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蘇媚禧在理療室,只覺得眼皮一直跳。
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她強行讓自己保持鎮定,然後堅持給病人做手術。
那天有七八個病人在等著做刀針手術,做到最後,她又覺得心窩好像被人重重地擊了一拳,痛得難受。
但好在手術已經全部做好了。
出了手術室,同事小杜還問她:「蘇醫生,你是不是最近沒休息好?臉色有點差。」
「正準備去休息呢。」蘇媚禧道。
她摘了口罩,脫下白大褂,去飯堂吃飯。
然而,飯打好了,又覺得沒有胃口。
拿出手機準備看一下早上的信息,發現裡面有幾個未接電話,不同的IP,這些電話一看就是打GG的。
但是有一個電話比較特殊,是用座機打的,號碼有一點奇怪。
蘇媚禧回撥過去,卻是沒辦法撥通。
她也就不管了。
……
而與此同時,顧家。
邱語柔已經急壞了。
軍區那邊將電話打到了她這裡,說顧巍受傷了!
她問具體是什麼傷,那邊也不肯說,只讓她們家屬趕緊過來,同時讓她通知顧巍的妻子,因為他沒有打通蘇媚禧的手機。
邱語柔急壞了。
那邊說得那麼隱晦,就說明顧巍一定傷得很嚴重。
邱語柔掛了電話就去收拾東西。
同時在心裏面罵蘇媚禧:十幾個億的別墅都買了,那女人居然一點都不緊張顧巍,連軍區打來的電話都不接!
顧巍受傷了,需要家屬過去,按理說,是要通知蘇媚禧。
然而,邱語柔不知為何,她突然有一個想法:不如就不通知蘇媚禧了,反正她不知道,通知她幹什麼?
本來還想通知顧成的,想想也算了。
她給萬曼語打了一個電話,哭著道:「曼曼,顧巍出事了!」
「出事了?出什麼事了?乾媽,您不要著急,有話慢慢說。」
「我也不知道,軍區那邊打電話過來,說他受傷了,如果不是重傷的話,他們是不會通知家屬的,曼曼,你、你陪我去一趟軍區醫院。」
「行,那大哥知道這事了嗎?」
「他不知道,你別告訴他。」
「為什麼?」萬曼語不明白。
邱語柔道:「就咱倆去。」
「咱倆?」萬曼語疑惑了一下。
「顧威是我的兒子,我說咱倆去,就咱倆去,有咱倆在就夠了,其他人去了也是添亂的!」
萬曼語頓時就明白了邱語柔的心思。
邱語柔有私心!
雖然認了乾女兒,可是邱語柔一直不滿意蘇媚禧,仍然想撮合顧巍和她。
萬曼語突然想到了顧巍,想到他那高大英俊,談吐得體,風度翩翩的樣子。
她下意識就答應了,「乾媽,那我先去請個假。」
……
一天後,邱語柔和萬曼語出現在臨城軍區醫院。
顧巍剛完成搶救,從ICU出來,身上插滿了管子,腿摔斷了,內臟也受損,戴著氧氣罩,眼睛也蒙上了。
邱語柔見狀,泣不成聲。
萬曼語在一旁看著,也感到不可思議,明明那麼健壯的一個人,如今卻怏怏地躺在這裡!
她很心痛。
那一瞬間,她似乎看清了自己的內心。
自己之所以要留在國內工作,要認邱語柔當乾媽,其實都是為了更靠近他一些,他身上仿佛有一股磁鐵,她一見到他就被會牢牢吸引。
她知道自己不該這樣,可是,她還是不由自主的那樣做了。
「他當時在邊境追擊一批國際上的僱傭兵,但沒想到歹徒埋了炸藥,他發現了,炸藥爆炸前,他跳到崖底,我們的人在崖底下發現了他……」
老張面帶愧疚地道。
邱語柔說不出話,只掩著面哭。
見她如此,老張不敢說太多,他只交代醫生和護士看著點。
……
那天夜裡,顧巍醒了。
他的手動了一下,嘴巴在說話,好像在叫一個人的名字。
「顧巍,媽媽在這裡!沒事的,顧巍!」邱語柔握住顧巍的手,像小時候一樣安慰他。
顧巍握了握邱語柔的手,似乎在安慰她。
但是,他嘴裡還是在說著什麼。
邱語柔湊過去聽了一下,好像是在叫阿禧。
「顧巍,你是不是在想她了?她在的。」邱語柔說完,就將萬曼語放在顧巍手裡。
萬曼語詫異了一下,打算拒絕,可邱語柔對她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萬曼語便沒有說話。
顧巍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和蘇媚禧的差不多大,也是白白滑滑的,柔軟無骨,顧巍又在病中,他沒有仔細分辨,只要按住了就安心了。
他又睡了過去。
但兩個小時後他又醒了,是疼醒的。
可能是因為太疼了,疼得身體佝僂起來。
邱語柔和萬曼語還在病房裡面守著,兩人都不敢睡,看到顧巍疼痛,萬曼語下意識將手伸給了顧巍。
顧巍握著她的手,漸漸就平靜下來了。
萬曼語的心跳不自覺地加速。
即使只是個替身。
即使她知道,一旦他意識清醒,他就會發現她不是蘇媚禧。
可是,她還是著魔似的,想陪在他身邊。
……
周末,顧成和周園回了一趟顧家。
周園讓蘇媚禧也一起回去,蘇媚禧儘管不樂意,但還是買了一袋李子回去了。
名義上是婆婆,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
然而,邱語柔不在家。
顧成打了一個電話,邱語柔說和萬曼語出來散散心,讓他不要擔心,還讓他和周園好好相處,對周園好一點。
絕口不提蘇媚禧。
顧成覺得蹊蹺,「曼曼才入職沒多久,威望還沒有完全建立,你不要讓她在下屬面前失了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