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友當心。」
身旁一直沉默的水映天忽然朝前邁出一步,將林昊嚴實護在身後,手中不知何時握住了一桿丈許高的青色幡旗,同時將聖元灌入其中。
這幡旗,看著就像是從海船上拆下來的船帆的縮小版。
青幡上繪著海浪的圖案,周圍還散發著一縷縷聖息,正是水映天隨身攜帶的聖器,一出手就是聖器,顯然他也不敢輕視血弈秋的攻擊。
這畢竟是堪比二紋聖人的一擊,而水映天也只是一紋聖人。
他在握住青幡後,便猛地朝前方那巨大的血矛和血海一揮,同時施展自身的本命道法「海天一色」。
一縷縷法則氣息從虛空中洶湧出來,於瞬息間匯聚成一片汪洋大海,隨著聖器的掃動而掀起滔天巨浪,撲在那巨大的血矛之上。
轟隆之聲傳徹。
血海翻湧間,整個血族駐地劇烈震顫,所有血族人臉色煞白,紛紛撐開了自己的元力護罩。
一些長老眼疾手快,連忙開啟了護宗法陣。
道法碰撞所產生的恐怖氣息,瘋狂衝擊著法陣屏障,讓其搖搖欲墜,如狂風衝擊的沙堆。
當水映天出手時,血漠情等人也不由變色。
「這是……聖人?」
他們認出了水映天的修為,而且從對方的手段,隱隱能猜出了對方的身份。
這般強悍的水系法則,這個道法,這個修為,尤其是這件聖器,只有一人能擁有,於是被擱置多年的記憶,終於再次被他們翻出。
「水澤聖君!」
眾人的腦海中浮出聖名,心裡越發感到無力。
儘管血族有聖器,但卻沒有聖人,就連半聖都沒有,如何能和貨真價實的聖人抗衡?
血弈秋的道法「血海滔天」和水映天的道法「海天一色」碰撞過後,血弈秋也發現了對方的修為,瞳孔微縮的同時,心裡生出了絕望。
「聖人……」
念頭剛泛起,血弈秋就因為元力消耗過度,虛脫昏迷,從高空跌落。
蘊含二紋聖人之威的一擊,被水映天化解。
若是真正的聖人,激戰上幾個回合,一紋聖人的水映天也只有落敗,就像面對火烽燐時那樣,但好在一滴「青銅聖血」只能有一擊。
至於聖器「千浪帆」對於水映天這個聖人來說,消耗也並不大。
「不知水澤聖君蒞臨,有失遠迎,還請聖君恕罪。」
血漠情雖不知道水映天為何會和林昊走到一起,但動作倒是不慢,甚至沒有時間理會落敗虛脫的兒子,慌忙朝水映天深深拱手。
其餘眾人見狀,紛紛相仿,內心也同樣複雜。
水映天望著血漠情道:「有件事情想了解一下,希望你能如實回答,若有所隱瞞,你知道後果。」
「是!」
血漠情已然收斂了之前的血氣:「不知聖君想了解何事?」
「千年前,地泣聖君在闊海隕落,血煞聖君重傷回歸,我不管你和血煞聖君的恩怨,我只問你,血煞聖君的遺物里可有一把鑰匙?」
水映天語氣冷淡說道。
一路行來,水映天也對林昊解釋了一些往事。
地泣聖君和血煞聖君,算是兄弟,千年前都是血族的聖人。
因為一同出海,在闊海里遇到了一些麻煩,地泣聖君隕落在了闊海里,回歸的血煞聖君重傷不治,被血漠情趁虛而入,將之坑害。
就連血煞聖君的關門弟子,也被血漠情逼出了魂血,收為武奴。
當初的血魂碑,便是血煞聖君隕落前的殺意所凝。
血煞聖君因血漠情而殞,血漠情一旦靠近血魂碑,便會受到殺意的威脅。
血漠情想過要將血魂碑毀掉,但可惜血魂碑十分堅固,無法被打碎,不得已之下,他就只好將血魂碑送到了遠房親戚血炎宗里。
血漠情略微思索後,滿臉茫然地搖頭:「回聖君,此事……我也不知。」
「嗯?」
水映天和林昊紛紛皺眉,疑惑地望著血漠情。
血漠情當即解釋道:「老祖的靈戒上有認主印記,我修為低微,至今仍未破解認主印記,所以並不知道老祖遺物里有什麼東西。」
聞言,林昊和水映天皆是恍然。
不等水映天提出來,血漠情便自覺地取出一枚靈戒,遞出。
水映天一招手,將那枚靈戒隔空取來。
只見他掌中凝結聖元,輕輕一握,便抹掉了靈戒上攜帶殘留聖意的認主印記,而後將神識伸入靈戒里探查,很快便露出失望之色。
「果然沒有。」
水映天低聲說了一句,隨手將這枚靈戒拋給林昊,並對血漠情平淡道:「這枚靈戒就當做給林小友的補償,你可有什麼意見?」
「沒……沒有。」
血漠情心裡異常憋屈,想不到事情竟然發展成了這樣。
他辛辛苦苦,謀害了自家老祖,拿到手裡的靈戒,千年來都沒有機會看清裡面的東西,如今竟落入了一個尊者中境的青年手中。
可偏偏,做出這樣安排的是水澤聖君,貨真價實的聖人。
血漠情根本不敢提出質疑。
「很好。」
水映天十分滿意地點頭。
他旋即釋放出比同境界要強大許多的神識,地毯式搜索血族上下,不放過每一粒塵埃,最終還是沒發現「聖殿」鑰匙的氣息。
「看來東西確實沒在血族。」
水映天轉過身看向林昊道:「我們去木族看看。」
林昊微微頷首,沒立刻探索剛到手的靈戒,將其收入自己的靈戒後,開始思索起另一個事情:「木族……鑰匙會不會就在妙語手裡?」
源木聖君也是從闊海回來的人之一,如果帶著鑰匙,可能會放入靈戒里。
而如今源木聖君的靈戒在妙語身上,她借著源木聖君的聖元,能使用那枚靈戒,沒準她已經看見了靈戒里的鑰匙。
他思索般說道:「水老,去木族之前,我想先去見一個人。」
水映天沒有問去見誰,只是點頭答應。
見二人遁空遠去,水族上下皆是如蒙大赦般鬆了口氣,剛要開始咒罵,卻又忽然聽見傳訊弟子道:「族長,有離州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