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老放心，林某想走，沒人攔得住。」
見血天祿滿臉擔憂，林昊隨口回了一句，並輕輕抿了一點蜃酒。
聞言，血天祿心裡也更加詫異。
眼前的青年，修為只有通法巔峰，就算背後有丹道聖師撐腰，但應對擁有聖器協助的左護法，那位丹道聖師也來不及營救吧？
而且據他猜測，林昊背後的那位丹道聖師或許已經根基受損了，否則也不可能想辦法派人潛入血族拿取修復根基的聖丹。
根基受損的聖人，面對血族的聖器，估計也夠嗆。
但是林昊卻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讓他這個尊者上境的強者都有些看不透了。
「說起這個事，我挺好奇血族的聖器是什麼東西？有什麼能力？」
林昊將一片下酒菜夾進嘴裡，咀嚼著咽下後問道。
血天祿輕輕抿了一口蜃酒，解釋道：「血族的聖器，是一個尺許高，半尺寬的青銅方杯，出自血族始祖，由兩道聖紋祭煉而成。」
「兩道聖紋？」
林昊眉頭微挑，頗感詫異。
就連自己身上目前的聖器「御雷杵」，也只有一道聖紋而已。
一紋的聖器，威力就已經堪比一紋聖人的攻擊。
而二紋的聖器，威力或許可以媲美二紋聖人的攻擊，這之間雖然只差了一道聖紋，但威力真的完全是不一樣的。
「不錯。」
血天祿點頭：「那件聖器名為『青銅血杯』，可借天地精華使精血孕育出聖息，需要時將精血取出服下，就能發揮出一次聖人之威。」
「不過在服用『青銅聖血』發出強大一擊後，修行者會陷入虛脫，血族向來都是非必要不動用聖器……」
聽著血天祿的話，林昊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正常情況下，一紋聖器「御雷杵」，顯然不可能會是二紋聖器「青銅血杯」的對手，不過如果利用得當，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
想通一些細節後，林昊的眉頭再次舒展開來，臉上神色未有變化。
「血老，別光顧著說，來，喝酒。」
林昊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見此，血天祿不由暗自思忖：「難道林公子還有其他底牌？」
二人又是閒聊了一陣，血天祿便滿足地提出告辭。
根據血天祿的答覆，他要去萬獸天地，那裡凶獸橫行的同時，也有不少靈藥和聖藥，身為丹道聖師的他，或許在那裡能尋得道途。
對此，林昊表示十分理解。
血天祿雖是尊者上境的修為，但左護法有聖器協助，他留在這裡也幫不到林昊，反而可能成為累贅。
而且，他也知道血天祿此時頗為為難。
一邊是朋友，一邊是家族，實在不好站隊，索性哪邊都不站是最好的選擇，能將左護法的消息帶給林昊，就已經把林昊當朋友了。
林昊對此也表示了感激。
臨走前，血天祿神色頗有凝重地說道：「林公子，關於這個事情，還請恕老朽幫不到忙了，不過有個消息倒是可以告知林公子。」
「哦？」
林昊略微詫異，血天祿特意提及，想必是不簡單的消息，當即說道：「血老說來聽聽。」
血天祿道：「我在血族那麼多年，也聽到過一些傳聞，外海『闊海』里有莫大機緣，如果林公子達到聖紋境，不妨去看看。」
「儘管血族始祖隕落其中，但這也代表『闊海』里藏著一些隱秘，可惜老朽是無緣得見了，若是林公子達到聖紋境，或許有機會。」
「闊海？」
林昊眉頭皺起，他當然知道血天祿的意思。
對方知道自己的天賦不弱，如果能達到聖紋境，實力不會比尋常的聖紋境弱，沒準有機會窺探「闊海」里藏著的隱秘也說不定。
血天祿頷首又道：「我也是聽血族裡的高層長老們提及，當初旌州水族裡的水澤聖君，就是從『闊海』里倖存的一位聖人。」
「水映天？」
林昊聽見對方的話語，不由略感訝異：「可傳聞不是說，水澤聖君在突破後就去找赤焰聖君切磋了嗎？」
卻見血天祿搖頭，否決道：「水族和火族傳出的消息，就是他們想讓世人知道的消息，其實如果能不傳，他們也不想傳開。」
「可奈何當時兩位聖君大戰太過激烈，無法瞞過世人，必須有所表示，所以不得已才將消息捏造成了林公子聽到的，並傳了出來。」
「不都說水火不容，難道都是假的？」林昊疑惑道。
血天祿搖頭：「就因為有這個前提，所以人們對兩大族散播出來的消息深信不疑，然而林公子你仔細想想就發現不對勁了。」
聞言，林昊仔細思索一番，眉頭頓時微微挑起。
經血天祿這幾句提醒，林昊已然把握住了一些關鍵端倪，一時不禁呵呵一笑：「看來，這兩大族對世人撒了一個彌天大謊。」
「不止！」
血天祿十分肯定地說道：「當初遨州的木族始祖，源木聖君，從『闊海』回來後，也莫名其妙地與影州的月族高手同歸於盡了。」
「這些事情都發生在千年之前，好端端的，為何五百年前，雷霆聖君卻忽然叛出雷族？這之間說沒有關係，老朽是不會信的。」
林昊的臉色此時也變得凝重了許多。
血族始祖隕落，木族始祖與月族高手同歸於盡，水澤聖君和赤焰聖君激戰未果後匿跡無蹤，這些都發生在一千年前，確實太過巧合。
當初雷元愷隨口向林昊解釋雷霆聖君叛出雷族的原因，說的是，他欲盜取始祖的聖符，但現在回想起來，這個理由確實無比牽強。
聖符對於聖人來說，只是一種道法的儲存工具而已。
將道法儲存於聖符里，必要時候，交給後輩當保命符，僅此而已。
聖符對於聖人以下的修行者誘惑力很大。
但對於已經成為聖人的雷霆聖君而言，就是雞肋，他更沒有必要盜取一件雞肋，至於為了盜取規則之石，那更是無稽之談了。
雷霆聖君叛出雷族，或許是因為得知了什麼密辛，不得已選擇離開，而雷族為了密辛不外露，只好滅口，但最終還是失敗了。
而赤焰聖君和水澤聖君，可能也是因為某種不可告人的原因，激戰了起來，對外則宣稱是為了處理家族恩怨，但這說法也牽強。
身為聖人的他們，不可能會因為這種小事大動干戈。
「水火不容」四字，換個角度看，反而成為激勵兩族後輩子弟進取的由頭，沒必要除掉對方。
而且如果就算要展開兩族大戰，當時也不應該只有兩位聖人交手，可能下面的弟子也打得不可開交，然而兩族之間卻沒有發生混戰。
「有古怪。」
林昊點點頭，眉頭忽然挑起，想到了一個東西：「難道是『時空圖卷』殘卷？」
「有可能，但概率不大。」
林昊很快搖頭，當初看水映天的臉色，對方只是知道那東西不凡，卻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為了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打得不可開交，傻子恐怕也不信。
「看來得找機會向水映天問清楚了。」
林昊心裡打定主意，看向血天祿拱手道：「行，此事我知道了，多謝血老相告，我們後會有期。」
「林公子，後會有期。」
血天祿微微拱手回禮，便離開了蜃樓，離開了規則海市。
林昊站在蜃樓頂端，眺望著很快化作黑點的血天祿背影，鼻息略有粗重：「看來這『闊海天地』的海底，並不像表面上這麼平靜啊！」
誰知道會有多少暗潮湧動？
各方勢力表面看著毫無牽扯，然而曾經卻都有聖人去過「闊海」，看到了一些不該看到的東西，最終導致了一場又一場的悲劇。
「罷了，先突破再說。」
林昊收回思緒，回到蜃樓房間裡，進入玄星界繼續閉關，並叮囑了管事的，沒必要事情，不要來打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