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王車易位

  第164章 王車易位

  「哦,朝堂上原來除了大將軍,還有一個和他分庭抗爭的丞相,咋就沒有一個保皇派的呢,全都是些亂臣賊子,南邊已經有人開始有人造反了,用替天行道的名義,還湊了三十六個結義兄弟號稱天王軍。」

  「北邊也有人舉旗,這一次用的是天無道,人伐之的口號,這南北不得先打起來,西邊也有,雖然口號沒那麼囂張,哦,西邊瘟疫,人快死光了,東邊呢,那邊還沒消息,估計也有。」

  「沒事,這些都是小問題,只要不是拖欠圖書館管理員的工資,那基本上都沒有多大的問題。」

  殷長生坐在馬車上看著這個名為周哲的文士的記憶,到處都在起火,就好像是楚帝一死,全都炸了一樣,這裡頭要是沒有世家、宗門作梗,殷長生他可不信。

  至於京城裡頭還在內鬥這事吧,很正常,大將軍有兵,丞相有言,看起來是兩方爭鬥,但實際上是世家內鬥,還在規則裡面。

  要不然兩人真反目成仇了,丞相能夠手握重兵的大將軍比?

  因為對方知道,你要不守規矩玩,那麼全天下的世家也就不會跟你守規矩玩了。

  大將軍看似風光,但手底下的組成人員也是世家和寒門,而且世家占比數極其的大,沒有世家的支持,他第二天就會崩離解析的。

  丞相手中無兵是事實,但在世家眼裡,他在朝堂上的勢力可比手上有兵權的大將軍要大的多,只要大將軍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那基本上動手都是畏手畏腳的。

  也正是如此,大將軍需要殷長生這麼個名義來奠基。

  只要兩人在京城內決出了勝負,外頭的那些叛亂不過是小疾而已。

  「這大將軍出招了,那丞相是不是也出招了,以對方的情況,沒有兵權無法調動軍隊,那麼就只剩下一種可能了,就是讓江湖人來。」殷長生看了眼因為記憶被掏空導致雙眼無神的文士周哲。

  「一群人還擱這內鬥,世界都打算騰籠換鳥了,還一點自知都不知道。」雖然目前詭異現象比較少,處於初發期,但不代表沒有啊。

  就那群詭東西,殷長生估計武者都是有去無回的。

  連步山海境界的劉竹都折在那三花村那個沒發育起來的詭異裡頭,更何況是其他人了。

  殷長生他估計,連最終境界的不見君境界都有點懸乎。

  從精氣神聚合體身上,殷長生完全看到了碾壓武者的本質,無形無質,卻又能吞噬武者的構成在,最終只會留下一個半虛幻的人影而已。

  「這一波看起來是軍閥割據,群雄逐鹿的前兆,我看更像是詭異發育完整前的最後溫床。」

  「那麼對我有什麼好處嗎?經濟崩潰、市場變化.嘶,得通知喵喵屯日常剛需和各種藥材了,這東西肯定要上漲,古董、首飾等這些東西在詭異全面爆發之後,肯定一文不值,得儘快套現或者獻祭掉了,臨爆發前說不定還能再漲那麼一點,得把握好時機。」

  殷長生突然想起這麼一件事來,之前還沒什麼感覺,但從周哲的記憶里看見了這情況之後,也是隱隱猜到了什麼。

  這估計就是騰籠換鳥的一個步驟了。

  目前詭異的出現大概率可以歸結於人死後的變異,也就是人死後產生了某種不可扭轉的變化。

  諸如精氣神聚合體,那便是由三花村所有人死後的精氣神所凝聚出來的,或許剛開始只是某個人死後誕生的,而後不斷聚合最後成型,甚至因地制宜將整個三花村給吞噬分割了。

  而那死後誕生出精氣神聚合體的人的屍體,很可能就存在於那祠堂里棺材之中。

  那麼一旦大規模產生死亡,那麼不可避免的就會生成詭異現象。

  「要不趕緊完成任務回去?怪不得主線任務沒有時間限制,這拖的越久,後面豈不是越危險?」殷長生想到屍橫遍野,詭異遊蕩的時候,不由得頭皮有些發麻。

  這真要成了的話,可比他進入維度樂園前的那個世界還要絕望,那至少還有層衣服,能夠保證存活,這要是真成了,連賭命的機會都沒有。

  「那我還去京城不?」現在擺在殷長生跟前的有兩條路,繼續去京城混日子,到時候找個時間做掉大將軍和丞相,然後撈一波跑路。

  只是這路上起碼要走半個月的時間,有點長,這就浪費了。

  又或者是轉頭回去守住自己的基本盤,趁熱打鐵刮一波地皮,一波肥起來,之後的事情之後再說。

  兩者各有優劣,前者撈的東西肯定比較多,就是時間太長會產生太多不確定性,有可能大賺,也有可能過去之後局勢變化過大導致一無所獲。

  思索了三十秒之後,他打算全都要,既要保住自己的基本盤,也要賭一波撈的更多。

  他可以找個靈人來冒充自己去京城,下個定位不就行了,到時候等靈人到了反饋回來,殷長生再挪移過去。

  就是這距離有點長,殷長生還是有點慫。

  將周哲的記憶備份一份之後,稍稍修改一下就還回去。

  周哲緩緩醒來,覺得腦子有點疼,好像腦仁被逃出來了一樣,他對殷長生沒用多少好臉色,畢竟之前殷長生可是想要他的命。

  所以雖然腦子疼的難受,他也沒有表現出來,反而強撐著回憶之前是怎麼回事。

  他只記得自己好像有點困了,就這麼打了個盹,這讓他心裡頗有些難堪,這種時候居然會犯困打盹。

  「殿下,我們」

  咻~哆!

  周哲話沒說完,一根羽箭穿破馬車的木板,釘在了另一側的馬車上。

  『不好,莫不是丞相那邊派人來劫人了,苦也。』周哲臉上難看,再加上又頭疼,整個人都不好了。

  廢太子之孫的事情可不只是大將軍這邊的人知道,丞相那邊自然也是知道的,只不過有兵權在身,快了一步而已。

  這事在他們出京的時候說不得已經泄露出去了,後續丞相肯定是有所動作,只是周哲他沒想打會這麼快。

  他們前腳才剛剛出了丹寧城,後腳就有人來劫車,他現在可以肯定,那些士卒里肯定有細作的存在,要不然不可能來的這麼及時。

  「殿下放心,不過是幾個劫道的匪類,我帶來的這些士卒乃是百戰老卒,些許.」

  「可是,你那百戰老卒快要死光了啊。」殷長生掀開馬車帘子,指著六個黑衣人輕描淡寫之間就把周哲口中的百戰老卒給殺的一乾二淨。

  周哲滿臉的難以置信:「這不可能,這.」

  「有什麼不可能的,這人不都死光了,就剩你一個,這大將軍的實力好像也不咋滴。」殷長生忍不住吐槽道。

  說話之間,一個黑衣人一刀將馬車斬出了個豁口來:「你就是那狗皇帝的曾孫,什麼勞子的孝王?」

  聽這話,肯定是京城來的,不用想了。

  周哲強忍住鎮定,似乎和他無關。

  「張三,問你話呢。」殷長生看著周哲說道。

  「???」周哲一臉的臥槽,這是和他說話?這明明是和你說話吧。

  周哲笑的有些勉強:「這位大俠,他才是張三,我不是,我是周哲,他」

  他話還沒說完,那黑衣人一巴掌扇在了他臉上,冷笑的說道:「真當某家是傻子嗎?說謊之前把頭上的望潮摘了再說。」

  果然,所有人都知道,真張三頭上頂著章魚,或者說他們把張三的本體都認作了章魚?

  「我這.」周哲想要反駁來他頭上哪有望潮,但仔細看了一眼殷長生,發現殷長生腦袋上頂的章魚不見了。

  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特別是眼前突然耷拉下來好幾隻帶有吸盤的觸手時,這種預感變成了真實。

  這對方什麼時候把章魚扔到他頭上的,他怎麼不知道?

  「這,你們聽我解釋啊,我不是張三,這年紀對不上啊,他才是張三,我不是」頭疼加上突發意外,讓周哲一時間失了分寸,說話都有些前後不著調了起來。

  這黑衣人也是打量了一下殷長生和周哲,也發現了年紀的問題,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殷長生見狀,嘆了一口氣,以一副慷慨就義的表情說道:「也罷,你說我是張三就是張三吧,諸位好漢可殺了我,但求放他一馬,讓他前往京城,求大將軍好好待周哲家中妻兒老小,也不枉周哲千里迢迢出京城為續大楚國脈。」

  周哲臉色更加臥槽了,你不帶這麼玩的吧,這大義小節,忠孝的BUFF 全都加上去了,比他之前忽悠殷長生的時候還過分吧。

  殷長生燒了波氣運,再加上知心先生那個交流時魅力+30%的增益,對面的黑衣人都動容了。

  「早聞先生高義,今願為一虛偽者捨身,某家佩服,但某家今日所來,乃是替天行道,誅滅這禍國孝王,先生可自去。」那黑衣人一拱手,語氣裡帶著尊敬說道。

  周哲這回是徹底懵了,他成張三了?

  有心想要找個人替他作證,但手下的人全都死光了,這裡頭除了這群黑衣人就剩下殷長生了。

  讓殷長生幫他作證?

  要是他肯就不會有這麼一齣戲了。

  「唉,好漢莫言此,即被好漢看出,好漢也知我此行出來,正如好漢般捨生取義,我也是早已存了為國捐軀之念,若接不回孝王以繼國本,自當無言回京,若好漢執意要殺孝王,我定當為其斂屍入葬,自伐與墳前以祭大將軍之託。」

  殷長生知道,這要是真聽了對方的話跑路,那人設肯定丟了,說不定還會被懷疑。

  所以他非常雞賊的反其道而行之。

  就像武俠劇情里喊好漢饒命的基本上都被砍了,而喊要殺就殺的則是被放了。

  對方則是開口:「先生不凡,然我亦是為義之所向,還望先生見諒。」

  說著,手中長刀一把將周哲喉嚨割開,鮮血飛濺而出。

  殷長生臉上一陣暗淡,基本上全都是戲。

  「諸位好漢可願幫我尋一處風水地,葬了孝王。」殷長生心裡都快樂開了花,這都能成他是沒有想到的。

  周哲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弄死了,特別是臨時前捂著脖子那種不甘心的感覺。

  「人死燈滅如浮塵,這孝王生前作惡多端,死後也是如風消散,自是為先生尋一地。」那黑衣人說道。

  殷長生聽的是滿心的無語,他怎麼就作惡多端了?

  雖然說他暗地裡讓一些被自願的武者配合他研究,借著金錢幫大肆斂財和肆無忌憚的搞事,偶爾還收割一些富江做原材料,喜歡把其他人當做工具人和滅人滿門之外,他也沒做什麼惡事,再說了明面上的他可是很低調的啊,怎麼就成了作惡多端?

  這輿論宣傳這麼凶的嗎?

  「多謝好漢。」殷長生當然不會去反駁了,說兩句又不會掉肉,他也沒什麼損失。

  「此地可有僻靜之地?」那黑衣人問向身旁的一人。

  這人應該就是本地人了,要不然對方也不會問。

  「往南三里地,倒是有一處,只是如今這馬車損毀,去一趟恐怕.」意思很明顯,有點遠,不如就地掩埋。

  「不可,既然我已應先生,自當為先生辦到,這駕車之術我略微精通,這馬車雖然被我一刀斬了口子,但也無妨,你指路,還請先生坐穩了。」那黑衣人一副義薄雲天的模樣,看樣子也是被人忽悠來的。

  不過也不傻,知道蒙面,而不是光明正大。

  這黑衣人說完,當即抄起韁繩一甩,那受了驚的馬兒拖著半壞的馬車一路朝南而去,身後五個黑衣人運起輕功緊隨其後,是一點都不落下風的跟上去。

  這一個個武道實力是著實不錯,看來在江湖上也是有名聲的,要不然怎麼可能憑著六個人就殺了這五十來人的百戰老卒呢,而且看起來還遊刃有餘一般。

  一路朝著南而去,原本的艷陽天突兀的被一股子白霧所籠罩,初看只有薄薄的一層,但卻越發的濃厚起來。

  「吁~」駕車的黑衣人手上韁繩一拉,口中喊著號子,那馬兒也算是聰慧,當即剎住了腳步。

  「大哥,怎麼了?」後頭五個黑衣人趕至,帶著疑惑問道。

  「此地不俗,恐怕有詐。」那黑衣人帶著凝重的語氣回答了這問話之人。

  殷長生看著這突如其來的白霧,也是眉頭一皺,這又遇見了詭異事件了嗎?

  呼啦啦~

  白霧之中突然傳出了一陣風吹樹葉的聲音,這讓所有人都臉色一變。

  要知道他們剛才來時可沒有一棵樹,特別是那個本地人的黑衣人,他臉色便的更重,他可是知道這方圓數里內可沒有樹林,要說樹是有,但肯定沒有這麼大規模。

  「好漢,莫不是有人報復?」殷長生不動聲色的問道。

  「莫出聲,似有嬰兒啼哭,諸位可聽得?」那為首的黑衣人並沒有回答殷長生話,而是仔細傾聽著。

  殷長生想說,他不僅聽見了,還看見了呢。

  前頭不遠處有條河,河裡不斷的爬出一個個嬰兒。

  這些嬰兒好一點的好像剛死亡,差一點的只剩下一身的白骨。

  若要論共同點,那就是這些嬰兒全都女嬰。

  『重男輕女的封建迷信思想害了多少無辜,如今這裡化作一片詭地,這些女嬰回來討債了。』殷長生並沒有多少波動,這事和他沒關係,又不是他幹的,他沒事區承擔什麼責任。

  「這附近,可有村子?」殷長生問道。

  本地黑衣人一愣,回憶了一下:「有,前兒個有條河,河上游有一大莊子。」

  「男丁興旺乎?」

  「先生怎知?」對方眉頭一皺。

  「因為我看見了女嬰。」殷長生指著白霧之中爬出來的女嬰說道。

  六個黑衣人順勢看去,不由得同時驚駭。

  要說人,他們還真不怕,但這事是他們頭一次遇見,心裡也難免打擺子。

  「先生博學多才,可知此是緣何?」為首的黑衣人抽出腰間長刀,滿臉警惕的看著那一個個爬行的女嬰問道。

  「好漢不是已經知曉,何必明知故問呢。」殷長生不由得一笑,這事還能不知道?

  無非就是重男輕女,想要男丁嘛。

  這孩子出生時,若是男嬰便留下,若女嬰便溺死之後拋入河中,這女嬰屍體隨著河流沖刷至此處河段,機緣巧合被截留在此地,如今詭異將起,這些個溺死的女嬰自然就回來了。

  殷長生看著這些女嬰,他覺得,回來了或許不大合適。

  更合適的稱呼應該是轉變了生命形態,從生到死,再到如今的詭異。

  在殷長生的眼裡,這裡可比三花村發育要完整多了,那裡不過是一個精氣神聚合體的詭異,這裡每一個女嬰都是單一的個體,卻又被河流相互連接在一起,將這一段河流稱之為嬰屍河都不為過。

  如今還只是在這一段河流,如果再發展起來,恐怕真就得成為大禍了。

  殷長生心裡也是覺得非常的有趣,這應該算是另類的天道好輪迴吧。

  人作孽,人自擔。

  至於殷長生他自己?他體內還有隻福緣鬼呢,說不定還能和這些詭異攀上點關係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