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成黔默感到難以理解的是——
他應該不是第一個說殺神壞話的人吧？
這麼多年來……
也沒見誰，對殺神這個存在諱莫如深。
背後說殺神壞話的，詆毀殺神的，大有人在啊！
甚至很多人，都懷疑過，殺神恐怕早就已經死了！
畢竟這麼多年，也沒見過有誰，因為說殺神壞話，就被殺神報復的啊？
怎麼偏偏他……
才說了幾句，就直接感受了一波死亡的陰影！
為什麼？！
成黔默突然想到——
不久前的，死罪之城第四次進化！
他在想……
會不會……
就是這第四次進化，殺神實力變得更強？
或者說，即將衝破死罪之城的封印了？！
不管怎麼想，成黔默都是汗流浹背，整個人都不太好！
因為不論是歷史記載，還是他此番親身經歷，都證實著……
殺神實力確實太逆天了！
他此刻，分明還被困在奈羅迦位面的死罪之城啊！
他甚至都不在本源位面！
但卻能在本源位面，造成堪比天罰的動靜！
成黔默突然又想到，曾經聽過的一個說法。
有人曾說，35座罪惡之城，對應35位神明。
可若要說，眾神明中誰最強大……
反而是沒能成神的殺神！
成黔默從前，還不信這樣的說法……
可現在，他只覺心有餘悸！
又過了好幾分鐘。
成黔默身上的壓力才徹底消失，他猛地癱進座椅里。
而他對面，林川若有所思片刻後，突然朝他揚眉輕笑：
「校長剛剛的話還沒說完呢——」
「堂堂殺神尚且如此，我……」
「我怎樣？您繼續說啊？」
「……」
成黔默當然感受得到林川明顯的嘲諷。
他臉色一片鐵青，正要說些什麼，腦海中倒是接二連三收到消息。
他臉色變了又變，與此同時，看向林川的眼神，也是變了又變。
靜默片刻後，他眸光一沉，突然又改口：「既然你實在不願意加入大千學院……」
「那我便也不再強求。」
「不過，希望你，不要後悔。」
說著，也不給林川反應的時間，成黔默便驟然原地消失。
與此同時。
中央區的最中心，召開了一場緊急會議。
很顯然，這場會議，便是因大千學院上方突生的變故而起。
成黔默自然便成了會議中心。
而關於「殺神可能衝破死罪之城的囚困」這個猜想，也成了會議的主題。
與此同時，也是在這場會議上……
中央又冒出一個重磅消息。
關於林川與殺神的關係。
關於「贖靈」的秘密。
最後的最後，整個會議，確定了一個明確的方向——
那就是……
無論如何，不能讓林川，從神葬之地回來！
否則……
後果不堪設想！
一方面，是因為殺神這個存在，對全體生靈的威脅。
若殺神真的重獲自由，那麼對全體位面，都將是一場恐怖災難！
另一方面……
不管怎麼說，他們這些人，始終都還活在殺戮遊戲之中。
他們本就應該和殺戮遊戲一條心。
連殺戮遊戲這個至高無上的存在，都想置林川於死地，都想將林川放逐……
他們這些活在殺戮遊戲中的人，自然也應該遵循殺戮遊戲的意志。
將林川放逐於神葬之地，對殺戮遊戲，對全體玩家，都是最好的選擇。
而這個統一的大方向明確後。
成黔默自然便不再糾結招攬林川的事了。
不過，他也在會議上明確指出：
「可天碑少年實力太強，天碑本身，也是無痕石材質，是脫離殺戮遊戲的存在……」
「待他進入神葬之地，他所掌握的優勢太大太大！」
「我們的學生，任何一人，敢和他作對的，恐怕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會議桌的主座，一位氣息沉斂的老者微微搖頭。
他聲音聽上去滄桑而沉重，不疾不徐：
「我們的學生，不用和他作對，甚至，什麼也不用做。」
「只需要按照大千秘境正常的流程，將他帶入神葬之地……」
「被殺戮遊戲所放棄的他，便註定回不來了。」
是啊。
連殺戮遊戲那麼至高無上的存在，都要放逐他。
那麼，他們壓根什麼也不用做，只需要配合殺戮遊戲即可。
說來，天碑那般脫離殺戮遊戲的存在，或許原本就不該存在於殺戮遊戲之中。
不過，本源學院的校長符凌，卻是微微皺眉。
他沉默片刻後，又沉聲分析道：「可是，諸位恐怕還是忽略了——」
「天碑少年，不是普通人。」
「雖然過去，也出現過，被殺戮遊戲所放棄的存在，他們永遠地死在了神葬之地……」
「但是，天碑少年，他擁有不死特性。」
「也就是說……他會永遠，活在神葬之地。」
「那麼諸位不妨仔細想想……」
「以他的實力，若真的讓他永久活在神葬之地……」
「那麼每一次的大千秘境開啟，我們所有學生，還能再從神葬之地獲得收益嗎？」
「也不說獲得收益了，我們的學生，甚至很可能，再也沒有能從神葬之地活著回來的！」
「也就是說，當神藏之地成為囚困天碑少年的牢籠，那麼我們殺戮遊戲的所有玩家，便等於永久失去這一處資源！」
「而神葬之地的重要性，各位都是知曉的。」
「失去它，便等同於失去成神的機會！」
「裘老剛剛說的，確實很有道理——」
「我們身處殺戮遊戲之中，確實該和殺戮遊戲一條心。」
「可別忘了，我們想要脫離殺戮遊戲成神的想法，卻是與殺戮遊戲的意志背道而馳的。」
符凌這一番話，可謂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如果真被林川永久占據神葬之地……
那麼後來者，便恐怕永遠無法再從神葬之地獲得任何好處！
也就是說，成神之路，或將永遠被堵死！
這對殺戮遊戲而言，是好事。
所以，將林川這個不死者放逐於神葬之地，對殺戮遊戲，是一舉多得的好事。
但對他們普通玩家，卻不是。
所以，在符凌看來，這件事，並不是遵循殺戮遊戲意志那麼簡單。
而是一個擺在他們面前，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的選擇。
要麼，他們永久地放棄，全體玩家擺脫殺戮遊戲成神的希望。
要麼，他們就應該幫助林川，從神葬之地回來。
符凌的意思沒有明說。
不過在座高層都懂。
可魚與熊掌之間的取捨，本身就是極難的。
一時間，整個會議，便陷入了僵局。
有的人覺得，將林川困死在神葬之地是最好的選擇。
這樣，殺神衝破死罪之城的希望也能跟著一起破滅。
有的人又覺得，他們不過一代人，不該為將來世世代代的人做出放棄成神路的選擇……
總之，到底是遵循殺戮遊戲的意志，將林川永久放逐於神葬之地。
還是違背殺戮遊戲意志，助林川從神葬之地回歸……
即便是中央高層，也沒有一個人，敢直接拍板做出選擇。
不過，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偏向的選擇。
這場會議，終究是並未探討出一個確切的答案。
中央高層的態度是——
反正距離大千秘境，還有一段時間。
高校聯賽也還沒開始。
諸位大佬這段時間，都回去好好想想。
或者，也向家族中的老祖宗，再探討一些意見。
等到大千秘境即將開啟的時候，他們再來一次更深刻的會議。
而從會議再離開的成黔默，心中也是猶疑不定的。
按理說，他當然是希望林川被永久放逐於神葬之地。
可是，若真的如符凌所說，神葬之地被林川永久霸占……
那便等於，整個大千秘境，都會失去其原有的價值！
而一旦大千秘境失去價值……
那麼因大千秘境而成立的大千學院，又將何去何從？
成黔默心中，同樣難以取捨。
而就在他一邊思索，一邊重返學校的時候。
突然收到的一條消息，讓他眸光一震！
成黔默回到大千學院，第一件事，便是問了林川的去向。
校務處的人表示，林川簡單逛了下圖書館後，便離開了學院。
而確定林川離開後，成黔默眯了眯眼，身形一閃，便出現於學院最優秀學生居住的雲頂別墅。
其中一處雲頂別墅的特殊訓練室中。
他微微皺眉，目光逡巡片刻，才沉聲道：「人呢？」
這樣說著，成黔默心中也是驚疑的。
那小孩屬實是有些詭異的，竟然能躲過他的探查。
正想著，那訓練室的一面牆壁之上，突然浮現一道投影。
而投影畫面之中，正是成黔默剛剛想到的，十歲出頭的小孩身影。
成黔默看著投影微微皺眉，語氣也並不怎麼客氣：「什麼意思，你不準備現身？」
投影之上，十多歲的小孩面無表情，面對身居高位的校長，也並沒有什麼尊敬的情緒。
他只是神色淡定道：「我剛剛給你發的消息里提到的交易，你考慮得怎麼樣？」
成黔默還是皺眉：「我憑什麼信你？」
「你只能信我。」
卓開天那雙眼珠子，依舊是漆黑得詭異。
面對本源位面大佬，他眼底沒有任何情緒，語氣卻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傲然與自信。
「畢竟這對你來說，是唯一讓魚與熊掌兼得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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