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流血之日(1)

  在看穿了外圍賭局這個隱藏的怪圈後,沈奕的頭腦立時變得清醒起來。° 🎀 𝟨𝟫𝓈𝒽𝓊𝓍.𝒸☯𝓂 🎀 °

  據沈奕在進入都市前所知的情況,這次死亡競賽,引起的轟動不小,有相當數量的冒險者提前就知道了死亡競賽的消息,並在外圍壓下重注,各自賭自己看好的團隊。

  賭局除了確定誰是最後的勝利者外,還有名次上的劃分。

  本次死亡競賽與以往最大的不同就是,由於冒險者們都是提前知道要參加死亡競賽,因此早早做好準備,哪怕失敗,只要不被對手殺死,還是有很大的生存回歸的機會的。

  這使得失敗方同樣有名次,從而也就催生出各種賭注與賠率。

  很顯然,四大組織就是在通過這種方式來為自己撈到更多的利益,使一場四大組織的內部較量變成一場席捲整個都市的斂金風暴。

  由於賭局由都市控制,不存在任何黑幕可能,但是都市卻並沒有規定四大組織本身不可以參賭,這就給了他們一個撈錢的機會。

  但是正如我們所知的,球員兼賭徒,要想控制賭局的最好方法,不是決定誰贏,而是決定誰輸。當一個球員往自家參與的比賽上下注時,賭自己輸永遠比賭自己贏要來得把握大得多。

  四大組織不能確定誰是贏家,因為他們自己也想成為贏家,但他們可以努力確定誰是輸家,並通過這個在上面大撈一筆。一旦參加死亡競賽的人沒能奪取勝利,有外圍賭局在,至少可以保證不虧,甚至有小賺也說不定。 .🅆.

  而如果他們贏了,那就是大賺特賺。

  沈奕現在幾乎可以肯定,四大組織肯定在某個區上壓下對方最後一名的重注,甚至於連該區域本身所在的組織,都有可能壓自己輸。

  但他不確定的是

  一是否四大組織約好了壓某個區輸?還是各押各的?如果有約定,事情將變得很麻煩,很有可能被壓輸的區才是各區真正聯合打壓的對象。

  二被壓輸的組織參賽者,本身到底有多少人知道這一情況?在競賽中失敗,往往就代表著死亡。所以不可能是每個冒險者,都能接受作為棄子的命運的。那麼這其中誰是棄子?誰是內奸?

  三林偉盛說,三大區聯合對付西區,到底是真是假?不是壓了一方輸,其他區就不用理會的。聯合對抗西區,這是為了阻止贏面最高的勢力,給自己機會;聯合打壓必輸的區,這是為了確保外圍賭局。所以聯合抗衡強者與共同消滅弱者,這兩者之間並不矛盾,更不必須是同一個目標。對於任何一個組織而言,壓中必輸區的同時,讓自己成為贏家,永遠都是最好的選擇。🍬☠ ➅9𝔰Ⓗ𝔲X.𝕔Ỗ爪 🐟♠但是到底怎麼個聯合法,什麼樣的約定,各大組織在其中,又各自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這個就不好說了。

  第四,也是最關鍵的一點,就是他們到底押了哪個區是最後的輸家呢?

  聽到沈奕的分析,面對這錯綜複雜的亂局,眾人也聽得頭大如麻。

  溫柔忍不住問「那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沈奕輕哼一聲「局勢已經成了一團亂麻,靠

  解是解不開的了,惟有殺出一條血路。戰爭就是戰爭,戰爭的一個基本特色,就是沒有誰能讓戰爭永遠按自己計劃好的步驟去走。有些事,終究還是要靠拳頭說話的。」

  在這點上,他到是和那北區少年無獨有偶,走到了同一條思路上,就是管他那許多陰謀詭計,盡情殺個痛快便是。

  只不過前者依靠本能,後者依靠分析,雙方手段不同,最終解決問題的方法卻是殊途同歸。

  「那就還是要打了,這不是白分析嗎?」洪琅無語。

  「勝利本來就是打出來的,不是分析出來的,不過怎麼個打法,就要講究許多了。」沈奕意味深長的說道。

  他的手指在檯面上無意識地敲打著,思考了好一會兒,似是終於下定決心般,突然站了起來,看向眾人道「戰鬥中有句老話說得好,管他幾路來,我只一路去!不管別的區背地裡有什麼陰謀,我們的目標應該是始終明確的,就是煉獄教派。溫柔,過一會兒你把話放出去,告訴南區所有的人,從明天起,我斷刃隊將全力以赴主盯煉獄教派。只要煉獄教派的人一出現,我們會立刻去找他們打,爭取在飛船爭奪戰之前,先狠狠收拾煉獄教派一番。」

  「太過草率,輕易出動,林偉盛未必同意。」

  「告訴他們,斷刃隊去打衝鋒,萬象宮只要幫我們殿後,維持好大局就行。」

  溫柔懷抱雙臂「這樣做有什麼意義嗎?」

  沈奕回答「四大組織的人現在龜縮不出,輕易不會露頭。如果我們把這話放風之後,煉獄教派的人現出行蹤,那就一定是故意引我們上鉤,說明南區有他們的人。只要我們出動,東北兩區也一定會有動作。但是不同的賭局,會讓這些人有截然不同的反應,通過對方的反應,我們就能看出許多東西。」

  說著,沈奕已打開電腦,現出克魯斯根星球圖,指向其中一點「我們在這裡打!」

  看到沈奕所指的位置,金剛眼中精光一閃「你的意思是……」

  沈奕已輕哼一聲「對,就是要借他們的手,完成我們想做的事。♝💙 ❻➈𝓈𝓱u乂.𝕔𝓸𝕞 💲😎」

  說到這,沈奕的聲音已變得陰森冷酷起來「我不管他們心裡有多少陰謀伎倆,但只要他們還想吃餌,就必須先順著我給他們劃的路線去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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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

  沈奕正坐在自己房間裡喝著咖啡,聽著輕音樂,沉浸在一片舒緩悠揚的樂聲中。

  這是他新近養成的習慣,在大戰將臨前,陶冶情操,洗滌身心,使自己的精神放鬆下來。

  沒過多久,伊米達便沖了進來。

  「沈奕,發現煉獄教派的行蹤。」

  沈奕雙目微睜,刷地站了起來「幾個人,在什麼地方?」

  「茉莉花大道東十字路口,兩名煉獄教派成員。」

  沈奕取出電腦,轉身向門外走去「把衛星實況發送到我的電腦上,我和我的人過去,其他人幫我們殿後。」

  伊米達猶豫了一下,不過還是叫道「沈奕!」

  「什麼?」沈奕回頭看看伊米達。 .🅆.

  伊米達看著沈奕,正色道「煉獄教派的人沒這麼容易露出馬腳,這可能是個陷阱。」

  沈奕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也許吧,但總得打過才知道。」

  說著他拍拍伊米達的肩頭「這是死亡競賽,老兄,太平了兩天,流血的日子也該到了。」

  流血的日子終於要到來了嗎?伊米達愕然看向沈奕。

  沈奕已笑著抓身走出房門。

  順著酒店的走廊一路走過,兩邊房間的門一一打開。

  洪浪,金剛,溫柔,周宜羽還有胖子,一個個魚貫從房中走出,跟在沈奕身後。

  他們就象一支沉默的軍隊,正在走向戰場。

  一些目光從門後悄悄射出,落在他們的背上,有羨慕,有佩服,有讚嘆,有嫉妒,同樣也不乏冰冷的殺意。

  而在距離不遠處的一角,看著這支主動出擊的隊伍,林偉盛嘆了口氣,他收回目光,看向身邊的人「至善大師,你覺得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慈眉善目的和尚緩緩睜開眼睛「戰鬥一旦開始,就必然要分個你死我活。流血的日子,終將開始,我們也是該做些準備了……」

  「是啊,流血的日子,終於要到來了。可惜我本以為會是在第一艘飛船爭奪戰的時候展開,沒想到會來得這麼早。我本以為會是由北區率先挑起,沒想到竟會是他們……」林偉盛不由搖了搖頭,苦笑出聲,眼中卻迸發出凌厲目光。

  他的眼珠轉動,那一刻,誰也不知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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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波羅酒店。

  白髮鷹王正在自己的房間與孤傲對下圍棋。

  這是一副別出心裁的圍棋,棋盤上密密麻麻竟然全是白子,惟有少量黑子被困於其中。

  孤傲目盯棋盤,目光謹慎,思慮良久,終於在棋盤上落下一枚黑子。

  隨著這黑子落下,棋盤上竟是風雲變幻,原本形成一條大樓的白子竟是紛紛消失,代之而起的卻是一片散亂零落的景象。

  孤傲這一子下去,竟是已收割了白子的一小塊腹地,使得白子立現危局。

  白髮鷹王卻只是笑笑,隨手又下一子。

  棋盤再度變化,又是無數白子密密麻麻生成,再度將孤傲的黑子圍住。

  孤傲凝視棋盤,低吟一聲「如夢境,鏡花水月。」

  棋盤上無數黑白影象已紛紛繚繞起來,形成一片漫空飛舞之局。

  孤傲手拈黑子,向著那漫天飛舞的黑白之間落下「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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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子優勢再解,大量棋子消失,同時這一子更是將黑子兩片區域連成一片,形成絕殺。

  白髮鷹王一推棋盤「我輸了。」

  孤傲卻是嘆了口氣,臉上殊無得色「又慢了,十二玲瓏妙相,讓你完成了整整十一步才找到真正的夢幻之核,棋,我是贏了,法,我卻輸了……好在也輸的習慣了。」

  「終究是沒能完成十二相布局。」白髮鷹王淡淡道。

  孤傲臉色一沉「天底下哪有盡善盡美的事。對於敵人,能夠打敗就是最好的結果,不是一定要用所謂的完美手法將對手擊敗。你的問題就在於太過追求完美,這有利於成長,卻未必適合於生死之戰啊。」

  論身份,白髮鷹王比孤傲高,但是論資格,孤傲卻還是白髮鷹王的前輩。

  因此孤傲也算是少有的能教訓白頭翁的人。

  這刻白髮鷹王卻是搖搖頭「孤老說的自然是對的,不過十二相一日不成,夢幻之核就存在致命缺陷,只要有人用心,總能被找出來的。」

  「我看你還是在為北區的那個小子上次破你十二玲瓏妙相耿耿於懷。沒錯,他是破了你的十二玲瓏相,但他終究是輸了。」

  「卻是在四人聯手之下,勝之不武。」白髮鷹王依舊面色平淡道「何況這次我們面對的對手也不是普通人,我看我十二玲瓏妙法天相的不敗神話,這次怕是要被人給擊成篩子嘍……比如沈奕?」他抬起頭看看孤傲。

  聽到沈奕這個名字,孤傲也不由嘆了口氣「當初你不就該放縱他從南區進。」

  白髮鷹王悠然回答「我本也無權阻止他啊,再者……我也真得很想看看,換成是沈奕,又能怎麼破我的玲瓏妙法天相。」

  恬淡表情的背後,這位白髮鷹王卻有著超出常人的自傲。

  就在這時,百變妖姬大步從外面走了進來「剛得到的消息,煉獄教派的人出現,斷刃隊正在去狙擊他們的路上。」

  「恩?怎麼會?」白頭翁與孤傲同時一怔。

  怎麼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就發起戰鬥了,戰鬥來得也未免太過莫名其妙,太過突然了些。

  「我們現在怎麼辦?」百變妖姬問。

  白髮鷹王已沉下頭去,他思考良久,終於搖頭「全員出動,盯住他們……待機而動!」

  孤傲長嘆一聲「流血的日子,終於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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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克魯斯根的一處荒野上。

  北區少年正面對遠處一輪驕陽,盤腿靜坐,面如古井,沉寂異常。

  突然。

  他睜開雙眼站起。

  衛弛柏注意到這個「不同尋常」的景象,湊過來低聲問「出什麼事了嗎?」

  少年已回望遠方,雙目微微泛紅。

  「我……聞到了……血的氣味。」

  說著,他大步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