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們,你……」
李清源抿著嘴看向陳言,從書包內取出一個鐵盒交給陳言:
「是申柚凝讓我轉交給你的,這是解毒劑。」
他不知道陳言去幹什麼了。
只知道自己看到了一個很漂亮的女人後陷入昏迷,隨後看到了一個更漂亮的醒來了。
李清源接下解毒劑:
「謝了。」
「我理解。」李清源訕笑一聲:
「你是處理大事去了,我倒是無所謂。」
李清源摸了摸腦袋,很有高元的風範。
「那我們去密地。」陳言開口。
「不了吧,時間太晚了,我估計趕不到了。」李清源有些猶豫道。
「是我讓你浪費了些時間。」陳言帶著歉意開口,他本人就是一個極度珍惜時間之人。
「我沒這意思哈。」李清源道。
「嗯。」陳言點頭:
「那就先回去休息,休息好後,我與你再出發。」
儲非源之死必定會在短時間內擴散出去。
儲家算是要完蛋了。
甚至鎮武班都還沒結束。
誰能想到,儲家的落敗,是因為陳言。
時間緩緩而過。
翌日清晨。
雲夢市內。
「什麼?」
「儲家馴養三階古神獸?!」
「不是已經被羅浦新查出來了嗎,那是一頭二階古神獸。」
「不是,是三階,而且是以十五歲以下少男少女飼養的古神獸!」
「混蛋,儲家不滅,我義不容辭!」
一道道憤怒的咆哮聲自雲夢市鎮武司內響徹起來。
一輛輛轎車停在鎮武司樓下,幾乎要造成交通擁堵。
宮珩文面色陰沉的走進鎮武司,十幾個等待在門口的各高層立即衝上前去。
「宮副總長,儲家之事,到底是什麼情況?」
一名身穿鎮武司制服的男子迫切問道。
「你什麼意思?!」
宮珩文眸光一厲,呵斥出聲:
「儲家之事,與我宮珩文有何關係,他們怎樣,我怎麼會知道?」
那人面色一僵,旋即連忙閉嘴。
也就在這時。
「宮珩文!!!」
一道蒼老之音忽然自鎮武司內部響徹起來。
眾人只覺空氣都凍結起來,似是被一雙寒冷至極的眸子盯視。
「是老總長!」
有人駭然出聲,頭一次見到老總長如此生氣。
宮珩文眼眸一縮,連忙行禮:
「老總長,此事與我無關!」
「那你過來,我要看看到底與你有沒有關係!!!」
老人聲音暴怒至極。
宮珩文面色沉了下來,快步走入。
「還有!」老總長的聲音再度響起:
「你既然將儲家之人帶來了,又何必藏著掖著?!」
宮珩文眸光一顫,連忙抬頭。
卻見天空之中,忽有萬道流光匯聚,一隻巨手向著大地抓來。
那原本停放在路邊的一輛轎車內,身穿墨衣的儲玄仙飛出,被巨手抓在手心。
「老總長,玄仙一直跟隨我修行,與儲家沒有關聯!」
「我知道!」老總長聲音淡漠:
「但來都來了……」
高空之上,儲玄仙面色煞白。
與此同時。
鎮武司頂樓。
總長辦公室內。
頭髮花白、面色陰沉的鷹鉤鼻老人面色低沉至極,從辦公桌上站了起來:
「廢物,就你也敢對抗申亦為,你對抗的了嗎?」
老人眼裡頗為煩躁:
「老夫都要前往前線了,結果給我鬧出這麼大的事情!」
此事若是處理不好,欽州鎮武司總部那邊都要雷霆大怒。
畢竟,事關申亦為。
欽州總長陸巡陽的確消失不見了,但名望還在那,位置也沒被撤掉。
夏氏皇族可是日日夜夜指望對方出山鎮壓欽州世家。
陸巡陽不在,夏氏皇族對申亦為便重視起來了。
「有其師,就有其徒啊。」老總長感慨一聲:
「真不知道老夫當年的選擇到底是對是錯。」
老人走在偌大的辦公室內,忽的走到臥室門前,一腳踹開。
其內寒意瞬息消失不見,一個長相俊美的青年正躺在床上。
「破限覺醒,我也沒見你努力過。」老總長低哼一聲。
卻見,那床上青年坐起身來,笑道:
「破限也分類型的,老哥。」
「我是你師叔!」老總長眉頭一挑。
「好的,老哥。」青年下床,赤裸著身體,倒了一杯茶,慢悠悠喝著:
「你還是不懂,我的破限,在於心理破限,就比如,你下一句是『給我穿好衣服』。」
「給我穿好衣服!」老總長一愣。
「你會讀心?」青年笑道。
「你會讀心?」老總長再度開口,愣住了。
卻見青年笑道:
「這就是我之破限,你剛才在門前進來的那一秒,你可知我腦海里已經浮現了上百種猜想,最終挑選了最可能的那一個。」
老總長眯起眼睛:
「這與你破限……」
「這與我破限覺醒自然有關係。」青年道:
「我每時每刻都在想,我該如何呼吸,是短零點零一秒,還是長零點零一秒,我該運轉這一絲氣血,還是那一絲……」
青年喝著茶水,笑道:
「你看我在床上安睡,但可知我其實在極限的邊緣徘徊?」
老總長徹底沉默了。
破限覺醒,都他媽是怪物。
「所以,你已經找到那個人了?」老總長問道。
「沒有。」青年搖了搖頭:
「當日他覺醒之時,一句話都沒說,我如何找到他?
只不過判斷出了方位,就該在雲夢市,他是天驕,就有九成概率出現在……」
青年眯起眼睛:「天驕試煉!」
老總長沉默,隨後道:
「所以,你還是不願放棄凐蟄?」
「放棄……」青年沉默,緊接著眼眸變得狠厲起來,像是一個瘋子一般狠狠盯著老總長:
「你們一群廢物,天天叫我放棄,我放棄了,我還是我嗎?
陳旻的確厲害,但陳旻也太自大,他註定要在那一頭冰狴化龍之前,不會進入百脈,他要成就完美五臟。」
被青年稱呼廢物,老總長面色難看起來,卻見青年幽幽道:
「只要陳旻一日不百脈,我就還有希望,找到那人,我說不定可以超越陳旻!」
………………
簡單的吃了一個飯,陳言又走入修煉室內,開始觀想那一枚古神獸眼睛。
僅僅是一隻眼睛,便讓陳言收穫頗豐。
身上紋理開始變化,護身紋路比較之前更添一絲幽青。
雖然品級還沒提升,依舊是武品級乙等。
但卻實實在在的帶給陳言很大的好處。
唰!
陳言身影閃爍,整個人在修煉室內帶出一串虛影。
速度提升了一成!
這就是一晚上觀想後,陳言重新凝結的護身紋路所帶來的提升。
陳言看向破聖境,有些激動。
【破聖樹(四級):8/10
力:22/100
血:9/100
技:38/100
體:78/100
陣:47/100】
一晚上的觀想,【陣】字破聖果已經來到四十七了。
陳言的用心研究是一回事,這一枚古神獸眼睛的品級是另一回事。
這是一枚貨真價實的地脈級甲等獸眼!
雖是激動,但陳言心中還是有一些疑惑。
那就是……
儲非源是觀想了青眸古神獸的眼睛之後,才可以施展出隱匿氣息的陣紋,差點騙過了陳言。
但陳言手中的這一枚獸眼之中,並沒有讓他研究出可以隱匿氣息的陣紋。
「奇怪。」陳言眉頭皺起。
卻聽,屋外有嘈雜之音響起,細細聽去,不是李清源來找他。
而是有其他縣的鎮武班天驕到來。
陳言五感全開,細細聽去。
馹千縣鎮武班第一名,趙元信。
算了,與他無關。
陳言搖了搖頭,準備繼續觀想。
觀想結束,他還要去找一個人。
張戈。
他要找一下對方。
當初為何會讓儲非源在自己觀想的本源晶內下手?
沒道理的事情,總有蘊含道理之事。
這個世界,肆意欺辱他人的人很多,但每個欺辱的背後,都會有自身的邏輯。
如果記得沒錯的話,張青斯家裡去年就發跡了。
但張青斯卻是回到了青山高中,還專門上了成績最不好的三班,和陳言做同學。
張青斯即將前往鎮武班之前,張戈找辛工賢要了學校旁邊的幾個店鋪,改建。
這些事情,在表面上看,其實都不是什麼大事。
但若是……
陳言眯起眼睛。
但若是與自己被刺殺之事相結合呢?
陳言去年出了車禍後,那個人需要一雙眼睛盯著陳言……
所以張戈突然發跡了……
所以有了張青斯,但張青斯畢竟是張戈的兒子,需要發展。
所以張戈退而求其次,讓張青斯前往鎮武班,自己回到鎮上發展。
老爸可是曾經說過,自己與張戈關係很好,張戈沒發跡之前,陳於滸經常幫助對方。
張戈是陳於滸的好友。
陳言越想,心中冷意更甚。
他到底,要如何對待張戈?
若是打草驚蛇,怕又是白忙活了。
正在陳言沉思之時,屋外的吵鬧聲越加喧雜。
一名身穿紅色短袖的青年在一眾青年少女的簇擁之下來到鎮武班之內。
柳宗、卓清人等落山縣鎮武班的天才攔在對方身前。
柳宗幾人雖是生氣,但面對這名紅衣青年卻不敢太過大聲。
趙元信。
馹千縣鎮武班第一名。
已經打遍了附近幾個縣的所有鎮武班,一路橫推而來,打完落山縣,就要進軍雲夢市了。
有老師評價,天驕試煉之後,趙元信必定沖入天驕榜前十。
「所以說,儲煊聖不打算出現了?」
名叫趙元信的青年淡笑開口,很是開朗。
「他家出了事情,不會出現了。」
柳宗面色低沉開口,他心裡複雜,儲家出事了,他們這些簽約儲家的天才,以後的日子要怎麼過啊。
他可是……以極低的蓄鑄度晉升百脈了。
天賦算是徹底糟蹋了。
後悔至極。
趙元信有些失望的點了點頭,看向身後跟隨他前來的同學聳了聳肩:
「沒辦法了,不過儲煊聖也就天驕榜前三十,第二十五名我也打贏了。」
趙元信身後,馹千縣鎮武班的學生眼裡亦是浮現出失望之色,不過很快就有人打趣出聲。
「儲煊聖也不過是前三十,垃圾一個,趙哥打他也隨意。」
「沒必要打,落山縣聽說挺廢物的。」
「分明就是不敢來了。」
「慫包,就是慫包,廢物!」
他們這般說著,落山縣鎮武班的學生們皆是面色難看了起來。
遠處。
李清源等貧寒一派的學生見到這一幕,亦是憋著一股氣。
「算了,沒事,回吧。」李清源擺了擺手。
身旁高元卻是開口:
「陳言才是第一啊,怎麼他們都不說陳言?」
「陳言啊……」李清源長呼一口氣,略帶複雜的道:
「他不一樣。」
陳言已經不一樣了。
在陳言的眼底,這些鎮武班的挑戰,就像是孩子過家家。
「不一樣……」
有人沉思,有人不解,有人嘆了一口氣。
他們這些貧寒一派的學生,可都是受到過陳言的恩惠的。
陳言既然不願出手,那也就不去麻煩對方了。
而另一邊,面對馹千縣的嘲諷。
柳宗眯起眼睛,卻也沒說什麼。
誰叫儲煊聖不在呢。
「我們鎮武班的第一不是儲煊聖。」
此時,有人忽然開口,柳宗看去,是卓清人。
對方昨日才去約戰陳言,被陳言拒絕了。
沒想到今日,竟是要將麻煩挪到陳言身上。
柳宗恍然明悟,原來卓清人是想讓趙元信試探出陳言深淺。
畢竟昨天陳言是認輸,而不是敗了。
「第一不是儲煊聖的?」趙元信眸光一閃:
「是誰?」
「陳言。」卓清人笑道:「陳言才是我鎮武班第一。」
他的聲音落下,馹千縣一眾學生紛紛面露詫異。
趙元信眼裡浮現出一絲興趣:
「帶我去!」
「好。」卓清人點頭。
「卓清人,你幹什麼?!」原本準備離開的李清源卻在此刻低喝出聲。
「趙元信要打我們鎮武班第一。」柳宗笑道:
「陳言必須要出手才行啊。」
李清源眉頭皺起,想到什麼,擺了擺手。
自取其辱。
卓清人冷笑一聲,帶著趙元信等人來到陳言所在。
砰砰砰砰!
極重的敲門聲響起。
「陳言!」卓清人大喊:
「馹千縣趙元信要挑戰你!」
砰砰砰砰!
卓清人甚至開始用拳頭砸門,眼裡的玩味之色越加濃烈。
四周眾人看著,心中各有所想。
「媽的,欺人太甚!」伍楚華低喝出聲,正要說些什麼,身旁的哥哥伍楚啟卻緩緩搖了搖頭,平淡道:
「強者,無懼一切,陳言若是實力強,便可瞬間擺平。」
伍楚華面色複雜,點了點頭。
趙元信卻是皺起眉頭,要是陳言真是第一,這卓清人敢這般砸門?
這不是找死?
難道自己是被利用,被卓清人當成教訓對手的工具?
趙元信眯起眼睛,緊接著開口:
「無趣!
平日裡勾心鬥角,活該你們落山縣弱……」
他正說著,卻見門被打開。
一名很是俊朗的青年出現在房間之內。
晨曦之下,青年恰似璞玉渾金,熠熠生輝。
劍眉星目,瞳若點漆。
眸光平靜,恰似朝露晞於繁英,帶著不凡的氣息。
原先,還在喧鬧的馹千縣天驕紛紛閉嘴,此刻皆是看向陳言。
見到陳言走出,卓清人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對方昨日拒絕了與自己一戰。
一晚過去,卓清人心裡對陳言的那一絲忌憚越來越少。
直到現在,帶著一絲挑釁。
「陳言,趙元信要挑戰……」
他正說著,卻見陳言的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
「你……」卓清人微微一驚。
卻見陳言淡漠開口:
「本想對你說些什麼……」
轟!
伴隨著一道狂猛氣浪,一道人影飛了出去,轟擊在還在看熱鬧的柳宗身上。
緊接著,砸擊在身後幾十個豪紳一派的學生身上。
咔咔咔咔!
一道道骨裂聲響徹個不停。
緊接著,哀嚎聲起。
趙元信呆呆的看著這一幕,隨後脖子像是生鏽的發條一般緩緩扭動,看向那出手的青年。
「算了,我懶得說。」
陳言關上房門,繼續修煉去了。
Ps: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