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37.鬥法大敗荒廢莊園

  深夜閣樓隱於夜中，鬼將直直盯著漆黑大門猛然拔刀，這一幕驚得眾人心中微跳，因為這個動作應該只有一個可能：

  門裡有東西下來了。

  鄭雲在這一瞬想了許多結果，身體還是立刻做出反應，先把鬼將召回身邊。

  鬼將不是陰兵。

  折損一個都讓人心疼。

  但局面變幻的速度太快，鬼將剛剛後撤一步，大門昏暗處就緩步出一個人影，姿勢搖搖晃晃的，像是喝醉了酒般。

  但這人的身高足有兩米四五，腦袋和門框幾乎持平，而且還有極其魁梧的身材，龐大腰圓和橡木酒桶幾乎相同粗細。

  通過夜視儀觀察。

  他居然也是個深色人種，穿著一條超大號的牛仔背帶褲，褲腰裡插著一把伐木用的斧頭，手裡還端著一把老舊步槍。

  和橄欖球運動員似得。

  但他腦袋有些畸形，比正常人大了兩圈，臉盤和幼兒般，手臂也比正常人要長，似乎患有某種發育類的先天疾病。

  「這是個深色漁民？」

  凱德斯特迅速提出猜測，這個人皮膚顏色深到完全啞光，比黑夜還要更黑，而且他的穿戴也和剛才抓獲的漁民類似。

  但他幾乎不像人，人很難長成這個樣子，反倒像是某種靈長類的類人生物。

  「不對勁，它後背有問題。」

  紀道低呼一聲提醒，這個深色漁民背後鼓鼓囊囊的，就像是背著個什麼東西。

  幾人在山頭驚呼時，閣樓門前的局面變幻卻一刻不停，那深色漁民站在門口掃了一圈，似乎看到了站在水池邊的鬼將。

  這身形高大的怪人壓迫感十足，鬼將站在他面前，居然顯得嬌小又纖弱無力。

  「呼！」

  深色漁民吼了一聲。

  但山頭上的眾人居然分不清楚，他是在怒吼，還是在用英文詢問鬼將是誰。

  鬼將一言不發，長刀斜提在身側，一步竄出直衝深色漁民而去，身形急速又隱於昏暗，猶如一隻鬼魅般行蹤莫測。

  完全沒有給深色漁民反應開槍的機會，鬼將兩步就已經繞到他背後，提刀躍起白光閃過，一刀落在深色漁民後頸。

  咔。

  骨骼發出悶響。

  深色漁民一個照面就被鬼將輕鬆制服，眼珠一翻四肢疲軟，噗通一聲栽倒在地面，翻著白眼深深陷入香甜夢鄉。

  「鬼爺就是鬼爺。」

  紀道深深嘆氣，這才是鎮鬼司出身的海衛，比張二狗那種『鎮鬼司』強多了。

  「……」

  鄭雲保持沉默。

  人是他讓砍的，因為他擔心對方身上也有和之前漁民身上相同的水母毒物，萬一將鬼將染了，就會讓鬼將任人魚肉。

  事實也的確如此。

  即便鄭雲已經非常細節，只讓鬼將用刀背重擊不見血光，鬼將依然遭受毒物侵染，行動停滯和最初那具陰兵幾乎相同。

  好在鬼將勉強能退回。

  但在鬼將後撤的同時，閣樓後方的窗戶傳來一聲輕響，居然又有異變再生。

  閣樓的四層突然異動，響起一些非常詭異的聲音，猶如一種詭異的哨子聲，緊接著四層的幾個密封窗戶突然被打開。

  四層就是閣樓頂層，擁有西方十九世紀的灰磚三角屋頂，稍等了不長時間，大量黑色烏鴉湧出窗戶，環繞在漆黑夜空。

  那些烏鴉也搖搖晃晃的，像是從頭到尾處在深度睡眠狀態，剛剛才被人驚醒。

  與此同時。

  閣樓一層也有變化，幾個人影從房間後的窗戶閃過，連是不是人都看不出來。

  「情況不對勁，那些烏鴉可能有問題，居然連叫都不叫一聲。」凱德斯特高度警惕，烏鴉在西方意味著不祥和巫術。

  在整個西方文化中，烏鴉都寓意著神秘疫病和死亡，很多西方的詭異組織和隱秘教會也會用烏鴉符號展現自己的特殊。

  或許烏鴉本身沒問題，但它是一種人造的象徵，擺明了告訴你莊園有詭秘。

  而且在這種詭異地方。

  誰知道烏鴉有沒有威脅？這裡畢竟不是地球，那黑鳥只是看著像烏鴉，但是他們誰也無法確定，那究竟是什麼生物。

  抬頭看去，那些漆黑烏鴉隱隱約約在半空盤旋，其中一部分已經飛到山林頭頂，隨時都有可能會發現他們幾人！

  「難怪滿地都是鳥屎卻不見有鳥，原來閣樓頂層養著這麼多黑鳥，一天出來拉兩次都夠了。」紀道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這問題可是困擾他好久了！

  他一直都在琢磨鳥屎的事呢！

  「首領，我們撤到海邊還是？」凱德斯特表情凝重，唯恐黑鳥身上有疫病，此地有水母毒物，黑鳥身上也可能有毒。

  「原來如此。」鄭雲也看著頭頂，鳥屎這事他也想過不少，原來是黑鳥拉的。

  「……」

  凱德斯特稍稍沉默。

  東西文化確實不同，東方人可能的確理解不了這些東西所代表的含義，但身邊這兩位大人的反應也確實太過離譜了些。

  荒廢莊園已經出招。

  但首領和紀道絲毫沒有擔心和發愁的表情流露，而是在這裡琢磨鳥屎的事情。

  仿佛他們根本就不在意這些所謂的烏鴉和西方詭秘，讓自己顯得格格不入。

  不過細想也正常，即使這裡涉及西方詭秘，這二位大人也未必在乎，他們闖過太多神鬼險地，見識過太多詭異之物。

  這個荒廢莊園相比自己經歷過的冥府閣都差點意思，的確不值得大驚小怪。

  海衛監仙司親至。

  怕了這荒廢莊園還得了？

  「紀道，這下又輪到你出手了。」鄭雲側頭看向紀道，表情平靜低聲開口。

  紀道所學的鎮玄音，其最初用途就是為了驅趕天宮上空的怪鳥，以免它們叼走紀道種植的稻穀，這算是他的老本行了。

  「仙爺，我定然完成任務，這是小意思，哪怕來上一萬隻我也能輕易拿下！」

  紀道哈哈大笑，心裡念叨著這次可真沒白來呀，而後迅速跑下山坡，遠離鄭雲幾人去找個隱蔽地方，打算再吼一嗓子。

  「你有什麼看法？這個地方還挺標準，和以前看過的西式恐怖片很像。」

  鄭雲側頭看向凱德斯特。

  這裡的詭秘元素幾乎配滿，荒廢的古老莊園，身材高大的深色奴隸，還有極樂毒物和不詳烏鴉，完全符合刻板印象。

  「首領，西方影視劇本身就是根據史實拍攝，且西方教會的起源年代早於無盡航路的發現，許多教義在偏僻之地沿襲至今，吸引不少異端信徒刻意參照模仿。」

  「這座島嶼荒廢年代較為久遠，在當年那個時候，極樂教會做出這些詭秘異象符合時代，因為當時就流行這種風格。」

  凱德斯特平靜解釋道。

  他也是監仙司麾下一員，理應保持西廠的儀態，不應該擔心這些小手段，而是應該陪著首領俯視戰場決勝百米之外。

  「既然如此，那就做足準備防禦吧，小心一些好。」鄭雲警惕地看眼頭頂，讓周圍的陰兵鬼將都取出防毒面具戴上。

  他絕對沒有凱德斯特想像的從容，甚至恰恰相反，他面對任何詭異險地都非常小心，不會因東西區別就掉以輕心。

  嘉斯艾琳等人都栽在此地，可見古德莊園的實力不俗，那些黑鳥也絕無可能是象徵和裝飾，它必然帶有某種詭異能力。

  和東方發現的神鬼手段都有股東方仙味相同，西方人發現神鬼手段也會和西方詭秘牽扯，甚至刻意朝那個方向靠攏。

  這是不可避免的必然，它取決於人們的認知，也和系統性的歸納使用有關。

  在當時那個年代，航路沿途星球上數不清的詭異東西，每一個都讓人無法理解，而唯一參照物就是東西方的神話傳說，以及延伸出的志怪小說和詭秘故事。

  同樣是發現某種毒藥，東方會做成丹藥毒散的模樣，而西方則會融入巫藥，也可能沾染在這些黑鳥身上讓其害人。

  吼！

  一聲巨響在閣樓後方響起。

  紀道明顯收了些音量，鄭雲連忙捂著自己的耳朵，但依然感覺腦漿子輕顫。

  這種特定頻率的震動，對頭骨輕盈骨質中空的鳥類，完全是一種致命的威脅。

  鎮玄音剛剛落下。

  昏暗漆黑的半空中，原本正在盤旋的黑鳥便身體僵直成片掉落，猶如天上下黑雨般，一隻只呈直線栽落到山林各處。

  只是一嗓子。

  漫天鴉群盡數掉落。

  「……」

  凱德斯特啞然。

  他知道紀道是鎮妖司主，也曾隨隊深入天宮山林，見識過天宮內的種種妖獸仙禽，見識過紀道留下的香砂是如何退敵。

  如果這些黑鳥算是下等妖獸。

  那鎮妖司出手便是得心應手，但他的確沒想到鎮妖司這三個字的含義，居然一嗓子就把所有黑鳥鎮死，沒有一隻遺漏。

  鄭雲拿著夜視儀觀察。

  紀道已經和鬼將匯合，扶著行動有些受阻的鬼將，正在朝著山坡附近返回。

  在他們二人背後。

  黑鳥落地摔出啪嘰聲響，其特殊能力還沒有展現，就折損在了紀道手中。

  荒廢莊園則依然被徹底的黑暗籠罩，對方出了兩招都被他們化解，折損不少手段，不知道接下來還會用出什麼東西。

  頗有些鬥法的意思。

  讓人不得不更加警惕。

  「仙爺，末將已經將黑鳥盡數斬殺！」紀道鑽回山頂附近，單膝靠在地上對鄭雲拱手道，總是能整點儀式感出來。

  「……，好。」

  鄭雲伸手拍拍他肩膀。

  紀道發病是間歇性的，平時不經常這樣，只有較為特殊的時期才會玩點尬的。

  「要不要取回一些鳥屍查看？」紀道看向莊園前的空地，滿地都是鳥類屍體。

  「先保持警惕。」

  鄭雲持續觀察荒廢莊園，在黑鳥盡數死亡後，莊園那邊可能也措手不及沒想到這一手，直到現在都沒有任何反應。

  「或許是黔驢技窮，該我們出招了。」紀道看向山下，對方可能已經手段盡出，但他們監仙司卻連身都沒熱。

  「不急，再看看。」

  鄭雲不緊不慢開口。

  荒廢莊園先後用了取自水母的毒物和黑鳥群，前者的特點是，能讓人在悄無聲息間中招，陷入極度歡愉中迷失神智。

  黑鳥的效果未知。

  但應該是致命的手段，那些黑鳥能自動在島嶼各處尋找敵人並將其解決。

  再加上深色漁民的偷船套路。

  要是讓普通探險者遇上，恐怕還真是在劫難逃，不論如何都會折損在島上，哪怕全副武裝有現代武器也難以逃離此地。

  但嘉斯艾琳等人完全不同。

  他們也是知曉神鬼險地海衛遺蹟的探險者，先後登島十幾次，不應該會被這些小手段輕易制服，莊園必然還有後手。

  等待了不長時間。

  閣樓方向終於再生異變。

  但和他們想像的稍有不同，閣樓一層居然燃起蠟燭，投出幾個詭異人影。

  與此同時。

  一個人影從一層樓梯旁的套房翻窗而出，穿過花園朝莊園後院的建築跑去。

  眾人站在高處俯視莊園，起初還沒意識到怎麼回事，直到那人影跑出閣樓遮擋的視線死角，在夜幕陰影中飛快地奔跑。

  「這是要跑？去！」

  紀道見到這一幕，來不及獲取鄭雲同意，直接將早前牽出的妖狗放出，讓妖狗猛然鑽入山林衝到山下去半路攔截此人。

  放了狗之後，紀道才側頭看向鄭雲道：「仙爺，他們應該是真沒招了，居然都有人跑了，不如我們乘勝追擊？」

  「不好說，或許這也是手段。」

  鄭雲凝神看向那人影的背影，

  「他是要去廢棄馬場還是破酒窖？」凱德斯特端著夜視儀觀察人影，他這個方向只可能是莊園北側的幾個廢棄設施。

  「好像是個女人？」

  紀道用肉眼觀察那人影，從她的跑路姿勢和幅度，難以置信地低聲推測道。

  「的確是。」

  鄭雲眉頭緊皺，在夜視儀的成像中，能清晰看到這個人影的身形，她不僅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很正常的白人女性。

  她穿著一件中古款式的睡衣，赤腳在雜草叢生的花園跑動，甚至還提著裙角。

  「是伱前妻嗎？」

  紀道看向凱德斯特。

  「不是，但她似乎是完全清醒的，如果能活捉是最好。」凱德斯特搖頭。

  「活捉吧。」鄭雲點頭，這個女人明顯沒有被水母毒物侵染，抓了就能拷問。

  幾人說話間。

  場中局面再次變化。

  那妖狗已經竄到那女人不遠處，但剛剛靠近對方，那女人就鬆開提著衣裙的手，甩出一個小瓶子砸在了妖狗附近。

  妖狗瞬間癱倒在地。

  看樣子可能是活不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