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的回答是：「第11輪。」
葉海明有些驚了：「老大你都只活到第11輪？？」
「你，你……」
他想問林川是被誰殺了。
但轉念一想，又很快推測道：
「該不會，第11輪的時候……」
林川點頭：「對，第11輪的時候，我找不到人了。」
也就是說，他是被殺戮遊戲抹殺的。
葉海明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咽回肚子裡。
他不敢想，殺戮遊戲進行到最後面幾輪時，場面得有多激烈。
而在沒有全民重生的局面下，遊戲進行到第11輪，就已經到了無人可殺的地步。
那麼，現如今全民重生的局面下……
葉海明微微皺眉，感覺情況不妙。
「照這種態勢發展下去，我們可能，根本撐不到第10輪！」
而且也還不知道，第10輪到底是不是通關條件。
林川沒再討論這個問題，而是又問葉海明：
「你活到第五輪……對自己的『前世記憶』怎麼看？」
「前世記憶？」葉海明下意識說，「就很正常的……」
說到一半，他意識到林川想問什麼了。
於是很快又改口道：
「前世的我，我能感覺到，不是真實的我。」
「就是這個世界的葉海明……」
「他和我，長相性格都很像，但應該不是真實的我。」
「就，NPC一樣的吧？」
那種涉及到自我認知層面的感受，葉海明說不出來。
但大致是那個意思。
說完，他看著林川，反問：
「老大是覺得……」
「你的『前世』，也是你？」
「難道，你比其他秘境選手，更早地經歷了一遍殺戮遊戲？」
葉海明微微皺眉。
林川也沒有回答。
他總感覺，這一場大千秘境，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就目前來看，他掌握的信息只有兩點——
殺戮遊戲，和全民重生。
可僅僅只是這樣的話，根本配不上「大千秘境」這四個字！
這場秘境，一定還有更多，他不知道的信息。
這世上，比已知的恐怖更恐怖的，是未知。
殺戮遊戲時間有限。
林川想不出答案，也沒糾結。
他掃了眼圖書館，又向葉海明吩咐道：
「接下來我去一趟天通苑。」
「圖書館這些人，都還沒死。」
「你先殺一千個，把實力提上去。」
「剩下的，先守著。」
他目光掃過那一堆沉睡的軀體，意思很明顯。
葉海明秒懂。
他已經意識到……
等到遊戲後期，「活人」將變成一種稀缺資源。
所以前面，不能殺得太狠，而是要有意識地屯一些這種，「稀缺資源」。
而且像林川一樣，前世也活到第10輪第11輪的強者，恐怕也能意識到這點。
那麼，這種「稀缺資源」，甚至會被強者爭搶。
所以，「守人」這個任務，顯然也並不輕鬆。
不過葉海明也沒有畏懼，他看了眼那堆「稀缺資源」，便朝林川鄭重點頭：
「老大放心！」
之後，兩人又互相留了個聯繫方式。
林川的身影，便原地消失。
一如他出現時，了無痕跡。
葉海明也沒有猶豫，立刻忙活起來。
殺第一個人時，果然獲得了全屬性+1的提示。
之後殺2-9人，無事發生。
殺第十人，才又獲得復活幣。
復活幣是一種融入身體的復活次數，並沒有實體，也不會被掠奪。
葉海明心下稍定，又繼續。
手中的刀，沾滿了血。
他整個人的狀態有點麻木。
然而大腦，各種胡思亂想，冒出一些新的想法。
殺戮遊戲的主旨，就是殺人。
而他現在的感受……
一次次收割生命，卻好像根本沒拿那些「人」當「人」。
他感覺很累，就好像在屠宰場殺雞宰牛一樣。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關於「殺人」這兩個字引發的心理負擔。
就好像，他真的只是在殺雞一樣。
或者說，像遊戲裡那種「打怪」。
但是……
明明這些人，他們看上去是真人。
明明他們的血，也是熱的。
葉海明一邊進行著這種類似屠宰場的工作。
一邊想到，他以前看過的一個故事。
講的是佛家成佛。
據說，有一位劊子手，殺了很多很多人。
他自覺罪孽深重，於是他問佛祖，要如何洗去自身罪孽。
佛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然後劊子手就悟了。
就這麼一個故事，葉海明以前看的時候，覺得很扯淡。
那種殺了很多人的人，隨隨便便放下刀，就成佛了。
而那些一生行善，別說殺人了，一件壞事也沒做過的普通人。
卻無法成佛？
以前葉海明是真覺得這種故事很扯。
然而歷經世事，再回首去看的時候……
倒是又有了，不一樣的感受。
殺……
【叮！恭喜你殺100人！獲得獎勵：全屬性+10！】
第一百人的提示聲，如約響起。
葉海明內心平靜。
他將手中的刀丟了，直接改用手，去擰斷底101人的脖子。
然而，又過了幾分鐘。
他的手放在一個人脖子上時，腦海里的弦緊繃，敏銳地感知到了危險！
一瞬間，葉海明瞳孔瞪大。
然而根本反應不及，那人倏地睜眼，眼神平靜得嚇人。
同時以一種超乎他想像的速度，將他整個人甩了出去！
這一瞬間，葉海明心中大駭！
怎麼可能？
林川的手段之下，怎麼可能還有人沒有陷入沉睡？？
而就在葉海明覺得自己死定了的時候。
卻突然感受到，那張陌生的臉上，那雙沉靜的眼睛……
竟給他一種熟悉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