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苗頭

  維娜也在回憶昨晚的經過。

  昨晚的她很瘋狂,掐他,抓他,還坐在他身上好久。

  好像一條乾涸已久的河,終於遇到了一場及時雨。

  那雨流經她的心田,縫補了蜘蛛網一樣的裂縫。

  「對、對不起,我……」畢遠航心虛地道歉。

  他昨晚抓著她,施展了好多種自己從小電影看過來的招式。

  他其實在大學的時候也有過一個女朋友,所以他不是處男,這些事情他是有經驗的。

  維娜搖了搖頭,「你不用說對不起,這件事我也有責任,我不該喝那麼多。」

  「那我……要不,我給你錢吧。」畢遠航道。

  那一瞬間,維娜突然抬頭瞪了他一眼。

  她的眼睛很漂亮,瞪人的時候,有一種懾人的魄力。

  「你準備給多少?」維娜問。

  「你……你說多少,就是多少。」

  「不用了,說到底,我也占了你便宜,這種事情也不總是女的吃虧。」維娜說完,就下了床。

  順便將他被子一併裹走。

  畢遠航的身體一冷,身上什麼都沒有了。

  可是他不敢反對。

  維娜裹著被子出了他的房間,正遇上小翠。

  小翠見維娜裹著被子從畢遠航的房間出來,她整個人都震驚極了。

  「老闆娘,你……」

  維娜囧了一下,問:「有事嗎?」

  「沒有,就是、飯館該開門營業了,想過來叫你一聲。」

  「好的,我等會就來。」她淡定地道。

  小翠的嘴依然張成了一個「O」型。

  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

  ……

  蘇媚禧昨晚沒有睡好。

  上半夜看星星,看著看著就睡著了。

  下半夜顧巍要值班,就把她送了回來,她之後就沒怎麼睡著。

  幸好今天沒有急診,來了兩個病人,一個咳嗽,開了點咳嗽藥,一個腳受傷,消毒再簡單地處理一下傷口就好了。

  她處理完傷口,無意中看了一眼畢遠航。

  畢遠航在衛生所的這幾天,目光幾乎一直追隨著她。

  她都不用看,也知道他在看她。

  所以她一直無視他。

  然而,現在的畢遠航卻在發呆。

  時不時還聞一下手指。

  偶爾還笑一笑。

  好像那種在發情的男人。

  他也不看她了。

  這是什麼情況?

  莫非是有艷遇了?

  蘇媚禧也不喜歡打聽別人的私事,便沒有理會他。

  中午,她去小飯館吃飯。

  「老闆娘,炒個羊肝。」蘇媚禧喊維娜。

  但是維娜好像沒有聽到一樣,居然在發呆。

  蘇媚禧又喊了一聲,維娜才反應過來,她恢復了平時的熱情:「炒羊肝啊,好的,你先坐一下,要喝酒嗎?」

  「喝酒?」

  「不是……要喝雪碧嗎?你平時不是喜歡雪碧嗎?」維娜不好意思地笑起來。

  「噢,那就來一瓶吧。」蘇媚禧道。

  這時,畢遠航也來了。

  畢遠航孤身一人,又沒有鍋和碗,只能在飯館吃飯。

  見他來了,維娜的臉色立刻嚴肅起來,好像沒看見他一樣。

  畢遠航先是坐了下來,然後看看牆上的菜單,牆上有菜品的樣式和價格。

  看了半天,他也只要了一面牛肉麵。

  維娜給他下了單就沒有說話了,畢遠航則只顧吃麵。

  蘇媚禧吃飯的時候,無意中看了畢遠航一眼,發現畢遠航在偷看維娜。

  但維娜一轉身,他就低頭吃麵。

  蘇媚禧好像嗅到了什麼苗頭。

  這兩人有情況!

  果然,孤男寡女不可以住一起,否則早晚要出事,不是早上,就是晚上。

  蘇媚禧聽說過老闆娘的一些事,她本來不是這裡的人,丈夫犧牲後,她才來到這裡的,大概是為了丈夫的亡魂近一點,所以她就在這裡開了一間飯館,一開就是好幾年。

  這幾年裡,有不少男子追求她,可她一個都不要,性格也潑辣,再加上她和軍隊的人關係不錯,久而久之,就沒有人敢招惹她了。

  大家都默認她想一輩子守寡了。

  以前的蘇媚禧覺得一個人過日子無所謂,但是最近沉浸於熱戀中的她,又覺得兩個人更好。

  有人關心你吃得好不好,有人照顧你的情緒,有人及時給你排憂解難,這難道不比一個人好嗎?

  所以蘇媚禧也真心希望維娜可以找一個和她勢均力敵的男子,兩人一起把日子過下去。

  至於畢遠航,拋開那些過往的糾纏,蘇媚禧覺得他其實很不錯,人長得白淨帥氣,是個前途無量的醫生,家境也不錯,配維娜是不錯的。

  就是不知道他們發展到哪一個階段了?

  當然,蘇媚禧不會介入他們,她只能繼續保持對畢遠航的忽視,不給他半點機會,如此他才可能真正放棄她。

  吃完飯,蘇媚禧和維娜打了一聲招呼:「我走啦。」

  連看都沒有看畢遠航一眼。

  畢遠航原本的注意力就在維娜身上,現在才留意到蘇媚禧。

  見蘇媚禧走的時候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他不由得又感到難過。

  吃完飯,他就自己回到了後院的房間休息。

  短暫地午休了一下,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維娜也回來了。

  下午的飯館沒有什麼客人,維娜通常都會回來休息一下的。

  兩人迎面遇上,可想到昨晚的事,都有些手足無措。

  畢遠航想打招呼,但維娜一聲不吭地回了房。

  他有一點心塞,好像都沒有人理自己了。

  ……

  下午有一個急診,有一戶人家的小孩從山上掉下來,昏迷不醒,需要醫生去看。

  畢遠航主動要求出診。

  到了之後,他判斷這孩子腦出血,需要立刻開刀,但是鎮上的醫院又沒有開顱手術的條件,畢遠航去了,也只能先開一些疏通血管的藥水,然後勸他們馬上把孩子送到縣裡急救?

  孩子的家人問了一下費用,畢遠航說,如果有醫保的話,可能要七八萬,如果沒有,可能要十幾萬。

  孩子的家人商量了一下,他父親流著淚說決定不奔波了,當天下午這孩子就走了。

  畢遠航第一次感受到邊遠山區的無奈。

  人命比不過昂貴的醫療。

  他也是中醫出身,鮮少有這麼鮮活的生命在自己面前逝去,所以那天回來後,他的心情很不好。

  他還是決定去拿酒喝。

  維娜問他:「怎麼又要喝酒,天天喝酒傷身!」

  畢遠航看著她:「心情不好。」

  維娜見他這麼晚回來,整個人確實有些落寞,便問了一句:「發生了什麼事?」

  「工作上的事。」畢遠航道。

  「出診了?」

  「死了一個小孩。」畢遠航道。

  維娜嘆了一口氣,然後拿出一瓶二鍋頭給他,「那你喝一點吧,別喝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