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金雞報曉日月全

  第274章 金雞報曉日月全

  殷長生撐著傘,抱著貓走在鹿都的街上,這鹿都不愧是虞朝首都,繁華遠不是他之前見過的那些個城市能夠比的。

  他這一路上在馬車裡待了近十天的時間,這才算是來到了這鹿都。

  而後隨意找個地方將馬車安置了之後,便在這街上走著。

  『還有五天的時間,這皇后亂政就要結束了,得抓緊時間了。』

  對於皇后亂政的真實情況,殷長生並不清楚,姜丹也不清楚,畢竟前世這個時候的姜丹還在為了口吃的顛沛流離,堪稱是地獄難度。

  哪裡像殷長生這樣子,出門撿錢,生活無憂呢。

  所以姜丹的記憶里對現在這個階段的鹿都情況了解不多,只是大概知道皇后是因為巫蠱之術詛咒虞帝敗露而失敗的,但具體的真實情況,那就是皇家秘闈了,而二十年後一代新人換舊人,知道的人就更少了。

  而作為當時虞國太宰的姜丹也不好去打探這種秘事,要不然很容易引起當時虞帝的不滿,當然了,姜丹也不好奇,畢竟有這個閒功夫還不如多處理點公務。

  殷長生眼中,每一個人身上都有著自己獨特的命格所在,他需要找到與太陽相關的命格,到時候以太陰太陽合練來達到陰陽平衡。

  他嘗試過了,在夜裡有著月亮的時候,確實能夠得到增幅,雖然對他沒什麼用,但這說明他走的這一條路是正確的。

  一般來說,無非就是陰陽五行的路子,再歪還能歪到哪裡去?

  殷長生掃視了一遍,並沒有他所需要的命格,一個人撐著傘頗有些怪異的走在大街上。

  他這人間袍如同一身錦衣,加上這氣度,也沒人敢說什麼,這裡是鹿都,誰知道對方是什麼人,萬一是得罪不起的人呢?

  瞧他這一身打扮,連那些下九流的人都不敢伸手,更何況身後還跟著不屈戰魂這麼一個高大威武的護衛在。

  「咦,找到了一個。」殷長生走在路邊,腳下一頓。

  只見不遠處一個身著華服的青年帶著兩個家丁從街角拐了過來,正好和殷長生錯身而過。

  這青年身上的命格乃是一隻金雞報曉的命格,意味著雖然說家道中落,但在他這一代卻能夠有著回升的樣式。

  殷長生對於這個青年並沒有什麼印象,姜丹的記憶里前世爭鋒之人也沒有這麼一個,很可能就是這鹿都里的某些二代。

  瞧那閒情逸緻的模樣,應該在家裡算是嫡子,要不然也得不了這金雞報曉的命格。

  『家裡頭的層次應該不高,目前整個鹿都裡頭暗潮湧動,知道的都謹言慎行,巴不得躲在家裡別讓其外出生事,而像這種層次不高,並不知道內里情況的,才會有這種閒情逸緻出來逛街。』

  殷長生以混沌夢蝶神通滲入對方金雞報曉的命格之中,很快就推算出了大量的信息來。

  見對方進了不遠處那名為迎月樓的酒樓,殷長生瞥了一眼之後也跟了進去。

  青樓可開不到這裡來,名妓、清倌人說的好聽,但實際上也不過是下九流的存在,只能開在指定的街坊裡頭,上不了台面的。

  那青年似乎是這裡的常客,迎月樓里有給他專門留了雅間。

  「客官,可是一位。」店小二見殷長生進來,吆喝了一聲朝著殷長生而來。

  「兩位,雅間。」殷長生沒有說話,說話的是不屈戰魂,他的聲音沙啞裡帶著一絲殺意,讓店小二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而後咽了一口唾沫勉強恢復過來:「雅間一座,客官樓上請。」

  這一次的聲音裡帶著一絲顫音,聲調也高了三分,似乎是在為自己打氣一樣,說著便在前頭帶路。

  殷長生沒有開口,跟在後頭。

  很快就被帶到了一處精緻的雅間裡頭,店小二趕忙用肩上的抹布擦了擦椅子,而後給殷長生倒了一杯茶。

  作為天子腳下的酒樓,他這店小二可是見過不少的王公貴族,雖然說不認識殷長生,就這一身氣質和著裝,肯定地位不低,當然得伺候好了。

  「有什麼招牌?」殷長生淡漠的開口問道。

  「客官您這可問對了,我們這迎月樓有三寶,醉月酒、寒月三寶齋和天香迎月飯,這可是當初赭王吃了都說好.」

  店小二這嘴一張,可以說是滔滔不絕,並且還時不時的觀察著殷長生的表情,看看對方似乎有不悅之情或者是其他的想法,要是有的話他就立刻停嘴,要是沒有的話就講完。

  殷長生並沒有打斷對方,而是等這店小二講完之後這才慢悠悠的說道:「來一桌。」

  「得咧,客官您稍等,酒菜馬上來。」店小二照例吆喝了一聲。

  殷長生不知道吆喝這玩意有什麼用,但也沒去問,或許是人家的習俗也說不定。

  「快些上來,這是賞錢。」不屈戰魂隨手掏出了一顆銀粒子扔了過去。

  這店小二有些懵逼的接過了這銀粒子,好傢夥,這是真有錢,直接拿銀粒子當賞錢,就這麼一粒,抵得上他大半年的工錢了。

  『豪客啊。』對此,店小二心中暗嘆了一聲,而後自然得認真伺候著了,說不定接下來還有賞錢呢。

  退出了雅間之後,殷長生的目光落在了他的隔壁。

  那名金雞報曉命格的青年就在他隔壁,似乎是準備宴請什麼人一樣,菜點的跟殷長生差不多,自然是招牌之後,又增添了幾道小炒。

  而後又過了有十分鐘,便有人上門了,先是一番客套之後,又喊了幾個唱曲的姑娘,好不熱鬧。

  殷長生這邊的菜倒是慢了對方一步,似乎對方早有預定。

  那店小二帶著幾人將一眾飯菜擺上桌子,寒月三寶齋倒是數量比較多,像是寒字是冷菜,月字是糕點,而三寶齋則是一葷一素一湯,再加上一小桶以各式食材炒煮的天香迎月飯,看起來跟炒飯差不多。

  「客官,您的酒菜已經上齊了,有什麼事您到時候儘管吩咐。」這店小二眼巴巴的說道。

  但一旁的不屈戰魂就開始挑刺了:「你這選的雅間,可不雅吶,我家大人喜清淨,你看,這能清淨的了嗎?」

  不屈戰魂指著隔壁的歡聲笑語,這隔音著實一般,對方的吵鬧這邊都能聽見。

  畢竟只是古代,這方面真的不能強求。

  聽到這話,這店小二也尷尬了,這確實是不太清淨。

  「客官,隔壁是王大夫家嫡子宴請賓客,若是不然,小的給您換一間?」店小二小心謹慎的開口。

  但不屈戰魂確實桌子一拍,聲響直接壓過了隔壁的鶯歌燕舞,大聲的吼道:「區區一大夫,豈能讓我家大人屈尊。」

  這一下子,不僅店小二懵了,連隔壁的聲音都停了下來。

  咚~咚~~咚~~~

  有規律的敲門聲響起之後,門外一個青年的聲音傳來:「在下王濟,乃是先生隔壁食客,特來為方才叨嘮賠禮。」

  「進。」殷長生非常簡潔的來了這麼一句,保持自己高冷的人設。

  這王濟推門而入,正是殷長生看上的那命格之人。

  對方見到殷長生時,也不得不感慨一聲好氣質,非同凡人。

  作為官家子弟,紈絝總是少數的,大部分都是有禮貌教養,甚至還有城府謀略的,要不然怎麼能在這鹿都混?

  真要是每天欺男霸女的紈絝,不僅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還要連累家中親族呢。

  因此,一般來說這鹿都的官家子弟眼力不比這些個店小二差,甚至還要好,而且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基本上都是以拓展人脈為主,很少說會得罪人。

  「方才晚輩失禮,特來賠禮。」說著手一執,腰一彎,算是一份大禮。

  「不錯,坐。」殷長生指著對面的桌子,讓對方坐下。

  「謝先生。」這王濟雖然是錦衣,但卻也是長衫,這意味著對方是有功名在身的。

  所以各方面禮節還是很到位,殷長生有著姜丹的記憶,特別是這姜丹還是位至太宰,基本上就跟宰相、丞相一級的人物,模仿一下對方的氣質還是很簡單的。

  王濟坐下之後,先是不經意間打量了一下不屈戰魂,那種氣質他認得,非軍中悍將不可得的氣質,一股子殺伐之氣被對方收斂到了極致,但卻也不經意之間流露出了些許。

  而眼前這位,他就看不透了,但有一點他可以確定,那就是此人能得軍中悍將保護,地位肯定低不了。

  「恕晚輩眼拙,敢問先生貴姓,若晚輩有不足之地,可讓家父領晚輩於先生府上賠禮。」王濟見殷長生不說話,便率先開口打破了僵局。

  殷長生沒說話,在王濟疑惑的眼神之中起身離開,在路過時拍了拍他的肩膀。

  「姓姜,虞姜的姜,賠禮就不用了,這一桌酒菜就送你了,權當結個善緣。」殷長生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這王濟回過神來之後,不由得一懵。

  姓姜不稀奇,但對方那一句虞姜的姜問題就很大了,這很明顯是一位皇室宗親,而且還是他不認識的那一種。

  整個鹿都里的皇室宗親,他們這些二代基本上都認識的,要不然誰知道會不會因為什么小事而得罪對方產生了不必要的麻煩。

  而眼前這位他不認識,這麼一來只有一種可能性了,那就是這位是從鹿都之外來的,這個節點來了位看起來就不一般的皇室宗親,莫不是要對那位皇后動手了?

  王濟他感覺自己好像攤上了什麼大事一樣,趕忙起身往外追,但等他追下去了,人早已就離開了。

  一時間,神色有些恍惚的回到了自己的雅間裡,那裡頭可還有一眾賓客等著他呢,自然不能這麼走了。

  「有趣,呵。」殷長生看著自己的太陰瑞蛇化作了日月靈蛇不斷的吞吐著命氣,畫風似乎愈發的朝著修行的方向狂奔而去。

  他在奪取了王濟身上金雞報曉里的太陽之後,對方的命格變成了金雞騰飛。

  因為並非是全命格奪取,這導致了對方的命格從新演化,不僅沒有因為報曉的部分被殷長生掠奪走而導致命格走低,反而更進一步。

  原本的王濟還得經過努力才行,也就是說起碼得人到中年才能重振門庭,但如今不一樣了,直接就騰飛了,使得變成了年少有為。

  所以,殷長生才會覺得命格有趣,正常的情況下缺失可不是什麼好東西,但在這裡,命格的缺失反而令其轉變,或者說缺失本就是一種正常。

  「那如果我將某個人的命格完全掠奪走,那麼對方是否會重新生成命格還是掙脫了命格的束縛變成無命之人呢?」

  殷長生覺得非常的有趣,但他不準備這麼做,一方面是沒有找到他需要的命格,另一方面自然就是因為他知道很大概率不會出現掙脫命格成為無命之人,而是否會重新生成命格他就不知道了,也有可能是當場暴斃。

  沒了命格,在命生界裡就跟異類差不了多少,下場肯定不會太好就是了。

  收拾完自身,殷長生的目光落在了虞朝的天璇閣,那裡是藏書、編撰的地方,算是守衛森嚴卻沒什麼油水的地方。

  這個時代,知識是壟斷的,一般人根本就不識字,想要讀書那也是需要花費大量的代價。

  因此寒門無貴子是常態。

  直到後來三國鼎立了,開始軍備人才儲蓄競賽,姜丹這個顛沛流離了大半個人生的太宰開啟了寒門的上升通道,也正是這一舉動為世家不能忍受。

  後來宗人府、世家、虞帝三方勢力才敢在姜丹三出鹿都的時候搞小動作。

  至於有姜丹坐鎮鹿都的時候,那些人可是一個屁都不敢放,要知道姜丹的命格是什麼?

  左輔皇蛇,左輔讓他成了太宰,而皇蛇里的蛇不止是代表他皇室宗親的身份,更是代表了他上位之後的陰狠毒辣。

  龍種可不止蛇一種,還有鯉、龜等一系列呢。

  前半生顛沛流離蟄伏山間河流,後半生一飛沖天自然要展現出自身的獠牙了。

  姜丹拿的是劉備兼諸葛亮的劇本沒錯,但他更像是魏忠賢和前期謙恭的王莽的聚合體,忠於虞朝但對於敢違抗他的人都得死。

  後期算得上是不得人心吧,雖然說撐住了虞國,但名聲並不好,甚至還有權臣、奸相的稱呼。

  這些姜丹並不在乎,只要能夠滅了齊越二國讓虞國重歸,名聲完全可以丟棄,他不在乎以後是青史留名還是遺臭萬年。

  至於殷長生?

  呵,他可比姜丹凶多了,殷長生能把所有相關的人員連同全家的骨灰都給揚了。

  真要有人敢傳殷長生的謠言,還沒給他好處的那一種,他能保證第二天的河流里能被骨灰堵住。

  只要給了好處,隨便罵,直到殷長生覺得什麼時候好處的價值和攻訐他的價值抵消了,到時候依然會把他們全家都揚了,除非能源源不斷的給好處。

  對於姜丹的遭遇,殷長生沒什麼感覺,就覺得對方不夠狠,換做殷長生直接讓虞帝退位,直接上位,先殺他個人頭滾滾的,誰敢不服?

  就是可能做完這些虞國崩潰的更快了。

  悄無聲息的緩步踏入天璇閣,周圍的守衛根本就沒有發現殷長生和不屈戰魂就這麼光明正大的走了進去。

  眼中一隻黑白色的蝴蝶伴隨著五色的光輝閃爍了一下,他徑直朝著二樓走去。

  一樓存放的都是各類的詩詞歌賦,對於殷長生而言根本就沒有什麼用處,而二樓里放的是山野雜談、神怪誌異等等。

  他需要的命術師相關就存放在這裡,在證實所謂的命術師的練命之法是假的之後,這些東西就被打入了這些不入流的記載里。

  也不是沒人信,就是按照其修煉方式根本就沒能看見所謂的命格,也無法誕生命氣,因此便成了古時荒謬記載了。

  殷長生隨意的翻看著手上書籍,這裡頭的記載對於這個已經處於末法的世界來說,確實是荒誕不羈。

  畢竟誰能相信古人能夠飛天遁地,甚至是移山填海?

  當成神話故事、鄉野亂文或許能看一看,但對於讀書人而言真就只是荒謬記載了。

  現在的風氣已經成了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情況了,畢竟寒門想要過的好一點,讀書便是最好的出路了,可惜這一條出路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走的,成本很高的。

  因為沒有印刷術的存在,也沒有造紙術,所以一般來說都是以竹簡雕刻,再加上壟斷,一本書的價值可想而知了。

  至於命術師的記載,沒有多少的,殷長生從這些書裡頭看見,命術師一般用一種名為命石的東西記載命術,並沒有用竹簡雕刻。

  這裡面有關於命術師的記載都是一些普通人的遊記或者自述,加上和低品命術師溝通得來的情報。

  對殷長生來說,有用,也沒用。

  有用的是能讓殷長生較為深刻的了解了一下命術師的體系,沒用的是命石這玩意估計早就因為末法時代而變成了普通石頭,甚至連命術師使用的命器等等估計也都成了一團廢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