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司文意,也只知道陳言修氣血一道,而不知道陳言乃是破限覺醒。
知道這一點的,只有羅浦新和申亦為。
他沒想故意隱藏什麼,只是暗中之人,盯他已久。
不殺了對方,他難以徹底表露。
從客廳的抽屜里取出那一部手機,至今沒有人打來電話。
但上次讓司文意拿回鎮武司檢查後,真的檢查出了有定位裝置。
幸好司文意是將這一部手機裝在可以擾亂信號的盒子內,拿回鎮武司的。
不然陳言的努力可能會功虧一簣。
不過,對方也一定發現了陳言破壞定位裝置的事情,會不會找陳言,還要另說。
至於另一件事,就是儲非源了。
陳言看著武績牌。
他在很久就已經點擊了擊殺儲非源的可選擇任務。
畢竟是價值三千的任務。
不是陳言不想去殺,實在是後勤部難以調查清楚儲非源的行蹤。
對方平日裡出沒於儲家和鎮武班,然後就不會出現了。
羅浦新揭露了儲家大量吸取落山縣資源的事情,這本可以給儲家一個極大的打擊。
但羅浦新殺了儲蒼,卻給了儲家可以扭轉乾坤的機會。
就在昨天,市鎮武司開會,宮珩文將儲家貪污之事推給了先後死去的儲家兩任家主。
並且將矛頭轉向落山縣鎮武司總長殷炎浚,這兩任家主皆是曾在殷炎浚手底下擔任副職。
儲家貪污,殷炎浚難逃其咎。
證據確鑿與否或許需要深入調查,但明面上的得失來源於權力的碰撞。
只是之後,司文意等人在落山縣只會寸步難行。
這看起來與陳言並無關係,但落山縣鎮武班卻在這幾日忽然變得風雨飄搖起來。
學員之間的碰撞,常有發生。
這幾日,陳言又恢復了嗅血。
畢竟,他不嗅血,儲非源那邊不放心。
武績牌上,刺殺儲非源的可選擇任務之後有著一行提示。
【不建議近期刺殺。】
陳言眸光靜靜,大丈夫在世猶猶豫豫,什麼事情也做不了。
他雖然隱藏實力,但那是為了釣出那隱藏之人的。
至於儲非源,還是算了吧。
隨後,陳言再度按下任務一欄。
這代表著,陳言在看了任務提示之後,依舊選擇執行任務。
今日,便可行動了。
擊殺儲非源定在凌晨之後,表面上陳言是要與李清源一同去青山尋寶。
這樣也好有人證。
「陳言,可在!」
一道青年淡漠的聲音自屋外響起。
鎮武班內,人頭聳動。
陳言背上書包,打開門。
華燈初上,夜的帷幕悄然拉開。
本已經是十一點的夜晚,但屋外人影憧憧,熙攘紛雜。
整個鎮武班,至少來了大半部分的學員。
卓清人正淡淡站在門前,身後跟著一眾人,都是豪紳一派的學員。
張青斯,赫然在列。
「我在。」陳言笑道。
「我要挑戰你,我眼饞你的房子。」
卓清人冷笑出聲,身後眾人皆是看向陳言,有人議論,有人緊張,有人竊竊私語。
鎮武班都要結束了,卓清人是鎮武班第四,本身都是住在別墅區。
現在來挑戰陳言,想要換房子只是一個名頭罷了。
遠處,李清源等人趕來。
李清源本就準備與陳言等會就去青山,見到這一幕眉頭皺起。
卓清人哪有臉來挑戰陳言?
卓清人前兩日,四十六紋成功合一,晉升橫煉一道合一境。
但就算如此,也不該膨脹到來挑戰陳言。
陳言可是可以打敗儲煊聖的存在。
卓清人,是腦子壞了嗎?
此刻,卓清人冷笑看著陳言,雖是在笑,但與陳言那一雙眼睛對視的瞬間,還是難掩心中緊張。
若不是儲非源安排,他不可能來挑戰陳言。
他的確已經晉升合一了,但卻只是四十六紋合一,雖然在水平之上,但面對陳言這等橫煉天才。
四十六紋的合一,難以體現出境界之間的差距。
他合一了,陳言就算沒合一,也在進步。
只是雖是緊張,但卓清人眼裡很快再度浮現挑釁之意。
儲非源給他說過,陳言將極多時間用在覺醒氣血之上,而儲非源卻在給陳言的嗅血室內添加了極多雜血能量。
羅浦新走後,儲非源添加的雜血能量,更多。
如今的陳言,怕是已經被那磅礴的雜血能量傷害了肉身根本。
他現在來,就是來看看陳言如今的實力到底如何。
卓清人心中感嘆儲非源的惡毒,雖是憐憫陳言,但此刻更覺得可笑至極。
明明已經覺醒失敗了,陳言繼續嘗試覺醒,不就是在浪費時間?
就算真的覺醒了,也是在浪費自己的橫煉天賦……
卓清人如是想著,看向遠處的一個角落之內。
儲非源正站在黑暗之處,看不清神色。
「那我現在搬家?」
清澈的男子聲音響起,卓清人一愣,看向陳言:
「你不打?」
「嗯。」陳言點頭。
眾人呆愣在原地。
陳言竟是不打。
這也太……
難道真的怕了卓清人?
卓清人僵硬在原地,此刻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許久之後,轉過身去,輕啐一聲:
「原來,你連膽氣都沒了,這房子你留著住!」
他離開了。
遠處,陰暗之內。
儲非源眯起眼睛。
陳言不打,這其實在他的預料之中,但他還是想知道陳言到底被雜血能量腐蝕到了什麼程度。
亦或是,陳言被腐蝕這件事,羅浦新早就發現了。
一直以來,陳言用其餘方法避免了被腐蝕。
所以,只要陳言不表露戰力,什麼可能都有。
但陳言拒絕了,這是儲非源不想接受的。
眼底寒意爆發,儲蒼之死是羅浦新導致,陳言更是與羅浦新是一夥的。
儲非源現在對陳言的殺意滿滿。
也就在這時,儲非源眸色微變,看到了什麼。
時間緩緩而過。
青山。
夜幕四合,廣袤的森林宛如一座神秘的宮殿。
月光透過繁枝茂葉的縫隙,灑下一地斑駁的銀霜,似鮫綃般朦朧而縹緲。
「陳言,你為何會拒絕卓清人?」李清源同樣背著書包,將心中不解之處說出。
「沒什麼。」
陳言笑道,看向身前一株古樹之上,露出笑意。
「啊?」李清源微微一愣,更是不解。
也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忽然出現在他的面前。
那是一個女子,她娉婷而立,一頭利落的短髮很是輕柔,在耳際戛然而止。
此刻,忽然出現,略帶埋怨的看著陳言。
很漂亮的一個女人。
「她是……」李清源一驚,下一刻腦海之中卻是忽然浮現出一股眩暈之感。
緊接著,倒在陳言懷中。
陳言抽出插入李清源腰間的細針,其上粘附的令人昏迷的藥液,可以令李清源睡很久。
「司文姐,你不該如此出現,李清源還在。」陳言開口。
司文意抿了抿紅唇:
「李清源通過考核,進入新龍衛了,是你隊友。」
陳言一愣,原來是自己的問題。
「我已經提示過了。」司文意卻是開口,帶著絲絲幽怨:
「近期不要刺殺儲非源,你為何要強行接任務?」
她馬不停蹄趕來,便是想問陳言。
到底為什麼?
陳言不是羅浦新,要是被儲家發現是陳言動手,可沒有上百戰友來保陳言。
就算是申亦為,也會犯難。
身穿墨衣的青年靜靜站著,直視司文意的目光,片刻無言。
「你總不能直接去刺殺,儲家還有儲瀾,儲瀾可是合一境中期,你若是被發現……」
「那便一起殺了。」陳言靜靜道。
司文意紅唇翕張,腦海里已經組織好的疑問,卻在這一刻消失。
「真拿你沒辦法。」她低喃一聲:
「需要我做什麼?」
「很多。」陳言笑了,從背包里取出一套嶄新的衣服穿上。
「還有信號屏蔽器。」司文意開口,陳言取出一個小鐵盒放在袖口。
「儲家的地圖,你看看,武績牌上有分析內容。」
「嗯。」
「還有時間,你最好凌晨三點出發……」
「嗯。」
「還有……」
陳言收拾好,黑布遮面,身影清癯。
兩人等待,一直到了凌晨兩點半。
「好了。」司文意輕聲開口。
轟!
墨衣青年的身影化作一道氣浪消失不見。
司文意緩緩搖了搖頭,取出自己的武績牌,準備匯報申亦為。
今日,有些冒進了。
但不知為何,她總覺得自己不該去攔住陳言。
明明,要比自己小七歲。
司文意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
轟!
轟鳴聲突襲,司文意眉頭微蹙。
卻見,剛剛離開的陳言再度歸來。
「你……還要做什麼?」司文意詫異道。
「我搞錯了。」陳言搖了搖頭。
「搞錯什麼了?」司文意輕捻下頜,覺得除了這個行動本身很粗魯之外,其餘準備都是精細的。
就是一切都看陳言的臨場發揮。
「儲非源是百脈境吧。」陳言再度問道。
「嗯。」司文意點頭:「百脈中期,你處理他,沒問題的。」
「那就怪了。」陳言搖了搖頭:
「明明只是百脈中期,他竟然差一點躲過了我的感知。」
「啊?」司文意紅唇輕啟。
卻見。
轟!
陳言身體忽然一閃,一拳轟擊在不遠處的一株蒼勁古樹之上。
轟隆!
碎屑飛濺,五人合抱的大樹轟然倒塌。
轟!
那即將墜落的樹冠之內,忽有一道身影瞬間暴起,如驚弓之鳥一般,向著遠方激射而去。
司文意眸光驟然一縮。
卻見陳言身體卻是猛然下弓,手中一根冰槍陡然凝結,須臾之間投擲出去。
「啊!!!」
伴隨著一道打破寧靜之夜的嘶吼,這一槍擊中那一道飛離的身影。
陳言身影消失在原地,再一次出現之時,手中提著被冰槍爆碎右腿的儲非源。
「陳言!!!」儲非源驚懼嘶吼出聲:
「你早已覺醒氣血!!!」
ps:今天少些字,卡文,加看著在讀沉思許久浪費了些時間(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