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城外,一座從外面看起來普普通通,不過占地面積卻不小的宅院之內。
裡面卻是奢華無比。
玉磚鋪地,金晶鑲嵌在牆體之上,還有各種寶石。
裡面的房間,更是如宮殿一般。
一個個妙齡女子在裡面翩翩起舞,空氣之中瀰漫著令人沉醉的芬芳。
主座之上,乃是由一張兩丈余長的純白色熊皮鋪成的躺椅,那張熊皮來自於五品元獸天穹雪熊。
而在熊皮之上,半躺著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有六個身上穿著很少,身材婀娜到了極致的美女俯視著他。
他只需要躺在那裡,那六個美女為他端酒,為他送上美食。
在一旁,還有兩個男子。
這兩個男子,也是一臉享受。
不一會兒,其中一個看起來近六十歲的中年人開口笑道:「張大人這生活,比之咱們那位皇帝陛下,也要逍遙自在了吧?」
首座上的那個中年人眉頭微挑,笑道:「便是讓老子去當皇帝,老子也不去。」
這個中年人,赫然就是張思財。
區區南疆府第三管家,卻過的讓他去當皇帝都不去的日子。
另一邊,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人嘿笑道:「邵兄此去荒州城,提及張大人的名諱,那個方元必然會畏懼,看來荒州,依舊會在張大人的控制之下啊。」
張思財眉頭微挑,笑道:「老周,老熊,你們二人,就是膽子太小了。」
「趙治算什麼東西?他被方元殺了,你們就怕了?」
「趙治只是我們的傀儡,甚至就算是高江山,也只是本座扶持的一個傀儡罷了。」
「方元若是敢對付你們,你們直接提本座的名字,給他方元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動你們。」
張思財此言一落,那兩個中年人便連連點頭,舉杯敬酒。
張思財滿臉不屑。
顯然他並未將方元看在眼裡。
一杯酒下肚,張思財繼續道:「我讓邵陵親自前往荒州,算是給足了方元面子,方元若是不知好歹,卻也不要怪本座心狠手辣了。」
「別說他一個區區代州主,就算是真正的州主,敢違抗本座,也只有被廢這一條路。」
「這個方元,沒有什麼背景,南疆王收他為義子之事,根本就是笑話。」
「你們真以為南疆王看上方元了?」
「區區小地方出來的野小子,南疆王只是拿他當炮灰罷了。」
「若他真敢違抗本座的命令,本座伸出一根小拇指,便可將他碾碎。」
張思財此言一落,老周和老熊便大笑了起來,非常認同。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青年滿臉慌張的來到了張思財的面前。
張思財頓時蹙眉喝道:「慌慌張張的,像什麼樣子?」
那個青年連忙跪拜下來,道:「主……主人,少府主向這邊來了。」
「少府主?趙京?」
張思財眉頭微挑,問道:「他來做什麼?」
那個青年連忙道:「方元與少府主一同來的,像是來興師問罪的。」
「興師問罪?」
張思財臉色頓時冰冷了下來。
老周和老熊對視一眼,連忙問道:「張大人,我們怎麼辦?」
「慌什麼?」
張思財冷冷道:「咱們就在這裡等著,我倒要看看,他方元來找本座,到底想做什麼。」
老周和老熊沒敢再說什麼。
不一會兒,兩道身影便出現在了別院之內。
這兩人,赫然就是方元和趙京。
方元找到趙京,通過趙京才查到張思財的位置。
趙京此時臉上帶著笑意,道:「三弟,他便是張思財張管家,你找他到底有什麼喜事?」
趙京之言,令在場眾人都是愣住了。
張思財也是一怔,而後連忙行禮道:「拜見少主。」
趙京點了點頭,看了看一旁的那些美女,也沒當回事兒。
方元則看向了一旁的老周和老熊。
只見他臉上出現了一抹笑容,道:「周道天,荒州周氏商行掌門人,周氏商行幾乎壟斷了荒州的紡織業,每年利潤高達百億銀晶。」
「熊燦奇,荒州『熊吃天下』掌門人,『熊吃天下』酒樓遍布荒州九郡,每年利潤不比周氏商行差。」
周道天和熊燦奇聞言,盡皆起身行禮。
趙京卻是眉頭微挑,笑道:「三弟,你剛上任,知道的卻是不少。」
而後趙京看了看周道天和熊燦奇,道:「每年上百億銀晶的利潤,兩位大東家富得流油啊。」
周道天和熊燦奇連連道不敢。
趙京又看向了張思財,問道:「張管家,周氏商行和熊吃天下都是你的產業?」
張思財眉頭微挑,臉上竟是出現了一抹笑意,回道:「回少主,小的都有參股。」
趙京眉頭微挑。
有參股?
算是股東。
每年百億利潤,應該能分到不少。
這個張思財,當真是有錢啊。
方元此時則開口道:「張思財、周道天和熊燦奇三人留下,其他無關人等,出去吧。」
方元此言,已經有了幾分火藥味。
趙京看了方元一眼,而後道:「其他人出去吧。」
張思財也沒有阻止,任由那些歌姬離開。
待那些歌姬離開之後,張思財便笑問道:「不知方代州主來找在下所為何事?」
方元則轉身關上了大門。
待方元轉過身來之後,才回道:「殺你。」
很直接,沒有一點拐彎抹角。
張思財一怔,周道天和熊燦奇一怔,就連趙京都是一怔。
方元讓趙京帶他來找張思財之時,可不是說的殺張思財。
不過趙京並未說什麼。
張思財眉頭微挑,看向了趙京,問道:「少主是來幫他殺我的?」
趙京搖頭道:「我只是來看戲的。」
張思財笑問道:「若是奴才殺了方代州主呢?」
趙京回道:「你殺不了他,因為我會在你殺他之前,先殺了你。」
趙京的回答,令周道天和熊燦奇都是臉色一變。
張思財臉上卻依舊帶著笑容。
只見他雙手拍了拍,隨著他拍手的聲音響起,一道道身影出現在了這座宛如宮殿一般的廳堂之中。
足足二十多人。
且這二十多人,最弱的都是七星戰侯之境的強者。
最強的乃是九星戰侯之境的強者。
沒有十星戰侯。
不過卻也足以令人震驚到不敢相信了。
張思財的勢力,竟然強大至斯!
以張思財的實力,滅掉南疆十六州任何一個一流勢力都不是難事。
這二十多個高階戰侯出現,趙京的臉色便是陰沉了下來。
周道天和熊燦奇對視一眼,兩人也從彼此的眼神之中看到了震驚之色。
顯然他們之前也不知道,張思財竟然如此強大。
張思財此時笑道:「既然如此,我只能送兩位共赴黃泉了。」
趙京冷冷問道:「你敢殺我?」
張思財眉頭微挑,笑道:「少主不敢與他一起來的,也不敢有殺我之心的。」
趙京兩眼微眯。
張思財只是他們家的一個奴才,然而如今,這個奴才,竟然要弒主。
方元此時卻大笑了起來,而後向著趙京說道:「二哥,這樣的狗奴才,留著何用?」
趙京眉頭微挑,道:「那就請三弟代勞,殺了這個狗奴才吧。」
方元笑道:「好。」
張思財此時則淡淡道:「給少主留個全屍,至於方元,碎屍萬段吧。」
張思財話音一落,那二十多個高階戰侯便動手了。
二十多個高階戰侯方一出手,方元便看出來了,這些戰侯,竟然盡皆是訓練有素的殺手。
高階戰侯之境的殺手有多麼可怕?
只見他們二十多人,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而在此出現,他們手中的利刃和血刺,近乎已經刺在了方元和趙京的身上。
這便是高階戰侯之境的殺手的可怕之處。
趙京臉色瞬間蒼白了起來。
面對高階戰侯之境的殺手,他是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虎吼之聲突然響起,而後就在這一瞬間,雷霆閃爍,火焰洶湧,劍罡縱橫。
幾乎在一瞬間,劍罡化為二十多柄飛劍,瞬間沖向了那二十多個高階戰侯之境的殺手。
劍罡的鋒利,加上雷霆和火焰的毀滅力。
就算是高階戰侯之境的強者,也抵擋不住。
於是乎,在方元以震天虎吼令這二十多個高階戰侯之境的強者陷入懵懂的一瞬間,方元的劍罡,便直接收割了他們的性命。
瞬殺!
一個個腦袋落地,身軀化為飛灰。
看著這一幕,張思財、周道天和熊燦奇三人的臉色,瞬間蒼白如紙。
他們臉上滿是不敢相信的表情。
那可是二十多位高階戰侯之境的殺手啊。
甚至就連趙京也是瞪大了眼睛,臉上滿是不敢相信的表情。
前一刻,一柄利刃差點割開了趙京的喉嚨,一根血刺差點刺入趙京的眉心。
下一刻,利刃沒了,血刺沒了,趙京只看到的,則是那些高階戰侯之境殺手的腦袋。
方元的實力,竟然強大到了這種地步。
「你……你不能殺我……我爹是張阿福,是萬戰將軍的心腹,你若殺了我,我爹不會放過你的。」
此時的張思財也終於怕了,連忙說道。
周道天和熊燦奇也連忙跪拜求饒。
只見方元單手一揮,一道劍罡直接割下了周道天、熊燦奇和張思財的腦袋。
一旁的趙京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方元眉頭微挑,問道:「二哥,這樣的奴才,你還要為他求情?」
趙京蹙眉道:「不是求情,是他爹張阿福,的確不好對付。」
方元道:「再不好對付,也只是你們趙家的奴才,你別告訴我,你會怕一個奴才。」
趙京苦笑道:「你不懂。」
方元直接收起張思財、周道天和熊燦奇三人的腦袋,道:「我是不懂,不過我永遠也不會讓一個奴才欺辱我的,二哥,張思財差點殺了你,你怎麼就不憤怒呢?」
趙京聞言,頓時一怔。
而後趙京笑道:「我明白了,不過想要這樣扳倒張阿福,卻也不可能。」
方元滿臉不屑的說道:「區區一個老奴才,還需要扳倒他?」
「若是他找死,那就想辦法送他去和他兒子見面。」
趙京苦笑連連,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不過這段時間,你也要小心些。」
方元點頭道:「我知道,二哥,那我就先走了。」
不等趙京說什麼,方元直接御劍飛行離開。
看著方元離去的身影,趙京不由長舒了一口氣。
趙京的臉上,滿是凝重之色。
「感受到差距了麼?」
就在此時,一道聲音突然響起。
趙京一怔,而後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苦笑道:「爹,您來了。」
一道身影從黑暗之中走出,赫然就是南疆府府主趙統。
顯然方才的那一切,趙統都看在眼裡。
直至方元離去,趙統才現身。
此時的趙統,看了看那二十多顆頭顱,沉聲道:「看來,方元身上的秘密,不止我們所知道的那些啊。」
趙京面色凝重,沉聲道:「三弟的強大,有些超出合理範疇了。」
「合理範疇?」
趙統眉頭微挑,道:「他的實力,早就超出合理範疇了。」
「九星戰將之境,瞬殺二十多個高階戰侯境殺手……」
趙京此時不由問道:「爹,三弟的實力,與風青陽相比如何?」
趙統聞言,不由蹙起了眉頭。
他思量半晌之後,卻搖頭道:「恐怕,還無法相比。」
趙京頓時瞪大了眼睛,滿臉震驚之色。
饒是如此強大的方元,在趙統看來,都還不能與風青陽相比。
趙統沉聲道:「別忘了,風青陽的戰魂,乃是超八品戰魂,算是偽九品戰魂,另外,據我所知,風青陽的經脈又開啟了不少。」
「風青陽自幼便是我戰武帝國不可多得的妖孽級別的天才。」
「這些年來,風青陽在擎天學院修行,一身修為實力早已深不可測,甚至於,就算是為父,都不一定能夠勝過他。」
趙統此言一出,趙京更是震驚了。
堂堂巔峰戰王趙統,竟然說自己不一定是風青陽的對手了。
這怎麼可能?
趙統長嘆一聲,繼續道:「京兒,你天賦不差,不過心性太差,希望你能夠從方元的身上學到那股衝勁兒。」
「趙家,以後終將由你來掌控,你也不希望趙家在你手上沒落吧?」
「好好想想吧,為父不奢求你能夠與方元和風青陽他們相比,不過希望你,不要弱了我趙家的名頭。」
趙京深吸一口氣,行禮道:「孩兒知道了。」
趙統點頭道:「張思財的事情,你便不要管了,為父處理。」
趙京一怔,連忙道:「爺爺那裡……」
趙統打斷趙京的話,道:「放心,為父畢竟是你爺爺明面上的兒子,也是趙家明面上的唯一繼承人,你爺爺不會為了個奴才,而不顧這父子之情的。」
趙京聞言,眉頭不由深深蹙起。
不一會兒,趙統和趙京便離去了。
……
另一邊,方元御劍飛行,速度極快,用了五個來時辰,便回到了荒州城。
距離任職大典,已經過了兩天一夜,如今乃是傍晚時分。
當方元回到州主府後,整個州主府都熱鬧了起來。
原本死氣沉沉的氛圍,頓時被打破了。
伯勞和龐剛連忙來找方元,當他們兩人看到方元帶來的三顆人頭之後,便都是臉上出現了震驚之色。
那三顆人頭,伯勞和龐剛自然是認識。
在伯勞的計劃之中,荒州應交好張思財的。
伯勞從未想過會出現今日的情況。
堂堂張思財,竟然被方元給斬下了頭顱。
方元則一臉隨意的說道:「任職大典,明天繼續。」
伯勞面色凝重的說道:「代州主,此事,最好不要聲張出去。」
方元眉頭微挑,問道:「怎麼?」
伯勞嘆息道:「不能讓人知道是代州主殺了張思財,否則……」
方元卻打斷他說道:「已經有人知道了。」
伯勞一怔,連忙問道:「代州主沒有滅口?」
滅口?
方元眉頭微挑,而後搖了搖頭。
伯勞臉色驟然一變,他來回踱步,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半晌之後,伯勞停下來,回道:「代州主,準備好逃跑吧。」
方元似笑非笑的問道:「我為何要逃跑?」
伯勞沉聲道:「張思財的父親張阿福所掌控的勢力,是您無法想像的。」
「甚至於,張阿福能夠調動戰王境的強者。」
「一旦讓張阿福知道了是代州主殺了張思財,張阿福一定會拼盡全力來殺您的。」
伯勞的話,令方元頓時愣住了。
張阿福能夠調動戰王?
一個區區奴才,竟然能夠調動戰王?
這著實超乎了方元的認知範圍。
戰王是什麼程度的強者?
戰王可是一方王者!
一方王者,怎會聽從一個奴才的調動?
像是看出了方元的疑惑,伯勞解釋道:「張阿福乃是萬戰將軍的心腹,萬戰將軍何等身份?他手下的戰王絕對超過兩位數。」
「身為萬戰將軍心腹的張阿福,調動一兩個戰王辦些事情,還是沒問題的。」
伯勞的意思很明顯。
打狗還得看主人。
張阿福就算是一條狗,也是萬戰將軍的狗。
這條狗的身份地位,可不是鬧著玩的。
方元點了點頭,不過還是說道:「聽我的,明日任職大典繼續,另外,將張思財、周道天和熊燦奇三人的腦袋給我掛到高處,並且明日將周氏商行和熊吃天下都給我收歸州主府。」
「代州主……」
伯勞臉色一變,還想勸說。
方元則打斷他,道:「這是命令。」
伯勞嘆息一聲,道:「屬下遵命。」
「行了,下去吧。」
方元擺手道。
龐剛此時則行禮道:「代州主,有件事情,需要您來決斷。」
方元眉頭微挑,問道:「何事?」
龐剛回道:「黑龍郡黑龍山上,著火了。」
方元一怔,蹙眉道:「黑龍山上著火了,關我何事?」
龐剛苦笑道:「黑龍山上,無一人出來。」
方元蹙眉道:「你的意思是,黑龍山三萬多武者,一個都沒有逃出來?」
龐剛點頭道:「是的。」
「都死了?」
方元繼續問道。
龐剛搖頭道:「暫不確定,不過死傷不少。」
方元臉上不由出現了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