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煞星南下血滿江

  第287章 煞星南下血滿江

  王茯渾身煞氣看著一排排跪伏在地上的人,眼中的淡漠如同冰雪般化不開。

  「全都在這裡了吧。」王茯掃視了一眼問道。

  「王太尉,人已經全在這裡了,一個都沒有剩下。」站在王茯身邊一個較為富態的中年人眯著眼睛說道。

  這人乃是此地的萬通樓樓主,手上捧著一本帳本,笑眯眯的看著那群落難的世家。

  「你們,還有什麼話要說?」王茯的語氣裡帶著殺意,似乎是在等對方解釋。

  「我泰雲葉氏,世承皇恩,汝區區一介匹夫,安敢辱我。」一個中年人抬頭,一字一句的擠出了這麼一句話。

  「不,你誤會了,我沒想過要侮辱你。」王茯居高臨下看著這中年人。

  所有人聽到王茯這話,他們也算是鬆了一口氣,對方應該只是想踩著自己出頭,現在目的達到了,按照慣例肯定會禮賢下士,敲打都敲打過了,總不會真要殺了他們吧。

  真要殺了他們這泰雲葉氏,整個泰雲城可就不好過了,整個泰雲城堪稱是他們葉氏的自留地,這是世家以壟斷獲得的特權。

  「我只是單純的想問你們一句,這城中糧價,是你們搞的鬼吧。」王茯盯著那中年人問道。

  那中年人作為葉氏家主,好像是明白了王茯的意思,是嫌他吃太多了沒給他留嗎?

  「此事我並不知情,若太尉」

  「也就是說,是你們家乾的了,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我想陳樓主的帳本里全都有吧。」王茯看了眼那萬通樓的樓主說道。

  「太尉,我這帳本里,全都有。」萬通樓的樓主眯著眼睛說道。

  這葉氏家主震驚的看著那泰雲城萬通樓的樓主,你們的帳本也能給人家看的?

  「很好,一個都別留,腦袋懸之東門。」王茯說完這一句話,轉身離開。

  一眾士卒手起刀落,血流了滿地。

  這泰雲城萬通樓的樓主看著一地的頭顱,輕笑了一聲:「有什麼不能看的,這萬通商會的會長,就是當今聖上,這你都不知道?」

  王茯隨意的將臉上的雨水抹去,自從他收服鹿都的各大兵力之後,便奉命南下。

  一是為了鎮壓麻衣賊,二是為了替姜懷巡視南方。

  這南方可是讀書人的天下,也是世家的天下。

  南方富庶,但富庶的並不是百姓,而是世家。

  什麼?官吏?

  那也不過是世家的一員罷了,苛稅、重徭役,土地兼併、購買奴僕,一系列舉措全都被萬通樓記錄在案。

  如今這南方陰雨連綿數月有餘,不見一日晴天,於是乎就有人覺得這是一場盛宴了。

  先是漲糧價,而後是壓迫平民百姓,對於王茯來說,這不是第一次遇見,也不會是他南下的最後一次。

  有著萬通樓的幫眾,王茯只需要負責用武力強行打破世家的壟斷夢想。

  世家的槍桿子?

  能有王茯的硬嗎?

  王茯此番帶兵,一共近千人,再加上他這煞星白虎,一路上是血流成河。

  正所謂那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姜懷才讓王茯南下的,對於王茯來說,沒有什麼利益得失,你只要違反了姜懷給他畫的線,不管你是什麼人,都得死。

  亂世用重典,這亂世雖然還沒有到,但他會盡力讓這即將到來的亂世持續的短一點。

  所以,無論是姜懷還是王茯都打算把這些腐爛的根子給先剷除掉。

  只要當地世家被王茯清理的一乾二淨,連同那些有問題的官吏一起清理之後,鹿都里出來的政令在當地是暢通無阻,至少大部分的弊病被一掃而空。

  特別是有了范靈這一仁治麒麟在,各種政令是不斷的發出去,配合著王茯的行動。

  剛開始的時候各地反響真就一副天高皇帝遠的樣子,完全不在意,哪怕有鹿都之內的政要人員提醒當地官吏,只是卻依然我行我素,十來年的情況了,真以為能那麼容易改?

  但在王茯殺了個人頭滾滾的時候,一些地區這才開始鬆動了。

  當然了,隨之而來的自然是各種參王茯的奏摺如同雪花片一樣的被遞上去。

  只是這些奏摺都被范靈留中不發,然後第二天就被拿去扔廚房裡燒火了,完全沒有任何的作用。

  甚至那些上奏摺的都被范靈和姜懷兩人拉了一張名單,不長眼的等騰出手來到時候送他們去死。

  只有以快刀砍掉這大虞這十五年來遺留下來的弊病,才能讓這個帝國重新泛發生機。

  好在也不是所有的官吏都是這麼不長眼的,那些位高權重的老狐狸們早就看出了姜懷這明晃晃的大刀,所有一直保持沉默,甚至連早朝都不敢談及這些。

  真以為眼前這位和那上一任虞帝一樣,只是雷聲大雨點小?

  這位可是動真格的,老老實實的或許還能保住命,真要等到人家騰出手來了,估計下場也就剩一顆頭顱懸之東門了。

  而對於那些老實起來的老狐狸們,姜懷也就不去搭理,狐狸很狡猾沒錯,但姜懷他不按常理出牌,只要在鹿都之內,乃至於那些已經被清理過的地區,對付他們無非只是一句話的事情,哪怕沒有所謂的把柄和證據。

  王茯殺的是血流成河,范靈這邊也沒有停,將刀對準了北方的世家。

  一般來說,只要願意認真執行各項政令,姜懷就不會去動手,但那些政令對於世家而言,那可是直接挖他們的根。

  特別是均田法等針對土地的政要,不得不說,這范靈也是真的凶,第一個就那自己家的黎英范氏開刀。

  不過黎英范氏不一樣,他們所有人都知道一件事,田地很重要,是傳家的根本,但如今他們范氏的地位可不一般,不僅積極配合還主動奔走推廣。

  捨得一時,為爭千古。

  然而並不是所有世家都能有黎英范氏的利益,所以非常的牴觸。

  就是再牴觸也沒辦法抵得過刀劍。

  以鹿都為界限,在萬通商會這個龐然大物的幫助下,南方是真流血,北方是大出血。

  只是這般做,對於姜懷來說損失也是很大的,從一方面來說這很容易造成管理層的大規模斷絕。

  這個時代的知識是壟斷的,也就是說,想要為官,你得出身大世家才行,要不然的話你連字都不認得,還想要當官?

  連舉薦都沒人舉薦你,只能一輩子在地里刨食。

  大虞並沒有出現科舉制,如今還是察舉制,也就是說想要當官,得有人舉薦你,但因為世家的緣故,能舉薦的人,基本上都是世家之人。

  至於寒門,也是有,但數量不多,而且九成都是和世家有著某些關係的。

  比如說拜師、收養等等一系列手段和世家的利益綁在一起之後,才有可能被舉薦。

  前世也只有『姜丹』上位之後,才製作出了一個類似於科舉與察舉相互結合成的似是而非的制度,但哪怕是這個制度,也被世家所阻攔,成效並不高,不過總比人才通道被世家掌握的好。

  「賑災之時,陳樓主已經準備了吧。」王茯瞧了眼追上來的泰雲城萬通樓樓主陳茂。

  「已經準備好了,還得多謝王太尉出手清了這泰雲葉氏,否則我還得去別處萬通樓調來物資。」陳茂撐著一把傘趕來說道。

  王茯點點頭:「那就好,事關陛下,你可得做好本分。」

  「王太尉放心,萬通樓是萬通商會的下屬,萬通商會永遠忠於陛下。」陳茂語氣裡帶著堅定說道。

  「你明白就好,糧價尤為重要,若有人故意生事,不要手軟。」王茯囑咐了一句,他出身底層,當然知道糧食的重要性了。

  若只是漲個一文兩文,那他們可以忍,但世家可不會就想賺這麼一點。

  至於商賈?

  抱歉,萬通商會所在,早上動小心思,晚上就能讓他們負債跳河。

  也就是世家與本地官吏有所聯繫,萬通商會不好動手,否則的話也能把他們給揚了。

  「王太尉要走了?補給已經給太尉安排好了。」陳茂跟著王茯回到了臨時駐紮的軍營門口。

  「多謝,這雨恐怕會越來越大,得下不久時間,你們得提前預備了。」王茯說完便轉身進了營門。

  陳茂沒有跟進去,而是回了一句:「我們已經準備了,準備了十年。」

  這話讓王茯腳下一頓,回頭認真的打量了一下這富態的陳茂:「辛苦了。」

  陳茂見王茯入了營,他也轉身離去,這雨,越來越大了。

  半刻鐘之後,王茯帶著一眾士卒開拔出發。

  「諸位愛卿,可有何要事?」

  御書房裡頭,姜懷手上捧著一本竹簡看著,一眾臣子冒著雨趕來,身上還濕漉漉的。

  「陛下,臣要參那王茯濫以職權,殘殺無辜,范靈包庇同鄉,禍亂朝綱。」為首的那老臣那叫一個義正言辭。

  姜懷將手上的竹簡放下,略有些意味深長的看著那底下跪著的一群人:「愛卿此言何解?莫不是朕看走眼了?」

  「非也,非是陛下看走眼了,乃是那二人一朝得勢,自然是囂張跋扈,那王茯奉陛下之命南下巡視,一路上妄殺忠義,更是與那萬通商會勾連,奪取財物,還望陛下.」

  這老臣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就跟不殺王茯不足以平民怨一樣。

  「可有證據?」待對方說完,姜懷意味深長的問了這一句。

  「這」那老臣突然一頓,你這怎麼不安常理出牌,遇見這種事不是應該把人召回然後問話問責嗎?

  你怎麼就管他要證據了,他是有和各地世家交流的書信,但那書信要是呈上來,他得先涼。

  「愛卿,怎麼不言語了?」姜懷笑著問道。

  那老臣剛想要開口來一句沒有的時候,姜懷繼續發話了。

  「若無證據,你這可是誣告上官,這罪你可吃不起呢。」

  姜懷這話裡頭帶著笑意,但那老臣確實心裡一寒。

  在他們這些老臣眼裡,哪怕姜懷登基時有異象證明天命所歸,只要他們人多威逼,再以輿論手段制住皇帝,還不是任他們揉捏?

  畢竟當皇帝不是會殺人就行了,而是需要各種權謀、妥協等等。

  「陛下,此等罪責,自是天人共知,還請陛下下旨將那狂徒縛回鹿都。」那為首的老臣以詭辯的方式巧妙的將沒有證據這事略過了。

  「諸位愛卿,也是這麼個意思?」姜懷看向了其人,這些人可真是了不得呢,估計是收了不少錢,要不然能有這麼積極?

  「請陛下下旨,將那狂徒縛回鹿都。」

  「請陛下下旨,將那狂徒縛回鹿都。」

  「.」

  姜懷看著這一群人,不由得笑了。

  「喊的很整齊嘛,不過既然諸位愛卿讓朕下旨,那朕也不好反駁啊,取詔來。」姜懷喊了一聲。

  范懷捧著一份詔旨而來,當即在上面開始書寫。

  「范卿,這可得看清楚了,莫要寫差了。」姜懷看著書寫的范環,開口來了這麼一句。

  「陛下寬心,臣這執筆吏做了十數年,雖是第一次看,卻不是第一次寫。」范環當即回了一聲。

  這二人之間的對話讓這一眾人感覺到了奇怪,特別是那帶頭的老臣,心裡不由得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不多時,這范環就將聖旨寫完,呈給了姜懷。

  姜懷仔細的看了一遍:「范卿這字,還是一如既往的賞心悅目,不錯,無一字錯。」

  說著,姜懷便取來玉璽,往上一蓋。

  「革職,入獄,抄家,斬首,不錯,諸位愛卿沒有意見吧。」姜懷開口說道。

  下頭跪著的人都懵了,這是不是有點太果決了吧,還說是這位新皇是一個世家派?

  當即一個個心中湧起了無限豪情。

  「陛下聖明。」

  一眾群臣自然大呼你說了算,本來就打算革職而已,但沒想到居然力使大了,這讓他們覺得自己果然在皇帝眼裡有地位。

  「沒意見啊,那就好,來人啊,革去他們身上的官職衣領,全都拿下入獄,即刻抄家盤點,明日推出午門,滿門抄斬。」姜懷眯著眼睛說道。

  「什麼,陛下你.」一眾人總算是明白了一件事,合著這裡頭的一系列是對他們的。

  禁軍湧入御書房,一把就摁住了一眾人,上來就先扒了衣服,而後取了官職象徵,之後捆的結結實實。

  這些個養尊處優的大臣哪裡是禁軍的對手,三下五除二就被拉了出去。

  為首的那老臣還在不斷的喊著昏君無道,殘害忠良。

  就是剛喊了一聲,拉著他走的那個禁軍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臉上,牙都被扇飛,臉很快就腫了起來,想喊都喊不出聲。

  原本那些想跟著喊的人見此情景噤若寒蟬,不敢言語,這一巴掌下來可不好受。

  「來人,點起人手,按聖旨之意,將這些個逆黨殘餘家中之人盡數投入獄中,明日一同斬首示眾。」姜懷隨手將這聖旨扔給了一個太監,讓他點去處理。

  那太監接過聖旨,心裡是一陣的恐懼,頗有些顫顫巍巍的退出了御書房。

  這新皇月余以來兢兢業業的批改奏摺、處理政要,還以為是一個仁善之人,今日之事,徹底改變了這太監的看法,甚至將要改變了整個鹿都所有那些站在世家角度的大臣的看法。

  想要殺些跳出來擋路的人,不過是一股逆黨的罪名扣下來,誰都逃不掉。

  如今的虞帝,可不是上一任虞帝,能夠任由他們揉捏了。

  「呵,一群不知好歹的蠢貨,朕留你們一命不好好珍惜,還敢跳出來想要拿捏朕。」

  「這些個不知所謂,真以為這大虞是世家的大虞?這大虞是我姜氏的大虞。」

  姜懷眼中閃過寒芒,語氣裡帶著一絲冷意,那些個看不清形勢的人還以為現在還是當初那個皇權旁落的時候,人多威逼?

  他就全都給宰了,就當做是殺雞儆猴了,來再多他都不怕。

  如果這一次處理不好,等麻衣賊過後,那些世家變成豪強,然後把他的大虞南北分割了?

  「老師,還請你和范靈那邊加快速度,他們是覺得朕這殺人的刀不夠利吧,還特地送些不知死的蠢貨來給我磨刀不成。」姜懷跟正在收拾的范環說道。

  「明白,臣會加快速度了,只是日後」范環還是很擔心姜懷這麼殺容易出事。

  姜懷搖搖頭:「沒事,有我皇伯在,雖然找不到他,但我可以肯定,有問題他一定會出面的,再說了不還有萬通商會在,亂不了。」

  「是,陛下。」范環有些無語,那『姜丹』人都找不到了,你哪來的信心。

  不過仔細一想,有萬通商會在,確實亂不了。

  各州縣有萬通商會的配合,各項政令實施起來可能會因為世家的阻攔而有難度,但傳達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那臣先告退了。」范環將東西收拾了之後,自然是行禮告退。

  「老師慢走。」姜懷回了一句,拿起那竹簡繼續看著。

  他也是壓力很大,從萬通樓的情報來看,各地的流民數量越來越多了,哪怕是有萬通商會的幫助也止不住,這麻衣賊暴亂估計也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