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九黎君

  「這是要突破了？」

  身體的變化，立即讓姜黎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就這一小口崑崙仙茶所蘊含的靈氣，竟是讓他有了突破的徵兆。

  癢！

  真氣的快速運轉，使得姜黎的身體開始發生變化。先是血肉在發癢，接著是全身的骨骼顫動不休，最後，連五臟六腑都在轟鳴。

  脫胎換骨！

  這是脫胎換骨的前兆！

  真氣運行大周天，一遍又一遍的淬鍊身體，從而將五臟六腑，全身骨骼，以及血肉，由內而外的全都蛻換一遍，以此達到脫胎換骨的效果。

  血肉發癢，是在蛻變血肉。

  骨骼顫動，是在蛻變骨骼。

  五臟六腑轟鳴，是在蛻變五臟六腑。

  若是別人，遇到突破的機會，肯定會表現的欣喜若狂。但姜黎不同，他還沒有打碎第二座道山，如何能突破？

  所以，意識到自己就要突破後，他立即催動大神通天地寂滅，使得全身真氣沸騰不休，強行壓制住了突破的欲望。

  「好茶！」

  體內翻江倒海，可姜黎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就見他滿臉喜色的放下手中的茶杯，大聲的讚嘆道。

  確實是好茶，為世間難尋的珍品，就是諸侯都不見得能夠喝到。若非申道人當面，姜黎接下來絕對會將杯中剩下的茶水一飲而盡。

  可惜，眼下在申道人面前，姜黎卻是不敢多喝。他怕自己這一杯茶下肚，體內的真氣，直接就會進行第四次寂滅與涅槃，那樂子就大了。

  縱然申道人對姜黎多有照顧，可出于謹慎的心思，姜黎還是希望，自己在外人面前能夠多留一些底牌。善於藏拙的人，往往才能活得長久。

  「當然是好茶，崑崙山上茶樹無數，可就是最差的茶樹，那也是仙茶樹，專門給仙人準備的。」

  「倘若你的資質差些，就這一小口仙茶，便足夠你脫胎換骨的了。可你竟然毫無反應，連突破都沒有，這說明伱的底蘊極深，已經有了仙神之姿。」

  申道人笑道，他是故意給姜黎喝崑崙仙茶的，想要以此來觀察姜黎的反應。

  茶水入口的瞬間，他就在盯著姜黎看，可以說，剛才姜黎的變化，全都被他看在眼裡。

  能夠突破，卻沒有突破，這說明姜黎仍有進步的空間。可他已經二境圓滿了，不突破三境，還能往那裡突破？答案自然是唯我之境。

  通過這一番簡單的試探，申道人便得知，姜黎在一境的時候，最少也達到了唯我之境。

  「還要多謝申公了，若無申公，姜黎微末之軀，如何能有資格品嘗崑崙仙茶這等仙品？」

  姜黎連忙起身謝道。

  仙茶，對仙人來說或許只是尋常之物，但對凡人來說，卻是世間最為珍貴的寶物，足以讓人脫胎換骨。

  而且，以申道人的身份，拿出來的茶葉，又怎麼可能是普通的仙茶？怕是在一眾仙茶中，也屬上品，很多仙人都接觸不到，更別說姜黎了。

  「哈哈，不過是一些尋常茶葉罷了，崑崙山上多的是，哪裡有這般誇張。我也是閒得無聊，這才收集了一些，大約幾十斤左右。」

  「這些年自己喝掉一些，又送給朋友一些，剩下的已經不多了，大約一斤左右的樣子，既然你喜歡，那便全部送你吧。」

  聽到姜黎的話後，申道人哈哈一笑，極為大方的說道。

  「這……」

  姜黎就要推辭，卻見申道人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認真的朝他說道：「不許拒絕，這是長輩送給晚輩的禮物，你若拒絕，就是把我當外人。」

  同為炎帝後裔，申道人比姜黎年長不說，就連姜黎炎帝後裔的身份，也是申道人認下的。是故，申道人說他是姜黎的長輩，一點問題也沒有。

  「長者賜，不敢辭。」

  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姜黎不敢再拒絕，遂收下了申道人送給他的崑崙仙茶。

  「這才對嘛，我是你的長輩，送你些禮物，你還推三阻四，這成什麼樣子？」

  「而且，不過是一些尋常茶葉罷了，在外界固然罕見，但在崑崙山到處都是。只需費些時間，就能收集到不少，對我來說，真的不算什麼。」

  怕姜黎有負擔，申道人再次強調道。

  他這說的倒是實話，崑崙山乃是開天闢地之前，就已經存在的無上神山，故而，山上的花草樹木，皆不是凡物。外界難得一見的奇花異草，在崑崙山上可謂是隨處可見。

  仙茶樹，外界難得看到一株，可在崑崙山上，卻是成片的長在一起。

  申道人覺得，他此生最幸運的一件事，就是能夠拜入崑崙山浮黎聖地。

  「申公厚愛，晚輩受之有愧。」姜黎誠惶誠恐的回道。

  「帝辛是外人，所以他對你很是吝嗇，一枚涅槃丹都扣扣搜搜的不願給你，可你我同為炎帝後裔，我卻不能對你吝嗇。」

  「我送你的崑崙仙茶，哪怕只是三分之一，也足夠你完成九次脫胎換骨的了，剩下的三分之二，大概能支撐你修煉到上三境。」

  「那時，你就有資格進入人族祖地，再也不會缺少資源與功法。」

  見姜黎依舊誠惶誠恐的樣子，擔心他不理解自己這麼做的用意，申道人乾脆直言道。

  說白了，就是姜黎的天賦好，有培養的價值，所以申道人才會如此大方。

  且帝辛一個外人，都知道賜給姜黎一枚先天涅槃丹，助他覺醒血脈。

  那同為炎帝後裔，申道人豈能吝嗇，他不僅要給姜黎好處，還要超過帝辛才行。

  否則，這事要是傳出去的話，大家都會笑話姜姓諸侯，稱他們吝嗇，連自家兒郎都捨不得培養。

  「申公厚望，姜黎已經知曉，日後定當努力修煉，揚我姜姓一脈的威名，不負申公今日栽培。」

  知道了申道人的用意，姜黎連忙表態道。

  「你有此心就好，說明我沒有看錯人。」滿意的點了點頭，申道人遂又說道：「前些日子你又立了大功，辛城御史本想破格賞你，卻被我攔了下來。」

  「太史寮前途有限，你肩負九黎一族的希望，不該停留於此。不是你對你的未來，可有規劃？」

  給完了姜黎好處，申道人又談及了他的未來。

  「回申公，就算您不出面，此事過後，我也會想辦法跳出太史寮。」

  「我志在重建九黎，所以太史寮並不適合我。按照我的想法，是準備轉任元士，然後尋一城經營，以待未來。」

  聽到申道人有意為自己規劃未來，姜黎連忙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有跳出太史寮的想法，這點很好。出任元士，也確實是條路子，但卻不適合你。我給你出個主意，不知你可願聽？」

  申道人肯定了姜黎的態度，但卻不認可他的做法。

  「姜黎愚鈍，還請申公教我！」

  姜黎知道，以他的見識，做出的選擇必然有著局限性，未必是對他最有利的。不似申公，因為見多識廣的緣故，可以做出對他最有利的選擇。

  「我先前看了看，你來辛城的日子雖然不長，但立的功勞著實不小，先是發現陰陽孕道經這種寶物，隨後又捅破了內城大夫叛亂之事。」

  「只這兩件事，就能給你記一大功，足夠你升御史的了。」

  「可你修為太低，肯定升不了御史。但功就是功，不可能因為你修為低，就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有功不能不賞，但你修為太低，又不能授予你太高的官職。可官職低了，又配不上你的功勞。所以我思來想去，給你想了一個辦法。」

  「既然給不了你官職，那就用爵位來補償，因此，我奏請帝辛封你為君。」

  申道人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那就是給姜黎封爵。君也是一種爵位，一般而言，這個爵位都是封給諸侯與天子，那些無法繼承爵位的子嗣的。

  諸侯與天子的子嗣眾多，但能繼承他們位置的，卻只有一個。那剩下的兒子怎麼辦？總不能不管了，讓他們自生自滅吧？

  這當然不可能，所以，就有了君這個爵位。天子與諸侯，從各自的地盤上分出一小塊，讓諸子去繼承。而繼承了這些地盤的諸子，便被稱之為為君。

  天子公侯伯，這是天下的爵位，為天子所封。而君，卻是諸侯國的爵位，為諸侯所封。

  「封君？我也可以嗎？」

  姜黎抬頭，眼中充滿了驚喜。

  封君，這是他未曾設想過的道路。因為這是天子與諸侯之子的特權，而他只是普通人，所以從來沒有想過這一點。

  「為什麼不可以？」

  「要功勞你有功勞，要身份，你肩負著九黎一族的氣運，不比那些諸侯之子差，他們都能封君，憑什麼你不能？」

  申道人對姜黎這種不自信的態度很是不滿，略帶苛責的說道。

  「若是可以，姜黎自然願意封君。」

  知道自己可以封君後，姜黎的心中，立即被巨大的驚喜所填滿。

  君就是小諸侯，只要按時朝貢，那無論在自己的封地里幹什麼，旁人都無權干涉。

  君是天子的臣子，要聽從天子的命令。可君的臣子，卻不是天子的臣子，無需聽從天子的命令。

  就是說，哪怕是天子，也無法干涉別人的封地。而這，就是分封制。

  「就知道你不會拒絕，帝辛的命令已經下達，因你有功，故封你為九黎君。封地就在辛城附近，暫時還沒有確定，可以讓你自己挑選。」

  「但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你的封地不會太大，因為你的實力太低。倘若封給你的封地太大，你根本守不住。所以，你的封地，最多也就是一小邑，沒多少人的。」

  「也正是因此，才會讓你自己挑選封地。」

  說是給姜黎出主意，其實事情早已經定下，申道人現在，只是通知姜黎而已。

  「辛城附近還有封地？」

  姜黎不在乎封地的大小，只要給他塊地盤就行。不過，他的封地封在辛城附近，卻是讓他有些疑惑。

  辛城周圍，確實有很多地盤，但早就被城內的貴族跑馬圈地，全都給分完了，一點也沒有剩下，上哪勻出來多餘的地方給他？

  要知道，這裡可是辛城，地處墜星域的腹地，先天靈氣極為濃郁，大地之中更是蘊含著造化之氣，稍微開墾一下，就能化為上好的靈田。別說是種靈谷了，就是種靈藥那也夠了。

  這樣的地方，一經發現，自然早早的就被人占據了，哪裡還有多餘的地方留給別人？

  「以前是沒有，可現在有了。剛才在殿內，朝歌的旨意你沒聽到嗎？帝令，辛城內城所有的貴族，全都遣回原籍。」

  「寶物他們可以帶走，但封地他們還能帶走不成？誠然，會有新的貴族趕來，接管他們的封地。」

  「但他們接管的，只能是內城貴族上報給太史寮的封地。可你覺得，這些內城貴族，會把自己封地的實際大小，老老實實上報給太史寮嗎？」

  申道人輕笑一聲，緩緩說道。

  「當然不會，封地越大，上供給朝歌的貢品就越多，自然是能藏一點，就是一點。」

  說到這裡，姜黎就懂了。隨著這些內城貴族離開，那被他們隱藏起來的封地，直接就會被充公。

  如此一來，自然就有多餘的地方封給姜黎了。

  「還有，內城大夫作為辛城的第二號實權人物，他的封地可不小，足以排進辛城前三。」

  「而這次，隨著他的叛族，他這一脈全都受到了牽連，能否保住性命都在兩說之間，更別說是封地了。」

  「以後辛城賞賜功臣的封地，大都會來自於這部分。」

  說起內城大夫，申道人沒有半分的可惜，有的只是感慨。

  內城大夫叛族後，他這一脈的封地，全數被充公，使得原先不富裕的辛城，一下子變得富裕起來。

  一般而言，貴族就算是犯了死罪，也不會收回封地，而是從親族中找人繼承。

  可叛族大罪卻是例外，一經發現，卻不輕饒，非但會收回祖傳的封地，更是會連累親族。

  (本章完)