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寒舟看的有些沉默。
「這一次試煉的難度有些低了。」他低聲開口。
還沒看陳言如何掙扎,結果對方啪的一聲切開樹幹,然後就發現了炎陽樹紋。
是不是有些太過簡單了。
「可是,你之前明明說過,這一次試煉有些難了。」面具人一旁揶揄。
夏寒舟低哼了一聲,眼裡卻是浮現出一絲煩躁。
姓陳的不一定就是五族陳家旁系。
但偏偏,這陳言就是。
若不論姓氏,對方表現也算是極為優異。
若是平常,他會賞識倒也正常。
但偏偏此刻,夏寒舟的心情很複雜,很難受。
一見到五族陳家的人在自己的試煉場所之內,如此大放光芒,他心中有想立刻將對方趕出去的心思。
一旁,面具人似是看出了夏寒舟的想法:
「他雖是五族陳家的旁系,但為人怎樣,不一定要看家族。
而且他是雲夢市的天才,出身貧寒。」
「好了。」夏寒舟擺了擺手:
「你不要說了,我繼續看便是。」
面具人點了點頭,不再言語。
卻見炎陽烈池之內,化身冰意的陳言身影疾行,不斷前往一個個石屋,完善自己的炎陽樹紋。
所以,想要最大程度的吸收炎陽肥料之內的精華,還是要等待陳言徹底完善炎陽樹紋。
在沒徹底完善炎陽樹紋前,陳言也僅僅是每小時吸收五塊炎陽肥料,達到不被淘汰的標準。
陳言發現,這炎陽樹紋越完善,對炎陽肥料的轉化效率越好。
很奇怪的陣紋。
陳言心中詫然。
不僅是炎陽樹紋,就連這炎陽肥料也很奇怪。
明明其內蘊含著磅礴氣血能量。
但不被轉化就無法利用,就連破聖樹也無法察覺。
回憶起之前幻境之中的戰鬥。
那個殺了沈可卿,與夏寒舟對戰的池覓。
渾身爆發冰火兩屬性氣血。
強大至極!
直到最後,夏寒舟即使爆發出那般強大的槍意,依舊敗在了池覓手下。
冰火……
陳言沉思,整個天驕試煉的試煉場地就三個。
沙塵路、炎陽烈池和極寒北地。
沙塵路是大批次淘汰天驕的關卡,不作考慮。
那剩下的就是炎陽烈池和極寒北地。
又是冰火。
正常人都不喜歡他人窺探自己的歷史。
但為何夏寒舟會將自己的經歷做成試煉的關卡?
陳言敏銳的感覺到夏寒舟在創建試煉場地時,就一定抱有自身的目的。
或許,就是為了對付那名名叫池覓的女子。
而且。
還有一個問題。
那就是沈可卿到底死沒死?
明明幻象之中,名叫沈可卿的女子死在了夏寒舟的懷裡。
也正因為這樣,夏寒舟才與池覓對戰。
但問題是,池佬在陳言進入天驕試煉前。
明明叫陳言去看看有沒有一個叫沈可卿的女人在試煉場所里?
池佬,是在暗示自己什麼嗎?
陳言想著,再度撿起一枚炎陽肥料,前方正有一座石屋漂泊在火海之內。
陳言果斷進入,再一次破碎了石屋之內的樹幹。
這一次,陳言出去的晚了一些。
炎陽烈池中的火浪可沒看上去那麼簡單。
越往湖中心靠,陳言可以在火海之內支撐的時間就越短。
感知大腦。
陳言雖然還沒開始大批次的吸收炎陽肥料。
現在大腦的蓄鑄度,也才百分之二左右。
這不是代表陳言氣血實力進展太過緩慢。
而是代表著陳言的神髒容量太過恐怖了一些。
完美開掘的神髒,好像是五臟加起來容納量的七倍以上。
可怕。
兩分鐘後,陳言聽到了屋外的聲響。
看了一眼身後被徹底破壞的樹幹,陳言深吸了一口氣。
一切事情都是冰意所做。
這個鍋,他冰意扛了,與陳言無關。
走出石屋,身穿長裙的陳檸正從火海的另一邊游來。
她渾身有著一層無形的水波流動,阻擋了火焰的侵蝕。
面具之下,陳言眯起眼睛。
這女人之前幫他攔住了一個要殺害他的人,但對方明顯也是烙陳之人。
對方不殺他,不是為他好,而是擔心殺了他會鬧出更大的事。
陳檸游來,先是掃了陳言一眼,冰意的面具阻擋了對方看清陳言的真面目。
「你見過陳言嗎?」
陳檸開口問道。
「炎陽肥料。」寒意抵在喉頭改變嗓音,陳言開口詢問。
陳檸眯起眼睛,漠然的看著陳言,小地方的天驕竟然敢跟她討價還價?
緊接著,陳檸單手一揮,一枚炎陽肥料飛出。
「見過。」陳言開口。
「什麼時候見過?」陳檸開口。
「炎陽肥料。」
陳檸眼裡冷意暴起,直接兩枚飛出:
「全部告訴我!」
「不夠。」
陳檸深吸了一口氣,將手中剩下的五枚全部拋出。
陳言這才開口道:
「差不多一個小時之前,在那個方向。」
他隨手指了一個方向。
陳檸一怔,一個小時前,陳言竟然還活著。
「他身後有沒有人追殺?」陳檸再次開口。
「沒。」
陳檸眸色一顫,追殺陳言的陳包死了,還是被陳言甩了?
沒在理會面具男子的離開。
陳檸愣在原地,不斷思忖著。
既然陳言沒死,她就必須要繼續去找陳言了。
畢竟陳芷禾給她的任務,就是確保陳言不被陳騰幾人殺死,並且將陳言從天驕試煉之內淘汰掉。
但……
現在可明明有一條大機緣擺在她面前啊。
夏寒舟的槍意,誰不想要?
是浪費時間去找陳言,還是為了自己……
陳檸沉思著,她進入石屋之內。
下一刻,瞬間一怒。
「該死!!!」
「原來他就是冰意!」
與此同時,湖泊之上。
「呵……」夏寒舟冷笑一聲:
「陳家旁系果然學會了本家的優點,勾心鬥角,自私自利。」
面具人點了點頭,他本就想直接驅逐這些烙陳之人。
但看到他們內部矛盾都如此激烈的時候,他放棄了。
既然如此,你們狗咬狗,我看的也開心。
只是雖是這般想,但面具人還是注意到了夏寒舟對那名叫陳言的青年亦是有著一絲不屑。
如今,陳言的心性、天賦都讓夏寒舟滿意。
但埋藏在夏寒舟內心深處的恨意,依舊讓對方對陳言有著濃烈的偏見。
如今對方在譏諷烙陳,自然也在內涵陳言。
……………
與此同時。
金色陣盤之上的顯示屏上,各有極寒北地和炎陽烈池的排行榜。
而炎陽烈池的排行榜,則是以炎陽烈池的消耗度為標準。
卻見排行榜上。
【天驕試煉第二關:炎陽烈池】
【以炎陽肥料的消耗度作為評分標準】
【第一名澹臺君拓:243塊】(陳騰偽裝)
【第二名邵恆陽:215塊】
【第三名李孟生:202塊】(陳展偽裝)
【第四名霍聽南:197塊】(宮家隱藏天驕)
…………
試煉場地之外,人數眾多。
不少商販抓住了商機,推著小貨車來試煉場地外賣。
陳於滸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他本就是買炒麵的,加上現在不少人都知道他是陳言父親。
陳於滸這幾天賺的極多。
「老陳,你這炒麵價格提一提,十五塊,太少了,至少二十塊!」
炒麵攤旁,老李一邊幫手一邊說道。
「我以前賣三塊。」陳於滸笑道。
老李無言以對,隨後又開口到:
「你兒子好歹是五階將星,你就休息休息,以後錢多了去了,你在這還丟你兒子面子呢。」
陳於滸微微一怔,隨後認真的看向老李:
「面子,是自己給的,尊嚴也是自己漲的。
我在這裡買炒麵,賺的光明。
我如果就在那閒坐著,別人還以為我這個將星父親在私底下收別人的錢,那才丟人!」
老李沉默,這幾天給陳於滸送錢的不少。
數額,很大!
但陳於滸都拒絕了。
他選擇不給兒子添麻煩。
反倒是老老實實的賣炒麵。
很多人都看在眼裡。
看似簡單的事情,做起來其實很難。
將星之父,也不簡單啊。
也就在這時。
幾個人過來:
「陳叔叔,陳言才第十五名,您不緊張嗎?」
來人是幾個和陳言年歲差不多的女生。
陳於滸看去,卻見排行榜上,陳言的名次正在第十五名。
【第十五名陳言:78】
「第十五名,很厲害了。」陳於滸笑道。
「可他是五階將星啊。」一個金髮女生開口。
隨後,連忙被身旁女生拉住,帶走。
「不好意思,給叔叔您添麻煩了。」其餘女生面帶歉意,連忙將金髮女生的嘴捂住。
「你不想活了,五階將星的閒話你也敢說?」
「我……我沒說閒話啊,陳言那麼帥……」金髮女生嘟囔著:
「就是別人說他閒話,我過來問問叔叔,陳言是不是有什麼計劃……」
卻見。
在不遠處,有著幾個青年佇立。
他們有些後怕的看了一眼陳於滸,隨後有人低哼:
「質疑還不行了,五階將星啊,才第十五名,明顯是有問題的啊。」
「是啊,沙塵路的時候,陳言的名次就不是很靠前……」
「但他在宮家那件事可是傳開了。」
「不知道啊,但這排名太低了。」
…………
陳於滸見到這一幕,搖了搖頭。
「生的兒子太像自己也是一件煩心事,人氣太好了一些。」
一旁,老李無語至極:
「你這糙臉,也能說這話?」
陳於滸眉頭一凝:
「老李,你這是啥意思?」
「沒啥意思,我開玩笑呢。」
兩人都沒在意那些質疑陳言的人。
也就在這時。
一道高挑婀娜的身影出現,向著遠處一旁那幾個說閒話的青年身前:
「五階將星是夏掌國親筆評定的。
現在,你們是在質疑掌國的眼光?」
說話之人,是一名身穿鎮武司服飾的女子,約莫二十來歲,長相溫柔漂亮。
那幾名青年瞬間閉嘴,一個個驚慌失措的搖著頭,趕忙離開。
司文意瞥了一眼那幾個灰溜溜離開的青年,隨後來到陳於滸的攤位前:
「叔叔,給我也來一碗炒麵吧。」
「好嘞,司……」
「叫我小司就好。」司文意撩了撩頭髮。
「哦,小司,小言才十五名,鎮武司那邊怎麼看的?」陳於滸此刻亦是有些緊張道。
他不緊張是假的,只是沒必要表現出來。
他兒子是五階將星啊,不應該是這個名次。
「我不知道……」
司文意看了一眼排名,隨後笑道:
「不過請您放心,我沒見過比陳言更驚才絕艷的天才了。」
陳於滸鬆了一口氣:
「那就好,那就好,我家小言肯定有其他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