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陳言這幾日怎麼回事,一直都沒出現了。」
「是啊,上次見到他,對方臉色很差,我還以為下一刻就要昏倒了。」
「應該一直在修煉吧。」
鎮武班內,議論聲陣陣。
鎮武班一共持續一個月時間,如今也快結束了。
一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最開始,陳言還總是出現在別人面前,但這段時間,陳言總是神出鬼沒的。
儲非源往往路過陳言所在的別墅之時都會望上一眼,但見無人,又再度離開。
一間教室內。
鎮武班排名第二的儲煊聖、第三的柳宗、第五卓清人幾人端坐。
「你們這幾日都沒見過陳言?」儲非源站在講台上問向這幾人。
「沒見過,好像是生病了。」柳宗搖了搖頭。
儲非源微微皺眉,卻也沒說什麼。
生病才是正常的,畢竟陳言以前吸收了那麼多的雜血能量。
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陳言的事情會讓申亦為或者羅浦新發現。
若是對方要鬧,他們也得做好準備。
「陳言之事,你們不需要在意了,倒是卓清人,你什麼情況,竟然會輸給李清源?」儲非源眯起眼睛。
如今除卻陳言,鎮武班內最大的異數就是李清源了。
這個鎮武班原來的第十名,如今已經打敗卓清人,成為第四了。
「他很強,而且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單修氣血,但身體比我還要強大。」卓清人面色一沉。
天驕試煉開始了,鎮武班前三才有希望進入。
按照儲非源所言,不用在意陳言的話,卓清人想要進入前三,必須要打敗李清源。
「這李清源身具秘密!」儲非源眯起眼睛,看向柳宗:
「他是不是約戰你了?」
柳宗點了點頭:
「我會打敗他。」
「不!」儲非源開口:
「我要你進入百脈境之後再與他對戰。」
柳宗一驚,連忙道:
「我雖然已經五臟,但我蓄鑄度才……」
他蓄鑄度太低了,這樣進入百脈只會浪費前程。
「不!」儲非源低喝:
「你難道還不明白你的資質嗎,你蓄鑄度低,不是靠努力就夠的,我儲家給你投資,你就要接受安排!
在確定鎮武班確定名次之前就徹底打廢李清源,這樣、你、煊聖、卓清人一起進入天驕試煉,才是最好的選擇!」
柳宗低下腦袋眼裡浮現出一抹不甘,但又無可奈何。
座位上,儲煊聖冷笑一聲,他不屑於儲非源的行為,但也懶得去管。
他的目標是儲玄仙,是天驕榜前十,再也不是這一個縣級的鎮武班。
「還有。」儲非源看向儲煊聖:
「馹千縣的鎮武班出現了一個天才,這幾日已經挑戰了附近三個縣的鎮武班第一,眼看要來我們落山縣了。」
儲煊聖眼裡浮現出一絲精光:
「他來,我會踩在他腦袋上,讓他叫我爹。」
儲非源點了點頭,滿意道:
「這樣才對!」
也就在這時。
忽然有人到來,略帶慌張的道:
「儲哥,陳言剛去嗅血了!」
「嗯?」儲非源一驚:「去嗅血室了?」
「嗯。」
「看起來如何?」
「還是那樣,不過氣色沒那麼差了。」
儲非源皺了皺眉:「人呢?」
「已經走了。」
「他以前不是在嗅血室會待很久?」儲非源心中驚詫。
「這次沒待太久,或許是放棄覺醒氣血了。」那人笑道。
儲非源點了點頭,是該放棄了。
「真搞不懂,那陳言橫煉天賦那麼好,非要去覺醒氣血。」柳宗笑道。
「有沒有可能是腦子有問題?」卓清人瞥了一眼柳宗。
柳宗大笑一聲。
也就在這個時候,儲煊聖站了起來,淡漠的看向二人:
「說陳言不行,你們二位又是什麼垃圾?」
卓清人和柳宗面色微變。
「這陳言再不行,也比你們二人厲害,懂?」儲煊聖笑了。
「懂……懂!」柳宗連忙點頭。
「廢物!」儲煊聖離開,淡漠的掃了一眼儲非源:
「就算沒有你,我也會超越陳言!」
他實在是有點不屑於儲非源的行為。
儲非源面色一冷,他這麼做還不是為了儲煊聖?
結果儲煊聖根本不領情。
「你就算再不願意,事情我已經做了!」儲非源低喝。
「哼。」儲煊聖擺了擺手:
「你做不做都不重要,我明天就百脈,那個馹千縣的過來挑戰給我吱個聲,我打殘他!」
…………
陳言的修煉室內。
「嗅血室有些廢了。」陳言低喃一聲。
實在太廢了。
他剛才去了鎮武班的嗅血室,就算以凐蟄狂吸,也沒多少氣血能量。
有這些時間,不如去殺古獸,或者修煉【百槍黯刺】。
不是嗅血室變垃圾了,而是他陳言變強了,在高質量的凐蟄氣血面前,嗅血室的氣血能量簡直就是棉花糖。
陳言深吸了一口氣。
眸光一閃,一腿橫擊而出。
轟!
一道如洪鐘大呂一般的響聲在修煉室內響徹起來,伴隨著一股狂風,空間都在震顫,難以形容的意境瞬間降臨!
若是普通五臟境處於此地,會瞬間被颶風撕碎,就算沒被颶風撕碎,此地的意境也會將其瞬間鎮壓!
入微級別【赤心拳】!
還有……
拳意!
貨真價實的拳意!
好強大!
陳言看向武績牌,其上已經標註好了陳言的武績點餘額。
一共三千點,救助許迪兩千。
擊殺一隻二階古神獸,一千!
也就在這時。
篤篤篤……
有人敲門,陳言打開房門,羅浦新瞬間出現在沙發之上。
將一個鐵盒扔給陳言:
「運氣不錯,殺的第一隻古獸就是有元素晶核的。」
陳言打開鐵盒,其內是一枚湛藍色,桌球一般大小的冰晶,其內竟是凝聚著磅礴的冰元素能量。
「古神獸最珍貴的就是一雙凝聚古意的眼睛,其次就是元素晶核了,不過大部分古神獸都沒有後者。」
羅浦新笑道:
「你擊殺古神獸本來是兩千武績點,我想你會要這個,就直接拿了過來,所以只給你記了一千武績點。」
「多謝!」陳言笑道。
他的凐蟄如今是上品級乙等,吸收了這一塊元素晶核,又可以升品了。
羅浦新點了點頭,隨後笑意收斂道:
「我要走了。」
陳言面色微變。
「烙市鎮武司後天就來人,今夜我就會對儲家出手。」
羅浦新站了起來,看向陳言:
「我一直想收徒,但我發現,我教不了你。」
陳言看向羅浦新,感激道:「羅哥,謝謝你!」
羅浦新卻是搖了搖頭:
「我沒有理由幫你,但也沒有理由不幫你。
我在自己的故鄉看到了一個很不錯的小子,就想著給一些古獸肉,讓對方可以擺脫困境。
後來這小子想都沒想就跟我加入了軍武衛,與儲家為敵,與宮家站在了對立面。」
羅浦新拍了拍陳言的肩膀:
「有時我就在想,你什麼時候可以休息一下。
但,你令我一次次震撼,很不錯,我很看好你。」
陳言點了點頭,神色認真。
「來烙市,烙市才是你該去的地方!」
羅浦新大笑一聲,隨後轉過身去。
忽然間,身泛金光,一道道流光自身畔之間流轉。
轟!
陡然間消失在房間之內,羅浦新一把抓出之時,還在陳言別墅之外佇立的儲非源忽被其一把抓住脖頸。
「你你你你……!」儲非源大驚失色,見到渾身綻放金光的羅浦新,額頭汗水流出。
「儲家!」羅浦新低喝。
聲音如雷,響徹在整個鎮武班之內,無數人驚駭。
「儲家私藏古神獸,疑似以凡人血肉飼養,膽大妄為,無視鎮武!」
陳言跑出房間,卻見羅浦新腳踏金雲,整個人如大日閃爍起來,提著儲非源升入空中。
「金身境!」
陳言大駭,羅浦新是金身境的三階氣血武者!
「儲家妄為人道,攫取落山縣氣運,無法無天!」
煌煌之音響徹起來,如今日騰空,強悍至極。
轟!
一道血光自鎮武班教學樓內暴起,宮柝面色難看的注視羅浦新:
「你可有證據!!!」
「有!」
羅浦新居高臨下的看著宮柝,隨後看向四周天地:
「來人!」
轟轟轟轟轟!
一道道氣血之光自大地之上暴起,如狼煙滾滾直上雲霄。
一名名身穿軍武衛服飾的軍士沖入鎮武班,氣勢如龍!
宮柝面色陰沉了下來:
「羅浦新,你要鬧大?!」
「哈哈哈!」羅浦新大笑一聲,手中儲非源就像是一個雞仔一般無力:
「老子明天就去烙市了,你說我怕鬧大?!」
隨後大手一揮:
「上青山!!!」
「是!!!」
上百軍武衛此刻高喊出聲,隨著羅浦新遠去,化作血海沖向青山。
地面之上,陳言眸色震撼,羅浦新竟然是金身境的強者!
氣血一道,五臟、百脈、金身、本源。
橫煉一道:七十二紋極鍛境,合一,本源。
七十二紋極鍛境相當於五臟境加上百脈境。
而氣血一道的金身境,就是橫煉一道的合一境了。
問題是,羅浦新身上所發出的氣息,就連陳言都只覺顫慄。
好強!
「陳言。」李清源出現在陳言的身旁,欲言又止的道:
「剛才羅指導是從你房間出去的?」
「嗯。」陳言點頭。
「那你也加入了軍武衛?」李清源問道。
陳言一愣,卻見李清源從自己口袋裡取出武績牌。
「我才加入,還在培訓。」李清源笑道,忽的眸光一閃。
想要說些什麼,卻又搖了搖頭:
「陳言,今天我挑戰柳宗。」
「祝你好運。」陳言笑道。
「你不來看嗎?」李清源有些尷尬開口。
「不了。」
陳言搖了搖頭。
鎮武班的戰鬥,如今已經引不起他的興趣了。
他需要時間。
傍晚。
陳言從修煉室內走出,身上的寒意更勝一分。
吸收了那一枚冰屬性的元素晶核,陳言的凐蟄從上品乙等升品到了武品丁等!
他從高元那裡得知了一個消息。
羅浦新輸了。
他帶人圍剿了儲家隱藏的氣血工廠,擊殺了那一隻古神獸。
不過,卻是被擺了一道。
他之前調查到儲家將幾名少年帶入那氣血工廠,帶人前去後,才發現那幾個少年活的好好的。
即使如此,依舊以私自馴養古神獸為由,查封了儲家氣血工廠。
剛走出別墅,陳言遇見了一個熟人。
呂沖。
這個曾經要與他對戰,但後來慫了不敢戰的人。
「陳言,李清源輸了。」呂沖帶著笑意,似是專門等著陳言出來,告知這個消息:
「慘敗,被打出了內傷,估計這幾日都要好不了了。」
陳言皺眉,隨後離開。
「還有,羅指導的事情你聽說了嗎?」呂沖帶著笑意:
「搞了那麼大的動靜,結果就拔了儲家的幾根毛。」
陳言轉過頭,看向呂沖:
「你到底想說什麼?」
附近有學員看了過來,有的好奇,有的在笑。
呂沖面色微變,開口:
「我沒想說什麼。」
「不。」陳言搖了搖頭:
「你想說,我和李清源是好友,李清源輸了,我應該生氣。
羅指導輸了,又要走了,我以後就沒有人罩著了,對嗎?」
呂沖皺眉,下一刻卻是冷笑一聲:
「是這樣的,看到你不爽,我就挺爽的。」
嗡……
一道眩暈之感在呂沖腦海深處鳴響,呂沖眸光一驚,卻見陳言一把向著自己抓來。
「你……!」呂沖大喝,他的眼裡,陳言的出手的速度很慢,但又很快,他躲不開來。
這一隻手的掌紋在呂沖面前變得極致清晰,變得極致龐大。
好似一個世界瞬間覆蓋而來。
恐怖!
呂衝心髒驟停!
直到……陳言的手抓在他的腦門上。
唰!
呂沖身體劇烈顫抖,冷汗滲出。
下一刻,噗通一聲坐在地上,褲子濕了。
「你看你。」陳言收回手,從對方身旁走過,聲音淡漠:
「我只是想看看你發燒與否,你就已經這樣了。」
他聲音幽冷。
拳意只是釋放了一絲,便已經讓呂沖如此,實在令他失望至極。
「都這樣了,還要在我這裡跳來跳去,你也……太可憐了。」
夕陽的一縷金輝照在青年的眸底深處,賦予一絲難以言明的神意。
陳言眸光挪轉,看向遠處人群之中的一道身影。
啪!
張青斯面色陡然煞白起來,轉身跑開。
陳言眸色微微一變,腦海里忽有某個構想出現。
他緩步離開,四周卻有一陣笑聲響徹。
「呂沖,人陳言還沒出手呢。」
「哈哈哈,呂沖你怎麼這麼慫啊。」
「就這樣,也敢挑釁陳言,你也……」
「真有點瞧不起你了,我都想挑戰你,也太垃圾了。」
眾人譏笑著看向呂沖,對方好歹是鎮武班前十,竟然能表現出如此孱弱的一面。
陳言明明沒出手。
「不……」
呂沖語塞至極,他張大了嘴巴,難以說話。
陳言剛才的那一掌真的令他心生無盡畏懼。
為什麼?
這是為什麼?
難道陳言在自己心底,已經成了夢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