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鳳伸手握住初鳳的玉手,四目相對,微微用力,也不說話,只是微笑的望著初鳳,聽她訴說著心裡話。
初鳳和獨孤鳳兩手相握,摩挲了幾下,又伸出另一手握住二鳳,嘆道:「我姊妹三人同胞一體,本不應分什麼高下?只是我如今已知,仙業艱難,全憑個人機緣。三妹天生宿慧,志向宏遠,我和二妹自然是比不上的。只是若論資質,除我略有一線之望外,二妹也是難以修到天仙。雖然可以歷劫轉生,彌補根基,只是一入紅塵,五蘊皆迷。縱然超劫出來,還是一樣的人,感情仍然親厚,但是畢竟性情經歷都有大變,很難再有如今我們姐妹這般美滿。可是若不轉劫重生,仙路殊途,縱然仙家歲月長久,也總是有曲終人散的一天。哎,想到我們姐妹總有分別得一天,這般美滿的歲月,最多只有一兩千年,實在是難以讓人滿意。」
二鳳給初鳳的話帶起了對未來的恐慌和傷感,有些沮喪的道:「是我不好,若是我的資質能夠再高一點就好了,也不求什麼上乘天仙功果,只要能夠脫體飛升就好了。那樣我們姐妹就能在天上再團聚了。」
獨孤鳳輕輕的握住兩位姐姐的手掌,將掌心的溫度傳遞給她們,笑道:「大姐,你捨不得離開我和二姐,我和二姐也捨不得離開你呀!若是天上瑤池紫府,沒了你和二姐,那我上去也沒什麼意思。還不如在這地闕仙宮留下來,常伴兩位姐姐左右,做三雙神仙眷侶呢!」
「什麼神仙眷侶呀,哪有你這樣形容的姐妹的。」初鳳不禁給獨孤鳳的話逗得一樂,嗔怪的瞪了她一眼道:「可不許胡說。我們修道中人,一言一行,都有靈驗,說不好就要種下什麼因果。你要和姐姐做神仙眷侶,說不得就要先轉上一劫,變成男人再說。再說了,你有宿慧有靈根,更有望求得上乘功果,也不知吃了多少世的苦頭才換來的,又豈能因我和二妹放棄呢!你若是能證就金仙位業,甚至完成前人所不能完成的開道位業,我和二妹只會為你驕傲和高興,說不定還能受你餘蔭,仙業功果還能再上一層呢!」
「姐姐太過拘泥於形了,誰說非要男女之間才能做神仙眷侶的?」獨孤鳳嫣然一笑,半靠在初鳳身上,仿佛頑皮淘氣的妹妹一般,抱住初鳳痴纏親昵,笑道:「只要感情親厚,是男是女又有什麼重要的?看那些合籍雙修神仙眷侶,為求上乘功果,還不是要清清白白,只是做一對名色夫妻,與我們這樣又有什麼區別?」
「那怎麼能一樣呢……」初鳳雖然是三姐妹中的大姐,但是畢竟只是比兩位妹妹早上那麼幾分鐘而已,又自幼生長在世外仙宮,對凡塵俗世的風俗概念不大了解。雖然本能的覺得妹妹的話是歪理邪說,但是卻偏偏找不到什麼話反駁。
獨孤鳳心思何等敏銳,瞬間就察覺姐姐的語塞和遲疑,頓時心中大喜,趁熱打鐵,一頭扎進初鳳的懷裡,仿佛小孩子一般,無賴的撒嬌道:「我不管,我不管,我和姐姐就是神仙眷侶,就是,一定是……」
初鳳不禁有些無奈,這個妹妹,有時候成熟穩重的不像凡人,但有時候胡鬧無賴的又像個沒長大的小孩子,實在是很讓人頭疼。
獨孤鳳卻是不管初鳳如何的頭疼,一邊耍無賴,一邊還來著二鳳道:「二姐,二姐。你說像我們姐妹這樣,一體同胞,打出生就在一起的姐妹,是神仙眷侶吧!」
二鳳倒是對現在這個狀態的獨孤鳳十分的喜歡,她笑嘻嘻的捏了一下獨孤鳳的臉蛋,笑道:「你是我們姐妹中最有見識的,你說是,那就是吧!」
獨孤鳳聞言大喜,立刻揚起腦袋,翹著小巧的下巴向初鳳示威:「你看,二姐也同意我的說法。少數服從多數,大姐,你就從了我吧!」
「真拿你沒辦法!」初鳳微微搖頭,一臉無可奈何的模樣,隨意的道:「算了,隨便你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好!」獨孤鳳的雙眼頓時眯成了一個月牙,笑咪咪的坐起身子,一左一右的攬住初鳳和二鳳,豪情萬丈的道:「從今天開始,你們就是我的人啦!」
「什麼是你的人了?」二鳳似乎對獨孤鳳的話有些不滿,努力的坐直了身體,正視著獨孤鳳,認真的道:「我是你姐姐,我必你大,應該你是我和大姐的人才對……」
初鳳無奈的搖了搖頭,揮手打斷兩個妹妹的鬥嘴,笑道:「好了,你們兩個也不要再鬧了。我們這次得了這麼多的奇珍異寶,該怎麼分配?三妹你一樣注意最多,還是你來拿出注意吧!」
獨孤鳳聽初鳳談起了正事,也停止了嬉鬧,關於連山遺寶的分配,獨孤鳳心中早已經有了腹稿,見初鳳詢問,她也毫不隱瞞的說出了自己的打算:「這次的收穫之中,最珍貴的是連山大師的修道目錄,大家都可以參悟修行,這不必細說。除此之外,就是一些法寶和靈丹。法寶數量眾多,又各有妙用,也先不急著說。這是六顆靈丹,乃是連山大師耗費苦功,專為旁門修士煉製,服下之後能夠脫胎換骨,培厚根基,增長道力,以及駐顏長春,比金庭玉柱中藏有的靈丹功效勝出不止一籌。現在宮中有你我姐妹與金須奴四人,再加上為恩娘預留的一顆,正好用去五顆。還剩一顆,暫且封存,以備後用。」
初鳳見獨孤鳳安排的十分妥當,不禁微微點頭,贊同道:「妹妹說的很對,我這就叫金須奴過來。他一向用功勤勉,又忠厚老實,為人本分,雖然沒有立過什麼大功,但是跟著我們這麼久,也有不少苦勞。這次的法寶靈丹所得甚多,也賜予他一些吧!」
獨孤鳳微微一笑,點頭同意,任由初鳳向金須奴傳音,將他傳喚了過來。此時的金須奴對初鳳沒有入道傳藝之恩,也沒有為紫雲宮立下什麼大功勞。因此,初鳳和二鳳對金須奴自然沒有特別深厚的感情,雖然二人性情仁厚寬容,並不將金須奴如一般的僕役一般驅使,但是也沒有如原著一般將他當紫雲宮的第四位主人看待。
獨孤鳳也樂的事情這樣的發展,自然也不會刻意改變什麼。因此金須奴得了初鳳的傳音召喚,從辟水牌坊下,來到黃晶殿時,正看到獨孤鳳三人端莊盤坐。
初鳳先將寶物取出,正要詢問獨孤鳳怎麼分配之時,卻聽獨孤鳳說道:「姐姐且不忙著分寶,我還有些話要說。」
初鳳見獨孤鳳少有的正色說話,頓時停下了動作,道:「妹妹有什麼事情,儘管說!」
獨孤鳳笑道:「我們姐妹仙緣深厚,先紫雲宮這般的地闕仙府,後又得了連山大師的所有藏寶。財侶法地盡皆完備,以後只要閉門苦修,自然仙業可期。只是我發願要以旁門證道,勢必要廣開山門,傳道傳法。二位姐姐以後行道積累外功,也不免需要一些門人侍者。人數一多,就不免有許多麻煩,需要有宮規例條來約束。如今我們正好借著分寶的機會,索性定下規矩,為將來的門下立個圭臬,如何?」
初鳳笑道:「這有什麼麻煩的?我們姐妹中,你的修為最高,有素來最有主見,自然是一切都聽你的。」頓了頓,又瞄了獨孤鳳一眼,掩口笑道:「再說了,就算我們不聽您的,你也總有法子拐騙我們上當。這個宮主,除了你,還有誰能擔當?」
獨孤鳳不禁一笑,不過卻出乎意料的沒有順著初鳳的話打趣玩笑,而是微微搖頭,正色道:「宮主之位,自然還是由姐姐來做。」
初鳳不禁微微搖頭,既不說同意,也不說反對,只是含笑反問道:「我做宮主後,你就會乖乖聽姐姐的話嗎?」
獨孤鳳也笑盈盈的反問道:「難道姐姐做了宮主後,就會欺負我嗎?」
初鳳剛想和獨孤鳳玩笑兩句,不過看到金須奴一臉恭敬的站在下首,頓時意識到還有旁人在,為了維護自己主人的威嚴,連忙收回想要調侃獨孤鳳的話,微微輕咳一聲,端正坐姿,正色的問道:「說說你的理由。」
看著初鳳一連串的變臉,獨孤鳳不禁莞爾,說來說去,刨去了修仙者的身份,自家姐姐也不過剛剛十八歲呀,放在凡人身上,正是青春少艾,纖細敏感的年齡。也難怪她之前有那麼多觸動和感慨。
獨孤鳳輕輕一笑,壓下逗弄調笑自家姐姐的欲望,正色道:「正所謂長姐如母,姐姐本來就是我們姐妹中最大的,我作為妹妹,怎麼也不能越過姐姐去。其次,若論天機因果,這紫雲宮本就與姐姐的緣分最大,姐姐是天數註定的紫雲宮之主,紫雲宮本就是姐姐的東西,我又怎麼能越俎代庖。至於第三嘛,反正我們姐妹一體同胞,不分彼此,姐姐的就是我的,姐姐做宮主又和我做宮主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