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5.雙刃劍
劉銘虎子幾人的位置，是無主的鬼璽自行控制，李西雅只能提供陰兵聚集的位置，然後一個一個找。
鄭雲被迫檢閱了陰兵。
每個陰兵他都得看上一眼。
火把靠近之後沒反應的，就是已經沒救的，而這一路他們就沒遇到幾個有救的，基本全都是活死人。
李西雅解釋說，進入這裡超過三天的人，就已經沒什麼希望了，解除控制也醒不來，還會直接死亡。
鄭雲點點頭。
這些陰兵有無辜的也有不無辜的，都在這裡放著吧，無辜的能多活幾天，不無辜的多受幾天罪。
十幾分鐘後。
二人陸續找到了王姐和小李，還找到兩個倖存黑哥們，都失去神智，在牆壁縫隙里呆愣愣地站著。
拿著火把靠近。
他們有明顯的反應，但還是沒有徹底脫離控制，渾渾噩噩的，只能讓他們先跟著自己，出去統一解除。
路上鄭雲從李西雅口中，獲取了大部分此地信息，她自願說的，在意識到情況後，她也只能自願。
經過她的講解。
真相已經顯露大半。
冥府閣里的機關大多是自動的，用地下河驅動，九層地閣中心有三根主柱，每一刻鐘水蓄滿後，就會變化一次，三根主柱同時驅動旋轉。
在頂層附近把他們後路阻隔的厚重石門，也是自動的，應該是機關的復位配重，沒了石門機關就停。
朝廷秘衛當初挖了一條運河，引來大水把裂谷溶洞給淹了一半，冥府閣和地下墓穴的入口都被淹沒。
這兩地的內部結構複雜，氣壓讓水灌不進去，基本上沒有受損。
淘金時期的確有金子流出來，但那時多數人都在下游淘金，只有少數人想一探究竟，然後無法回來。
西方來挖礦的時候，在北方修了水庫，把朝廷挖的運河給截了，後來又用水庫發電，用冷卻管把岩層也凍了，水位才變成今天這樣。
那些冷卻管是拉緬因鎮人開啟並維護，保證溶洞廢礦不被水淹，但偶爾下大暴雨時，廢礦還是會被淹。
這就導致了屍堆聚集。
只要去水庫把閘開了，溶洞水位就會恢復，入口難以進人，廢礦會被淹，懸崖瀑布上的冥府閣不會。
到時普通人就很難進去。
另外還有幾個未解之謎。
地下屍湖上的三米屍堆，那不是人為堆的，是鬼璽控制人自己走過去的，用李西雅的解釋叫『囤積』。
黛夢娜不是拉緬因鎮的人，她男朋友變成陰兵了，她也是來救人的，救著救著，她自己也中招了，然後傳染引誘了劉銘虎子他們一起去。
此前在廢礦看到的幾道人影，應該是陰兵，李西雅說她也不知道那是什麼，這裡可能還有其他秘密。
比如頂層的鬼將。
她的情況和剛才的鄭雲沒什麼區別，只是用火光維持著清醒，進入這個地方也會被攻擊，所以她從沒去過閣樓頂層，也沒見過鬼將。
鄭雲若有所思。
之後他們更加謹慎，陸續找到了消瘦後生和劉銘黛夢娜，只剩虎子。
虎子在高層。
鄭雲讓李西雅先帶其他人走出冥府閣，自己獨自上去找虎子。
陰兵能在較遠的地方感知到鄭雲過來，鄭雲也能大致感知到對方，所以剛走了一多半，他就找到虎子。
虎子明顯比其他人強，鄭雲沒拿火把，但他應該還保持著微弱意識，如果用火把照一下，或許能醒來。
找到虎子後，鄭雲還是沒停，他依照此前發現的口訣，一口氣走到了頂層，再次前往閣廊和廳堂。
閣廊漆黑一片。
盡頭處有火光亮著。
鄭雲記得很清楚，這條閣廊之前點著銅燈，火苗在燈球里搖曳。
既然拉緬因鎮的人和自己一樣難以上來，那這燈是什麼人點的？
鄭雲心底有些不安，小心翼翼往前走，繞過閣廊拐角用看向深處，三段台階上的十二具石棺毫無聲息。
緩步走上台階。
之前放的火還燃著，四周火光一片，十二具棺槨里，有五具是開著，代表有一個鬼將沒有回來。
咔嚓。
身後響起細微動靜。
鄭雲立刻回頭看去，卻被眼前的恐怖景象，嚇得心臟停了一瞬。
身形高大的鬼將就在眼前，斗篷上全是槍眼，漆黑刺有青色鬼紋的手臂下，拖著一把狹長銳利的快刀。
它和自己只有三十厘米距離，幾乎貼在了自己背後，只要揮刀砍下來，自己毫無逃跑機會。
鄭雲全身冒出冷汗。
他不知道這尊鬼將是什麼時候來的，剛聽到一點動靜，它就已經出現在自己背後，行動猶如鬼魅！
此時只能用鬼璽自救。
鄭雲直視這尊鬼將，竭盡全力催發控制欲，壓低聲音呵斥道：
「跪下！」
隨著這一聲令下。
鬼將的膝蓋微微移動，然後開始顫抖，似乎是受到鬼璽控制，但不願下跪，正在和鬼璽進行對抗。
啪嚓。
鬼將忽然摔倒。
它直勾勾躺在地上，直到趴伏在地，膝蓋依然在劇烈顫抖。
真夠有骨氣的。
鄭雲無聲感嘆，仔細看了它一眼，又發現它似乎有點問題。
它左右膝蓋上都有槍眼，好像不是不跪，而是跪不下來，顫抖也恰恰相反，是因為它非常想跪才顫。
「別跪了。」
鄭雲試探開口。
鬼將果然立刻停止抖動，在地上攤著，氣若遊絲像是快死了。
「……」
鄭雲沉默片刻。
看來鬼將也是陰兵，失去神智無法違逆鬼璽，而且抗不住步槍掃射，它終究是肉身，會被子彈打死。
臨死前可以研究研究。
這鬼將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鄭雲蹲下，揭開鬼將兜帽看去，這人居然是個東方人，身形高大但樣貌非常清秀，臉上皮膚也挺白。
它脖頸以下漆黑如墨，應該是刺上去的黑墨，之後才用墨綠顏料刺出紋路，估計全身都被刺青刺滿。
斗篷似乎是由某種金屬絲線製成，材質堅韌，重量卻很輕。
回想之前自己一刀砍向鬼將手腕，卻被什麼東西阻隔，這鬼將身上應該還有其他一些特殊物品。
於是撩開斗篷看去。
剛掃一眼，鄭雲就臉色驟變，因為黑斗篷下方，居然是海衛衣物！
那些淡藍海紋早已發白失色，甚至有幾處破洞，但它依然穿著。
它腰間還掛著幾個身份牌，有之前見過的鐵牌，還有一枚玉牌。
鐵牌上刻著：
【海衛禁地】
【誤入者格殺勿論】
【擅闖者斬盡殺絕】
玉牌上則刻著：
【大明海衛】
【鎮鬼司】
【叄叄貳柒號】
此人生前居然是個海衛！難道這石棺里的所有鬼將，都是海衛？
回想見過的三尊鬼將，每一個都身形高大形如鬼魅，衣著穿戴幾乎完全一樣，應該是選拔出的精銳。
但它是怎麼直到今天，數百年過去，還依然保持肉身完好的？
鎮鬼司。
也從沒聽說過。
聯繫長生仙府圖和海衛指揮使腰牌，再結合黑玉枕後方的秘地，這海衛二字，恐怕不是那麼簡單。
「……」
鄭雲有些猶豫。
養父疑似和海衛有關，這尊鬼將也是海衛，那就等於是自己人。
哪怕不提這層關係，他還有鬼璽，這裡剩餘的鬼將全是他手下，死一個就少一個，實在是可惜。
思考片刻後。
鄭雲輕嘆一聲，其實沒必要多想了，這尊鬼將身中數十槍，這荒山野嶺的，神仙也難救。
這些鬼將就待在此處吧。
鄭雲只打算帶走王璽，其他東西都效仿朝廷原封不動，或許日後遇到什麼事情，這些陰兵就是救兵。
鬼璽是雙刃劍。
就看如何使用。
落到旁門左道手裡，它必然是災，在正道人士手中，它就是劍。
養父講過這些故事。
老江家在這種事情上的規矩非常嚴格，子嗣明知故犯罪加三等，放早以前，直接拉出門就砍了。
如今鄭雲執劍，他必須嚴格律己，如果心生雜念利慾薰心，他的下場有史可鑑，挖墳凌遲，二選其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