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高中。
與往日不同,陳言到來的一瞬間便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不少人看向他的眼神里滿是艷羨與敬畏。
以純肉身力量擊敗氣血武者,放在小鎮裡簡直就是傳說一般的故事。
但陳言卻在所有人面前做到了。
陳言坐在座位上,不時有同班同學找他搭話,即使大部分學生對於阿諛奉承之內心中還有不屑,但他們也明白,陳言已經不再和他們是同樣層次的人物了。
胡源來到教室門口,一眼就看到了陳言,面色一下子變得躊躇不定,最終還是低著腦袋坐到了自己座位上。
他爸胡澤元今早再三囑託他一定要將書包之內的一份禮品親自遞到陳言手裡,但他做不出來。
一想到之前自己的道歉直接被陳言無視,他就更做不出來了。
此刻,心裡乃是滿滿的後悔。
過了一會,張青斯來到了教室,他靜靜坐在座位上,面色風輕雲淡,好似根本沒有經歷過被陳言打敗的這件事一般。
只是看向陳言的眼裡帶著一絲譏諷。
時間緩緩而過,一直到了早上八點,廣播聲音響起。
「一班余芷文、二班高元、三班張青斯立即到教師樓後集合。」
聲音落下的一瞬間,班級之內學生臉色微變。
張青斯卻是站了起來,揚起腦袋走到講台上,對著眾人笑道:
「同學們大家好,很高興和大家一起度過了這一個學期,之後我就要去縣裡組織的鎮武班學習了,大家後會有期。」
張青斯說完,班級之內先是一片安靜,旋即響起一片歡呼聲。
「張哥,你要去縣裡了?」胡源率先站了起來。
「是,全校覺醒氣血的人都會去。」張青斯笑道,餘光掃了一眼陳言:
「和儲煊聖一個班。」
嘩啦!
班級之內瞬間響起各種驚嘆聲。
「臥槽,儲煊聖!」
「張哥真牛啊!」
「張哥我們還能見面嗎?」
「要和儲煊聖做同學了,好羨慕啊。」
…………
在所有人陷入驚嘆之時,陳言眉頭皺起,整個人都是瞬間一愣,但是很快陳言平靜下來,直接站了起來,走出教室。
他要去找校長問清楚。
看到陳言的背影,張青斯眯起眼睛,但還是繼續和同伴簡單聊天。
「陳言出去幹什麼?」
「他不會以為鎮武班的名額會是他的吧?」胡源站了起來,嘴都要笑裂了:
「他又沒覺醒氣血。」
…………
一股無名的怒意浮現於陳言心底,他攥緊了拳頭,他要去問問校長,到底是為什麼?
羅浦新跟他說一旦獲得鎮武獎金就可以進入鎮武班,王楊也是這般說的。
可是,為什麼他被淘汰了?
「陳言。」
一道男子聲音在教學樓拐角處響起,陳言一看看去,是儲非源。
儲非源走向陳言:
「你是要去找校長?」
陳言微微皺眉,點了點頭。
「是這樣的。」儲非源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
「這次是縣裡第一次組織鎮武班,你們學校有三個名額,我本來是想讓你去的,但名額發到了縣裡,上面卻說你沒有覺醒氣血。」
儲非源說著,拍了拍陳言的肩膀:
「這是規定,我也沒辦法改變,但我覺得你應該心裡覺得不公,所以過來和你說說,昨天還和縣裡那位吵了半天架……」
儲非源說著,緩緩搖頭。
陳言眸色微變,正要開口,儲非源繼續說道:
「你想我儲非源好歹是儲家的人,你知道儲家嗎?」
「知道。」陳言點了點頭,儲家他肯定知道,落山縣的大勢力,可以說儲家就是落山縣真正的龍頭。
「哎。」儲非源苦笑一聲:
「那人也知道我是儲家人,你知道的啥都看勢力,但人家根本不給面子,而且規定就是規定,你沒覺醒氣血,實力再強也沒用。」
儲非源說罷,就這般看著陳言:
「你再鬧,我儲家也不好做了,哎……」
「我知道了,我在青山高也能學。」陳言低聲說著。
「對嘛。」儲非源眼裡浮現出滿意之色:
「去哪裡學都一樣,關鍵是人!」
儲非源說著,搖著腦袋走下樓,留下陳言一人靜靜站著。
直到儲非源離開,陳言眼裡浮現出一絲怒意,餘光瞥向儲非源離開的位置帶著一絲陰冷。
儲非源的話說給別人聽,別人或許還信。
但他陳言卻是知道,全是假的。
羅浦新是鎮武班的總指導,說的規定並不是覺醒氣血才可以去鎮武班。
儲非源一邊騙他,一邊又說出一個勢力極大的人,又說自己鬧,儲家會不好做……
每一句話都沒有威脅兩字,但每一個字都是在威脅他陳言。
時間緩緩而過,陳言深深呼吸著。
叮鈴鈴。
鈴聲響起。
操場上,一輛黑色轎車在校長張月和教導主任夏侗的注視下駛過操場邊緣。
車上,高元、余芷文向著窗外看著。
高元看到陳言笑著揮了揮手。
副駕駛座上,儲非源順著看了過去。
教學樓上,陳言正笑著揮了揮手。
余芷文看向到了教學樓上的陳言,抿著嘴,隨後轉移視線。
她心裡覺得可笑,別人不知道,但自己爺爺因為以前是武者所以關係更廣,知曉今年鎮武班的入選資格是什麼。
陳言被剝奪了資格,現在卻什麼都不知道,真的很可憐。
但,這和她有什麼關係?
鎮武班乃是他們這一屆學生最大的機緣,陳言錯過了便說明以後與她的差距越來越大。
儲非源將別在額頭上的墨鏡放於眼前,嘴角浮現出一絲淡笑。
看來陳言還是很懂事的。
畢竟只是一個鄉里小子,眼界和心思都很差。
高元好奇的打量著車內的裝飾,摸來摸去,坐在他身邊的張青斯微微皺眉,低念一聲:
「土鱉。」
「嗨,第一次坐轎車。」高元摸著腦袋笑道。
…………
「陳言。」
王楊不知何時來到了陳言身邊,同陳言看著離去的黑色轎車。
「你的名額被替代了。」王楊面色難看的開口,說話都有些吞吐不清。
「嗯,沒事老師。」陳言笑道,他可以感受到王楊此刻的心緒。
「你不爭了?」王楊問道。
陳言沒吭聲,只是靜靜的看著操場上的銅像。
「你怎麼能不爭了!」
忽的,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
「他們欺負你,難道你也要欺負你自己嗎?」王楊認真看著陳言:
「你當真軟弱可欺?」
陳言張了張嘴,連忙道:
「王老師,那是儲家。」
「我沒叫你和儲家作對,只是一個名額,你為何會聯想到一整個儲家,那你打了鎮武司總長的兒子,是不是已經要和整個鎮武司,整個夏國,整個世界為敵了?」
王楊攥緊了陳言的胳膊,他的眼睛看似渾濁,此刻卻浮現出如鷹隼一般的狠厲:
「不爭一時,只會錯過百世,你放過一寸,便是一整個天涯!」
「鎮武班裡,老師都是二階武者,有橫煉的,還有氣血的,吃的都是獸肉,藥浴可以拿成績換。
氣血武學本源晶,呼吸法本源晶你只要成績好,你都會有。
你這都不要了!?」
陳言張大了嘴巴,看向王楊的眸子裡閃爍著什麼。
卻見王楊前所未有的死死開口:
「你當真繼續要我這一個連氣血都覺醒不了的人當老師?
我連你都打不過!」
腦海之中,不斷響徹王楊的聲音,陳言在片刻迷茫之後,眼神漸漸變得堅定起來。
「我懂了,我不能不爭!」
王楊點了點頭,臉上漸漸有了笑意,若是陳言還是要軟弱下去,他真的會很失望很失望。
「你打算如何?」王楊問道。
「我去踢館,我要告訴他們,我陳言有資格進鎮武班。」
陳言低喝一聲:
「我要再打張青斯一遍!」
王楊一愣,沒想到自己一句話竟然讓陳言心裡生出了這個計劃。
不對!
王楊看向陳言,這小子一定剛才就想好了這個計劃的。
好小子,連我也演?
「這計劃不行,這樣做真的會樹敵的。」王楊趕忙拉住了陳言。
「那我便去鎮武司,向高層索要一個公平。」陳言腦海里想到了羅浦新,這才是他最想要去做的事情。
去踢館實在是有點莽撞,沒人會這樣做吧。
他不可能放過任何一個變強的機會,尤其是那個機會本來就是他的。
「這也不行,儲家在鎮武司的勢力盤根錯節,萬一你沒找到對的人人,便不好了。」王楊搖了搖頭。
陳言皺眉,看向王楊,卻見王楊對著他眨了眨眼笑道:
「走,他們走後門。」
「老師也帶你走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