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陳言的背後

  「夏秘書,我不是這個意思!」

  歌長悠連忙開口,心中好似有一塊石頭阻塞住了。

  「不是這個意思,你剛才不是說陳言只是一個七階將星嗎?」

  夏尺懿面色平靜,一頭烏黑短髮隨風飄蕩著:

  「就算只是七階,那也是掌國親筆寫下的,夏掌國親言,陳言天才如龍。

  到了你這裡,卻成了『不過』。」

  夏尺懿看了一眼申亦為,卻見那看上去很是疲憊的男子見到自己到來時,根本沒有一絲笑意。

  夏尺懿眸色微微低沉,隨後更加鋒銳的看向歌長悠:

  「歌長悠,不如與我一同去金州,面見掌國,問一問這七階將星,到底是什麼意思?」

  歌長悠瞬間語塞,他咬牙。

  他媽的!

  他媽的!

  夏尺懿就是挑好時間來的,他自己都沒心思在這裡待了。

  打算給陳言說兩句好話,就他媽的趕緊溜了。

  夏尺懿非要來這裡,讓自己當反派。

  「我歌長悠,絕對沒這個意思!」

  「你歌長悠是因為我來了才沒這個意思。」

  夏尺懿眸色清冷:

  「我不來,你怕是要對陳言出手。」

  歌長悠面色瞬變:

  「這是誤會!」

  夏尺懿眸色淡漠,餘角看向那地面之上的青年。

  心中兀自駭然。

  她可是一直看著的,也沒想到這陳言如此狠辣,果斷。

  難怪即使姓陳,還會被申亦為如此看重。

  而且,他不是還獨創了一個真意法嗎?

  沒用?

  「今日之事,我會上報。」夏尺懿低聲道。

  歌長悠面色煞白起來。

  他是真的有苦說不出。

  此刻,竟是也只能低下腦袋,眼裡浮現莫大的苦澀。

  原本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轉眼間,成了這般模樣。

  眾人駭然無比。

  「還有你們,宮家。」夏尺懿淡淡開口。

  宮烏瞬間開口:

  「是陳言來我宮家殺人,我宮家……」

  一旁,申亦為淡淡道:

  「儲家之事,你宮家還未脫開干係。

  陳言來此殺人,是陳言與他人之間的事情,你宮家若是想要上報,自可上報。」

  宮烏面色鐵青。

  他敢上報?

  他要上報了,不就是在承認宮家參與了五族陳家的家事?

  「我宮家什麼都不知道,只是那李厚和我兒宮柝在前幾日相識,來做客。」

  此刻,宮烏忽然訕笑起來:

  「陳言與李厚之間有些矛盾,我宮家全然不知,今日也只是……只是一場誤會。」

  宮烏聲音落下,身旁宮珩文身體一僵。

  他緩緩看向遠方,渾身是血,趴在地上面如死灰的宮柝。

  此刻,他竟是有些慶幸。

  父親在第一時間就找好了替罪羊,那個替罪羊不是他。

  人心冰冷如斯。

  那遠處骨骼斷裂,甚至無法移動的宮柝苦笑一聲,一言不發。

  他覺得好笑,他一遍遍的問陳言處理得了嗎。

  結果到頭來,是處理他。

  這可是他的親父親,親哥哥啊。

  夏尺懿蹙眉,看了一眼宮柝,冷哼一聲:

  「事情是怎樣的,還需要調查,你現在說的越多,看上去都像是在為自己辯駁。」

  宮烏不語,百歲的老人緩緩閉上眼睛。

  今日,可謂是一敗塗地。

  誰知道這陳言,身後還有夏尺懿。

  好像,還不只是夏尺懿。

  宮烏微微睜開眼睛,看向天邊眸光一顫。

  卻見,一道人影始終佇立在雲間,淡淡的向他看來。

  那是……

  逸仙市,魯息良!

  事情發展的太快,兩方間的勢力力量瞬間倒轉。

  處於宮家的一眾天驕,皆是面色變化。

  陳言給他們的觀感,在此刻瞬息間再度變化。

  陳妤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老哥一路以來,也認識了不少大人物,不少朋友。

  她看向不遠處的閣樓。

  那邊的露台上,好幾個身穿軍裝的人影靜靜佇立著。

  都是來自新龍衛的天才。

  他們都是為老哥而來的。

  陳妤的心裡不由得浮現出一抹驕傲之意。

  與此同時。

  戰艦之上。

  還在下棋的陳波與坐在對面的女子面色變化。

  「我……」

  陳波面色艱難起來:

  「我倒是沒想到那陳言背後還有此等勢力!」

  夾在兩指間的黑棋無法落下,陳波眸色閃動著,開始思考此事到底該如何發展。

  該死的李厚。

  現在唯一可以慶幸的,是李厚死了。

  他的對面,那年輕女子亦是面色低沉:

  「非要在旻弟百脈前搞出這種事情,真是……」

  她眼裡浮現狠色:

  「煩躁。」

  一個申亦為還好。

  但夏尺懿出現了,這事情就不好辦了。

  夏氏要插手,烙陳瞬間就落了下風。

  「所以,你想怎麼辦?」

  一道淡漠的老人聲音忽然在機艙內響徹。

  年輕女人和陳波皆是瞬間一愣,連忙看向一旁的座椅上。

  一名滿頭華發的老人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

  「池衣……,池佬!」

  陳波瞬間站了起來,驚駭起來:

  「您怎麼也在雲夢市?」

  他十分呆愣,但瞬間明白。

  申亦為!

  「你別管我在這幹什麼。」

  池佬瞥了一眼陳波和那年輕女子:

  「我們就先說這件事,先不考慮五族陳家,也不考慮夏氏。

  我就問……」

  池佬眯起眼睛:

  「你們覺得陸巡陽死了嗎?」

  陳波張了張嘴,面色一變:

  「他去了古神禁地,怕是……」

  「但他是陸巡陽。」池佬眼裡浮現出一絲厭煩:

  「我就算再討厭那個傢伙,也得承認,他是我見過最有可能突破肉身極限的存在。」

  陳波和年輕女子沉默。

  池佬的到來猶如一枚巨石直接砸在了他們心頭。

  雖然池佬在說陸巡陽。

  但他們又哪裡能不明白。

  池佬的到來依舊是因為那個名叫陳言的青年。

  草!

  李厚到底是如何封鎖陳言的。

  先不論陳言為何擁有了此等實力。

  但就論陳言所結識的大人物,他們在今天之前也只知道有一個申亦為啊。

  「陸巡陽是一個怎樣的人,你們也清楚,他能去古神禁地,一方面是被逼的。

  另一方面,這人腦子有病,他不認為古神禁地可以拿他怎麼樣。

  所以……」

  池佬緩緩看向陳波:

  「陳言雖然現在還不能與你們烙陳硬碰硬,但你們也別陰著來。

  在陳言沒有合一前,一旦有超越本源境的人找陳言麻煩,我都一概認定是你們烙陳的。」

  陳波面色徹底低沉下來,此刻死死看向池佬:

  「你是在威脅我們烙陳?」

  「是。」

  池佬平靜道。

  陳波無言。

  「我當年見的都是什麼人,陸巡陽,當掌國的那個,池……」

  池佬欲言又止:

  「你們烙陳出了一個無敵子,是不是太興奮了一些。

  有本事在陸巡陽進入古神禁地之前,取這個無敵二字。」

  池佬的到來,瞬間讓整個機艙都陷入一片死寂。

  就連,戰艦之外的夏尺懿都是微微詫異。

  看向陳言之後,目光又鎖定在申亦為身上。

  池佬……

  他竟然也在雲夢市。

  池家的那位即使和陸巡陽鬧成那個樣子,看來還是在幫陸巡陽的。

  夏尺懿眸光看向宮烏和宮珩文。

  可憐的宮家。

  至於地面之上。

  那青年始終靜靜佇立著,沒有參與這些人之間的議論。

  但不代表陳言沒有耳朵。

  他在判別。

  也在思忖。

  倒是四周,那些向著陳言投來的視線已經全然變了意味。

  …………

  時間緩緩流過。

  翌日。

  烙市。

  杳渺蒼茫的天地之間,一座座寒峰兀然聳立,宛如神祇遺落的巨大冰簪,直插雲霄。

  吼!

  低沉的獸吼聲響徹天地,掀起無盡冰雪海浪。

  嘩啦啦!!!

  金鐵交鳴之音響起。

  一根根被打入山峰之中的鎖鏈晃動,將負在山峰之上的厚重寒冰擊碎。

  一隻體型如虎,足有百米之高,渾身雪白的巨獸趴伏在山峰之間。

  一雙獸眸凝視著一道道自天空之上飛來的人影,目光如炬,威壓凌人。

  「真搞不懂,為何夏氏皇族會將這一頭冰狴送來。」

  身穿鎮武司服飾的羅浦新佇立在虛空之中,雙眼與冰狴對視。

  「聽說,有交易,烙陳這幾年生意都做到了烙市之外。」

  另一人開口,抱著胳膊,讚嘆道:

  「這一隻冰狴化龍吼,要直接升入五階了。」

  羅浦新面色低沉,無盡的寒意自冰狴身上溢散而出,就連高空之上的雲霧都被凍結成冰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