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1章 污衊仙道

  姜黎與周國間的恩怨，眾諸侯都心知肚明。如今見他為難姬考，也不覺得意外，甚至也沒人勸阻。

  實話實說，不考慮姜黎的影響，哪怕就事論事，在姜黎與周國之間，眾諸侯也會選擇站在姜黎這一邊。

  原因無它，只怪周國當年，做的太過份了，不僅把事做絕，還特麼勾結外人。

  要是周國是憑自己的本事，滅的九黎古國，那現在姜黎為難姬考，肯定會有不少諸侯站出來為姬考說話。

  但周國當年之所以能滅掉九黎古國，全是勾結仙道所致，這就使得大家對周國的觀感普遍不好，樂得看他倒霉。

  自家人關起門來，無論怎麼打，就是打死，同歸於盡，那都沒什麼問題。可你勾結外人，這就過分了。

  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和外人勾結，對自己人趕盡殺絕。既然周國做出這種破壞規則的事，那就不要怪姜黎得勢之後，不計手段的報復他們。

  凡事都講個公平，你敢做初一，就不要怪別人做十五。所以，在眾人看來，無論姜黎怎麼報復周國，哪怕手段比較難看，也都是理所當然的。

  你自己都不在乎規則了，別人報復你的時候，自然也可以無事規則，用什麼手段都是正常的。

  這才是公平！

  因為周國做得太過分，哪怕明知姜黎是在公報私仇，眾諸侯也不覺得他做得有什麼不對。甚至還在心裡稱讚，乾的漂亮，就該這麼幹。

  對付周國這種不講規矩的勢力，就該如此，最好是將其剷平，使其徹底消失在天地間，唯有如此，才能起到警告的作用。

  否則，以後人人都學周國，那天下還不亂了套！

  「你……」

  被姜黎一頓嘲諷，姬考的臉色立即極為難看。但他沒有還擊，而是環視一圈，見沒人為自己開口說話後，他的心不由沉了下來。

  眾人的反應，無不在告訴他，在周國與九黎之爭中，他們無一例外，全站在了九黎那邊。

  「我乃人族天驕，今有蘇國叛族，身為人族的一員，我豈有不來之理？」

  壓下心中翻騰的怒火，姬考的表情恢復了正常，儘量以一種平靜的語氣回道。同時，他還特意強調道：

  「我父西伯侯，在奉帝命前往朝歌前，曾命我監國。現如今，周國的一切，皆由我做主。」

  「帝令諸侯，共剿罪臣有蘇，我身為大商臣子，自當奉詔。」

  姬考此言，一方面是強調了自己的身份，為西伯侯欽定的繼承人，加深在諸侯間的印象。

  另一方面，則是告訴姜黎，自己是奉詔討賊，來幫他的忙的。他若是繼續針對自己，壞了剿賊大計，那之後如何向帝辛交代。

  「非我有意針對周長公子，實在是我得到消息，稱有蘇國之變，不僅僅是以妖蠻勾結那麼簡單，背後更是有仙道的影子。」

  「說不定，就是仙道在其中牽線搭橋，這才讓遠在人域的有蘇國，重新與隔絕多年的妖蠻建立了聯繫。」

  「涉及到仙道，那便沒有小事。而眾所周知，你周國世代與仙道交好，尤其是你伯邑考，更是自小長於仙道，與仙道天驕稱兄道弟。」

  「如今有蘇國之事涉及到仙道，哪怕是為了避嫌，我也要先問清楚你的立場，這樣才好制定接下來的計劃。」

  姜黎張口就來，不管有沒有證據，先給仙道扣上一頂大帽子再說。

  是的，姜黎並不知道，有蘇國是仙道埋在人族的棋子，根本不知道，這次事件，也正如他所說的那般，是由仙道挑起的。

  不過不知道歸不知道，並不妨礙姜黎把一切都歸咎到仙道頭上。

  至於證據？要什麼證據，他姜黎說的話就是證據。

  難不成，他堂堂羲皇傳人，人族聖子，還會張嘴就來，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公然污衊仙道嗎？

  他說此事與仙道有關，那就與仙道有關，誰敢反對，誰就是仙道的同謀，埋在人族的棋子！

  「胡說八道！」

  「此事怎麼可能與仙道有關！」

  幾乎是下意識的，姬考就出言反駁道。嗯，他也不知道，有蘇國是仙道的棋子，此事與仙道有關。

  說到底，周國也是仙道的棋子，而不是仙道的自己人。那仙道在人域的布局，自然不可能全告訴周國。

  如有蘇國也是仙道棋子這件事，周國上下，包括西伯侯在內，無一人知曉。

  所以，此刻姬考反駁姜黎時，語氣那叫一個斬釘截鐵，充滿了信心。

  「是與不是，你說的不算。」

  「伯邑考，莫要忘了，在我的眼中，你並不是人族天驕，而是仙道精心培養的傳人。」

  「你的立場，是站在仙道那邊的。所以，你為仙道辯解的話，在我等聽來毫無意義，也沒有任何的可信度。」

  姜黎沒有反駁姬考的話，而是揪著他的身份不放。姬考能有今日，全是仙道的栽培，這點毋庸置疑，也是眾所周知的事，他根本無法反駁。

  也是因此，他的身上，早就被打上了仙道的標籤。此時，姜黎以他是仙道傳人的身份為由，否認他為仙道所說的一切，他反駁不了。

  而對此，其餘諸侯也是認可的。

  不管這件事是不是仙道做的，姬考身為仙道傳人，自然要在第一時間為仙道解釋。所以，他的話不可信。

  「此次真的與仙道有關？」

  無視了姬考，有諸侯皺眉問道。不是他們不信姜黎的話，而是茲事體大，需要證據。

  一旦坐實有蘇國之事，是仙道在背後挑動的，那仙道就有挑動人族分裂之嫌。

  那時，人族與仙道的關係，立即就會變得緊張，搞不好會引發大戰。是故，不管他們再如何相信姜黎，這種事也是要看證據的。

  「我只能說，有蘇國的背後，一定有仙道的影子。至於證據，我肯定是沒有的，也不可能有。」

  「仙道的本事，你們也不是不清楚，他們既然敢做這種事，又怎麼可能留下證據？」

  這番話，姜黎說的那叫一個理直氣壯，明明沒有證據，可卻給人一種證據在手的從容。

  「沒有證據，那就定不了仙道的罪，哪怕真是仙道所為，這種話，黎侯以後還是莫要再說了，以免給人留下話柄，被人指責試圖挑起仙道與人族的紛爭。」

  身份最貴，資歷最老的東伯侯，皺了皺眉，代眾人朝姜黎說道。

  他話的內容，雖然是在勸姜黎謹言慎行，可語氣中透露出的意思，卻是在表明，他信了姜黎的話。

  有蘇國之事，大概真的是仙道在背後挑動的。但就算此事是真的又如何？他們沒有證據。

  既然沒有證據，那就不能亂說，以免被人扣上挑撥人族與仙道敵視的帽子。

  還是那句話，這件事太大，只靠猜測，什麼都做不了，唯有拿出實打實的證據，才能公然指責仙道。

  但正如姜黎所言，這種事，仙道又怎麼可能留下證據？哪怕他們現在過去，把有蘇國翻個底朝天，也是找不到任何仙道與此事有關的證據。

  要是連首尾都無法解決乾淨，那仙道也不會屹立數個紀元而不倒了。

  其餘諸侯也都沒有說話，但看他們的表情，顯然是信了姜黎的話。誠然，姜黎是沒有證據，但他們自己會聯想。

  想到仙道以往的作風，再結合姜黎說的話，眾人真的很難不信，因為仙道真的幹得出來這種事。

  想想周國，就什麼都清楚了。有蘇國，不就是小號的周國嗎？先讓有蘇國跳出來試試水，若是能推翻大商，那最好不過。

  若是不能，那也能試探出大商的真實情況，為之後周國起事做準備。

  較之有蘇國，周國不知強大了多少倍。有蘇國做不到的事，周國未必做不到。

  在座的諸侯，就沒有傻子。姜黎都把話說的這麼明白了，他們稍微一琢磨，就自己腦補出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於是乎，眾人看向姬考的目光，突然就變了，有的人甚至還冷笑出聲，眼神中充滿了不屑，似乎很看不起他的手段。

  「沒有證據，你憑什麼說此事與仙道有關？而且，就算有蘇國之事真的與仙道有關，那原因呢？」

  「仙道冒著與人族翻臉的風險這麼做，總得有個理由吧？」

  被眾人看得頭皮發麻，姬考不得不站出來爭辯道。

  「伯邑考，你少胡攪蠻纏了。這種事，上哪裡找證據，也不需要找證據。大家又不是三歲小孩，只是猜測，就已經夠了，何須證據。」

  「至於仙道這麼做的理由，你在我們面前裝什麼糊塗？仙道這麼做，還能是為什麼？為的還不是你們周國。」

  「若我所料不差，有蘇國應該就是仙道安排在人域的另一個棋子，目的嘛，就是為你周國衝鋒陷陣。」

  「有蘇國拒絕朝貢之時，黎侯還未崛起，大商內外不穩，遠不似今日這般強盛。」

  「這麼一想，有蘇國的作用，可謂是一目了然，就是為你周國試探大商的真實勢力所用。」

  「若無黎侯突然崛起，通過與有蘇國一戰，仙道差不多就能估摸出大商的真實實力，繼而為接下來周國的起事做準備。」

  「可令仙道沒有料到的是，黎侯橫空出世，在短時間內崛起，並針對大商的情況，進行了一系列的改革，使得大商的實力由衰轉盛。」

  「黎侯的出現，可謂是徹底打亂了仙道的部署，但有蘇國之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迫於無奈，仙道這才令有蘇國與妖蠻勾結，以此增強實力，好應對大商的反撲。」

  「然而，這麼做，固然增強了有蘇國的實力，但也使得事情鬧大，被越來越多的人關注。」

  「關注的人多了，仙道暴露的風險自然也就大了。再加上倉促改變計劃，難免留下一些痕跡，被黎侯看出，也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

  都不需要姜黎開口，面對姬考的指責，那已經腦補出事情前因後果的大商貴族們，就已經站出來，你一言我一語的替姜黎反駁道。

  而隨著他們的反駁，姜黎也隨之拼湊出一條完整的邏輯鏈。

  臥槽！你還真別說，他們說的還挺有道理的，太真了，真到就像是仙道乾的一般。

  以至於連姜黎都在懷疑，仙道該不會是真的這麼幹的吧？

  因為沒有證據，姜黎也不清楚，仙道是否真的這麼幹了。但正如那個大商貴族所言，這種事，哪裡需要什麼證據，只是懷疑，那便夠了。

  無論真假，既然這麼懷疑了，那仙道一定這麼幹了。

  反正不管如何，這件事，姜黎肯定是要想盡辦法的坐實在仙道身上。

  如此一來，仙道就有挑動人族內部紛爭之嫌，而人族內部，那些所謂的仙道盟友，祖地啊，周國啊什麼的，都將成為仙道的同謀。

  捲入這種事，忠於人族這種話，便是從他們嘴裡說出來，也是不可信了。

  仙道勢大，就算真的嘗試挑動人族內部紛爭，在如今這種局勢下，人族大概率的也不會與其翻臉。

  可那些與仙道交好的勢力，勢必會迎來清算。動不了仙道，還動不了這些吃裡扒外的勢力嗎？

  於人族而言，這些勢力已經不可信了，與其留著這些隱患，未來造就更大的動亂，不如尋個機會，將他們全部清理掉，純化人族內部。

  這樣，就算真的與仙道翻臉了，人族內部也不至於陷入分裂之中。

  坐實此事，對姜黎來說，好處太大了，等於是直接把他的敵人，全都推向人族的對立面。

  如此好事，他肯定要干！

  「你胡說八道！」

  「我周國對大商忠心耿耿，我父更是位列三公，我弟也被大王重用，我周國滿門忠烈，豈會行犯上作亂之事？」

  眾人的指責太嚴厲了，以至於姬考不得不大聲的反駁道。說他與仙道勾結，他忍了。

  可說他與仙道勾結，意圖謀反，雖然是真的，那他就忍不了，不得不站出來反駁。

  這時候不站出來反駁，在外人眼裡，就是心虛的表現，等同於默認。(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