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吧，一個一個地問。」
林川看向曲丞的目光，依舊是挺溫和的。
但曲丞已經知道——
這位看上去核善的白衣劍客，根本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
這傢伙，根本不像是溫室里走出來的公子哥！
反倒像是，土生土長的，奈羅迦本土玩家！
曲丞額頭冷汗直冒，卻不敢有絲毫輕怠，連連應道：「您、您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首先——」
林川看著那許願池底遍布的硬幣，突來來了句：「那池底的許願硬幣，我可以去偷幾個嗎？」
「？？？」曲丞一臉懵逼！
這尼瑪？
這什麼問題？
偷許願硬幣？
「我，我不知道……但，但是，好像沒有人這樣做過……」
曲丞強壓著恐懼，努力保持大腦清晰，他目光又往許願池四周掃過。
而後壓低聲音道：「大大佬您看那四個方向……」
一邊說著，他一邊悄悄指了四個方向。
「那四個人，便是圓夢城本土勢力設置在許願池周圍的守衛。」
「如果有人要對許願池做什麼奇怪的事的話，那些守衛，似乎就會出手……」
林川簡單掃了那些守衛。
掃過其中一人時，甚至與其目光對上。
不得不說，這奈羅迦位面的人，眼神都挺冷挺沒人性的。
那守衛與林川目光對上時。
那守衛目光，冰冷得似乎是在看一個死物。
林川沒什麼表情便收回目光，又淡淡地看向曲丞：
「那池底的這些許願幣，是會由那些大勢力守衛，專門負責清理收集嗎？」
「那些許願幣……」曲丞頓了頓，突然朝著背向許願池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個方向，有一座挺大的地標性建築。
一座古老時鐘。
顯示著此刻時間，距離午時的12點，還差兩三分鐘。
他轉向林川，繼續道：「那些池底的許願幣，並不是由本土勢力的人回收。」
「而是由那邊那棵柳樹。」
「每天午時，12點，那棵柳樹會擺動它紅色的柳條。」
「而池底那遍布的許願幣，會像突然有了靈性一樣，緩緩升起，飛向柳樹。在一片宛如晚霞般的絢爛景象中，變成柳樹上的柳葉。」
午時。
林川也看了眼時間。
「這麼說，很快，柳樹就要回收許願幣了？」
「沒錯，那畫面也算是圓夢城的名景，甚至一些專門來奈羅迦位面遊玩的高等位面玩家，只要來奈羅迦位面，幾乎都會參觀一下那景象的……」
幾乎就在曲丞說著這番話的時候。
那標誌性建築的古老時鐘，時針和分針便在12的位置重合了。
而與此同時，那許願池中央的柳樹，便仿佛一位久睡剛剛甦醒的少女。
伸著懶腰般地，舒展它那紅色的柳條。
一瞬間，仿佛整個位面天空，都染上紅霞般！
而許願池池底堆積的許願幣，也正如曲丞所說，仿佛有了靈性般，紛紛朝著柳樹飛去！
甚至，在飛舞的過程中，許願幣便已經變成了仿佛會發光的紅色柳葉，靡麗而絢爛，奪目而耀眼！
那景象，仿佛夕陽西下時，最美的晚霞！
許願池周圍所有的目光，也不自覺全被吸引！
林川的注意力，同樣被吸引。
然而，還沒來得及細心觀察。
他養屍球里，小海靈新交的朋友紅蛇，突然躁動。
林川眉梢一擰，便將那紅蛇放出來，捏在掌心。
然而，原本紅色的小蛇，捏到掌心時，卻竟然變成了透明色。
且那小東西，壓根沒理會林川。
只一個勁地，朝著那美麗絢爛的柳樹的方向，撲騰掙扎。
「嘶嘶嘶」地狂吐信子。
林川一點不懷疑——
但凡自己鬆了手。
這詭異的小蛇，真能像那些許願幣一樣，不顧一切地朝著柳樹枝條上衝過去！
林川看著這小蛇，正思索著。
一旁徐問劍倒是驚了下：「玉蛇君的蛇怎麼會在你這裡？」
「啥？玉蛇君是什麼東西？」林川神色茫然，「這蛇我撿的。」
「……」徐問劍表情有點微妙。
林川則想著，反正也是撿的蛇。
而這蛇，分明是自己想變成柳樹樹葉。
那麼，乾脆便成全它吧。
於是林川鬆了手。
那小蛇果然如離弦之箭般，直愣愣地就往那柳樹上沖！
然而……
它只是衝到許願池上空，便突然像被什麼打落一樣，猛地跌進許願池池底！
小蛇不信邪，在池底拼命掙扎，想要朝著柳樹飛去。
而那池底兩條王八，看著這不知從哪掉下來的小蛇，眼神竟隱隱有些戲謔！
是的，兩個王八，竟然有如此人性化的眼神！
而那小蛇，似乎是被這倆王八氣到，吐著信子就朝它們「嘶嘶嘶」。
倆王八則也朝著小蛇撲騰著四肢。
那畫面，看著好像倆王八和一小蛇正在對罵一樣。
林川看著這一幕，都有些呆住！
好傢夥……
他轉頭看向徐問劍，忍不住問：「你剛剛說的玉蛇君，什麼東西？還有這蛇，什麼來頭？」
「……玉蛇君不是東西，是一個人的稱號。」
徐問劍也看著池底一蛇兩王八的對峙，語氣有些微妙：
「至於這蛇具體什麼來頭，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玉蛇君好像挺寶貝它……」
而兩人對話時，一旁曲丞人都傻了！
他也呆呆地，看著那池底對峙的王八與蛇。
林川看出曲丞神色有異，便直接問：「有什麼不對嗎？」
曲丞緩了緩神，聲音僵硬：「關於那兩條王八……」
「我也是聽說，好像圓夢城本土勢力的玩家，是有過研究那倆王八的打算的。」
「畢竟那倆玩意兒，和許願結果有關係。」
「有些玩家為了討好那倆王八，曾經試著往許願池扔些小魚小蝦之類的活物。」
「那倆王八還挺厲害的，大嘴一張，幾乎瞬間就能吃光小魚小蝦。」
「後來很多人做過各種各樣的實驗——」
「結果，不管往那池底丟什麼活物，那兩王八都能將其瞬間吞掉！」
「我聽過一個說法，不知道是真的還是編造。」
「聽說曾經有人往許願池丟過一隻三十多級，體積還挺大的次元怪！」
「結果，一樣被青色王八一口吞了！」
說這話時，曲丞語氣明顯震撼。
而這消息如果是真的，確實也值得震撼！
那倆王八，真的就是普通王八大小！
比人的手掌稍大一點！
可按照曲丞的說法，它們竟然能吞掉比自己體積更大的生物！
而曲丞神色有異的原因，也很明顯——
那條跌進池底的小蛇，竟然沒有被王八吃掉！
林川也再看了眼那池底的一蛇兩王八。
而差不多就在這時，池底所有的許願幣，都被回收成了柳樹上的樹葉。
池底看上去，清澈了不少。
不過很快，許願池繼續運營，又有人開始往池底扔許願幣許願。
林川略思索片刻，便又看向曲丞問：「池底許願幣的回收我是知道了，那一般玩家手裡的許願幣，又是從何而來的呢？」
曲丞稍稍壓下心底震驚，聲音越發恭敬：「一般玩家，是從摘星樓那兒，拿自己的許願幣。」
「拿？免費？」林川眉梢微挑。
曲丞連連點頭：「對，是可以免費拿的。」
「不過我聽說，挺久以前，是另一個大勢力負責賣許願幣的。」
「不過不知道什麼原因，那個賣許願幣的大勢力被滅了。」
「後來不論圓夢城的勢力如何更迭，許願幣永遠掌握在最大那個勢力手中。」
「並且不論最大勢力如何囂張跋扈，許願幣面向玩家始終是免費的。」
「甚至……」
曲丞頓了頓，壓低了聲音：「那些大勢力，甚至會強迫玩家許願……」
強迫玩家許願。
林川微眯了眯眼，依舊是一副和善的樣子，淡淡評價道：「是不是就好像，這許願池是大勢力的老闆，而大勢力身為員工，要努力完成老闆定下的業績？」
曲丞愣了愣，縮了縮脖子，聲音更低：「這話我可不敢說……」
林川又看向徐問劍。
徐問劍與他對了個眼神，又看向那棵紅色柳樹。
「怎麼樣，有什麼想法沒？」
「我感覺這棵柳樹……」
林川話沒說完，眸光突然一頓。
之間不遠處，一道詭異的，火紅色轎子，被四名看不清臉的黑衣人架著，朝著這許願池的方向而來。
「那是？」
林川看向曲丞。
曲丞臉色驚恐，幾乎不敢說話！
徐問劍又捏碎一顆隔音界球後，他才低垂著腦袋，確保自己嘴唇的蠕動並不明顯後，低聲道：
「那就是摘星樓的人……」
「剛剛也說了，摘星樓，就是這圓夢城最大的勢力！」
「這些天，每次午時過後，摘星樓的人都會過來清場。」
差不多就在曲丞說這話時。
一道道不知從何而來的黑影，出現在許願池周圍。
一道道沒有感情的聲音，也接連響起：
「無關人等，立刻散去！」
「否則，後果自負！」
這「後果自負」四個字，甚至也沒有什麼威脅味道。
但許願池周圍的人，幾乎都非常自覺地，迅速散開了。
而站在林川和徐問劍跟前的曲丞簡直快哭了：「兩位大佬也快點離開吧……」
「摘星樓真的很強……我聽說，他們這勢力，甚至不弱於本源位面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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