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有蘇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在這個時代，九尾狐可是瑞獸，與龍鳳同尊，並非是貶義詞。

  各方諸侯，乃至天子，都以娶九尾狐為榮耀。

  上古有大禹，其妻子塗山氏，就是九尾狐。九尾狐地位的提高，便是與此有關。

  有蘇氏為狐神後裔，說明他們的體內流有九尾狐的血脈，這身份在人族不低了。故而，大商封有蘇氏為侯爵，並視其為自身羽翼，守護大商。

  有此背景在，蘇國國力雖然不如四大諸侯，卻也是他們之下最強的一列，為萬乘之國。

  「蘇國啊！」

  前往蘇城的路上，姜黎順便也在整理自己收集到的，與蘇國有關的消息。

  要說這十二家諸侯，姜黎最不怕的是哪家，那就只能是蘇國了。

  倒不是說蘇國的實力最弱，而是他們的處境最危險，已經快要成為帝辛的眼中釘了。估計要不了多久，帝辛就會率領大軍攻打蘇國。

  都說周國是大商最大的威脅，可就是如此，周國依舊在老老實實的朝貢，不敢對大商有絲毫的不敬，起碼明面上如此。

  可蘇國倒好，以各種各樣的理由為藉口，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向大商朝貢了。

  所謂朝貢，就是交稅，也是諸侯向天子表示臣服之意。拒絕朝貢，就是對天子不滿，已經有了自立之心。

  蘇國拒絕朝貢的行為，性質很接近造反了，哪怕只是為了維護自身的威嚴，帝辛都必須對蘇國用兵。

  是故，姜黎最不怕的就是得罪蘇國了。因為在他看來，蘇國已經處於滅國的邊緣，自然沒什麼好畏懼的。

  「蘇侯應該是人族諸多諸侯中，最希望與西伯侯搞好關係的諸侯。所以，蘇國才會如此敵視我。」

  姜黎自認為，自己沒有得罪過蘇侯，九黎的歷史上，也沒有與有蘇氏發生衝突的記載。由此可知，雙方並沒有世仇。

  但無緣無故的，有蘇氏的人就很仇視姜黎，總是下意識的針對他。

  一開始，姜黎沒想白原因，不知道有蘇氏為何經常針對他。可最近，他漸漸琢磨出味來，知曉有蘇氏為何敵視他了。

  不是與他有仇，而是為了討好周國。

  蘇國想要自立，可又擔心自己不是大商的對手。所以，就決定給自己找個盟友，好聯手抗衡大商。

  而在人域到眾多諸侯國中，周國無疑是蘇國最合適的盟友。一是周國足夠強大，二是周國也受到了大商的打壓，並與蘇國一樣有了自立之心。

  雙方是有合作的基礎的！

  為了促成與周國的合作，蘇國就開始頻頻示好周國了。這個時候，姜黎就淪為了犧牲品，誰讓他與周國有仇呢。

  為了討好周國，蘇國不介意幹掉姜黎，替其解決一個麻煩。這就是為什麼，蘇國屢屢針對姜黎的原因。

  「蠢貨！」

  「如今局勢尚不明朗，以西伯侯的智慧，豈會公開反對大商？便是蘇侯把女兒嫁到周國，西伯侯都不會與蘇國結盟。」

  姜黎就是懷疑自己的智慧，也不會懷疑西伯侯的智慧。在周國沒有勝過大商的把握前，周國絕對是大商的頭號忠臣。

  造反？

  不存在的！

  與蘇國結盟，更是不可能。

  等帝辛決定蘇國用兵的時候，周國甚至會搶著做先鋒。蘇侯找西伯侯合作，純粹是步臭棋，還不如與東夷合作呢。

  「蘇國乃是大國，日後帝辛若要興兵攻打蘇國，我必然要前去分一杯羹。」

  心裡給蘇國判了死刑，姜黎已經在幻想著，蘇國破滅之後的事了。

  作為帝辛的鐵桿，若以後帝辛攻打蘇國，他肯定是要派兵支援的。不知那時，他是什麼修為，又能在此戰中起到什麼作用，撈取到什麼好處？

  「到了！」

  就在姜黎想著這些的時候，蘇城已經到了。

  與周城相比，蘇城的規模無疑要小上許多，但仍要比黎邑大。這很正常，蘇國雖然不如周國，可也要比黎國強大很多倍。

  哪怕姜黎面對的，只是蘇侯的一個庶子，可他掌握的資源，仍舊是超乎想像的。想要建造一座比黎邑還要龐大的城池，實在是太輕鬆了。

  「姜黎！」

  姜黎等人才剛剛現身，蘇城高大的城樓上，就傳來了蘇方又驚又怒的聲音。

  蘇方，蘇侯的庶子，五境的修為，其人只能說是中上之姿，就是有著蘇國資源的培養，也只是覺醒了頂級的仙神血脈，連姜黎身邊的九黎後裔都不如。

  此時，看著面前的大軍，蘇方的內心充滿了恐懼。在此之前，他是不把姜黎放在眼裡的。可現在，他卻是對姜黎恐懼到了極點。

  先前姜黎攻打周城的時候，鬧出的動靜太大了，哪怕相隔數千里，蘇方仍舊感受到了那股恐怖的波動。

  那力量太強了，蘇方也只在自己父親身上感受過。而他的父親蘇侯，可是堪比仙神的存在。

  意識到這一點後，蘇方就知道，自己絕不是姜黎的對手。然後，他就想逃走。但貴族的榮耀，卻制止了他懦弱的想法。

  他不能逃，他身上肩負著蘇國的榮譽，他要是不戰而逃的話，必然會折損蘇國的威名。那時，他父親絕不會侵擾他。

  念及至此，蘇方收起了逃跑的想法，轉而準備聯合剩下的諸侯，共同抵禦姜黎。

  他一人不是姜黎的對手，可十一家諸侯聯手，結果就不好說了。

  蘇方是這樣想的，也是這麼做的，可還沒等他與其餘諸侯達成同盟，姜黎就已經殺過來了。

  「他怎麼這麼快，難道他不用休息的嗎？」

  蘇城城樓上，蘇方驚呼道。他先前好不容易才穩定下來的情緒，隨著姜黎的到來，再次被恐懼所充斥。

  「公子切莫慌張，以免自亂陣腳，姜黎雖強，但公子發也不弱。他如此快的攻破周城，必定付出了不小的代價。而如今，他連休整都沒休整，就匆匆趕來蘇城。」

  「將士先歷大戰，後又長途跋涉，因此我料定，黎國將士必定疲憊至極，一身實力，恐怕只能發揮出兩三成。」

  「反觀我蘇城，非但以逸待勞，城內更是有著一萬五千精銳，還有陣法守護。如今優勢盡在我方，姜黎不來攻城也罷，他若攻城，則必敗無疑。」

  就在蘇方驚慌失措間，他手下的謀士，連忙站出來說道。

  「當真如此？」

  蘇方聞言，就好似抓到了救命稻草，滿臉激動的望著開口的謀士。

  「必然如此！」

  那謀士自信滿滿的回道。

  他的分析，完全是根據現有的情況得出的結果，除非姬發是廢物，與姜黎大戰良久，未損他分毫。

  不然，一切都將如他推測的那般，黎國將士必定疲憊至極。

  那姬發是廢物嗎？顯然不可能。所以，他的推測絕不會有錯。

  一萬五對三千，優勢在他！

  「公子無需擔心，就算黎國將士實力未損分毫，那也無妨。如今城內有精銳一萬五，奴兵四萬五。就算無法擊潰姜黎，但擋住一段時間還是沒問題的。」

  「而我等只需堅守一段時間，其餘貴族自會派兵來援。那時，不要說是擊退姜黎了，就是將他擊殺，那也不是沒有可能。」

  見蘇方的情緒得到緩解，那謀士繼續勸道。

  他是實在想不通，蘇方在擔心什麼，他們完全沒有必要懼怕姜黎。

  蘇城不是周城，在姜黎攻打周城的時候，他們就得到了消息，知道姜黎早晚會攻打過來。因此，他們一邊結盟，一邊從後方抽調精銳。

  雖然姜黎來的很快，但他們的動作也不慢，已經抽調了一萬五千精銳，以及四萬五千奴兵。

  這股力量，已經超過周城的防禦了。就算真的擋不住姜黎，可堅持一段時間還是沒問題的。

  「公子，實在不行，城內祭壇已經修建完畢。大不了，我們直接獻祭十萬奴隸，請求神明幫助，依舊能攻破姜黎。」

  那謀士越說越有勁，把自己準備的種種後手都說了出來。

  而蘇方則是越聽越精神，心裡的恐懼已經消失，態度再次變得跋扈起來。談及姜黎，也恢復了先前的不屑。

  「說的好！」

  「我們還有奴隸，危機關頭，能夠請求神明出手相助。不似那黎國，根本沒有神明願意搭理他們。」

  「我聽說，姜黎還特意下令，不許國民祭祀神明，真是好笑。如今鬼神當道，他不祭祀神明，豈不是在自取滅亡？」

  神明二字，給了蘇方無窮信心，使得他徹底恢復，並對姜黎不祭祀神明的命令，給予了極低的評價，稱其為亡國之道。

  現如今，人域之中，敢不祭祀神明的，只有周國與黎國。但周國敢這麼做，是因為他們的背後站著仙道，所以無懼四方鬼神。

  可黎國有什麼？不祭祀神明，真的不怕神罰嗎？

  「蘇方，速速獻城投降，我可饒你不死。」

  遠遠的，姜黎就朝城樓上的蘇方喊道。

  「姜黎，你死到臨頭仍不自知，還敢口出狂言！」

  想到己方有神明庇護，蘇方底氣十足的反擊道。

  「攻城！」

  見狀，姜黎也沒客氣，大手一揮，調動天地氣運匯聚大勢，山崩海嘯般的朝下方的蘇城碾去。

  剎那間而已，蘇城的護城大陣就被迫啟動。

  轟隆隆！

  璀璨的光華升騰，在蘇城的上空，化作了一頭巨大的白狐，其通體潔白如雪，眼睛似閉非閉，背後生有九條尾巴。

  九尾狐在後世是魅惑的代名詞，可在如今，它的出現，卻給人一種神聖之感。

  瑞獸九尾狐！

  它出現的瞬間，一股古老滄桑的氣息，立即瀰漫開來。

  同時，姜黎的耳邊，更是想起了古老的祭祀聲，像是有無數上古先民，在對著九尾狐祈禱。

  圖騰！

  這是古老的圖騰陣法，有蘇氏圖騰九尾狐為陣法，可匯聚天地之力，化作九尾狐的模樣，守護自身。

  「竟然是圖騰陣法，有蘇氏還真是守舊。」

  猛然看到圖騰，姜黎不免有些驚訝，可隨後就是冷笑。

  圖騰確實厲害，但在這個時代，卻是已經被淘汰的東西。

  所謂圖騰，就是擁有強大實力的生靈，如各種神明、神獸等等。

  原始時代，人族孱弱，為了活下去，不得不向一些強大的生靈獻上信仰，以求獲得他們的庇護。

  而這，就是圖騰的來歷。

  在夏商之前的原始時代，人族以圖騰為尊，先民甚至在身上烙印圖騰，以此獲得強大的力量。

  可這一切，都是因為人族孱弱的緣故。而隨著夏朝的建立，人族從原始時代演變為奴隸時代，力量越來越多，已經不需要藉助圖騰之力了。

  自然而然的，圖騰就被淘汰了。

  現在還在使用圖騰之力的勢力，除了較為古老之外，也表明他們沒有跟上時代。

  不再使用圖騰，正是人族變強的標誌。現在還在使用圖騰，說明他們還沒有適應人族的變化。

  這樣的勢力，被淘汰是必然的。

  咔嚓！咔嚓！

  一陣破裂聲響起，卻是九尾狐不敵天地氣運，那構成它的圖騰神紋，在天地氣運的壓制下，出現了一道道細密的裂紋，以至於陣法不穩。

  「列陣！」

  見此，蘇方連忙下令。

  城內一萬五千精銳，以及四萬五千奴兵，齊齊釋放血氣，匯聚成血色汪洋，浩浩蕩蕩的湧向九尾狐。

  「嗷……」

  九尾狐一聲長嘯，雪白的毛髮上覆蓋了一層血色，力量為之暴漲，竟是擋住了天地氣運。

  「人倒是不少！」

  大致瞅了一眼，姜黎不由皺起眉頭，蘇城的守備力量，有些超乎他的想像了。

  一萬五千精銳，四萬五千奴兵，這是標準的配置，即一個貴族出身的精銳，身邊最少也要配備三個奴兵。

  合在一起，就是六萬人。

  六萬人，二十倍九黎後裔的力量，這一戰不好打。要是強攻，必然損失慘重。

  想了想，姜黎沒有動用五行神龍珠，而是朝城內的努力喊道：「給人為奴，你們真的甘心嗎？」

  「都是父母生的，憑什麼貴族生來就能高高在上，而伱們，乃至子孫後代，生來就要被他們所奴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