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間過後,茅草屋外的天色一下變暗,從白天到黑暗毫無過度。
三個新人一點都沒覺得不對勁,言巧眼睜睜的看著三人爬上炕,在炕上並排躺下後一秒入睡。
只是一個眨眼的功夫,快的讓言巧都沒反應過來,沒來得及加入入睡隊伍。
金花這一次沒有說睡覺男女不能同屋。
「……天黑了,跟我走。」
看樣子,這頓「晚飯」是被動了手腳的……言巧默默跟上金花的步伐,慶幸自己夠幸運才沒有露餡。
茅草屋外伸手不見五指,美瞳遮掩下的瞳孔銀芒一閃即逝,言巧的視線在黑暗中毫無阻礙。
有了前一晚的經歷,言巧這次沒將精神力外放,只用自己的肉眼去觀察。
前腳才剛剛踏出茅草屋的門,言巧臉上的表情就僵住了,只見村子裡每家每戶門口,竟然憑空多出一株桑樹。
這些桑樹,樹枝上掛滿了桑葚,一顆顆紫紅色的果實,在夜色中隨風輕顫,看上去妖異至極。
開門見桑!
在樹枝上搖曳輕晃的果實,讓言巧的心跟著一起顫了下。
華國民間,素來就有「頭不頂桑、腳不踩槐」的說法,別說在房屋周圍栽種桑樹,就連桑木都不會被用於建築。
尤其避諱用桑木做房梁。
桑同「喪」,桑樹在風水中向來被稱為「詭樹」,這村里處處開門見「喪」,怎一個晦氣了得!
「姐姐,這些樹?」
「不用怕……」
金花說著縱身一躍,輕巧踏上其中一株桑樹,踩著並不算太粗的樹幹,摘下一枚顏色最鮮艷的果實。
「呲……吃了它,就能帶你去找你哥哥……」
「!!!」
一到晚上,金花的瞳孔中就變成了兩簇詭火,被這麼一雙綠慘慘的眼睛死死盯著,言巧後背泛起一陣惡寒。
尤其現在沒有別人在,言巧想不吃都不行。
好在桑葚雖然顏色詭異,但不管是用肉眼還是和Zero共享視覺,這顆小東西看起來的確是果實的模樣,而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不明物體。
吸了口氣,言巧壯士扼腕般從金花手中接過那枚桑葚,在它一眨不眨的瞪視中無奈塞進嘴裡。
沒敢嚼就直接吞了下去。
沒一會兒,言巧就覺得體內從胃開始,散發出一股陰冷的寒意,一點點向體表和四肢擴散。
金花移開目光,腳不沾地直接向前飄去。
言巧連忙拋開雜念跟上去。
屋外,村里安靜到一點聲音都聽不到,明明是夏夜卻無蛙叫蟬鳴,甚至沒有一丁點蚊蟲的嗡聲。
偌大一個村子,死一般的寂靜。
前面的金花看似在走,實則速度飛快沒有一絲腳步聲。
言巧緊緊跟在女詭後面,見它行走之間毫無起伏,完全是用飄的在向前去,思考了一下耿直開口:「姐姐,你走的好快啊,簡直像會輕功一樣,你是不是會武功啊,能不能也教教我?」
「呲……輕功?」
「嗯嗯,就像電視和小說里那樣,隱士高手通常都遠離都市隱居山村,怪不得這個村子位置這麼偏僻!」
「……」
金花冒著綠光的眼底,有著大大的問號。
一到晚上,它似乎根本不打算遮掩阿飄的身份,飄在言巧前面簡直像是怕她察覺不到一樣。
完全沒想到小姑娘還能給它找個合理的解釋。
瞧瞧,這說的都是什麼詭話?
金花仿佛被打擊到了。
複雜的瞅了一眼言巧,它就頭也不回的向前飄去,誰知道後面傳來的聲音,讓它差點腳下打滑。
「哇,姐姐的輕功太帥了,簡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看在我哥哥的份上,收我當徒弟唄?」
「……」呵忒!
金花向前飄得更快了。
村子的占地面積不算小,白天言巧跟著金花要走好一會兒的路,晚上只用幾句話的功夫就到了。
面前掛著鮮艷紅燈籠的大門,和門口左右兩邊黑漆漆的門柱,讓跟在金花身後停下來的言巧不住皺眉。
這戶人家的大門,從外面遠遠看著,就像一張血盆大口。
想到要從這樣的門裡進去,言巧心裡不由打怵。
「呲……你哥哥就在裡面,」金花慘綠的眼睛裡,有著不加掩飾的惡意,「天黑了,老太婆一把年紀應該睡著了,你……要進去嗎?」
「當然。」
都已經走到門前了,哪有臨陣退縮的道理。
言巧像是沒發現金花探究的目光,在回答完它的話後就上前準備推門,沒想到反而被金花叫住。
「……等等。」
金花抬頭看了看漆黑如墨,沒有月亮夜沒有一點星光的天空,身形突然拔地而起躍上牆頭。
「姐姐,我還沒學會輕功。」
言巧一整個愣住,仰著腦袋犯起了愁。
「呲……我下去給你開門。」
看著從牆頭消失的身影,言巧神色懨懨的沉默著。
她發現居然從金花的口頭禪里,聽出了明晃晃的嘲笑!
會飄很了不起啊?上個牆對詭異有什麼難度,這個天殺的詭異副本,有沒有考慮過試練者的心情?
在這一刻,憤憤的言巧想起了自己的龍族血統。
神話中的龍都是騰雲駕霧的,那進化了龍族血統的試練者呢?連眼睛都變成豎瞳了,是不是也應該繼承了龍族的能力?
但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好像除了增強一點基礎屬性,和變成豎瞳擁有了夜視的能力,龍族血統並沒有給她帶來其他變化。
吱呀。
朱紅色大門向內打開,向門外的人遞出無聲的邀請。
言巧看著外觀更加接近血盆大口的門口,在金花隱隱透著一絲危險的詭異眼神中,毫不猶豫走了進去。
「……別出聲,跟我走。」
作為村子裡僅次於村口的村長家,外觀比茅草屋好了不知道多少的紅磚瓦房,老太太住的地方還算是寬敞。
金花似乎對這個地方很是熟悉,帶著言巧在黑暗中繞到主屋後面,直奔一排散發著讓人作嘔的惡臭,看起來不太像是人住的地方而去。
言巧跟在金花後面,震驚的看著蜷縮在豬窩裡睡得很沉,仿佛沒有察覺到環境異樣的兩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