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父親？」
受原主的記憶影響，林昊有些生澀地吐出這兩個字，瞬間明白了大概。
這石壁上的字，是林戰天留下來的，殘留的神識傳音也十分簡短，可以想像，當時的情況或許緊急到不會給他留下更多話。
「北域？道源真法在北域？」
林昊結合石壁上的字，確認了一件事情，戰王府苦苦尋找的道源真法，就在北域。
可是，北域廣闊，想找到所謂的道源真法，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過林昊現在知道，令金色捲軸異動的東西，就是道源真法，哪怕只是和它有關的信息。
林昊走出石窟，看著抬頭看向天際，看向四面八方，心頭微動，當即神識發散，細細感知。
「原來如此。」
林昊有所明悟，他現在已經是九重樓的主人了，這九重樓里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九重樓是一件地階高級的空間靈寶，有九層空間，比乾坤袋要強許多。
不過可惜，林昊現在不能直接帶走九重樓。
現在的皇城九重樓，是青岳皇朝的標誌性建築，若是拿走，會引起不小的轟動，也容易引來不少強者的覬覦。
青岳皇朝的強者也就罷了，萬一引來熒嵐帝國和流雲帝國的強者，容易引發三國大戰。
「那就讓它先待在皇城吧！」
打定主意，林昊閃身，消失在原處，離開了九重樓。
……
九重樓外。
所有人正疑惑於九重樓光芒的閃爍，卻又發現光芒繼續暗淡了下去，連第九層的光芒都沒亮起。
「哎，還是隕落了嗎？」
不少和林昊有關的人心裡又開始暗嘆，乾元榜首的天才，就這麼隕落了，屬實是青岳皇朝的一大損失。
「哼，我還以為有多強呢！」
戰王姬燁不屑冷哼，覺得自己為了殺林昊，出動金甲衛，實在是大材小用。
於是他扭頭，看向姬無方，便要讓他將金甲衛帶回去。
卻在這時，一道身影出現在了九重樓之上，孤傲地佇立在那裡。
不是林昊又是何人？
「林昊？不是隕落了嗎？」
「看來九重樓也會出現差錯，這可是地階高級的靈寶啊！」
「就算他出來了，也沒有點亮第九層，此次百郡會戰的魁首，要被另外兩家搶走了。」
「……」
看見林昊出現，不少人開始議論紛紛。
靈霄學院眾人，臉上露出劫後餘生的笑容，這幾個月的考驗，終於結束了。
「這小子，總會給人驚喜。」慕秋芸心裡有些埋怨地思忖一句。
「咦？他的修為……」
忽然有人發現林昊的修為，比數月前要深厚許多，頓時忍不住驚呼。
許多人都是覺得不可思議。
九重樓里危機重重，對於別人來說，不死在裡面就已經是莫大幸運，怎麼到林昊這裡卻反而令修為精進？
「九重樓，也就這麼回事。」
就在所有人交談時，林昊平淡的話音，將所有人的嘴堵住，場間陷入了短暫的死寂。
「師……」蘇燕見林昊活著出來，頓時間竟是忍不住喜極而泣。
自己的這個師父，果然非比尋常。
「林昊，你不會忘了規則吧？」
賀無常希冀看著林昊，說道：「先前規則里說，只有闖過第九層，才夠資格收徒。」
「嗯？」
林昊眉頭微皺，自己明明已經闖過了第九層……原來外面的人沒看見。
他問道：「如何才能證明我闖過了第九層？」
賀無常冷笑道：「點亮第九層的光芒，便算是通過了，你先前只是點亮了前八層而已。」
此言一出，全場的氣氛依舊寂靜。
林昊好不容易從九重樓里出來，賀無常在這個時候說這話，顯然是想將他置於死地。
林昊神色淡漠如常，看向蘇燕道：「乖徒兒，是這樣嗎？」
「嗯！」
蘇燕點頭道：「確實如賀宗主所說，可是……」
她本想說自己已經認可他做師父了，別人的意見不重要，勸林昊不要再去闖了。
可她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聽見林昊平淡的話音：「既如此，那就點亮它。」
說著，林昊伸手打個響指。
啪嗒一聲。
九重樓上，從第一層到第九層，所有光芒沖天而起，耀眼無比，險些閃瞎一些修為低弱的人。
當真不愧是地階高級的靈寶，其光芒堪比星辰。
隨著光芒亮起，全場也再次譁然一片，包括皇帝陛下青道元在內，都震驚無比。
曾經有人闖過第九層，但光芒也沒有這麼耀眼過。
又是一個響指，光芒斂去，林昊冰冷的目光看向賀無常：「賀宗主可還滿意？」
從百郡會戰開始，林昊就知道，玄雲宗和戰王府勾結，而且要置自己於死地，這筆帳，他林昊時刻記著，日後他也會和玄雲宗清算。
面對質問，賀無常無言以對。
「哼！」
戰王姬燁冷哼一聲，從椅子上起身離開。
賀無常同樣消失在原地，不想再逗留下去，否則不僅尷尬，還丟人。
至此，百郡會戰結束。
見各方強者離去，其餘觀眾也沒過多停留，離開之後，帶著林昊之名，開始傳遍走過的每個角落。
又有一位天才，闖過了皇城九重樓，這消息是勁爆的，足以令朝野轟動。
……
館驛中。
林昊正和慕秋芸講述著九重樓里的驚險，忽然聽見敲門聲，於是說道：「進來。」
蘇興榮推開門，拉著蘇燕走進房間。
「林大人，之前是我們父女二人有眼無珠，還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蘇某攜女蘇燕，向林大人賠不是了。」
蘇興榮說著，遞過來一個乾坤袋：「這是一點心意，還請您收下，並收小女為徒。」
同時，蘇燕略微猶豫了下，還是朝林昊深深拜下。
林昊伸手打出一道元力，將蘇燕托起，沒有客氣地收起蘇興榮的乾坤袋，道：「往日恩怨一筆勾銷，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一下蘇大人。」
「請林大人賜教。」蘇興榮態度十分謙卑。
林昊道：「日後我會去找戰王府的麻煩，你如果不想讓燕兒為難，就不要和戰王府走得太近。」
蘇興榮不是傻子，他當然從林昊這句話里聽出了別的意思。
先前林昊在學院裡，之所以被田湛針對，之所以屢次三番被戰王府的人盯上，都是因為戰王府得到了林昊在靈霄學院的消息。
而那個消息，正是凌雲郡郡侯蘇興榮，上報給戰王府的。
蘇興榮已滿頭冷汗，顫抖著身子說道：「明……明白了。」
林昊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又道：「往後燕兒就跟在我身邊，你父女二人見面的次數不多了，好好珍惜。」
這是事實，雙方都知道。
修行之路無止境，千萬年對於修為強大的修行者來說，也不過彈指一揮間。
但聽見林昊說出來，蘇興榮心裡還是頗為複雜和不舍。
自己就這麼一個女兒，親自將她從身邊送走，當父親的當然不舍，可惜他知道自己的女兒悟性不低，而自己卻資質平平，無法伴隨左右。
他不想讓自己成為女兒的累贅，跟不上，還不如不跟。
「燕兒，跟著林大人好好學道，這是你的道，明白嗎？」
蘇興榮滿是慈愛地伸手揉了揉女兒的腦袋。
「嗯！」
蘇燕點頭，卻忍不住甩出了兩滴淚水，見父親欲要離去，慌忙跟上，緊緊摟住。
蘇興榮背對著女兒，深吸了一口氣：「好了，爹爹要走了，你自己保重。」
說完就掙開蘇燕的手，走出了房間。
慕秋芸一直在一旁，一言不發，心裡也頗為無奈，修行旅途，難免離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