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園不管他心裏面想的是誰,她還是將自己的手機遞到他前面,「你看,就這一首。」
周園在自己的號上都是唱粵語經典老歌,平時都是十幾二十萬的贊,但她昨天唱了一首《順流逆流》,點讚數幾百萬。
顧成接過來看了一下。
周園拍視頻的時候只露身體和下巴,上面是看不到的,有時候又會戴個面紗,如果不是跟她很熟的話,那根本不知道是她。
在他的印象中,周園就是那種傻白甜一樣的女生,即使她愛唱歌,那也是唱唱流行的小甜歌,沒想到,周園能把這樣一首歌唱得這麼好聽。
嗓子好像是特意放低沉了一些,聲音也略帶滄桑,歌中那種浮浮沉沉的味道也出來了。
他不由地誇讚了她一句:「真好聽,很有天賦。」
比當初那個人唱得好聽,主要是有靈氣。
然後他就聽上癮了,坐在一旁聽,聽完這一首,又去聽其他的。
周園見他如此,不由地笑了起來。
……
顧巍仍然坐在前面的陽台上。
一個人。
療養院裡面有醫生過來巡查,看到他一個人坐在這裡,不由地用英語問他:「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
顧巍回答道:「我妻子還沒允許我進屋。」
「可你是病人。」
「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是個正常的丈夫。」
醫生失笑,同時也想明白了,人家夫妻倆的閨房情趣,他不好打擾。
又問他吃過藥沒有?
顧巍說吃過了,然後醫生就叮囑他好好休息,不要著涼了。
醫生剛走沒多久,蘇媚禧就出來了。
她聽到了顧巍跟醫生說的話,心裏面又氣又好笑。
「我什麼時候說過不讓你進屋?」蘇媚禧問。
顧巍看著她,「你沒有說,但是我怕你生氣。」
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氣消了大半,她走過來,將他往裡面推,一邊推一邊道:「你瞧你,一直在這裡吹海風,把鼻涕水都吹出來了,趕緊回屋去。」
顧巍把手繞到後面,搭在她的手上。
她沒有說話,等把他推到屋裡,看著坐在床上的時候,她才道:「你是怎麼把人家的手抓紅的?」
顧巍看著她,笑了笑。
蘇媚禧能吃醋,他還是挺開心的。
只是他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你抓一下我的手?」她又道。
他拉過她的手,輕輕地握著。
「用點力,不用力怎麼抓紅?」
他真的聽了她的話,加重了力道。
她的眼眶突然紅了。
「你當時一定很疼,否則不會把人的手抓紅。」
顧巍心一軟,接著把她摟在懷裡,「沒事了,我好得差不多了。」
「哪有?你快躺下來,我給你按按。」
顧巍問:「早上不是按過了嗎?」
「多按按,你才能早恢復。」
「可你的手……」
「我的手又沒紅,我得把以前虧欠你的,全都補回來。」
……
顧成要回鳳城了。
他堂堂一個集團總裁,出來差不多一個月了,等於大船上沒有一個掌舵人。
顧巍和蘇媚禧也勸他回去。
顧成平時做的都是運籌帷幄的事,不擅長貼身照顧人,他留在這裡也是浪費時間。何況顧巍現在有蘇媚禧,不用擔心照顧不仔細。
原本也想把顧巍帶回國的,可是想到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太折騰了,不如就留在這間療養院。
因為顧巍喜歡這裡的海風,蘇媚禧也喜歡。
鳳城雖然也算是離海近的城市,可是蘇媚禧從小到大都在努力做題,並沒有好好看過海。
在這裡反而有度假的感覺,能讓人放輕鬆。
顧成回去了,周園卻留在了這裡。
周園的理由是家裡太冷清了,顧成上班後,她都是一個人在家,自從結婚後,跟同學們也極少聯繫,朋友都少了。
她不如就在這裡幫看著顧巍,陪陪蘇媚禧。
顧成就沒有強行帶她回去,尊重她的選擇。
接顧成的車來了,蘇媚禧推著顧巍在療養院門口相送,周園也跟來了。
顧成先是依依不捨地看著自己的弟弟,「好好保重身體,等好了我再接你回國。」
顧巍點了點頭,再跟他擺擺手:「你也注意安全。」
顧成對蘇媚禧道:「辛苦你了。」
「分內事,不辛苦。」
最後看向周園:「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回去嗎?」
周園笑了笑:「你自己回去吧,等我在這裡待夠了,自然就會回去了。」
顧成走過去,在她額頭上親了親,再叮囑她道:「那你在這裡好好地,別亂跑,也別添亂。」
周園嘟嘟嘴:「別跟交代小孩一樣,我又不是小孩子。」
顧成上了車,周園卻呆呆地朝那個方向看了半天。
蘇媚禧打趣道:「明明這麼不捨得,為什麼不跟他一起回去呢?」
周園笑道:「距離產生美啊。」
「你那事還沒跟他說?」
「沒有,等回國了再跟他說吧。」周園道。
蘇媚禧就看不太明白了,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不告訴顧成呢?
不過想想,周園雖然表面上單純,大大咧咧,但是內心其實有自己的主意。
……
「周園怎麼了?她是有什麼事瞞著大哥嗎?」回到屋子,顧巍問蘇媚禧。
蘇媚禧道:「你猜?」
顧巍笑了笑,找藉口:「醫生說讓我不要動腦,傷神。」
蘇媚禧吐槽:「兩個大直男。」
「周園沒那麼活潑了,還瘦了一點。」顧巍道。
「是啊,天天不吃東西,可不瘦嗎?」
「她為什麼不吃東西?」
「可能是不想吃吧。」蘇媚禧道。
顧巍也沒有多想,他拉著蘇媚禧的手,看著她呆呆地笑。
把蘇媚禧嚇了一跳,這個樣子真的好像中風後的痴呆。
萬一真的是這樣,那後續的恢復還要多些時日。
但好在他不一會兒就恢復了正常的表情,「你真好看。」
「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現在才知道我好看?」她略微羞澀地道。
「我在想,假如我們生了孩子,會是什麼樣的。」
「你這身體還沒有恢復,就想生孩子了?」
顧巍撫著她的臉,神情有些哀傷:「我在不能動,不能聽,不能看的那段時間,思考過很多問題,當時我想,要是我死了,你怎麼辦?或者我在我們有孩子的時候死了,你帶著孩子會不會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