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19.血倀作祟
鄭雲跟著這位老者上樓,大廳里有不少人排隊,但沒人說話,似乎都不認識這位老者,也不知道他是什麼身份。
「你小子,前段時間居然把典當行弄成火鍋店,典當行的檔案都移除了,你是怎麼搞的?」
老者步伐矯健開口道。
「家裡人生病急用錢。」
鄭雲不卑不亢正常回答。
他也覺得挺奇怪的,養父去世時,沒見這些『熟人』露一下面,養父去世了,江夢也生病住院了,自己出去溜達一圈,反倒是碰到一堆『熟人。』
這不是開玩笑麼。
鄭雲也是人,心裡對這些事情沒點想法,那是不可能的,誰來都躲不過。
「誰?」
老者問了一句。
「我妹妹。」
鄭雲給出回答,但這是因為他想了解江夢病因,和其他事情沒關係。
「現在好了沒?」老者再問。
「不知道病因。」鄭雲嘆氣道。
「那確實挺麻煩的。」老者沒再說話,領著鄭雲走進一間辦公室。
辦公室環境挺好。
擺著不少古代物件。
「有個事情得讓你看看,看伱能不能看出這是個什麼東西。」老者從桌上拿出一袋子照片,帶鄭雲坐到會客沙發上。
照片一一鋪開。
都是一座古建的照片,每一張都是不同角度,解析度極其清晰,每個細節都清清楚楚,明顯是專業考古隊出手。
鄭雲掃了一眼。
這好像就是昨晚紀道說的古樓,灰色磚瓦,灰色木樑,斗拱緊緻狹窄,屋檐上翹的角度也很怪,給人一種壓抑感。
因為年代久遠。
房梁下的壁畫模糊不清,都和牆皮一起掉落,但能大致看到些彩繪人物,像是記載著類似祭祀的畫面,線條有點邪門。
另外這座古樓是八角八面的,但八面的窗戶全都被封死,大小也不一樣,整體看下來,有種西拼東湊出的怪異感。
「有什麼看法?」
老者看著鄭雲詢問。
「應該是明初的古建,在陳祖義老巢之後,明朝接管之前的那個時期。」
鄭雲隨口一答,這是紀道說的,他直接抄過來,因為他也是相似看法。
「你知道這個時間具體有多久嗎?」老者點點頭,忽然提了個問題。
「接近兩百年,此地被封給藩王后,那位藩王同樣並未接管此地,大概在一六零幾年,才由新封藩王正式接管。」
鄭雲即答道。
這就是紀道的盲區了,他只看古籍,古籍上說這裡被封給藩王,輕飄飄一句話就完了,根本不會為小事浪費筆墨。
所以紀道不清楚。
「這個時期也是西方大航海初期,有洋人來過仙恩,這部分你知道嗎。」老者繼續提問,似乎是存心在考校鄭雲。
「知道些。」鄭雲沒有回答。
這些事情養父都給他講過,他們雖然不是本地人,但畢竟住在這裡,隨便上街上溜達一圈,都有一大堆可以講的。
「那你看看這個,有沒有什麼看法。」老者又拿出幾張照片。
這部分照片就多少沾點詭異了,是那幾個身穿工地衣物,卻死得和乾屍一樣的人,全身皮包骨,皮膚發紺沒血色。
這比紀道描述的還悽慘。
鄭雲皺眉看了看,只是滿足下好奇心,沒有主動接話,因為他真沒看法。
他接觸神鬼沒多久,怎麼可能看一眼就看出路數,天下的詭異事情何其多,這也太難了,就算讓紀道來也夠嗆。
「聽說過血倀嗎?」老者再問。
「哪個chang?」鄭雲本能詢問。
「哈哈,你小子,打馬虎眼和你父親一模一樣,以前考古有事找你父親,你父親就這樣一本正經地裝傻充愣,但又壓抑不住好奇心,次次都跟著去看看。」
老者忽然轉口說笑。
「您和家父是朋友?」鄭雲客氣詢問。
「不是,我們是敵對關係,但我們又離不開他,他總是說,當初幾次嚴打傷他太深,但我就奇了怪了,我們打到他了嗎,我們能打到他嗎,怎麼就傷了?」
老者端起茶杯看向鄭雲,這句話似乎若有所指,點了很多事情,但沒點透。
鄭雲大致懂了。
嚴打這詞含義挺多,鄭雲對那個年代不太了解,但要是打封建迷信神鬼玄學,鄭雲是一定支持,也完全能理解的。
昨天才剛贊同。
今天就立刻改口。
那這人設就有點崩了。
但說實話,他也不希望這種東西,打到自己頭上來,雖然養父已經去世,但鄭雲還是慶幸,他沒被打著,或者打不著。
當然,也可能是沒想打著。
聽老者的意思,應該是多種皆有吧,怎麼都打不著,也就不想打著了。
「典當行的證件好說,今天就能入檔,特批的博物館也好說,你可以趁機會,把展品都拍個冊子登記上。」
老者話鋒一轉。
鄭雲不是痴傻之人,這前後兩句話的隱含意思,他完全能理解,特事特辦就是拉攏和人情,而人情有借就得有還。
「家父拍過冊子?」
鄭雲順著話題詢問,他還是提防了一手,這些人都是老狐狸了,搞不好就會挖個坑,等自己這種年輕人跳進去。
「哈哈,沒有,你父親的博物館,一件展品都沒有,你說天底下還能有這種博物館嗎?」老者笑著放下茶杯。
鄭雲臉一黑。
果然是個套路,要不是自己多心問了一句,搞不好真傻不拉幾地把假鬼璽,龍紋血棺里的帝冠和長劍報上去。
沒必要。
在秘境放著就行。
說起來也真是,他到現在都不知道,養父藏了多少好東西,都放在那,自己當兒子的都不知道,天下還能有誰知道?
「這事你怎麼看?坊間流傳是血倀作祟。」老者看著鄭雲表情,緩和開口。
兜兜轉轉繞了一圈,說白了還是想讓自己過去看看,中間插的這幾句話,把人情直接強塞過來,讓人沒辦法拒絕。
「還不知道您貴姓。」
鄭雲環視一圈反問一句。
「徐禹。」老者低頭在桌子上找了找,從茶桌墊的玻璃夾層里,抽出一張泛黃的名片來,放到桌上笑道:「很久沒有給人名片了,好像現在都不流行了。」
鄭雲砸了砸嘴。
這位前輩真是夠厲害的,每一句話都能明里暗裡勾點人情,好像自己收他一張名片,還得榮幸一下似得。
低頭看眼。
名片上乾乾淨淨。
連個職位都沒寫。
就兩行字:
【文物局】
【徐禹】
但什麼都不寫,反倒讓人更加慎重,不由做出一些猜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