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想跑去哪兒?」來人邪魅出聲,帶著距今猶存的滿腔怒氣。
玥流盈暗叫不好,他怎麼會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這裡,微微掙扎想要逃離這個充滿溫暖而又霸氣的懷抱,卻悲慘地宣告失敗。
「你……」玥流盈本想橫眉冷對,傲嬌指責他這種霸道的非禮行為,但當一看到莊主大人那像刷了一層黑漆的陰鶩的臉,又甚是沒骨氣地自動消音,眼眸低垂,臻首不得不低著看地板。
凌大莊主看起來好恐怖,好恐怖,唔,這個時候還是先當個乖乖***的好。
她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聽見。
「抬起頭來」莊主大人朝著她低吼道,像是在極度壓抑著內心複雜交錯的情感。
嗚嗚,完了,凌大莊主這是要開始和她算帳的節奏了,肯定又是要言辭訓她,然後罰她做這做那。
最重要的是,她又要被逮回京都的序凌山莊去,繼續當她那個總是卡殼吊鏈的悲慘小妾。
怯生生地抬起小腦袋,忐忑地說道:「我……唔……唔。」
凌齊燁冷不防地**她的紅唇,堵住了她接下來將要辯駁的話。
不過一會,卻在輕吻間感受到嘴唇處鹹鹹的味道。
停下動作,抬眼望去,玥流盈已經哭成了淚人,像只小花貓似的輕輕顫抖著,明亮的大眼睛裡全是蓄積的淚花,盈滿眼眶,顯得楚楚可憐。
凌齊燁撫上她的面龐,甚是心疼,無奈道:「玥兒,總有一天我會被你氣死。」
玥流盈見他終是停下,陰鶩的臉也柔和了線條,沒了最初那種怒氣沖沖的感覺,於是「哇」地一聲哭得更是淚如泉湧、聲淚俱下,好不可憐。
凌齊燁握住她的雙肩,又忍不住替她擦拭去滿臉的淚水。
心下無奈,自己就是愛慘了她,如今看她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實在讓他狠不下心去嚴詞責備。
「別哭了,再哭我可要與你再算離家出走的帳了。」莊主大人誘哄道,這招素來是百試百靈。
誰知玥流盈非但不理會他的「威脅」,還猛捶著他的溫厚胸膛,控訴道:「都是你的錯,你還來怪我。都怪你****,見一個愛一個,你個大混蛋,吃著碗裡的還想著鍋里的,你個大色魔,四處留情還四處發情。你……你你你紅杏出牆、朝三暮四、男顏禍水,總之你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壞蛋!」
凌齊燁被這一大堆炮語連珠的控訴弄得有些莫名其妙,拉著小嘴一張一合的嬌美女子,輕摟在懷中,軟聲問道:「玥兒,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否則怎麼會這麼重的火藥味。
「人證物證俱在,不容許你狡辯申訴。」玥流盈抽泣著,怒瞪身旁的邪魅男子。
「什麼人證,什麼物證,你不說我又怎會知道。」
「哼,你前些日子著急回京,不就是去看你的紅顏知己、心愛之人。別說你沒有,我都知道了。」玥流盈一副妻子指責丈夫出軌的怨恨表情。
凌齊燁聞言,將頭埋在她的肩窩,忍不住輕笑出聲。
某女人火了,以女王的姿態口氣命令著:「笑什麼笑,不准你笑了,不準不準,聽到沒有。」
凌齊燁雖是止住笑意,但眼眸中卻溢滿了柔情和玩味的笑,看得玥流盈一陣發虛。
莊主大人肯定道:「我笑是因為我很高興,你吃醋了,證明在你的心中已經有了我的一份位置,而且分量不輕。」
「才沒有。」玥流盈一錘他的肩頭,極力否認著,「你再亂說,我就咬死你。」
哼哼,不要以為她不敢,兔子急了管他什麼莊主大人、衣食父母,照咬不誤。
「玥兒,你先聽我說。」凌齊燁握住她的拳頭,正色道:「我之所以趕回京並非是見什麼情人,而是要去玉雨小築看我的娘親。你想的那些根本就不符合事實。」
凌齊燁下巴抵著她的額頭,緩緩解釋道:「因為習武的需要,我七歲時就離了家和師傅待在一起,記憶中娘親總是對我十分溫柔,我爹訓斥我的時候她就攔著護著。離家那天她也是像你現在這樣哭得聲淚俱下,拉著我的手遲遲不肯放開。
師傅曾經承諾過,待我學有所成便立即放我歸來,只可惜十年之後我娘就因病去世了。我爹一直瞞著我,因此這個消息是我在她離世後兩年才知曉的,我竟連她最後一面也沒有見到,成為我一生的遺憾。我娘素愛梨花,於是我便在序凌山莊裡為她修建了一座玉雨小築,裡面種滿了素白如雪的梨花。
三月二十三這天是我娘的忌日,而三月二十六是她的生辰。因此每年到了這三天,我就會諸事不理,專門去玉雨小築里陪她。」
說著說著,不免有些感傷,玥流盈沒想到是這樣的情況,一時呆楞住,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感情她吃了半天的醋,全是摻了水的。
玥流盈躊躇半天方才小聲蹦出一句:「對……對不起,我還以為……」
「以為是我的某個紅顏知己、心儀女子?」凌齊燁緩過心中哀傷情緒,沒好氣地接下話頭。
玥流盈悶哼一聲:「哼,就算這個罪證不成立,你後院不是還有一大堆的鶯鶯燕燕,還是一樣****、朝三暮四。」
恩,對!莊主大人的好色本性還是不容置疑的,就算玉雨小築里的女子不是他的心上人,還是穩占風流寶座。
「我記得我曾說過,後院的那群女人沒有一個是我真心想娶的,你雖然也是商場上的聯姻,但現如今在萬千女子中,我只喜歡你一個。」莊主大人表明自己堅定的立場。
「你那麼狡猾,誰知道你說的話是不是真的,我才不信呢。」玥流盈傲嬌地揚起下巴。
莊主大人的信譽度在她這裡已經成了負數。
凌齊燁將她旋轉身子,握緊她的手道:「你是一個很懶很懶的女人,坐沒坐相,站沒站相,和一般的大家閨秀截然不同,一點也不上進。我從未見過像你這樣整天就只想著吃想著睡想著如何偷懶的女子,除了賺錢對什麼事都不甚積極,尤其是對我!」
最後一句話帶著點森森的怨氣。
玥流盈聞言,氣惱地拍掉他的色爪,該死的凌齊燁就不能不順著杆子往上爬嗎?
把她說得這麼一無是處,雖然……雖然莊主大人說的基本都符合事實。
凌齊燁反握住她的小手,莞爾一笑道:「可是你活得很真實,很率性,你有著旁人所沒有的聰慧睿智。你是一隻慵懶的小貓,不爭不奪,就惦念著自己的小日子,但關鍵時候卻能顯露出非凡才學,讓人折服。你認真時候的樣子足以攝人心魂,渾身散發出絕世的風華,這是那些賢良淑德的閨中女子怎麼也比不上的。在我眼裡,你的那些所謂的缺點都是你獨特的地方,渾身上下都透著閃光點。我多慶幸你從燕雲嫁了過來,進了我序凌山莊的門。
玥兒,你知道嗎?對我來說,你就是這全天下絕無僅有的珍寶!」
玥流盈感覺自己的眼淚又要再一次奪眶而出,這些話聽著怎麼這麼受用呢?
除了自己的爺爺奶奶,就再也沒有人對她說,你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珍寶
哼哼兩聲:「看在你甜言蜜語的份上,我暫且就原諒你了。」
凌齊燁哭笑不得,他原是怒氣沖沖地打算來興師問罪並且綁她回去的,沒想到到頭來竟是他軟聲細語地請求原諒。
還真是世事無常,自己活了這麼多年,未曾遇到這般失策的情況。
露著認真的眼神道:「我從來沒用過甜言蜜語,這些話皆是真心。」
他的這句話百分百符合事實,無一絲虛假成分。從來都是女子倒貼著送上門來取悅他,自己何時會有哄女人的時候。
他雖擁有眾多女人,但從未對她們說過任何屬於情愛範疇的話語,任何時候,只要他想,一眼掃去就有一排的女子爭著心甘情願服侍他。
平生也就只有玥流盈一人讓他不知一次地懷疑自己的魅力是否已經減退。
這個沒良心的女人。
莊主大人平常冷酷面容就已經讓那些七歲至七十歲的女人瘋狂,若是他軟聲細語對一個女子說情話,只怕山莊的守衛再高也會被那黑壓壓望不到邊際的人流擠破門檻。
頓了頓道:「還會不會再逃?」
「要是你對我不好,我還是會跑路的。」在凌大莊主對她不好的前提下,她還是專注跑路一輩子不動搖。
「你……」凌齊燁氣絕,自己剛剛說的話都白說了嗎?該死的女人還是沒有放棄她那可惡的跑路想法。
閃著無辜的大眼睛,玥流盈不以為然地掰著手道:「你會對我不好嗎?」
「……」
「真是敗給你了。」他這一生遇到的最大對手該是懷中這個女子才對。
就算是周翰那老狐狸也無法讓他的心一上一下,起起伏伏,沒個穩定。愛上這個女子,自己真是不曉得破了多少例,做了不知多少連自己都無法置信的事來。
千里迢迢扔下一大堆事務,從京都快馬加鞭趕來,就只是為了她一人。
玥流盈皺皺鼻子道:「我原先對你還有那麼一點點的喜歡的。」
「要聽到你親口承認還真是不容易。」
哼唧一聲道:「但被這麼一衝,連渣渣都不剩了,所以還是看你表現再說。要是覺得你哪不好了,哼,我就立馬休了你,然後遠走高飛。」
這個時候不說狠話,被凌大莊主騙回山莊後可就不好開口了。
看準時機就得多為自己爭取爭取「利益」。
最重要的是,撂下這些就是要莊主大人明白,自己就算是只***那也是帶爪的,要是哪天待遇不好降級,就二話不說拎著包袱直接將莊主大人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