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同為帝君,四帝就算有罪,也該由天帝親自審判,九霄帝君雖位高權重,但也沒有審問帝君的權力。」
就是這時,一仙道帝君突然開口反駁道。
人族要對四方鬼神動手,礙於眼下的情況,仙道不好阻止。但姜黎要審判四帝,便是拼著得罪顓頊帝,他們也要反對。
什麼事都可以,惟獨此事不行。
姜黎的權力已經很大了,要是再給他審判帝君的權力,那他和天帝還有什麼區別?
本來大家都是帝君,不存在誰比誰尊貴的問題。可要是姜黎有了審判帝君的權力,那豈不是說,他比所有的帝君都高了一等?
而在天庭,能夠凌駕於帝君之上的,只有天帝。姜黎要是也能凌駕於帝君之上,那豈不是說,他的權柄直逼天帝,這怎麼能行?
而且,從今日的事來看,姜黎的權力確實有些大了。今日他敢審判帝君,那明日天帝犯錯,他是不是敢審判天帝?
這權力委實大過頭了,已經遠遠超過仙道的底線,必須加以限制。
「沒錯,帝君已經算是天地至尊了,代天牧民,統御一方,身份何其尊貴。便是有錯,九霄帝君也只能指責,然後由天帝審問。」
「具體如何懲罰,他只有建議權,沒有決定權。」
其餘帝君回過神來,也是紛紛附和道。基本上,除了人族出身的帝君外,都在反對姜黎審判四帝一事。
這不是說他們聯合起來了,而是此事關乎到他們的切身利益。畢竟,誰也不願意自己頭上,再多一個人監管他們。
倘若真賦予姜黎審判帝君的權力,這豈不是代表著他們以後,都要看姜黎臉色行事,這誰能答應?
「諸位說的是,是我有些口不擇言了,九霄帝君確實無權審判四帝。但他作為刑罰之主,他的建議,諸位也不能忽視。」
「剛好,玉皇道人也在,不知玉皇決定,要如何處置四帝?」
見眾人反對之意如此強烈,人族帝君心知過猶不及,索性跳過這茬,順勢詢問玉皇道人的意見,問他要如何處置四帝。
眾帝君都言,只有天帝有權審判帝君。而如今,顓頊帝擺明了退位,不再干涉天庭之事。那能做出處理意見的,就只有玉皇道人了。
「正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陛下雖決意傳位於我,但我終究沒有真的繼位。所以,此時要我做出處置,實在於理不合。」
「不如將此事暫且壓後,待傳位大典結束,等我真正登基時,再做處置如何?」
「至於在此期間,就只能委屈四帝了,讓他們暫時留在天庭,隨我等一起參加傳位大典。」
玉皇道人想了想,客氣的說道。
他以自己還未繼位為由,暫時拖延此事,當然,他也沒有偏袒四帝的意思。雖未處罰四帝,但也變相的將他們圈盡在天庭,使得他們無法返回神界。
不讓他們離開天庭,本質上,就是在幫助姜黎了。
畢竟,四帝加在一起,可是相當於一尊禁忌強者,就這麼被囚禁在了天庭,絲毫作用也發揮不出來。於姜黎一方而言,此乃大利。
而沒了禁忌強者坐鎮的四方鬼神一脈,還能發揮多少力量,那就不好說了。
「這……」
四帝聞言,臉色皆是一變,他們豈會不知道玉皇的意思。有心想要反駁,但看了看周圍的帝君,一個也沒有為他們說話的意思,到嘴邊的話,不由又咽了回去。
大勢去矣!
這一次,四方鬼神一脈滅定了,連天庭都默許了,沒人能救得了他們。
而導致這一切的原因,並非是姜黎有多強,也不是四方鬼神一脈犯了多大的錯,而是顓頊帝決定退位。
顓頊帝這一退,看似讓人族陷入了頹勢,可也正是因此,使得所有人都不好在此期間為難人族。
多大的仇啊,非要在顓頊帝退位期間找事,緩個幾年,等顓頊帝完全隱退後再出手,又能怎麼滴?
換成平時,人族若對四方鬼神出手,哪怕他們與妖魔勾結之事證據確鑿,天庭帝君也會全力阻攔。
但如今,就算是為了照顧顓頊帝的情緒,天庭帝君也要選擇等沒看見。
讓人族最後得意一次,這也是應該的。畢竟,人族真要鐵了心的爭奪天帝之位,那這次傳位大典,絕不會如此平靜,定會生出天大的風波。
顓頊帝退位,新帝人選不再是人族,由此就能看出,人族真的做出了很大的讓步。別人不好說,但仙道肯定要承其情。
正是因此,玉皇道人才會選擇站在人族這一邊,助姜黎拖住四帝。賣人族一個好,也算是還人情了。
「四位道友,安心留在天庭吧,後人自有後人福,莫要讓他們拖累自己。此時下界,後果難料。留在天庭,卻能無憂。」
見四帝還想掙扎,一先天神魔出身的帝君,忍不住出言提醒道。
四帝在天庭,也不是沒有盟友的。他們都是先天神魔,而天庭帝君之中,最不缺的就是先天神魔。
因為出身類似,他們可以說是天然的盟友,關係也比常人更為親近。
說是同進退,那可能有些誇張,但關鍵時刻說了一兩句好話,還是沒問題的。
現在,這位先天神魔出身的帝君,就是在提醒四帝,放棄四方鬼神一脈,留在天庭,可保他們無憂。
反之,若放不下四方鬼神一脈,執意相助,那後果就不好說了。姜黎真要整死他們,別人也沒辦法阻攔。
「哎!」
四帝聞言,不由長長的嘆了口氣。他們的盟友,這是希望他們與四方鬼神一脈及時做切割。
這樣,無論四方鬼神一脈犯了什麼錯,別說是與妖魔勾結,就是整體投靠妖魔,也與他們無關了。
最多也就是追究個管教不嚴之罪,不可能讓他們為四方鬼神一脈的所作所為負責。
但切割說的容易,可真正做起來,又豈是那麼好下決心的。辛苦經營無數年的基業,好不容易才有了如今的規模,讓他們如此輕易的捨棄,他們怎麼可能甘心。
但不甘心,又如何?
不提四帝心中如何糾結,反正他們在天庭的盟友們,已經打定了主意。
倘若四帝願意與四方鬼神一脈做切割,那他們就全力保住四帝。若不能,那四帝是生是死,就與他們無關了。
四方鬼神一脈與妖魔勾結,還被姜黎抓了個現行,已經沒救了。及時切割,四帝還能脫身。若捨不得,那載進去是必然的。
甚至於,還會牽連到為他們求情的人。所以,四帝若不願切割,他們的盟友哪怕再不甘,也是不敢為他們求情,以免牽涉到自己。
人族在天庭何其勢大,說句不好聽的,新帝剛剛登基,恐怕都要看人族的臉色行事,四帝與其爭鬥,實屬不智。及時切割止損,方是正理。
「讓天兵天將準備好,此次人域與四方鬼神之戰,若妖族不參戰也就罷了,若妖族參戰,那我天庭也不能置之度外。」
這時,又聽玉皇道人說道。
姜黎攻打四方鬼神一脈,打的是天庭的旗號,而不是人族的旗號。所以,若戰事遇挫,丟的也不是人族的臉,而是天庭的臉。
玉皇道人馬上就要登基了,可不想自己才剛剛登基,天庭就迎來一場慘敗,讓自己面上無光。
故而,他要穩一手,提前備好一批兵馬。這樣,若是姜黎戰事不利,他也好及時派兵增援。
至於為何不直接派兵支援,那不是擺明了說他不相信姜黎的能力。所以,這支天兵天將,只能在戰事不利的時候出手。其餘時候,都不能動。
「合該如此。妖蠻向來一體,妖族若動,蠻族也會跟著一起動。九霄帝君雖然神勇,但多線作戰的話,難免也要有些相形見拙。」
「提前備好一隻兵馬,以防備妖族,也是應有之義。」
眾帝君聞言,紛紛贊道,皆夸玉皇道人想的周到。然後,眾人便不再提及此事,繼續籌備傳位大典。
……
…………
人間,姜黎心有所感,覺得神界有變,遂特意施展神通,朝神界看了過去。說來也巧,他剛好看到,妖皇就欲離開神界,返回妖域。
這不巧了,剛打瞌睡就有人來送枕頭,姜黎正愁著找不到四方鬼神的把柄,沒曾想,一愣神的功夫,這把柄就主動送上門來。
接下來的事就簡單了,姜黎姜黎沒有任何的猶豫,在看到妖皇在神界後,直接就對他出手了。
妖皇在妖族的地位,就相當於帝辛在人族的地位,乃名義上的妖族之主。故而他的實力,也與帝辛相當,都是先天神魔的境界。
放眼天地,這份實力不算差了,但在姜黎面前,仍舊有些不夠看。
只一擊,妖皇就被姜黎重創。而這,還是他有妖族氣運護體的緣故,換成別的先天神魔,恐怕已經隕落在姜黎這一擊之下了。
妖皇雖然修為不如姜黎,但畢竟身份不凡。是故,哪怕是姜黎,也只有一次對他出手的機會。一擊過後,妖族禁忌強者立即有感,直接用大神通將人救走,絕不給姜黎補第二擊的機會。
事實上,就是有機會,姜黎也不敢繼續出手了。一擊不成,即代表對方天命未絕,若繼續出手,怕是下一刻,就會遭到先天至寶的反擊。
一族之皇,得到先天至寶的重點關注,實在是太正常了。好歹也是一族之門面,若是隨隨便便就被人殺了,那種族威嚴何存?
所以,一族之中,最難殺的往往是族長。哪怕不是禁忌強者,保命手段也是不差分毫,甚至猶有過之。
一擊過後,重傷的妖皇被火鴉老祖救走,姜黎與他互相放了一波狠話後,此事就算是過去了,並沒有演變成生死搏殺。
因為沒必要,妖皇又沒有隕落,妖族此刻沒有與姜黎死磕的理由。
而姜黎呢,雖然沒有成功擊殺妖皇,但他的目的無疑是達到了。妖皇被他於神界重創,僅此一點,就足夠他宣判四方鬼神一脈死刑的了。
身為天庭從屬,卻與妖魔勾結,實在是罪大惡極,作為天庭執掌刑罰的帝君,他甚至都不需要請示天帝,直接就能對其處以極刑。
帝君這一層次的存在,姜黎不能隨便動,但帝君之下的神明,只要有證據,姜黎隨時都能動手。
他的權柄,就是這麼大。雖然身份與帝君平齊,但隱約為眾帝君之首。
「哼!」
「什麼四方正神,依我看來,就是一群邪神,全都當誅。」
神界之外,擊退妖皇的姜黎,看著神界眾神,語氣冷漠的說道。
旋即,九天之上,雷霆轟鳴,璀璨的雷光閃爍。下一刻,就見九霄神雷從天而降,將神域的門戶打出了一個缺口,所有的陣法全都被毀。
只是瞬息,四方鬼神就失去了最大的依仗,花費無數心血構建的防禦體系,還未來得及發揮作用,就已全數被毀。
「眾將士聽令,殺入神界,擒拿邪神。凡戰死者,死後英靈不滅,隨我入天庭,於神霄府聽令。」
打破神界的防禦後,姜黎沒有出手擊殺裡面的邪神,而是下令,讓人域的將士們出手。
甚至於,為了激發他們的戰意,姜黎還解決了他們的後顧之憂。
將士不敢效死,無非是怕死罷了,針對這一點,姜黎許諾他們,若死於此戰,那不僅不會死,反而能獲得加入天庭的機會,成為天兵天將。
如此一來,眾將士沒了後顧之憂,自然會不惜生死的奮勇殺敵。
要知道,對普通人來說,前往天庭的名額極為珍貴,很多七境修士打破頭皮,都未必能搶到一個名額。
可現在,姜黎卻在大放送,這誰聽了不迷糊。
也不用擔心姜黎是在騙他們,因為在有心人的刻意宣傳下,幾乎所有的人都知曉,姜黎手裡捏著數十萬天兵的名額。
這就是說,只要姜黎願意,完全能帶著幾十萬人前往天庭。這是天帝賦予他的權柄,做不得假。(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