我自己的命,去換敵人的命。」

  「哦?那為什麼你還這麼急著幹掉阿弗萊克和帕爾瑪?」謝榮軍斜著眼看埃德蒙。

  埃德蒙的目光依舊停留在遠方硝煙瀰漫的戰場上,語氣低沉「因為我要教訓那幫混蛋……那幫在煉獄教派危機時刻,想要落井下石的混蛋。小兄弟,不是我在製造內訌,而是內訌早在這場死亡競賽前就開始了。」

  「原來是這樣。」謝榮軍點點頭。 .🅆.

  煉獄教派連連受挫,長老戰死,實力折損重大,三大組織看到機會聯合起來欺壓,教派內部自然有人不甘。

  而其中有些人,就試圖通過以出賣戴恩家族為代價,換來四組織的重新和平。

  對於埃德蒙來說,這顯然是不可接受的。

  煉獄教派是戴恩家族的,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必須是!

  死亡競賽的展開,就是在這種形勢下進行的。

  在他眼裡,這場競賽不管誰贏誰輸,阿弗萊克和帕爾瑪都早已註定了是死人。

  不是為了剷除異己,而是讓那些曾經陷害他的混蛋們知道,自己並不是一個好糊弄的人!

  他們派出自己最得意的人才,想在這場戰爭中撈到功勳,想借著機會分到更多的利益……

  他們一定以為自己不敢殺他們兩個。

  可他們錯了。

  當樓房建在沙灘上時,會倒塌;當計劃建立在錯誤的判斷上時,就會出意外!

  那些異己者低估埃德蒙的決心與兇狠,正是阿弗萊克與帕爾瑪死亡的根源。♣☝ ❻➈รн𝓾𝓍.𝔠𝐨ϻ 🎀♦

  不過令埃德蒙好奇的是,謝榮軍是怎麼看出來的「你怎麼知道那個小子不受我的領域影響?」

  謝榮軍笑道「這不奇怪吧?領域也是規則,只不過是從條線方式的單規則突破,升級成範圍化的大面積運用而已。但正因為是大範圍運用,點性壓制就會相對薄弱些。對於普通人來說,槍擊還是炮轟未必有區別,反正都是死,對於四大組織的人來說,就不一樣了

  。四大組織都是對規則之力有研究的人,只不過三個研究利用,一個研究對抗。但不管方向如何,都應該有點壓箱底的東西……剛才你使用領域的時候,我故意借著空艇的搖晃不小心撞了克利夫一下。結果你猜怎麼著?」

  「你沒撞動他。於是你發現,克利夫並不受我的領域影響,也是這裡所有人中唯一不受我領域影響的人。你開始意識到,身為煉獄教派的第一繼承人,一定得到了一些可以抵抗這種規則之力的方法。如果他可以得到,誰能說那個小子就得不到呢?」

  「也許還有華天睿。」謝榮軍說。

  埃德蒙嘆了口氣「是的,還有他……他沒有使用血統,就是因為他知道他能對抗我的領域。這場戰爭,其實我最擔心的不是沈奕,就是他。」

  「哦,為什麼?」謝榮軍問。

  埃德蒙悠然回答「目前的情況,已經很明顯了。不管他們怎麼努力,正面硬戰,都不可能打得贏我們。他們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藉助地形優勢先消耗我們一部分,然後和我們打游擊戰,爭取在和我們死拼之前,儘可能消滅掉整支軍團。但是要想撤離……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游擊戰聽起來好聽,從來不是說打就打。每一次的撤退,都意味著把後背露給對手,同時也就意味著必須要有斷後部隊。

  可要做到這點,就需要斷後者有為了夥伴大無謂的犧牲精神,這種品質在血腥都市比神器還稀罕。

  血腥都市多的是敢於衝鋒的冒險者,就是沒有樂於斷後的冒險者!

  然而有了華天睿,一切就不一樣了。

  東區從來都是一個重視戰略戰術的區,龍盟在戰略能力的安排上,更是從不忽視戰略撤退能力。☢🐠 6❾Ŝ𝓗ⓤˣ.ⓒσⓜ 🎉🏆

  與煉獄教派的依靠空間法師撤退不同,東區依靠大型幻陣來做斷後處理。前者更加方便快捷,但是能帶的人有限,後者則包容性更高,可以同時為多達成百上千人服務。

  可以說有華天睿在,他就有的是辦法讓冒險者從容離開,甚至可以在休養過後再悄悄潛回來,打個悶棍再跑。

  這種依靠欺詐帶來的機動性,是龍盟靈活戰術的根基,同時也是紅警軍團這種依靠數量堆積起來的實力最頭疼的戰術。

  謝榮軍皺了皺眉頭「總應該有辦法對付的吧?據我所知,沒有什麼戰術是無敵的。」

  「當然,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小雲雀。」埃德蒙給了他一個令人沮喪的答案「我帶博嘎斯來,就是為了用它來對付幻陣……該死的龍盟,博嘎斯,如果你還沒想起你是在什麼時候讓龍盟的人下的手,那你就可以去死了!」

  博嘎斯面紅耳赤「出發前的那個晚上,一個女人來找我……」

  「誰?」

  博嘎斯低著頭,好半天才擠出一個名字「愛娃。」

  所有人一起目瞪口呆地看向博嘎斯。

  克利夫臉上已現出一團青氣「你這該死的混蛋!」

  他狠狠一拳打在了博嘎斯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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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隻五彩小鳥歡樂地飛翔著,靈巧的躲過天空中的炮火,飛到一棟建築後,終於落在百變妖姬與華天睿的身邊。

  然後,它撲騰了幾下翅膀,人立般站起,頭頂上冒出一個人形虛像。

  那是一個鬼氣憧憧的影子,面目模糊不清,影子的下方是一縷輕煙連接在那小雲雀上,看起來就象是從瓶子裡出來的精靈,只差喊一句我可以滿足你三個願望了。

  「幹得漂亮,四嫂!」百變妖姬端著一桿大狙,一槍撂倒一個磁暴兵後,回頭對那虛像道。

  「這是在諷刺我嗎?我幾乎是在最後的時間才把消息送來,這是我幹得最糟糕的一次臥底任務。誰能告訴我,你們是怎麼提前發現煉獄教派的進攻的?」虛影發出嘶啞的聲音,聽不出男女。

  「是他。」華天睿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後正躲在一處建築後放槍的沈奕道。

  那虛影看看沈奕「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有超視距。」沈奕射月不停地開火。

  作為一個槍手,就算不近戰他也能打。

  可惜的是建築給了冒險者躲藏的空間,也給了紅警軍團規避的餘地,沒有弧形彈道術的支持,僅靠好槍法可還做不到一槍一個。

  「超視距?」虛影恥笑起來「你在糊弄我嗎?我可沒聽說誰的超視距能看到百里外的軍隊,連數量都數得清楚,你還不如說你有雷達眼呢。」

  「那與你無關。」沈奕回頭看了那虛影一眼。

  原來是靈魂轉移。

  很顯然龍盟在空間核心的鑽研上的確有了巨大成果,只不過他們只能轉移靈魂,,還做不到靈魂獨立。

  當然,他們要是能做到,那他們就不是龍盟了,而是血腥都市,或者夢想空間。

  高級技術對低級技術是不會有太大興趣的,因此沈奕並未對這個靈魂轉移體太過關注,而是繼續關注戰場。

  那位靈魂體的四嫂已經在發出抱怨「真是個不懂禮貌的傢伙,為了龍盟,我付出這麼多犧牲,可竟然還有人不尊重我!」

  百變妖姬笑道「他不是龍盟的人,他是沈奕。」

  「哦,原來他就是沈奕。」虛影點了點頭「難怪他這麼傲氣。」

  「閃開!」沈奕突然叫道,回頭一腳踢在小雲雀身體上,小鳥嗖的一下飛起,一發炮彈已落在三人原先的位置。

  「見鬼,你踢疼我了!」虛

  影發出憤怒的叫喊。

  「我救了你!」沈奕拎著小雲雀的翅膀向不遠處的山坡跑去,換了個位置重新攻擊。

  「問題是你太粗暴了。小藍,你最好幫我重新找個身體,我實在受不了這該死的鳥的脆弱身軀,還有,你最好別再拎我的翅膀!」虛影在雲雀身體裡不停伸縮著叫道,任翅膀揮動卻就是飛不出沈奕的手心。

  小雲雀洞察能力強大,自身實力卻是低得可憐。

  「我現在到哪兒去給你找身體去?」百變妖姬怒道「難道你要我變成一隻母班沙獸去交配嗎?」

  「交配?」沈奕有些驚訝。

  華天睿衝過來,對著遠處轟塌的房屋指了一下,那房屋又重新處理起來「為了勝利,我們每個人都在付出代價。」

  沈奕有些明白了。

  就在這時,小雲雀卻憤怒叫道「誰說的,我感覺到就在這附近就有一個空虛而強大的軀殼,幫我找到它,找到它!」

  沈奕心中一驚,猛回頭看向四嫂。

  「空虛而強大的軀殼?這怎麼可能?」華天睿驚呼。

  空虛意味著沒有靈魂,也就是因肉體湮滅帶來的靈魂死亡,空虛而強大的軀殼則意味著該說法不成立。

  能符合這一現狀的勉強只有植物人。

  現在滿戰場到處是人,被打成植物人的士兵或許能找到幾個,距離強大的標準可就差遠了。

  「誰知道?」小雲雀真身不滿道「也許是某個受到精神攻擊死亡的傢伙,屍體還保持完整,也許能讓我擁有人身。」

  「問題是我們現在沒有受到精神攻擊,煉獄教派沒有出擊!」百變妖姬叫道「他們正在用大炮和子彈削弱我們的實力,消耗我們的藥水,殺死我們的人!」

  遠處又是一名冒險者被高高炸起,無數蜘蛛機器人同時竄向空中,撲向那冒險者,同時又有數名譚雅衝到屋頂上高跳而起,雙槍連續擊發,直到將那冒險者打成篩子。

  又是一名冒險者戰死!

  「我怎麼知道,但我感覺到就是有,而且離我們很近……」那虛像在小雲雀體內瘋狂扭動著,然後他好象感受到了什麼,看向正拎著自己的沈奕,發出輕聲的「咦?」

  就在他要說什麼的時候,沈奕叫了聲「小心!」

  手一甩,把小雲雀扔了出去,正砸在不遠處的山坡上。

  這一下手勁奇大,小雲雀叫了一聲,翻著白眼摔落地上,連帶頭頂冒出的虛影也消失無蹤。

  一發炮彈從距離沈奕他們二十米外的地方飛過。

  「四嫂!」百變妖姬叫道,她衝過去把那只可憐的小鳥抱在懷裡。

  「只是想救它……判斷失誤了。」沈奕攤手。

  看向那昏迷過去的小鳥,沈奕的目光泛出複雜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