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門打開的一瞬間,便有一股燃燒著的氣息瞬間滌盪而出。
灰濛濛的恐怖氣浪衝擊在陳言的身上。
吼!
一道龍吟聲陡然響起。
陳言雙眸瞬間一縮,只看到一條青龍蜿蜒而來,其鱗若璨星,熠熠生輝。
剎那間朝著陳言衝殺而來,又在下一瞬間消失不見。
一股衝擊撞擊在陳言的身上,宛若巨山崩塌,猛然間陳言被擊退出去。
滾滾白芒自陳言雙眸之中溢散而出,瞳光冷靜。
緊接著。
吼!
龍吟聲再起。
卻見,一條條渾身青蒼的長龍自那破敗的小院之內衝擊而出,每一條青龍都帶著極為恐怖的壓制之力。
咔!
清脆的凝冰之音響起,兩根冰槍出現在陳言手中,槍尖插在湖底,陳言才從這恐怖的衝擊之下站穩身形。
他極目望去,一條條衝殺而來的青龍之後,就是那敞開的大門。
小院的正中央,是一個石桌,所有的青龍都是自那石桌之上的一張金紙上冒出。
滔天的龍威不斷的擴散出去,整個炎陽烈池都在不斷震盪,火海被壓制,空間在震盪。
所有的奇異,都是來自於那一張紙。
陳言面色變化,皺起眉頭來。
這就是夏尺懿給他的寶藏。
只是這寶藏,好像有自己的脾氣。
湖泊之上。
夏寒舟靜靜的看著這一幕。
「你不打算阻止?」一旁,面具人開口。
「阻止?」夏寒舟抿了抿嘴,低聲道:
「潛淵是我夏氏皇族的氣血功法,自帶龍威,我就算不阻止,他又能承受的住嗎?」
面具人輕嘆一聲:
「你要是看好他,你就直說。」
夏寒舟眯起眼睛,他單手一揮:
「潛淵不同於其餘的氣血功法,它需要向死而生的意志。」
…………
與此同時。
烙市,天驕試煉。
斷刃之山上。
只餘下兩道身影向著山頂爬行。
是的,爬行。
陳旻身上的白衣都被染紅,渾身上下有著一道道被利刃斬裂的恐怖血痕。
不遠處,一身血裙的女子呼吸都在哽咽,伸出手抓向前方的泥土之時,一道道利刃光芒刺穿她的手心。
「已經有兩百年了,沒人可以爬到這種地步,你們已經算是成功了,可以回去領獎勵了。」
一道虛影出現在陳旻與女子的身前,雙手負後,淡淡開口。
只是陳旻和女子都沒有退縮,反倒是繼續向著前方爬去。
虛影眼裡浮現詫異:
「你們二人兵刃品級都很不錯,你們也都是出身於富貴人家,如此拼命幹什麼?」
渾身是血的陳旻吐出一口血水,眼裡浮現出一絲猙獰,忽然笑了:
「有沒有一種可能。」
陳旻眼裡殺機暴起:
「別人比我強,會讓我生不如死!」
轟!
一股滔天寒意自陳旻渾身上下爆發開來,冰浪如海,覆蓋出去,奔騰不休。
完美五臟,完美神髒。
青穹級甲等氣血功法!
浩蕩的凐蟄威壓驅散開來。
面對著空氣中所流轉的層層壓制,破限!
一步一破限!
不遠處,一身血裙的女子眸色一顫,緊跟著銀牙緊咬繼續向前爬去。
嗡!
一道白色迷霧,忽然出現在陳旻與血裙女子的身前。
與此同時,同樣出現在陳言的面前。
迷霧之中,四人聲音模糊至極,看不清容貌,甚至看不清動作。
有人要提前百脈!
「孫子,叫你烙陳一族來殺我,你很開心,是吧!」
于思涎的聲音沒有再次偽裝,聽起來咬牙切齒。
烙陳都來追殺他了,他也沒必要繼續隱藏了。
陳旻眸色一閃,卻緊著平靜開口:
「不是我派出去的。」
「那個陳芷禾就是一個瘋婆子,我有好幾次都要被她殺了。」
于思涎咬牙低吼:
「破限者有破限者的死法,有本事你親自來殺我。」
陳旻面色不變,淡淡的看去:
「你既然要百脈,那就百脈,我們的爭奪可以現在就開始。」
他看出來了,于思涎不敢現在就百脈,怕成為其餘三人的靶子。
現在只是稍微衝刺了一下百脈,在破限四人組裡建立起連接,來打探情況。
「呵呵。」于思涎冷笑出聲:
「你陳旻可以達到現在這種程度,大半的原因,是你有一個好爹。」
陳旻面色瞬間暴戾,但下一刻卻是恢復平靜。
想要這樣就擾亂他心境,還是太幼稚了一些。
也就在這時。
于思涎看向另一旁:
「你那邊怎麼樣了?」
血裙女子微微一怔,嗓音一變:
「不關你事。」
「我沒問你!」于思涎低喝一聲:
「我在問他。」
血裙女子和陳旻都是一怔,這一刻都有點詫異起來。
他們三個才是相識最久的破限者。
很早之前,他們就將彼此當做了對手,不斷競爭。
那一個新人,三個月前出現,很是突然。
但對方覺醒的時間太晚了,對他們構不成威脅。
陳旻與血裙女子都將對方下意識的忘記了。
但是現在看來,于思涎貌似已經與這個新人有了一絲聯繫。
陳言沒有回答,此刻的他還在一直出槍。
「我知道你是誰,你別裝了!」于思涎低喝:
「你那邊怎麼樣了!」
陳言沒有理會對方,他如今哪裡有時間去理會別人。
于思涎咬牙切齒:
「你是瞧不上我嗎?我沒你想的那般弱!」
他的聲音響起。
陳旻和血裙女子再次愕然。
他們都停下了手中之事,看向白霧之中的另一個方向。
那裡一團模糊,但依稀可以看到有人影在動作。
這就是那個新人。
對方從出現到現在,從未說過一句話。
原本,他們都不是很在意,但此刻卻紛紛感覺到一股神秘之感。
為何于思涎會說對方小瞧自己?
這新人,三個月前才覺醒,難道能成長到讓于思涎都要重視的地步?
只是,此刻陳言始終未說一句。
于思涎沉默。
他推斷新人就是陳言。
雖說烙陳那邊不知道陳言也是破限者,但因為陳言是陳家旁系的原因,烙陳也派人來殺陳言了。
所以,于思涎和陳言現在所面對的最大危機,還不是破限百脈。
而是烙陳的追殺。
他現在強行讓自己達到晉升的邊緣,就是為了聯繫陳言,一起聯手處理掉烙陳的人。
只是,陳言為何不吭聲?
于思涎咬牙,卻也只能低喝出聲:
「陳旻,有一句話送給你。」
陳旻不言。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于思涎的聲音帶著濃烈的殺機,下一瞬白霧消失不見。
白霧散去。
陳言面色未曾有過一絲波動。
心裡卻是更加緊迫起來。
距離陳旻破限之日快了。
而他作為最晚覺醒的那一個,甚至連神髒都沒蓄滿。
吼!
一條條青龍似是流瀑一般湧來,陳言身體揚起,右手拔出冰槍,一槍揮出。
攜帶著三品極刺槍意和凐蟄氣血的槍芒閃爍,一槍槍刺出,似是要泯滅一切一般。
轟轟轟!
槍芒與青龍撞擊在一起,不斷碎開。
凐蟄氣血於體內爆發,來源於神髒的澎湃氣血不斷湧出。
五臟加神髒!
陳言一槍揮出,威能恐怖!
凐蟄氣血轟碎青龍,轟碎四周火海。
冰火撞擊,在極短的時間之內,形成一條條漆黑固體,緊接著漆黑固體再度龜裂開來。
陳言停止了對炎陽肥料的吸收。
此刻反倒是全心全意的投入到了這一場戰鬥之中。
破聖境之中,代表力量能量的橙光,代表技藝能量的金光,代表體質能量的綠光,和代表真意能量的白光交相輝映。
陳言眸光肅然,身體騰挪的瞬間不斷向著小院內的那一張金紙看去。
其上密文繁複,充斥著玄奧的真理。
這是功法!
強大至極的氣血功法!
可能……
可能超越了青穹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