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45.敲冰之人和無舌之物【二合一】

  鄭雲幾人在空間內環視四周，除了前方的閣樓，四周有一半是岩壁，另一半是冰層，這種地形應該古人是專門找的。

  目前看不到危險。

  六米高的夾層內，除了閣樓什麼都沒有，牆壁冰壁上也不見其他出入口。

  唯一能繼續前行的道路，就是前方的冰封閣樓，有兩層沒有被冰層凍封。

  手電筒照向閣樓下方。

  腳下的冰層里有許多雜質，質地不太透明，但隱隱約約能看到冰層內至少還有數層閣樓，不知道具體通往什麼地方。

  抬頭往上看也是一樣。

  這座閣樓可能有上下十層，主體是石材壘砌，有石制的雕梁斗拱和裝飾，通體顏色幽黑，建築風格非常肅殺凶煞。

  鄭雲遠遠眺望。

  閣樓顏色有些奇怪，黑色的石材其實並不常見，要麼是本地有類似石材產出，要麼就是它被火熏過，和船頭冰川類似。

  「仙爺，聲音是在下面，那個科考隊好像進去了。」紀道手電筒指向地面。

  他們腳下的冰面上，有很多人走過的痕跡，可以確定有現代裝備的人進去。

  然後他們就沒出來。

  這裡存在幾個問題，科考隊在碎冰湖打了求救槍，但他們來的路上，卻沒有路過那個碎冰湖，直到現在海拔都對不上。

  碎冰湖和身後的冰河應該差不多高度，也就是說，碎冰湖還在閣樓下面。

  或許要進入閣樓才能去碎冰湖。

  但既然他們能去碎冰湖，為什麼不原路返回，沿著他們進來的路逃生出去？

  是什麼讓他們全部進入閣樓，而且一個都出不來，只能繼續往前深入找路？

  還有之前沿著河流出去的那具屍體，他是從哪掉河裡的？應該不是這裡。

  回想此前的線索，宋婉說二十年前的視頻，是從考古隊的屍體上找到，那幾具考古隊的屍體被凍成冰塊流到了外界……

  「仙爺，這座閣樓就是咱們海衛的路數，這是咱們海衛的地方。」紀道上上下下掃了閣樓一圈，轉頭對鄭雲低聲道。

  「能進嗎？」鄭雲詢問。

  就是海衛的地方，才更加危險，誰知道海衛在這地方做了些什麼古怪的事情。

  「我覺得問題不大，咱們海衛留下的遺蹟，有隻有海衛才能看懂的暗號和印記，遇到危險的死門，必然會有提醒。」

  紀道又拿著手電筒上上下下掃了一圈，對鄭雲繼續道：「仙爺，這地方和孕妖塔不一樣，孕妖塔被別有有心之人重啟，這地方應該不存在此類事情，還保存著古時原貌，生路死路都是清清楚楚。」

  「這是海衛規矩。」

  「此地建得如此氣派和重要，就算是什麼海衛叛孽監製，他也得按規矩辦事，況且這等重地，有叛孽的概率不高。」

  聽了紀道這番話，鄭雲也感覺的確如此，海衛辦事規矩嚴格，哪怕是孕妖塔也留了人能走的暗道，能讓人逃出一劫。

  既然如此。

  那就進去看看吧。

  鬼將大步朝前走向閣樓，鄭雲和紀道緊隨其後，小心謹慎走到閣樓門口，抬起手電筒朝內照去，卻見閣樓內空空蕩蕩。

  什麼陳設都沒有。

  只有當中有個大洞。

  洞口周圍有鐵索圍欄，大約五米長寬，鐵索旁邊放著許多現代背包和物資，四周環視，還能在角落看到帳篷等物。

  這就是科考隊留下的。

  走到鐵索圍欄前朝下看去，下方幽深空洞，大概三四層高度就到了底部，有些水聲，還有一直持續的敲冰聲音。

  這四層閣樓的每一層都是相同格局，似乎都有道路，可以通往其他的地方。

  科考隊是用攀岩繩下去的，繩子垂到底部，看不出他們通過繩子去了那一層。

  鄭雲想吼一聲問問有沒有活人，但又怕犯了那寒仙的忌諱，只能通過細節推理。

  「好像是正二層。」

  紀道憑藉聲音推測。

  鄭雲則抬起手電筒看了眼，然後他發現這閣樓居然是無頂的，上面還有兩三層閣樓，但穹頂中中央也有個四方大洞。

  這個洞筆直延伸向最高處，高度駭人驚聞，恐怕有數百米高，像是觀星閣，但最高處似乎是死路，沒有通往外界。

  「這種閣樓是做什麼用的？」

  鄭雲目露疑惑轉頭看向紀道。

  這種制式的閣樓，他真是聞所未聞，難以理解它為什麼會有個洞貫穿上下。

  「仙爺，我也不知道，從未在古籍上看過此類建築，可能是有特殊作用。」紀道也眉頭緊鎖，怎麼看都看不出線索。

  如果這地方是鎖妖閣樓，而且鎖的是寒仙，那這個洞就肯定和寒仙有點關係，但問題是，他們根本想像不到原因。

  「此地就在冰河邊，但這座閣樓底部只有水聲不見水流，剛才飄出的那具屍體，應該是從其他地方飄出。」鄭雲又仔細掃了一圈，找不到答案就乾脆下去看。

  鬼將率先抓著繩子往下。

  紀道和鄭雲緊隨其後，迅速滑落到第二層左右，查看第二層是個什麼情況。

  結果出乎意料。

  閣樓的第二層正前方，居然有一個冰層通道，高寬三四米，通往冰山深處。

  手電筒一打。

  他們就看到這冰層通道的左右牆上，有一個又一個的不規則冰洞，敲冰聲就來自他們左手，而且有非常清晰的喘息聲。

  這些冰洞非常可疑。

  因為鄭雲能看到冰洞周圍散落著很多碎冰，這明顯是後來打出來的，搞不好是科考隊打的，而且還用了一些專業設備。

  他們在這裡打洞做什麼？

  難道敲冰聲就是有人在打洞？

  鄭雲和紀道對視一眼，走到聲音來源的冰洞前朝左看去，然後瞳孔一縮。

  這個狹小冰洞有七八米深度，手電光照到盡頭，發現這個冰洞裡什麼都沒有，只有一些殘留的電鎬痕跡，可以確定這個洞肯定是科考隊或者考古隊打的。

  視線盡頭的冰層被人為打磨過，製作了一個非常光滑剖面出來，目的可能是為了穿透剖面，觀察這個冰層後面的情況。

  這種事情他們這一路也沒少做。

  但問題是，這個剖面後方真的有個人影，視線穿過透明的冰層，能看到一個人正在砸冰，而在他身後則是一條船影。

  這個人試圖砸穿這個冰洞，在看到紀道和鄭雲的手電光後，立刻手舞足蹈！

  他們雙方之間的冰層有二十米厚度，視線朦朦朧朧，連他是男是女是人是鬼都看不出來，只知道他手裡拿著一把工具，一時半會根本就砸不穿這個堅固冰層。

  「仙爺，此人不對勁！」

  紀道連忙開口。

  不用他說，鄭雲也感覺情況不對勁，這人砸冰的聲音都能傳遞過來，但他看到人的第一反應，卻不是大聲呼喊求救？

  另外這裡居然會有古船。

  那這些冰洞很可能就是科考隊或者考古隊打出來的盜洞！他們一個一個打出冰洞，能看到船影后就停手不繼續再打。

  他們的目標肯定不是古船，否則早就把這些冰洞打穿，而不是打一半就換地方。

  居然不是古船。

  那他們的目標到底是什麼？

  他們找了半天，最後是否打穿了某個冰洞，製造了一條能進入裡面的通道？

  裡面這個人出不來，是否意味著科考隊沒有打穿通道？但如果沒打穿，這個人是怎麼進去的？還被困在了裡面？科考隊又去哪了？他們難道是去了深處？

  太奇怪了。

  一時之間根本想不通。

  嗚嗚！

  一道叫聲響起。

  鄭雲被這聲音驚了一跳，因為這聲音就是之前在裂縫聽到過的，被紀道認為是禁忌活物，『無舌之物』的那種叫聲。

  叫聲是對面傳來。

  就是這個敲冰的人，叫出了這種聲音，那他很可能就是紀道口中的無舌之物，一旦發現就要立刻通報，海衛會傾其所有，不惜一切代價將其剿滅屠盡！

  因為這聲音很古怪，它不可能是人能叫得出來的，聲音太大而且太過詭異了！

  鄭雲認識這麼多人，恐怕只有紀道的嗓門能和它比，叫得人頭腔都在發麻。

  「嘶，仙爺，這玩意真是無舌之物，它到底是從哪來的？」紀道也大為震驚。

  但他的膽子大的很，不僅沒有後退，甚至還往冰洞裡走了幾步，試圖看得更清楚些，想正兒八經看看它長什麼樣子。

  不過也的確沒多大危險。

  這冰層不是這無舌之物一時半會能砸通的，而且它看起來力氣挺大，還會使用工具，但感覺卻沒有多大的殺傷能力。

  鄭雲觀察它的行為，推測它應該是有肉身的活物，不是什麼神神鬼鬼類的東西，而且是肉身凡胎，不是鋼筋鐵骨。

  鬼將一刀就能砍死。

  不行就自己開槍用子彈打。

  「仙爺，太詭異了，這地方居然會有這種活物，它們在此地沒吃沒喝，是怎麼活下來的？這太過匪夷所思。」紀道驚呼。

  孕妖塔好歹是在水裡，而且面積非常龐大，總能有些小魚小蝦給海妖捕食。

  而且雄性海妖也展現了非常明顯的，會把人類屍體帶回孕妖塔的特點，它們會外出捕獵，帶食物回去餵養雌性海妖。

  但這地方明顯不一樣。

  無舌之物在冰層裡面出不來，就算冰山裡的空間再大，也不可能有足夠食物。

  「你確定它不是人？」

  鄭雲還是問了一句。

  冰層盡頭的影子一直手舞足蹈，它也是雙手雙腳一個腦袋，比例看著也和人幾乎一樣，粗略看一眼，感覺它就是人。

  雖然它的叫聲很詭異，但也不是沒有人可以做到，萬一他就是人，只是受到了某種攻擊或傷害，被人把舌頭拔了呢？

  「不可能是人，仙爺，人是不會這樣叫的。」紀道又往前走了幾步道。

  鄭雲微微沉默。

  那這事情就更加詭異了。

  這閣樓第二層的通道左右，在厚重的冰層後方，居然有個空間，還有古船和無舌之物，它是否和船頭冰山的古船有關？

  這是怎麼牽扯到一起的？

  「仙爺，它暫時出不來，我們往前走一走看看吧。」紀道退出冰洞，往前掃了一眼，又疑問重重道：「無舌之物在這裡叫喚，卻還能活到現在，這裡可能和寒仙洞無關，否則它早就被寒仙活吃了。」

  「……」

  鄭雲還是沉默。

  此時紀道忽然得出這樣一個結論，反而是拋出了更多的問題，既然沒有寒仙，那二十年前的考古隊燒車是目的是什麼？

  海衛在這裡建造閣樓又是為什麼？專門鎮守這些無舌之物？不是說要全部剿滅嗎，為什麼要留下種子，而且百年時間，這些無舌之物如何在極寒地方繁衍？

  「這無舌之物到底有什麼禁忌？另外有沒有一種可能，無舌之物就是寒仙？」鄭雲忽然冷不丁開口，提出一個猜測。

  「……」

  紀道也沉默。

  他緩了一陣才猜測道：「無舌之物在記載上很少提起，也沒有正面描寫，但從一些細枝末節中大概可以看出，這東西分布很廣，而且在古代就會和人類為敵。」

  「至於寒仙，這個東西就更加玄乎一些，古籍里也從沒寫過它長什麼樣，仙爺，這事還真說不好，我也沒什麼頭緒。」

  「但我感覺應該不是，無舌之物是一種禁忌妖物，寒仙是仙，這二者應該不難混為一談，畢竟種類都是不一樣的。」

  「算了，往前看看吧。」

  鄭雲搖了搖頭，又是仙又是妖的，還要考究種類問題，這屬於是辯經了，說一晚上也說不出個結果。

  二人繼續往前。

  左右的不規則冰洞數量很多，明顯可以看出來，這是科考隊在找某種東西。

  接連看了許多冰洞。

  都沒有一個是連通的。

  但十個冰洞裡，有四個冰洞的盡頭，都能透過冰層看到像是古船的影子。

  這些船搞不好也是鐵索連環的，和船頭冰山的連環古船，還真是一回事。

  帶著重重疑問，幾人走到了這條通道的盡頭，然後他們忽然發現，右手的第二個冰洞是通的，地上還有科考隊的工具！

  手電筒照過去。

  這個冰洞長達三十米深，連通著一個非常狹窄的小路，通往更深的地方。

  看到這一幕。

  鄭雲忽然想到了二十年前的那段視頻，一群人蹲在一個冰洞裡，說他們出不去，往外派了很多人，一個都沒回來……

  不是這個洞。

  但環境非常相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